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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伤害你,因为我足够善良
在某种意义上,林曼姿还是有些惧怕荣久箫的。她对这个儿子,不能接近,也无法接近。若不是太过清楚两人的血缘,她几乎都要以为荣久箫不是她亲生的了。
因为,太不像。
从小时起,荣久箫就有着不属于同龄人的成熟,他从不吵闹,也从不耍小性子发脾气。那双纯黑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你,仿佛就能看透你,包括你不为人知的丑恶。
她每次一看到荣久箫的眼睛,就觉得似乎有一双手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连呼吸都是困难的。甚至有段时间,她还接连做噩梦。
就这么一年一年过,直到梁乔笙来到了家里。想到这里,林曼姿瞪着梁乔笙的眼都忍得生疼。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跟她亲近,却非要跟一个外人亲近呢。她儿子,必须要门当户对的千金才配得起,梁乔笙根本没有任何的资格。
爱情,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一年,荣久箫经历了那场灾难,匆匆被送出了国,她的心总算是定了下来。出国了好,至少离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远一点。可谁能想到,自己丈夫临死前还立下这样的遗嘱,简直不可理喻。
她为荣家操劳了一生,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外来的女人吗?不,她坚决不相信,一定是这个女人篡改了遗嘱。
“在这里干什么?”荣久箫带着一众人走向梁乔笙。
林曼姿瞪了梁乔笙一眼,转头便笑着看向荣久箫:“没什么,不过就是遇到了聊天而已。”
荣久箫看向林曼姿,眼神淡淡,没有任何情绪:“聊天去休息室聊,站在这里干什么。”
林曼姿点头:“你说得对。”瞥眼看荣久箫身后的秘书跟助理,话音一转,问道,“儿子,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准备去视察一下HKK旗下的新闻产业。”荣久箫平静开口。
他侧头看向梁乔笙,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啜泣声打断。
“久箫哥……”顾西贝带着哭腔开口轻声唤道。
看她狼狈的样子,荣久箫微微皱起眉头:“你这是怎么回事?”
顾西贝心底暗喜,当下抹了把眼泪,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没……没什么。”
“你说吧,林姨和久箫哥都在这里,都给你撑着腰呢,你怕什么。”林曼姿看着前厅里越聚越多的人,眼里划过一丝喜意。
顾西贝怯怯地看了一眼梁乔笙,虽没说什么,但那一眼足以让人“脑补”很多事情了。顿时,旁观的人看梁乔笙的眼神都变了。
“到底怎么了?”荣久箫微微有些不耐。
“都是我的错。”顾西贝哽咽着开口,“我说了乔笙的下属两句,她太生气了,就……就泼了我水。”避重就轻,不过如此。
而梁乔笙,根本不想反驳。因为,信你的人始终会信你,不信你的人任由你怎么翻腾,也是徒劳。
下属?荣久箫从顾西贝的话语中抓到这个关键词,他看向站在梁乔笙身后谦恭的陆决然。这个男人总是这副模样,奴颜屈膝,表面上让人感觉他是服从你的,可细思量,才会明白,他并不是服从你。他服从的,只有梁乔笙。真是讨厌的……忠诚。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忠诚,能单纯吗?一想到这个男人在他离开的七年一直陪在梁乔笙的身边,他的心里就无名气闷。
荣久箫看陆决然的眼神瞬间变了又变,声音冷凝,带着质问的味道:“为了一个下属对顾西贝这样,梁乔笙,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梁乔笙心里一阵泛酸,说不清楚是怒还是伤,点点不是滋味。难道我们前段时间的冰释相处还不够信任对方吗?她暗吸一口气,调整了心绪,瞟一眼顾西贝,淡淡开口:“陆决然是我的私人特助,顾小姐侮辱了我的特助,等同于侮辱我。希望荣总搞清楚事实再说话。”
荣久箫被她毫不留情的态度震慑住,也激怒了内心。明明……明明只要她说两句软话,说两句像顾西贝那样的软话就可以了。可是她却非要用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仿佛跟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明明他合该是她世上最亲密的人,是她的丈夫。
顾西贝瞧见荣久箫那深刻的眼神,眼眸如墨玉,底处暗藏着不明的情意,心里顿时一慌,急忙出声以引荣久箫的注意:“久箫,请你相信我,我没有侮辱乔笙。”
梁乔笙心里冷笑,看顾西贝在那里自演自唱,一丝嘲讽从眼底划过。
荣久箫看梁乔笙不动声色,狭长凤眸微微眯起,潋滟幽光,面容带着一丝冷意:“梁乔笙,给顾西贝道歉。”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眼睛直直地盯着梁乔笙,似乎锁定了她,不给她任何逃离的味道,带着压迫与威胁。
梁乔笙脸上的冷静终于有了些许碎裂,她转头看荣久箫。这算什么?她以为,荣久箫再如何顾及顾西贝,都不会如此为难她的。更遑论,她认为荣久箫是喜欢她的。
“荣总,麻烦您再说一遍,我刚刚没有听清楚您说的意思。”梁乔笙抑制住心中起伏的情绪,声音平稳。
两人对视间,空间似乎分割了开来,一瞬间众人只觉压力陡升,让人惊惧。
眼眸与眼眸的对视,不是缠绵,却是如同厮杀。
