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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天下有始【原文】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见小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谓袭常。

　　【今译】

　　天地万物都有个起源，便是“道”，此可看做是万物之母。既然认知了万物之母的“道”，我们就可以认知天地万物；而认知了天地万物之后，我们再回头去秉守这个创造天地万物的“道”，那么我们直到死都不会遭到任何危险了。不妄视，不妄听，不妄说，不妄用自己的聪明，便可以终身都不辛劳。而如果妄视，妄听，妄说，妄用自己的聪明，那就终身都没救了。能够察见到细微的，叫做“明”；能够持守柔弱的，叫做“强”。运用“道”的光芒照亮外在的同时，再返照自身以达到明，便不会遭致灾殃。这就是承袭万世不变的道了。

　　【解析】

　　塞其兑，闭其门

　　老子在本章中先是提出“道”乃是天下万物之本源，提示我们可以通过“道”去了解天下万物，然后在了解了天下万物的基础上，再回过头来秉持这个创造万物的“道”。老子指出，一旦如此，我们便可以终身都不会遭遇到危险。接下来，老子又从正反两个方面指出了是否按他前面所说的那样做的具体表现和相应的后果，那便是“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即，如果能够按照他所说的“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便会不妄视、不妄听、不妄说，不妄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这样做的结果便是终身都不会劳苦。需要指出的是，这里所说的劳苦更多指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劳苦，因为欲望得不到满足而感到痛苦，或是在追逐欲望的过程所遭受到的焦灼、忧虑、挫折乃至来自别人的攻击等。相反，如果不能这样做，其表现便是妄视、妄听、妄说，并妄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放纵自己的欲望，整日纠缠于没完没了的对于名利的追逐之中。而其结果则是终身都无可救药了。这里的终身无可救治，与前面所说的不劳苦相反，主要指的是在心灵上遭受种种苦痛，当然，身体上的劳苦乃至在追逐的过程中丢掉性命也属于此。

　　事实上，老子在这里所讲的依然是其一向推崇的清静无为的智慧，所谓不妄视、妄听、妄说，即是保持一颗清静的心；而不妄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即是一种“无为”的态度。其实说到底，还是要保持一颗清静之心，不要放纵自己的欲望，知足知止。老子所说的这两种正反相对的情况可以说已经被历史无数次证实了。就正面例子而言，魏晋时期名士阮籍、唐代中兴名将郭子仪、清朝剿灭太平天国运动的曾国藩，都堪称典范。就反面例子而言，也是相当多。三国时期占据四川的刘璋的谋士张松，考虑天下形势和刘璋的暗弱，于是打起自己的小算盘，先是暗地投靠曹操，后因遭到轻视又投靠刘备，最终被刘璋杀死。其不就是妄用聪明的结果吗？清代的鳌拜，对权力贪得无厌，最终被康熙所囚禁，老死于囚牢之中，等等。总之，可以说老子所说的“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显然是对于现实准确而精当的概括。而用这种智慧去反观我们现代人的生活，会发现其实这种智慧对我们尤其具有现实的指导意义。

　　据“21世纪中国亚健康市场学术成果研讨会”提供的有关统计资料显示，在我国，约有15%的人是健康的，15%的人非健康，70%的人呈亚健康状态。这种亚健康，乃是一种心身共有的失常状态。经过日积月累，到一定时候，他便会导致癌症、心脏病等慢性病，甚至直接夺去人的性命。而造成亚健康的主要原因，据医学专家指出，是因为现代人生活和工作节奏的加快，竞争日趋激烈，消费、房价越来越高，造成人们内心越来越不能保持宁静，心理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头脑始终处于一种紧张状态，得不到休息。古人云：万事劳其行，百忧撼其心。高度激烈的竞争、错综复杂的各种关系，使人思虑过度，素不宁心，不仅会引起睡眠不良，甚至会影响人体的神经体液调节和内分泌调节，进而影响机体各系统的正常生理功能。这种解释大致不差。不过，如果我们用老子的智慧进一步解释的话，可能会对这个问题认识得更深刻，更全面一些。

