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五年前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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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厂区的风景很美,茫茫无际的戈壁滩连着贺兰山脚,夕阳洒下的落日余晖显得格外浪漫。
子钦跟木易嘻嘻哈哈地聊了一个下午,也是从这个下午开始,子钦知道木易比她还小几个月,不到24岁,她渐渐学会了对眼睛里看到的东西进行深入地解读和剖析,开始对人性感兴趣,也对木易的世界有一些好奇。
阿盟这座城市很有韵味,晨曦的温暖,夕阳的壮观,还有蒙古风格建筑的宏伟,太西国际酒店旁边古城的历史痕迹,古城里喝酒论英雄的酒吧,银盘山顶热闹的水咖店和人群,银盘山下唯美的音乐喷泉,中央广场琳琅的开元超市,和超市旁充满西欧风格的“站亭”热狗店。夜晚每座建筑屋顶上总会有闪亮的灯光,巴彦浩特体育场外有着欢快的蒙古舞表演。这里,有着蒙古族的大气恢弘,与蓝天白云牛羊骆驼的文化相得益彰。
子钦在这里前前后后度过了半年的时光。
半年的时间里,子钦对木易从深深的防备、害怕和警惕,到能够敞开心扉聊天,到发现木易的好,到感受到木易对自己别样的感情,到接受他的好,到忍痛分开,所有的故事像电视剧一样上演着。
子钦喜欢笑,跟谁都乐呵呵地傻笑,木易喜欢板着一张脸,对谁都很严肃,但他喜欢逗子钦笑。木易总是喜欢用“四眼钢牙妹”形容子钦,尽管子钦很讨厌这个称呼,总是横眉冷对,但从来无济于事。木易会时不时给子钦听他自己创作的说唱,让子钦点评,子钦对说唱完全不知所云,只能支支吾吾说词写得好。
晚上没事儿的时候几个同事会一起出去下馆子逛超市各种浪荡无边,子钦惊奇地发现只要自己在超市里或者无意间提及到哪样东西好吃,哪个东西好看,哪个东西好玩,这些东西都会悄无声息以最快的速度地出现在子钦的房间。数盒蛋挞,8瓶不同口味不同封装的“小茗同学”饮料,各种颜色各种口味的旺仔牛奶,不同外形的甜甜圈,数盒绿豆酥,每天新鲜可口的水果……
这样持续了快一个月,子钦疑惑地看着这些东西不停地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却完全不知道谁是幕后主谋,直到木易突然有一天不再搭理子钦。
子钦百思不得其解以为自己大大咧咧不着调的言语伤到了木易,却从朋友那里得知,木易因为自己跟其他男生聊天太多吃醋所以疏远自己。她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一直以蒙面人身份变着法儿送东西的人就是他,而他,已经追求了自己一个多月。
子钦有些慌张,她突然间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木易,彼此尴尬地沉默了好几天。最终破冰是因为另外一个大哥非要俩人搭档主持庆功晚宴,大哥有心为之,子钦却全然不知。
本来两人商定词由子钦搞定,音乐由木易搞定,可是第二天清晨醒来子钦却收到了木易提前一天写好的所有主持词,写到了凌晨3点多,他眼里的红血丝说明了所有。
子钦第一次从木易那儿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这个让他好奇的男子到底还有多少惊喜要给她?
俩人在正式宴会前简单彩排了一下,木易试着音响,调侃地说:“何老师,小易给您来一首杨坤的《无所谓》,希望何老师喜欢。”
木易简简单单模仿完一首杨坤咽喉嗓唱法的《无所谓》后,子钦被他的声音彻底吸引,他甚至有些迷糊这个舞台上的男子真的是那个冷面王木易吗?
晚上俩人的主持配合得很默契,主持完所有流程后,木易在舞台上演唱了郝云的《活着》,子钦负责在后台根据他的手势调整音量的大小。
他听着歌词和旋律,感受着这个男人在舞台上特有的魅力,那种耀眼和光芒让子钦着了迷,子钦慢慢感受到了来自内心的声音——木易,似乎走进了自己的心里。
俩人冰释前嫌后,子钦继续没心没肺地和他聊天逗乐,可是木易却多了好多惆怅,他喜欢这个笑得很大声,没有任何做作的姑娘,可是他知道自己跟这个姑娘不在一个世界,想要好好去爱却不敢好好去爱的矛盾一直折磨着他,他不停地喝酒,他想要知道答案,该怎样去做。
他总是往子钦所在的地方看,无论在哪儿,子钦必须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才会觉得安全和心安。子钦手机坏了,他到处找地方帮她修好、贴膜;子钦说喜欢赵雷的《南方姑娘》,他录制了很多遍发给了她;子钦心情不好很颓丧的时候,他会变着法儿地开导安慰;他会在包里随时备着填肚子的食物,只因为子钦有一天在实验厂区出现低血糖头昏眼花;他会下意识用眼睛去搜索觉得有美感的东西,只为恰逢其时地送给她。
终于,后来子钦在他的强有力攻势跟套路下终于答应跟他在一起。
子钦答应木易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夜晚,2016.10.7的夜晚,木易重复问了很多遍:“你真的决定跟我在一起了吗?是真的吗?告诉我一定是真的?”