梁乔笙此刻是真的被激起了怒火,除却她在HKK的头衔,她不过是个寻常女子。她以为,跟荣久箫应当是渐入佳境,心里还存有些许满足。却未曾想,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他心中偏向的,还是顾西贝。
荣久箫听到梁乔笙的问话,下意识又看向她身后的陆决然,心里的痛犹如在被人狠狠撕扯。能不能由此推断,他们爱情的不稳定因素不只有陆远乔。
“道歉。”冷硬的两个字,语调下沉。
眼见气氛越来越僵持,陆决然突然上前,来到顾西贝面前。
“荣总,是我的错,是我惹顾小姐生气了,我给顾小姐赔不是。”说完,便弯腰鞠躬,虔诚无比的姿态。
“顾小姐,对不起,让您受惊了。”陆决然的行为如此之快,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阻止。等到大家都反应过来时,他已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话语亦说得滴水不漏。
顾西贝心里一阵恨,如果这个时候她不顺着这阶梯往下走,那就真的是不识好歹了。
转瞬,急忙装作委屈地摇头:“没事的,没关系。”
事情到这里也是该告一段落了,可是荣久箫跟梁乔笙并不这么想。他们之间的感情羁绊都来自身边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荣久箫此刻恨极了陆决然,他对梁乔笙的维护太明显了。还有在他空白缺失的七年,陆决然如同一个骑士,一直跟着她。更何况,还来路不明。
他通过各种渠道去查陆决然的资料,却无任何有价值的发现。似乎有人刻意抹去了关于陆决然的一切,这让他在警惕之余越发讨厌他。
一个陆远乔已经很让人厌恶了,还来一个陆决然,真是让人郁卒至极。
梁乔笙侧头看向陆决然,皱眉,心里有几许不乐意。她是不希望自己的人受到任何委屈的。可是理智告诉她,没有比陆决然这种更快速更有效的处理方法了,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与荣久箫这样僵持,根本没有什么好处,还会对HKK造成不良影响。
荣久箫的眼光一直追随着梁乔笙,她这一侧头,便看到她右脸上的微肿。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一步上前,荣久箫扣住她的手腕,语气带着几分严厉。
方才那些冷漠与疏离顷刻间消失不见,仅剩眼底的关心与担忧,还有那暗藏的狠戾。
梁乔笙微微退了一步,那是拒绝的范围。
“久箫哥。”顾西贝抑制住心里的嫉恨,在一旁怯怯开口。
荣久箫没有看她,也没有顾及其他人,拉起梁乔笙走向电梯,直扯得梁乔笙几步踉跄。
“荣久箫,你干什么?”梁乔笙低低惊呼。
一众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荣久箫的秘书急忙追上去问:“荣总,这视察……”
荣久箫转头扔下一句:“帮我挪到明天。”
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两人彼此交错的气息。
“不是要去视察吗?为什么要推到明天?”梁乔笙有些不赞同地看着荣久箫。
对方并不回话,只是揽着她的肩膀,让她不得动弹,强硬的无可挣脱的姿态。
“荣久箫,你到底要做什么?”梁乔笙越发疑惑。
“她打的吧!”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梁乔笙并不出声,她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荣久箫。心,再一次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被打了都不知道还手吗?”荣久箫看着她红肿的脸,终是心疼。
梁乔笙勾唇,无声地笑:“你这是让我去打你母亲吗?”
荣久箫沉声:“如果退让使你受到伤害,我宁愿你进攻。”
梁乔笙心里一颤,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荣久箫,良久没有说话。
落地窗外,蓝天白云,几许风浅浅流过,宁静祥和。荣久箫手指轻轻抚过梁乔笙的脸颊,那红肿让他觉得刺眼。
“疼吗?”荣久箫轻声开口问道。
梁乔笙摇头,荣久箫猛然抱紧她。
“久箫?”梁乔笙一声低呼。
他的劲道很大,箍得她手臂生疼。他抱着她,带着深沉的心疼:“以后离她远点。”
“嗯?”梁乔笙抬头看着他,手抚上被打的右脸,“就因为这个?你心疼?”
荣久箫面容冷肃,斩钉截铁地说:“心疼。”
梁乔笙没想过他会回答。猛然间,胸腔处胀得生疼,仿似河水奔涌,荆棘开花,心脏扑通扑通,似要跳出胸腔,激动得难以自持。原来,他也是会心疼的。
心里忽然一阵窃喜,窃喜一个巴掌换这一句心疼,值得了。
“阿笙,答应我,以后离她远一点。”荣久箫重复说。
梁乔笙心情颇好地笑了:“她是我名义上的婆婆,她要是来找我,我还能赶她走不成。”
梁乔笙虽不怕林曼姿,却也不能直面去对抗她。不论林曼姿对她做了什么,她也只能暗自忍受。只要她一天是荣久箫的妻子,那林曼姿,她就一天不能动。那是她丈夫的母亲,如果无法忍耐,那她跟荣久箫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越发动荡了。
荣久箫抚着梁乔笙的头顶,柔软发丝从他指间穿过,他低下了头,薄唇轻轻吻上了她的头顶:“阿笙,我们好好的,不要闹了。”
梁乔笙眼眸微垂,遮掩住了百态思绪:“我一直没有闹,闹的是其他人。”
荣久箫抚着她发丝的手一顿:“没有顾西贝,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我和顾西贝,什么都没有。”
梁乔笙双手紧紧地环抱眼前人:“好,久箫,我们不闹了,再也不闹了。”你说的我都信,只要是你说的,即使是欺骗,我也信。 谁在流年听笙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