　　其实所谓的生活节奏加快，竞争激烈，消费、房价越来越高，都只是一种外部现象，其最终要作用到人的心理上才会起作用。如果面对这些情况，一个人能够始终保持一颗平静安详的心，不去想那么多，一切顺其自然。激烈就激烈吧，我只平静地做好我的工作，只要我尽职尽责，社会上总会有我的一席之地；消费高就高吧，钱少了我就少买点，或是选择便宜一些的品牌；房价高就高吧，买不起了我也不去焦虑，因为焦虑也是白焦虑啊。如此，我们还会因为整天绷紧神经，承受过重的压力而导致亚健康吗？其实，之所以我们会处于亚健康，终归是我们内心的欲望太多了，对于外界的生存生活环境反映过于强烈了，过多地去妄视、妄听、妄说，才导致了我们深受其害。中医上说，七情六欲都对人的身体有一定的伤害，所谓过喜伤心，暴怒伤肝，忧思伤脾，过悲伤肺，惊恐伤肾，等等。因此，凡遇事，要心平气和一些，没必要让自己的心情像一个陀螺一样跟着外界事物转，那样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徒自伤害自己而已。佛家所谓“境由心转”，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只要你的内心保持安定，你便会发觉原本令你焦虑的事情实际上没什么可焦虑的，顺其自然就行了；原本令你恼怒的事情实际上一笑也便了之了；原本你挖空心思想得到的东西，冷静下来想一下，对自己并无多大用处……

　　另外，之所以现代人都表现得心理烦躁，精神紧张，还有一个被大家忽略的因素便是我们每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大。现代人总是习惯于早上或晚上或早晚都看报纸，晚上又习惯性地坐在电视机前，上班期间则更是通过网络接触大量的信息。甚至电视“追”到了公交车上，“广告”也追到了楼梯间，尤其现在的手机上网功能更是将许多人的下班时间也都耗费了。这些都被看做是现代社会的进步，因为我们随时随地都能接触到天南海北的海量信息。但是，许多人忽略了，正是因为这些过多的信息，让我们的大脑和精神很难有休息的时间。我们的大脑无论是在上班，还是在下班，乃至在公交车上，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地运转着，对外界的信息作出着反应，没有休息的时候。如此，一个人怎么会健康呢？我们知道，电脑都是需要休息的啊！“闭目塞听”本来是一个贬义词，但是，在现代社会，我们有时候还真是需要给自己找出一些规律性的“闭目塞听”的时间呢！在下班的时候，不去看那些报纸，不去看那些没完没了的网络事件，更不去看广告。有空了，我们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深呼吸，放松自我。干脆学下佛教的坐禅或是印度的瑜伽，这些都对人的身心有好处。

　　另外，除了不要妄听、妄视、妄说、妄想，断绝与外界过多的信息交流，以不受过多的外界影响之外，老子所提醒我们的不要妄用自己的聪明也具有非常现实的意义。事实上，许多人之所以最后陷入不幸之中，不是因为自己太笨了，而恰恰是因为自己太“聪明”了，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往大了说，美国在2008年发生波及全球的金融危机，造成整个世界经济的衰退，大量的企业破产倒闭，无数人失业，可以说正是因为美国人的聪明造成的。事实上，美国金融危机爆发的原因乃是美国的金融从业者利用金融杠杆制造出了形形色色的金融衍生工具，这些工具本身非常巧妙，它使得整个社会的现金更有效地运转，从而在方便人们生活的同时极大地促进了经济的繁荣。但是，也正是这种聪明的东西，因为对于中间的每一个环节的依赖性太强，其中的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之后，便导致了整个金融系统的崩溃。可以说，这便是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典型例子。而具体到个人，这样的例子也是不胜枚举，现在社会上所流行的传销，说白了就是企图不靠自己的辛勤打拼而快速发财。显然，陷入传销网络的人往往都抱着一种投机取巧的心理。而投机取巧的心理，脚踏实地的人是不容易有的，他们对这些东西一开始便会敬而远之，而只有那些自恃聪明的人才会涉足其中。一旦涉足，便很难再脱身了，正是“聪明”导致了他的上当受骗。还有，那些因为炒楼、炒股失败，倾家荡产，乃至结束自己性命的人，哪一个会是那种脚踏实地的人呢？可见，老子所说的话并非是一种形而上的玄学，而是非常现实的智慧。聪明者思之！

　　总之，老子所讲的智慧说到底还是提醒我们要内心清净，克制欲望，追求自己需要的，而不是自己想要的，从而平静快乐地过一生。

　　见小曰明

　　在本章中，老子提倡人们把握住“道”这个万物的本源，然后再通过“道”去理解世间万物，最后再回过头来秉守这个“道”。老子先是以“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向人们指出了是否如此做的具体表现和最终导致的正反效果。而接下来，老子则从人们对于外部世界的情况谈起了道的作用，那便是：“见小曰明，守柔曰强。”即如果人们能够遵从“道”，便对于外部事物能够看到其变化的细微之处，从而做到洞察，同时又能够恪守柔弱，从而使自我达到强大的状态。其中，“守柔曰强”的观点，老子已经反复提及，并在其他章节有所论述，这里我们只论述一下“见小曰明”的智慧。

