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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极必反老子在这一章集中阐述了物极必反的道理。关于这一道理,在先秦时期的许多古籍中都有所表述,例如,《吕氏春秋·博志》篇说:“全则必缺,极则必反,盈则必亏。”《鹖祐冠子·环流》篇说:“物极则反,命曰环流。”《易经·丰卦》说:“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乎人乎!”
为什么说物极必反呢?难道就没有例外吗?答案是干脆的,物极,则必然会反,不会有任何例外,如果说某种事物已经相当好了,而还再继续变得更好,那只能说明它还没有达到“极”的状态,一旦达到了“极”的状态,一定是会走下坡路的。为何给出如此答案呢?其实原因很简单,这就是事物存在的有限性。老子说过,不论是抽象的道理,还是具体的事物,只要它们能够被指认出来,也就不会是永恒的存在。而在现实世界中,凡是为我们的观感可知的事物,也就都是有限的存在,它们都有出生的那一天,而同样也会有死亡的那一天,不会一直没有终点地存在下去。既然如此,再来谈论物极必反也就很好理解了。所有的事物都会有一个发展的历程,在这一历程中,会有巅峰,会有低谷。走过了巅峰,必然就是低谷。那么,物极必反的道理对为人处世的意义又在何处呢?
老子说:“持而盈之,不如其已。”也就是说,持有的东西达到了满盈的状态时,不如就此罢手。按照物极必反的道理,自己的持有达到了丰盈之时,也就会走下坡路了,这个时候,最好自己罢手。既然丰盈必然走向削弱,又为什么还强调自己及时罢手呢?
我们前文讲过,平灭太平天国之后,如日中天的曾国藩却交出了兵权。他的行为虽不为世人理解,但却能持盈保泰。老子说:“揣而锐之,不可长保。”揣,在这里是锤炼的意思。这句话是说,如果锤炼得很锐利,那么就是不能够长久保持的。我们知道,一把刀最容易磨损的地方就是锋利的刀刃,一根针最容易受损伤的地方就是很锋锐的针尖,诸如此类,都说明了“揣而锐之,不可长保”的道理。
伯夷和叔齐被孟子称为“圣之清者”,就是说他们属于那种以清白为持身的最高标准的圣人,然而就因为保持这种清白,他们只能饿死在首阳山上,不仅于国家、人民无益,自己也是深受其害啊。西汉的辞赋家扬雄在《法官·渊骞》中写道:“不夷不惠,可否之间也。”意即不学习伯夷、叔齐和柳下惠,而采取不偏不倚的折中的方法来行事。这与老子所说的“揣而锐之,不可长保”的道理有着相通之处。
老子说:“金玉满堂,莫之能守。”金和玉都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它们代指一切价值很高的财物以及为人所珍视和看重的地位、名声等等。旧时,人们在表达一种祝福或心愿的时候常常用到“金玉满堂”这句话,当然,在现实中,很少有人能够达到那样富有的程度,“金玉满堂”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种很飘渺的奢望。但是,老子在此提出了这样一种论断:即使你拥有了相当多的财富,你能够守得住吗?获得这样的财富是很艰难的,可是守住这样的财富,其难度又何曾亚于对它的获得呢?自古就有一句俗语,叫做“富贵传家,不过三代”,这个“三代”是一个大约的数字,概言时间短暂,而不是说没有一个富贵之家会传承三代以上的,也可能是传承了四代、五代,乃至更久,但是一定不会很长久,更不会永远地传承下去。
唐代诗人刘禹锡有一首很有名的诗,题目叫做《乌衣巷》,其中有两句是这样说的:“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意思是,从前王、谢两大豪门贵族之家的燕子,现在都飞进普通的百姓家里了。这里的“王”,指的是王导;“谢”,指的是谢安,他们都曾在东晋时担任宰相,是当时最为隆盛的望族。那么,这两句诗的潜在含义又是什么呢?很多人都知道,燕子保持一种习性,就是不忘旧巢,每年从别的地方飞回来的时候,还会找到自己先前住的地方。燕子由贵族之家飞入寻常的百姓家里,不是燕子换了筑巢的地方,而是那里的人家改换了门庭。这两句诗表达的就是诗人对人世盛衰的感慨,想当年王、谢两家是多么的繁盛,可如今这里已经是寻常百姓家,王、谢两家昔日的辉煌哪里还有个影子在啊!
家族的显赫难以长久传承,那么,本人就一定能够守住已经得来的财富、地位、声名吗?这也是未必的。举一个例子,在人们的习惯印象中,纣王是一个极其昏庸而又极其残暴的君主,然而这只是他后期的表现,事实上,纣王在位的初期,是一个非常有作为的君主。史书上记载,纣王自由聪颖过人,而且相貌英俊,体格魁伟,所以非常受父亲的喜爱,而纣王在他统治的早年的确取得了了不起的文治武功。他对内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促进了经济发展,也强大了军力;对外则通过一系列的征讨,统一了东南,把东夷与中原的统一巩固起来,使得商王朝的版图大大地扩展了。纣王在历史上是有功的,可是人们更多地记住的却是他的过错,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因为他晚年的作为不仅未能守住自己早年励精图治创下的辉煌业绩,而且将祖先所建立的已传承了数百年的大好江山也都给丢失了。若以纣王的早年作为来看,堪称一个英明有为的君主,可是到了后来,他因为自己的功劳很大,逐渐变得骄傲自满,越来越贪图于享乐,最后甚至到了无所不至其极的荒淫程度,从而令自己沦落为一个世世代代给人们作为反面教材的亡国之君。由此观之,就是一个人本身,也未必能守得住他所亲手获得的这“满堂的金玉”。 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