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西宫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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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来宫的这一夜灯火到天明。
易川夏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风怀轩结束南征,急于归朝,这事情本就不简单。
似乎隐藏的秘密就要浮出水面,但又被人狠狠地按了下去。
当初在月城边境遇刺,胎儿不保。早就料到此事与雪瑶脱不了干系,而且风怀轩也知道内情。
他隐而不治,到底是念旧情,还是顾及其他?
如今风怀轩又中“忘魂散”,直觉告诉她,此事定与雪瑶有关。而且很大可能下毒之人正是她。
风怀轩一向精明,奈何会中了雪瑶的毒?因情疏忽?还是其他?秋夜风阵阵,易川夏比起从前更是冷静了许多。
如今的战场,并不是女人之间的。
若是任由雪瑶胡来,毁掉的不仅仅是风怀轩的记忆。
“娘娘,夜深了,该歇了。”傲玉和小梨在旁,满腹担心。
二人本以为主子是睡去了,夜半起来巡夜,却见易川夏从正门归来,才知她偷偷出去了。
“傲玉,你去唤赤怒和司空追过来。”两人的劝慰,易川夏皆然当成了耳边风,眉头一蹙说道。
“是。”傲玉与小梨对视一眼,恭敬回答。主子归来时,神情异常,她与小梨追问,得知皇上失忆的消息来,此事可大可小,自是不敢怠慢,应下正欲离殿。
易川夏忙是叫住,“皇上中毒的消息,只可告诉司空追和赤怒,旁人万不可说。”
“奴婢知道。”傲玉甚为谨慎,离殿之后不多一会儿便引了赤怒和司空追入殿。
想来路上傲玉已跟他们二人交待清楚。
赤怒小小年纪是一脸的悲愤,一进殿来,行过礼就嚷嚷抱不平起来,“是何人这般歹毒的,竟对皇上下如此毒手。”
司空追向来不羁惯了,还是哈欠连连,“在我的记忆里,他向来精明的很,怎会轻易中了他人的招。”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傲玉可是急了,连忙堵了司空追一句。
司空追不以为意,倒还打趣道,“特别女人身边的女人也会特别起来。”
“什么时候了,你正经一点。”傲玉倒是有些恼了。
易川夏此时无心思理会他们的斗嘴,思眉稍动,点头道:“司空城主的话倒是有理。他一向精明,不会轻易中毒,看来事情必有蹊跷。”
“娘娘,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赤怒小嘴一厥,甚是担忧,“我虽有法子抑制忘魂散的毒,但决大多数还是得靠皇上他自己的意志。”
“能抑制便是好事。”易川夏的明眸一闪,“从明日起,你就到龙行宫专门为他配制良药。”
“皇上可会愿意?”赤怒这会儿犯起难来。
“他定会愿意的,如今状况,他只是不记得本宫了。”易川夏胸有成竹地说道:“对你还是信任的,如今你随本宫回宫,恰好。”
赤怒眼中甚是欣喜,“赤怒定当尽力医治皇上。”
“那我呢?”司空追一脸急于表面的模样。
“你是司空城主,亦与他交情甚好。他也还记得你,只是近日甚烦,故而不见。”易川夏淡淡地瞄了一眼司空追,低眉想了一阵儿,道:“你的功夫是不错的,所以你就借口留在宫中,暗地里保护他。”
“保护他?”司空追肩膀一耸,“他的功夫可是在我之上。”
“本宫知道,但是忘魂归逐渐侵蚀他的记忆,如今他的身边并不安全,所以--”易川夏只是稍稍抬眉,“司空城主应该明白的。”
“好了,我听命便是,谁叫你是皇后娘娘呢。”司空追自是领会其意,摆了摆手,故意瞄了傲玉一眼,“此回我若立下大功,你可要好好奖赐于我。”
“这个当然。你要什么本宫都会给,前提是本宫可以给的。”司空追隐藏的那点小心思,易川夏自是懂的,原来江湖浪子也会生了情愫,只是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好。我去矣,今晚屋顶上过夜了。”司空追行动之迅速,一转眼已经消失在大殿门口。
常年身在江湖中,自有江湖人的解决法子。
有司空追暗中保护,易川夏心中的大石沉下一半,接下来就是探一探狼穴。从前丧子之痛也该是时候清算清算了。