　　其实，对于“见小曰明”，历来存在两种解释，一种观点认为，这里的小，指的就是“道”本身。因为“道”本身一向是隐蔽、微小的，一直是以一种隐蔽的姿态起作用，如在《道德经》第三十二章中，老子曾言：“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他认为人们能够看到细微的“道”，便可称作明了。而另一种观点则认为，这里的小指的是事物变化的微小征兆，如汉代开创黄老之学的河上公在为《道德经》作注的《河上公章句》中言：“萌芽未动，祸乱未见，为小昭然，独见为明。”而实际上，这两种解释应该说是一回事的，只是前一种解释乃是“道”之体，后一种则是“道”之用罢了。总体上，老子便是提醒我们要懂得去察觉事物的细微之处，他认为这里往往是事物成败的关键。如在《道德经》第六十三章中，老子便指出：“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具体而言，这种能洞见事物细微之处的智慧又可分为几种情况。

　　一种便是于细小而平凡的事物或现象中发现其背后所蕴含的原理。这样的例子很多了，比如大科学家牛顿之所以能够发现伟大的万有引力定律，便是因为他对苹果落地这一人们司空见惯的现象进行了深入的思考。而瓦特之所以能够发明蒸汽机，据说是一次他在姨妈家串亲戚时，看到烧开的开水将茶壶盖顶起来，然后他便想到对蒸汽的这种力量加以利用，最终发明了蒸汽机。还有，物理学家阿基米德之所以能够发现浮力原理，则是在洗澡时看到水从澡盆里漫出来中，他从中受到了启发。可见，高深的知识和学问并非藏在人们难以发现的幽暗之处，它就堂而皇之地存在于每个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只不过非细心和勤于思考的人难以发现罢了。

　　不仅在科学领域如此，在日常生活领域也同样如此。春秋时代，一个官员从偶尔听到的一个女人的哭声中便发现并了解了一桩命案。一天，郑国大夫子产外出，半路听到一妇人的哭声，觉得哭声有些不对劲，便停车细听。听了一阵之后，他便派人把正在哭泣的女子带来审问。审问之下，那女子果然招供是她和别人发生奸情，谋害了亲夫。身边的人都感到非常奇怪，询问子产如何在没有见到女子的情况下便知道她谋害了丈夫。子产说道：“因为她的哭声中带有恐惧。按照人之常情，一个人的亲人如果病了，他会感到忧虑；将死的时候，他会感到恐惧；而死去了，他便会感到哀痛。但是，这个女子为死去的丈夫而哭，哭声并不悲哀，却是带有一种恐惧。所以我断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由此可见，即便是仅对人之常情保持一种洞察，就能有比别人更多的发现。此外，能洞见事物的细微之处的另一种表现便是，如果能够将从多角度思考问题，就能将事情考虑得更加全面。

　　《吕氏春秋》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鲁国法律规定，如果有鲁国人在别的诸侯国做奴隶的，有人出钱将其赎回国来，可以到国库中报销所付出的赎金。孔子的学生子贡是一个做国际贸易的商人，非常有钱，他知道这一法律后，一次便从别的诸侯赎回了一些鲁国人，但是他却没有到鲁国官府领取自己所付出的赎金。周围的人知道这一情况后，便纷纷赞扬子贡的慷慨和仁义。孔子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却对此不以为然，他对子贡说道：“你这样做其实并不对，因为你作为一个受大家拥戴的人，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大家的榜样，可以起到移风易俗的作用，因此不可只考虑自身的品行是否高尚。你这样做的结果，只会令后来去赎人的人感到，如果自己再接受国家支付的赎金便是不够廉洁，品行不够高尚，因此不好意思再去兑取赎金了。现在鲁国富人少，穷人多，如此一来，即使有鲁国人在国外看到了沦为奴隶的同胞，也因为无法承担或不想承担赎金而不再提供帮助。我看呀，以后不会再有人从别的国家去赎回鲁国人了！”子贡一听，便向老师承认自己是错的。

　　这里，孔子便是从长远和行为可能导致的后果这样的角度来看问题，从而看到了别人所忽略的地方，并提出了令人信服的见解。其实，所谓能洞察事物于毫末之间，通过一叶而知秋之将至，很大程度上便是要学会动态地看问题，将时间因素考虑在内，如此，便能够对于事物发展的趋势有一个准确的预测。