子钦不停地点头,不停地告知他是真的。
跟木易在一起后的子钦剪短了头发,只因为木易说子钦短发好看,同时她还打了三个耳洞,只因为木易打了耳洞,她想要跟他一样,竭尽所能地去融入木易的世界。
阿盟的10月已经进入初冬,实验厂区的寒冷有些毫不留情地刺骨,艳阳高照下的温暖与夜半时分的冰凉形成鲜明的对比,温差达到20度的天气让子钦这个南方姑娘有些错愕,她只能一层一层往外加衣服。
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子钦会一个人沿着厂区里苍茫的戈壁滩走上一个小时,木易总会站在厂房的楼顶看着子钦一点点的移动,他要掌握子钦的一举一动,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和差池。
子钦偶尔会跟他一起沿着高高的台阶爬上房顶,一起眺望远处的荷兰山,俯瞰戈壁滩、草垛和骆驼刺,木易总会把子钦搂到怀里,一遍一遍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和嘴唇,闻着她的发香,感受着她有些扑通扑通加快的心跳。
晚上木易会带着子钦去各个小酒馆尝遍当地特色,从太西国际对面超市的烤肉拌饭,到商场楼下面包店里新鲜出炉带着余温的菠萝包,到阿粮酒店对面的牛肉面小馆,到十字路口旁边的杂粮煎饼和鸡肉卷,到马路对过的鸡米花,到斜对角的鱼火锅,到随处可见的米皮店,到酒吧里的大肉串,到开元超市门口的关东煮,到五颜六色的池田寿司……
阿盟大大小小的餐馆,子钦跟木易都转了个遍吃了个遍,这是俩人晚上结束一天工作后的日常消遣。如果点多了没吃完,他们会打包去古城墙下的石堆子空地上喂流浪狗;如果吃撑了,俩人会去音乐喷泉的街心湖散步;如果走累了,俩人会在小公园的长椅上坐一坐,欣赏着每座屋顶上斑斓的灯光……两个人度过了一段非常甜美的热恋期。
10.24是子钦生日,木易说这是他2016年在阿盟唯一的意义,他要给子钦过一个让他一辈子难忘的生日。
是的,这个生日确实让子钦一辈子难忘。
生日这一天,木易请了假,失联了一天。到了晚上,试验队全部回到酒店后,木易突然出现在子钦面前,他拉着她的手大步走进他的房间,进门的一瞬间,子钦看到眼前的一切完全傻了眼,燃着莹莹火光的小蜡烛,玫瑰花瓣铺满了电视桌、床头桌、窗台,床上也铺满了玫瑰花瓣,花瓣中间是木易为子钦准备好的生日礼物,茶水桌上放好了生日蛋糕、长寿面、一堆子钦最爱的零食。
木易一把抱起子钦,亲了亲她的脸,然后放到窗户边的贵妃椅上,他蹲下身子,拉住子钦的手说:“子钦,生日快乐,为了这一天,我想了三多月,我在这儿最重要的意义就是给你过一次生日,哥们儿跟你不是一路人,但哥们儿愿意融入你的世界,为你而改变,我爱你!”
子钦看着木易深邃的眼神,心里的震惊和感动早已写在脸上:“木易,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过这个生日,突然面对这样大的场景,我有些震撼,感动之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子钦环顾了房间,接着说:“房间布置成这样,都以为你要求婚,吓死我了!”
木易笑了,“我真想,真想拿着大钻戒,抱着很大一束玫瑰花站在你面前向你求婚,但不是现在,我还没有达到对自己的要求,我爱的人要过的让别人羡慕、嫉妒。”
子钦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行了,不说啦,我们点燃生日蜡烛,许愿吧。”木易笑着说。
子钦闭上眼睛许了最简单的愿望——希望自己爱的人都健康、开心。
木易哼唱着生日快乐歌,子钦吹熄了蜡烛。
吃完蛋糕,木易拉着子钦站起来,“我们跳支舞吧,子钦。”
子钦害羞地摇着头,木易放着古典的轻音乐,把子钦拉起来,搂着她的腰教她跳舞,一直跳到深夜,子钦在木易怀里睡去了。
看着子钦酒后微红的脸,映着窗外明亮的月色,木易心里泛起了笑意。 曾想与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