这一夜,易川夏并未真正入眠,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不知道接下来的是什么样的龙潭虎穴,但终是要闯一闯的。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易川夏起得甚早,因为昨夜根本未眠,简单地吃过早膳。
今日命小梨和傲玉以正宫皇后冠服装扮,一身红艳的贵袍,凤凰于飞,千姿百态,点缀相衬,美丽的脸上妆容精致,如厮高贵,头上凤冠珠穗摇曳,撞击出清脆的声响来。
“娘娘,今天真美。”小梨迷着眼赞叹着。
“应该说娘娘哪样打扮都说。”傲玉说话更是透着巧儿。
“好了,别耍嘴皮了,该起程了。”易川夏对着铜镜再次端视自己的妆容,这般华贵,她的确不习惯,但今***要去见一个人必须这样。
出了凤来宫,乘上凤辇,直接往西宫殿的方向去。
本来是一个清雅如莲的女子,只是她的心中多了执念,怨念。她还清晰地记得雪瑶说过的那句话,她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她易川夏得到,果然是十分极端的性子。
愈是这般的人,愈是难缠得很。
下了凤辇,走上高高的台阶。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并不陌生。
“东宫皇后娘娘驾到。”随行的太监一声高唱之后,俄而从大殿内匆匆地步入一行太监宫娥跪了一大片,接着一个并不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依旧是清雅,只是再没了莲花般的干净气质,身着西宫皇后的服饰,多了些子妖娆之气。
“妹妹给姐姐请安。”雪瑶微微低身拜下。
同为皇后,居东西二宫,论分位,雪瑶略小,但毕竟都是皇后,不跪也是可以的。
不过这女子的眼里却并不是谦卑,更多的是傲慢。
五年前,风怀轩所认识的那个天真无邪的雪瑶早已不在,就像如今的现状,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妹妹请起。”易川夏轻轻摇袖,示意雪瑶起身。
“谢姐姐。”雪瑶起了身来后,眉眸一转,给身后的太监宫娥们使了个眼色,“你们都退了吧,本宫与东宫皇后姐姐许久未见了,要好好话话家常。”
众人皆退,只留小加一人在旁侍候着。
易川夏身边的小梨和傲玉也未退,毕竟是她的贴身宫婢,雪瑶是没有权利干涉的。
雪瑶一脸的笑颜,迎着易川夏入座,一切平静的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可知,这笑背面藏着是的一把利刀。
“听闻妹妹怀有龙嗣,本宫今日是特来探望贺喜的。”易川夏也不多坠言,直接道明来意,同时给傲玉递了个眼色。
傲玉会意,将手中的锦盒奉上前去。
“这是上等的千年人参,送予妹妹安胎之用。”
“多谢姐姐了。”雪瑶示意给小加,小加忙上前接了过来。此番她倒是不推辞,甚是大度。“听闻先前姐姐与皇上出使南昭时,已有身孕,只是唉--姐姐以后定要好生调养身子,孩子还是会有的。”
这个雪瑶确是个狠角色,易川夏哪里痛,她就偏偏揭哪里。
傲玉和小梨气不过,想要还嘴,但都被易川夏给压了下去,她轻轻啜了一口茶,笑笑,漫不经心地说道:“是本宫福薄,当日害得本宫小产的刺客皆数毙命,本宫亦不知凶手是何人。不过呢,老天爷是长着眼的,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害死本宫孩子性命的人,绝对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雪瑶脸色微微一僵,只是一瞬,依旧笑颜相对,“那是当然。如今这后宫里就只剩下妹妹与姐姐呢,以后福泽恩厚,孩子会有的。”
“如今皇上都不待见本宫了,见了本宫形同陌路,本宫自是及不上妹妹万分之一的恩爱。”易川夏说这句话的同时,眼神刻意留意了雪瑶的表情,在她那清雅的脸上浅浅地挤出一丝惬笑。
“怎么会形同陌路呢?”雪瑶故作不知,“皇上走到哪里都把姐姐带着,对姐姐是宠爱极了。妹妹是及不上万分之一才是呢。”
如今相互的“吹捧”,易川夏倒觉得可笑了些,话都寒暄了一大堆,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了,“本宫今日来此,就只想问妹妹一句,到底想做甚?”