　　由此也可见，所谓的那些料事如神的先知先觉，其实往往都只是他们有一双充满洞察力的眼睛，加上能够善于把握事物发展的规律，从而推演出事物发展的趋势而已。总体而言，老子的“见小曰明”的智慧便是提醒我们，一个人要表现得比别人更有预见性，能够对于事物未来的走向有更好的把握，敏锐地捕捉到机会或躲避开祸患，或者能够从被别人忽略了的事物中发现真理，便要学会凡事留心，对于事物的细微之处多加留心和思考；同时要学会全面地考虑问题，各个角度都考虑到，利弊两面都做一番分析；最后还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将时间拉长来看。总之，老子的这个智慧具有非常现实的意义。

　　用其光，复归其明

　　老子在前面所说的“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见小曰明”，说的是对世间万物的了解和对“道”的把握。应该说，如果能够做到，便十分的了不起了，但这还不够。原因便在于这仅仅是对于外部世界的了解和把握，却遗漏了对自身的了解。如果仅仅用“道”的智慧去了解和把握外部世界，却没有用其来关照自身，还不能做到“无遗身殃”和“袭常”，还不算是活在“道”中。因此，老子接下来便提出了这一点：“用其光，复归其明。”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说，用道的智慧去把握外在世界的同时，还要回过头来用其照亮自身。如此，才能够做到终身没有灾殃，才算是常常活在“道”中。

　　这种观点乃是老子一向的观点，他在强调对外部世界洞察的同时，经常提醒人们要做到对自身心灵的把握。老子通常将人的智慧分成两个层次：“智”和“明”，对世间万事万物的了解称作“智”，对自身心灵的明了称作“明”。比如在《道德经》第三十二章中，老子曾言：“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事实上，在老子看来，“智”和“明”并不是一种并列关系，而是一种递进关系。所谓“智”，是自我之智；“明”，是心灵之明。“知人者”知于外；“自知者”明于内。智者，知人不知己，知外不知内；明者，知己知人，内外皆明。智是显意识，形成于后天，来源于外部世界，是对表面现象的理解和认识，具有局限性和主观片面性；明，是对世界本质的认识，具有无限性和客观全面性。欲求真知灼见，必返求于道。只有自知之人，才是真正的觉悟者。简单说，了解外部世界并不是最高明的智慧，而只有了解自我才是最高明的智慧。这么说乃是因为，了解自身比了解外界要难得多。

　　之所以一个人了解自己比了解他人要难得多，首先是因为自己往往看不到自己，一个人的智慧正像是一盏灯一样，能够照到房间的各个角落，却偏偏照不到灯身下的一小块地方，人们俗称之为“灯下黑”。或者就像镜子一样，能照万物，却偏偏照不到自身。关于此，战国时期的哲学家韩非曾用具体事例做了说明。他说：楚庄王想要讨伐越国，杜子谏道：“您为什么要讨伐越国呢？”楚庄王答道：“越国政乱兵弱，是讨伐他们的好机会。”杜子说：“恕臣愚昧，对您的行为感到担忧啊。所谓智慧，正如一个人的眼睛一样，能够看到百米之外，却不能看到自己的睫毛。大王您的部队刚败于秦国和晋国，丢失了数百里的土地，这正说明了您的部队很弱。庄路在国内偷盗东西而官吏一直没有办法捕获，这正说明了楚国的国政很乱。大王您的弱乱并不在越国之下啊，而您却打算讨伐越国，您的智慧正如同眼睛一样只看别人而忽略了自己啊。”楚庄王一听，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最后韩非总结道：故知之难，不在见人，在自见。故曰：“自见之谓明。”

　　其次，一个人对于自己总是有所偏爱的，即使将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也往往带有浓重的主观成分，自觉不自觉地给自己“加分”，美化自己。美国一家调查机构曾经做过一个调查报告，被调查者被要求匿名如实填写自己是否有过一些不良行为，比如是否在公众场合抽烟，是否讥笑过残疾人，等等。最后，则要求每个人根据自己对于自我的道德水准的总体评价选择自己的道德级别。调查结果显示，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一些不良行为，但是令人惊讶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是一个道德良好的人，即使是那些偶尔会在超市偷东西的人。由此可见，每个人都自我感觉良好，哪怕是客观上已经做出了不好的事情。人一旦面对自身，便总是习惯将自己往好的方面归类，哪怕这是多么的不客观。这也就不难理解一个人哪怕是多么无能，只要有人吹捧他能干，他便会真的相信。而同样，哪怕是他多么无能，只要有人说他无能，他便会立刻火冒三丈，并且绝对发自内心地认为别人在歪曲事实。可以说，要一个人了解他自己，真是太难了。所以中国有谚云：“人贵有自知之明。”一个“贵”字，说明了其有多难。而在古希腊古城特尔斐的阿波罗神殿大门上，写着一句箴言：“人啊，认识你自己！”古希腊人还把它奉为“神谕”，是最高智慧的象征。可见，认识自己是何等的重要，何等的难了！在《论语》中孔子曾问子贡：“你和颜回哪一个强？”子贡答道：“我怎么敢和颜回相比？他能够以一知十；我听到一件事，只能知道两件事。”也因此，我们可以知道子贡其实是多么的了不起。子贡的这种自知之明和坦荡胸怀究竟有几人能够做到呢？

　　当然，就字面意思而言，了解万物和自知，自然是两种智慧都有了，这才算是真正完美。但实际上，仔细分析的话，一旦一个人能够清晰地把握自己的心灵，便自然会具备对外部世界的洞悉。因此，总体而言，一个人掌握“道”的关键便是要了解自己的心灵。为便于理解这个道理，我们不妨以一个古埃及的故事来对其进行形象化的理解——

　　在古埃及帝王谷的入口处，曾经有座名叫迪拉玛的小城，因被人们称作魔鬼城而闻名于世。之所以有这个绰号，是因为从比东法老到兰塞法老的600年间，走进小城的外地人没有不上当受骗的。据史书记载，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是位阿拉伯商人，他想贩些银器回国，结果被一个带路的小孩骗走了脚上的皮靴；一个来自大马士革城的旅行者想到帝王谷去探宝，进城不到一刻钟，就被一个吉普赛人连钱带行李骗了个精光；印度一位道行高深的巫师漫游至此，也没逃出被骗的厄运，身上惟一的一件东西——铜蛇管，被一个哑巴骗走……由于这些传说，人们对魔鬼城产生了种种说法。有的说，迪拉玛是狮子、水牛、天狼3个星座在地球上的重心投射点，地理位置特殊，外地人走进这里头脑都要失灵；也有的说，是埃及法老图坦卡蒙的咒语在起作用，他说“凡扰乱法老安宁的人必死”在城的入口处，他在用“让你破财”的方式，仁慈地提醒你不要走进帝王谷。

　　然而，古希腊的一位哲学家出于好奇，只身来到了这座古城，并改变了人们的看法。因为他作为一个外地人，在城里住了长达一年时间后才离开，他不仅头脑清醒，而且随身携带的东西没有一件被骗走。有位罗马商人知道此事后便去拜访那位哲学家，他认为哲学家肯定是已经破译了法老的咒语了。但是当这个罗马商人赶到希腊时，希腊人告诉他哲学家已经去世了。不过希腊人告诉他，哲学家临终前从迪拉玛漫游归来后曾在摩西神庙的石壁上写下过一句话。罗马商人赶到那里，看到这这句话后匍匐在地，表达对哲学家的敬意。那句话是：“当你对自己诚实时，就没有人能够欺骗你。”

　　这个故事便形象地说明了你一旦了解了自身，便同时会具备洞察外部世界的智慧，他们是相通的。我们知道道教的道士们修行的功课便是打坐，所谓打坐，即是他们通过领悟自我进而领悟“道”的方法。处在深山之中的道士足不下山，却能洞察世间的万事万物，乃至指点江山，原因便是一旦了解了自我，便通达了世间一切的智慧。另外，佛教高僧的参禅，同样是通过关照自己的内心来领悟宇宙大道。并且，佛教还专门指出，世间万法是一，不是二，实际上根本不存在内外之分，领悟自我即是领悟宇宙。所以我们才会看到那些佛教高僧虽然足不出户，和凡俗世界并无多少接触，却有大量的达官贵人不远千里向其请教，原因同样是如此。

　　老子的智慧应用到我们的现实中，便是一句话，在用智慧分析外物的同时，别忘了也让智慧的光芒照亮自己。这也是对我们最具有现实意义的地方。那么，具体该如何做呢？

　　其实说到底，便是要客观地看待自己。有句话叫做“每个人对别人都是哲学家，对自己却是诗人”，说的便是每个人对于别人都能够很客观地进行分析，可以精确而犀利地指出别人的优点和缺点；而对自己却抱着一股狂热（的偏爱），无法客观，往往只看到自身的亮点，却忽略瑕疵，乃至陷入孤芳自赏之中。其实换位思考一下，你遇到这样的人会是什么感觉，肯定没有好感。同理，你一旦如此，别人即使当面不说什么，私下里可能会不屑乃至嘲讽。如果周围的人都如此对待你，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吧。实际上，一个对别人坦承，对自己客观的人，所有人都会对他由衷地喜欢，并愿意和他做朋友。另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有的人之所以回避自己的缺点，乃是因为自卑。进一步说，其实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缺点。这种做法可以说是非常不明智的，因为每个人由于先天后天的因素不同，必然会存在一些差异。每个人都应该勇敢地接受自己，如同一位哲人所说：“诚实地向自己展开自己，这是人生一道优美的风景线。”只有真正了解自己的长处和短处，避己所短，扬己所长，才能对自己的人生坐标进行准确定位。当你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时，也就是进步的开始。