雪瑶端在手中的茶碗微停了一下,她笑笑,眼里浸着无数得意,慢饮一口,才缓缓道来,“我不想让你生下他的孩子,也不想他永远地挂怀着你,更不想你在这东月皇后出现。”
她的坦白几乎超出了易川夏的想象。
她能这般嚣张也是看准了风怀轩此时正失忆时,她如何为所欲为,风怀轩的心都只向着她的。
“西宫娘娘,你太恶毒了。”
“果真都是你所为。”
傲玉和小梨终是忍不住激动,骂出了口来。
“放肆,西宫皇后岂是你们肆意辱骂的?”小加可是一心护主,狠狠地斥了回来。
“罢了。”雪瑶此时倒是大度,制止了气愤的小加,缓缓起了身来,“我的皇后姐姐在这世上也活不了几日了,就让她和她的宫人们舒舒气吧。呵呵--”
这笑声犹为扎耳。
“你说什么?”傲玉极是激动,一句喊了口来。
“姐姐最近是不是头晕眼花,眼睛看不清东西,一睡着了好几日醒不来?”雪瑶往前行近了几步,脸上的笑意不减,十分得意。
“你怎么知道?”小梨也慌了神。
易川夏这才明白过来,也许她身患的奇疾本就不是病,而是中毒,他们都忘记了,雪瑶是用毒高手。
“因为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雪瑶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起来,“可还记得在回伤城时,望月楼中,你与西门清扬被人暗算之事,我做的!呵呵--那时我就已在你的体内种植了千年奇毒。此毒入体,医术多么高超的人都发现不了。你近日患奇疾,都是此毒所致。这世上的解药只有一颗,若我不说在哪里,到时你毒发身亡,世上再没有易川夏,再没人可以跟我分享他的爱。多好!”
“毒妇!”
“还我娘娘命来!”
傲玉和小梨几乎在崩溃边缘,只有易川夏是最冷静的,她淡淡地瞄了一眼雪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平和地拦下了激动的她们。
原来兜兜转转,自认智慧无双,终是被人暗算。
雪瑶的话并未在易川夏的意料之外,这所有的所有,她早该想到。甚至她想到了他,从南宫潇寒的登基大典归来到饶城遇险,到生离,到他隐而不见,到遇刺小产到南征。
有几次,他曾恍惚说起,“对不起”。
尤其是在南片时候,他总是有隐隐心绪。
难道她的情况,他早就知道。
“他是不是早知道我身怀奇毒?”易川夏关心的已不是自身性命。
雪瑶呵呵地冷笑了几声,“是啊,他早知道了,若不然他怎么会答应我做这西宫皇后,怎么会放弃南征,怎么会为了你甘愿吞下忘魂散?”
“你做西宫皇后,难道不是因为铁狼国的关系?”易川夏心中大骇,难道就这是那浮而未浮的诸多秘密。
雪瑶继续冷笑,美丽的脸上皆是扭典,“看你都快死了,叫你死也死个明白。难道不了解他,世上有多少事能要胁到他?铁狼国不是重点,我是邵雪郡主更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体内的奇毒。他怕失去你,所以封我为西宫皇后他才如此迅速,他不说,我也懂。男人的心失去了,就算十匹马也拉不回来!还有他放弃南征,也是我!”