　　【为人之首】

　　“见微知著”故事两则

　　这里有两则“见微知著”的故事。

　　隋朝末年，有两位知识渊博的道士，一位叫袁天罡，另一位叫李淳风。袁天罡曾经筑舍居于阆州蟠龙山前，李淳风因久慕其名，于是远道而来，和其一块参修道术。

　　两人十分投缘，彼此每日谈古论今，相互学习参悟，可说是亦师亦友，过得神仙似的。一年春天，两人趁着大地回春之际，一起到美丽幽静的蟠龙山的山道上踏青散步。两人边聊边走之际，发现前面路上出现了两行杂乱的牛的蹄迹。袁天罡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对李淳风说：“李道友，就凭这路上的牛蹄迹，你能否知道它是公牛还是母牛？”

　　这个问题将李淳风给问愣了，心下觉得这如何能够判断呢！于是老实答道：“恕我愚钝，无法知道。”袁天罡笑一笑说：“但是，凭这牛的蹄迹，我能推知这是一头怀有身孕的母牛，并且其左目必然伤盲，不久之后，它会产一公牛犊。”

　　李淳风感到十分惊讶，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袁天罡却肯定地说：“十分确定！”

　　李淳风于是也不好再表示怀疑，但是心里其实并不十分相信。几天后，他特意找机会去印证这件事情。因为经常来山上放牧的牛就只有附近的一户农户，于是，他很容易便找到了那头牛。果然与袁天罡说得一模一样，那头牛已经产下了一头公牛犊。李淳风感到很神奇。他便去请教袁天罡道：“和您相处了这么久，今天才知道原来袁道兄还懂一些法术啊！”并说了自己刚去验证的事情。

　　袁天罡却笑道：“您怎么把一时的逗趣当真了，不过，我之所以能够断定那头牛的情况，并不是凭借什么法术，而只是凭借经验和观察所得推出结论罢了。牛怀有身孕，身体左边重为公胎，右边重为母胎。那天我看到牛的蹄迹左侧深，右侧浅，故断定其必产公犊；又见它只吃山道右边的草，而左边的草基本未动，想必是左目已经伤盲了。”

　　李淳风一听，感到心服口服，他感叹道：“怪不得前哲说，大匠能诲人以规矩，但不能赋予每个人灵活机变的智巧。我若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学习，或许可以在术数方面达到很高的造诣；但是您的思辨智慧，却是远远地高于我的地方啊！”由此事件，李淳风也深深地感到自己的学问远在袁天罡之下，当即拜在袁天罡门下，并从此更加刻苦钻研和学习，更加细致地观察各种事物的现状及其内在的变化和联系，终于成为的术数界的一位著名大师。

　　另一个故事，是关于汉景帝的。

　　我们知道，皇帝年老之后，就要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了，并且不仅要选定继承人，还要为其选择一个或两个靠得住的大臣作为辅佐他的臂膀。汉景帝晚年时，感到自己来日无多，太子已经选定为刘彻（即后来的汉武帝），但是将来辅佐刘彻的大臣还未选定。当时的大将周亚夫乃是名将绛侯周勃之子，也是平定七国之乱的第一功臣，因此被封做丞相。可以说无论是出身、资历，还是能力，都是辅佐下一任君王的理想人选。汉景帝本有意于他，但是，正是一次小小的事件改变了汉景帝的这一决定。

　　一天，汉景帝宴请群臣。但是周亚夫却不知是因为自恃功高，还是其他的原因，比群臣晚到了一会儿。汉景帝便有意令主管宴席的官员试探一下周亚夫。周亚夫来时，发现自己桌子上准备了一大块肉，却没有切开，也没有准备筷子。他看了很不高兴，回头面带愠色地对主管宴席的官员说要筷子。这时汉景帝说道：“给你准备这么大的一块肉，你还不满足吗？既然丞相不习惯这样吃，那今天的宴席就到此为止吧！”周亚夫无奈，虽然表面上不敢说什么，但是却明显有些不高兴地离开了宴席，并快步走了。汉景帝看着周亚夫的背影便说道：“他实在不是辅佐少子的大臣！”

　　这里，汉景帝正是从一些细节上来考察周亚夫的。他在宴席上比别人都晚到，便说明他有一些居功自傲，将来在年轻的少主面前，难免要摆起老功臣的架势。另外，辅佐少主的人一定要沉稳平和才好，因为刚登基的少主年少气盛。为树立自己的威信，往往会急于颁布一些新的政策，这些政策难免会冒进。而身为辅佐大臣应该阻止这样的政策实施。如此，其和少主之间必然会发生冲突。因此，这位辅佐大臣必须得是一位具有长者风范的人，如此才能够容忍少主的过失。而周亚夫只因为少了他一双筷子，便在皇帝和群臣都在场的情况下面有愠色，直接对负责宴席的官员发火，显然不是一个老成平和之人。因此，将来面对少主，很难想象他会服服帖帖，乃至忍让少主。一旦两人起冲突，后果便不堪设想。于是，汉景帝果断放弃了周亚夫。

　　从这两则故事也可以看出，所谓见微知著的智慧，其实也并不高深，只不过便是依靠一些基本的常识和人之常情来进行推断罢了，其关键便是要洞察和细心，并善于根据事物的规律进行推断。如此，我们便可以使自己成为一个具有洞察力和有预见性的人。

　　【从政之道】

　　刘邦的“自知”和晁错的“不自知”

　　我们知道，汉代开国皇帝刘邦凭一介布衣之身，文不能读书，武不会带兵，以弱势的一方与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大英雄项羽争夺天下。他最终竟然能够胜出，建立了大汉江山，这其中的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他自己也曾对此做过总结，而且是相当中肯的。

　　刘邦打败项羽并建立汉朝后，在一次庆功宴上，酒至酣处，他趁着酒兴问大家：“各位不必保留，只管实话实说，我能得天下，项羽却失去天下，这里面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这时，高起、王陵回答道：“陛下为人态度傲慢，且喜欢侮辱人；项羽为人仁爱，并且爱护部下。这是您所比不上项羽的。但是陛下有一个优点，那便是有功就赏。派人攻城略地时，谁攻下来就封给谁，从不吝惜，愿意和天下人共同享受利益，所以大家都乐意为您效力。反观项羽，他妒贤嫉能，谁立下大功，他便感到不舒服；别人贤能，他就怀疑人家；别人打仗取得了胜利，他却不肯奖励别人，夺得城池不愿赏赐，有好处也不舍得分给别人。试想，谁还愿意为他卖命呢？这大概就是陛下得天下，而项羽失天下的原因吧！”

　　群臣中有许多人都很熟悉项羽，觉得高起、王陵分析得很到位，齐声附和。这时高祖笑笑说：“各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能够得到天下的原因，其实我也仔细琢磨过。要论个人才能，说句老实话，我实在算不上多有才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我不如子房（张良）；镇守国家，安抚百姓，保证粮道通畅，使军队供给充足，我不如萧何；统帅百万大军，克敌必胜，攻城必得，我不如韩信。这三个人都是人中豪杰，旷世奇才，我能够收纳他们，并始终相信他们，让他们的才干得到充分的发挥，这就是我得天下的原因。而项羽，手下只有范增一个优秀的人才，他还不信任他，所以他才最终被我所擒。”

　　可以说，刘邦这番话说中了他得天下的最重要原因。正是因为他能够认识到他手中的人才的才能所在，充分发挥他们的才智，才最终夺得了天下。而能做到这一点，则是因为他能够对自己有一个客观的认识，清醒地知道自己不如人的地方。试想，如果他知道韩信军事才能卓著，但就是不服气，非要在军事上自己插一杠子，以显示自己的能力，结果也可想而知。如果他非要不服气张良比自己足智多谋，而要显摆一下自己的“智慧”，张良恐怕也拿他没办法。实际上，有个地方最典型地体现出了刘邦的这个优点。那就是当初韩信帮刘邦分析楚汉的优劣对比时，他曾问刘邦：“大王估计自己在勇敢、仁厚、兵力等方面，比得上项王吗？”刘邦想了想便回答：“我不如项王。”此处已可见刘邦的自知之明了。可以说，正是因为刘邦有充分的自知之明，才使他明智地守住自己作为一个领导者的本分，那就是作为一个团队的组织者，使整个团队最有效地运作，从而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有人说刘邦之所以能得天下，凭的就是一句话，那便是每当遇到难题时，他便看着周围的人说：“如之奈何？”这虽是玩笑话，但不无道理。