“是你?”易川夏不思其解。
“我虽在深宫,但我飞鸽传书于他,只要他放弃南征,我便给解药于你。还有刺客的事情,他也知道是我,之所以不杀我,是怕我会带你一同下地狱。”雪瑶抖了抖了衣袖,笑着,笑着好是凄苦又无奈,那双本来清秀的眸扎上易川夏的时候是满满的恨,“他真是为了你可以倾城倾国啊!”
知道这真相的时候,易川夏心中不知是何样的滋味,该喜该忧,这本就是一场悲剧,“解药与南征又有何干系?”
“他这一生最爱的是江山,我只是想看看江山与你之间,他爱谁!”雪瑶咬着牙,磨得吱吱地响,“就算他爱你,我也要叫他背上昏君之名,为了女人倾掉城池,让他两样都落空!”
宁为玉碎,不让瓦全。
果然是雪瑶的性子。
曾经也是花样般的女子,如今竟是如此模样。该怨谁,谁这天下,还是怨自己?
“那天他一回宫就直奔了我这西宫殿,我以为他是想我了。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要解药!我把忘魂散给了他,我说他只要吞下这毒药,就可以换解药。他傻,真的吃下去了!”雪瑶步步逼进了易川夏,眼里的仇恨化成了鲜红,“你竟让他连性命都不顾!只可惜,他料错了,我爱他,我怎么会舍得杀死他,我要让他把你忘得一干二净!让你也偿偿爱人视而不见的滋味!”
易川夏没有太多的动作,依然端端地坐在大殿的正座上,没想到今日来,收获良多,雪瑶如此道出真相,看来她是做了打算叫她永远不得翻身了,“你觉得你这样做便是赢了?”
“我想赢,很想!名利、地位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只想要他!只想他永远的忘记你,再重拾我曾经与他的美好!”雪瑶突然平复下来,双眸纳然了许多,忽然低眸轻轻抚了抚小腹,“我没有你的福分,怀不了他的骨肉!但是他不会知道我是假孕,他只会知道我因你而小产!”
转身易川夏,她笑得眉眼迷离。
“我错过太多,失去太多。这回我不会再放手!易川夏,等待你的不会是他的爱,而是最严厉的惩罚!”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很猛烈地抖动着,清美的脸上扭曲的神情渐渐被落寞代替,俄而大笑一声,抓了茶几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向自己的额头,鲜红奔涌而出,渐渐地划破她美丽的脸颊,支离破碎的可怖,接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不仅易川夏,傲玉和小梨都清晰地看到从她裙底溢出的鲜红,血从何而来,不知,没有孕何来小产。
但她制造了这个小产的假象。
“娘娘--”小加赶紧地上前去搀扶雪瑶,手触到裙底的鲜红时,她的眼里也露出恶毒,“皇后娘娘这般推搡我家娘娘,是不是见不着我家娘娘怀有龙嗣。皇后娘娘为何如此狠毒!”
“喂,分明是你家娘娘自己摔倒的。”小梨不甘示弱地还上一句,“还有你家娘娘刚才也说了,她是假孕!”
“来人啊,西宫娘娘出事了!”小加一声冷笑,对着殿门口一声呼唤。
事情往往都是这么凑巧,或许是雪瑶早在易川夏来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大殿外,一条明黄的身影闪过,是那么的熟悉,听到小加呼唤,他如同疾风一样飞奔而来。
“你怎么样?”抱着倒在血泊里的雪瑶,他的眼神依然冰冷,但看到地上的血迹,眼神愈是可怖。
“她!她--”雪瑶指着易川夏,神情哀弱,多么我见犹怜,“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可是姐姐怎么如此狠得下心对我腹中胎儿--”
“有朕在,你不会有事的。”风怀轩狠狠灼了一眼易川夏,抱起雪瑶径直入了内室,“传太医!”
西宫殿中,所有的宫娥太监们都开始慌张起来。
只有易川夏还站在原处,她不知道是该感叹雪瑶的演戏,还是该缅怀风怀轩为了她所做出的牺牲。
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枉她聪明一世,会败在一个雪瑶手上吗? 倾世邪凰:腹黑帝君别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