　　相反，如果一个人只是对外部世界了若指掌，对自己却没有清醒的认识，那他就不是一个真正有智慧的人，最终往往是要倒霉的。汉代的晁错便是一个典型例子。

　　晁错，颍川（今河南禹县城南）人，汉文帝时，因文才出众任太常掌故，后历任太子舍人、博士、太子家令（太子老师）等职。在教导太子的过程中因说理深刻，辩才非凡，被太子刘启（即后来的景帝）尊为“智囊”。汉景帝即位后，提拔他为御史大夫，位列三公。他对汉朝的经济、政治、军事都有着透彻的分析，并通过《言兵事疏》、《守边劝农疏》、《贵粟疏》和《举贤良对策》等一系列著名的政论文，提出了一系列政治、经济、军事主张，并被汉景帝采纳，并且卓有成效。可以说，晁错乃是一个十分有才能的政治改革家。但是，晁错对于外界世界的这种敏锐，一点都没有投射到自己身上。也许是因为深得汉景帝的赏识和信任而有些得意忘形了，晁错竟对自身的危险处境一无所知，最终因遭到几乎所有人的反对，落了个自己被腰斩于市，全家被杀的下场。

　　晁错一直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因得到汉景帝的赏识，便不顾别的大臣的反对，一意孤行地在经济、政治、军事等方面采取诸多改革。汉初，朝廷重臣大多是一些跟着刘邦打天下的功臣或者贵族，大家对晁错这样一个靠能言善辩、以才识见长而青云直上的布衣后生，本来就看不上眼。对此情形，晁错的明智之举应该是保持低调才对，但他非但不如此，反而一反汉初那种清静无为的黄老政治，整天将制度改来改去。如此，更惹得大家反感了，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反对他，这便为他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后来，晁错的改革改到了要害上，那便是削藩。为此，他在给汉景帝呈上的有名的《削藩策》中指出，高祖封同姓王，仅齐、楚、吴三个王的封地就分去了天下的一半，严重削弱了中央的控制力。因此主张对犯罪有过错的诸侯王，削去他们的支郡，只保留一个郡的封地，其余郡县都收归朝廷直辖。晁错还特别指出危险性最大的吴王刘濞，他因与皇室有隙，心怀怨恨，假说有病，不来朝见，按法律本应处死。文帝不忍治罪，赐给几杖，恩德极厚。但吴王不改过自新，反而更加骄横放肆，公然开铜山铸钱，煮海水熬盐，招诱亡命之徒，蓄谋反叛作乱。晁错认为，对于吴王刘濞，削他的封地会反，不削他的封地也要反。削他的封地，反得快，祸害小；不削他的封地，反得迟，祸害就大。

　　应该说，晁错的分析是十分犀利的，他对于当时政治形势的把握也是十分清晰的。他认定刘濞等诸侯王必定反叛，十分正确。但是他对于外部世界把握清晰的同时，却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一点清醒的认识，他就要大祸临头了。

　　刚即位的汉景帝接受了晁错的建议，下令削夺赵王的常山郡、胶西王的六个县、楚王的东海郡和薛郡、吴王的豫章郡和会稽郡。消息传到吴国，刘濞就策划联络诸王发动叛乱。景帝三年（公元前154年）正月，吴王刘濞率先在广陵（今江苏扬州市）起兵叛乱，并向各诸侯王国发出了宣言书，口号则是“清君侧”。他以晁错“侵夺诸侯封地，专以劾治污辱诸侯为事，不以诸侯人君之礼对待刘氏骨肉”为理由，矛头直指晁错。同月，胶西王刘卬、胶东王刘雄渠、淄川王刘贤、济南王刘辟光、楚王刘戊、赵王刘遂相继造反，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吴楚七国之乱”。如此，晁错的处境便十分危险了。

　　因为叛军声势浩大，汉景帝心里便有些打鼓。而晁错在这时又偏偏做了两件使自己更加孤立的事情。一件事是此前曾任吴国相国的袁盎已经因受吴王贿赂而被贬为平民，此时吴王造反，晁错便想进一步治袁盎的罪。结果袁盎便联合一向反对晁错的窦婴攻讦晁错；另一件事便是晁错对于叛乱，主张由汉景帝亲自出征，而自己留守长安，遭到景帝的怀疑和群臣的愤慨。袁盎给汉景帝出主意，既然七国以杀晁错为理由，就干脆杀掉晁错以化解干戈。汉景帝接受了他的建议，派人假称找晁错上朝议事，而将他拉到街市中，匆匆宣布诏书之后，腰斩了，然后又杀了他全家。可怜晁错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砍为两截。

　　可以说，晁错便是一个只对外界洞察，却不自知的典型。他本来只是一介布衣，没有任何资历，孤身一人进入朝廷核心权力圈，本来就势单力薄，并且由于太过高调，把同僚们都得罪完了。然后又介入到刘家内部的纷争中，各个藩国虽然和汉景帝在政治上存在对立，但说到底人家都是皇族。他一个外人却偏要夹在中间去打头阵，倒霉是必然的了。《汉书》评价晁错：“锐于为国远虑，而不见身害”，可以说是十分中肯的。 道德经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