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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衣服被发明出来,人类就必须穿着它,不穿便是会得病。即便那人不会因羞怯而爆发精神问题,也会被人送进医院的。然而奇怪的是,现代的人们常常只是会追究有穿或没穿,而不会去追究有穿的程度或没穿的程度。
独自一人的时候袒露身体可能是在洗澡,但是若是在两个独处的房间里这么做,便多少会形成一种暗示。除了在母亲和卓无双,邱卡便鲜有在其他异性面前毫无保留。所以,一片赤诚的他面对着秦节,下半身不免会有些多余的举动。于是,整个作画的过程让邱卡产生了如越过高山般的疲倦。
几个小时之后,邱卡终于熬了过去。就在他拖着疲倦的身躯走出秦节的房间时,妙枫刚好经过三楼。她的伤好了些许,加上修饰得当,不知情的人一般无法从外表看出。妙枫看到邱卡一脸疲惫地从秦节的房间出来,便捂着嘴说:“哎哟,你俩还发展的真快。”邱卡很明显地听到妙枫的语气带有笑意,便说道:“我还真希望如你所愿。”妙枫收到了邱卡巧妙的否定,便笑着说:“医院给的药都用完了,晚上来帮我擦点药酒哈。”
“好好……”邱卡答应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如果邱卡早些认识秦节,没准两人还是能发展成不错的一对,也不会有他离家出走前发生的伤心往事。仍是在那个向母亲引见卓无双的那个包间,邱卡、无双和邱良川默然对坐。邱良川沉默着吐出一缕青烟,仿佛在努力组织着言语。由于邱家是这饭店的VIP,所以服务生对邱氏兄弟在包间里肆无忌惮地抽烟的行为熟视无睹,站在门外没想管。
“你们不能结婚。”良川突然直截了当地说道。邱卓两人早就感觉到这突然的变故源于他们,所以都显得非常镇定。然而圆桌底下,无双已经抓紧了邱卡的手。邱卡镇定地问道:“为什么?是死老头子的命令吗?让我像大哥一样娶个名门闺秀?”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良川咽了一口口水,又对邱卡说:“无双她……是我的妹妹……也同样是你的。”他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嘟囔着道:“扑街,居然搞这么一出!”
“喂喂,这玩笑可开不了啊。”邱卡强作镇定地说道。只见良川抓了抓头皮,对无双说:“你的母亲今天早上才知道你的对象是邱卡吧?她给老爸打了电话,确认了事实。老爸隐瞒了你的存在多年,今天终于不得不承认了。”良山说这话时表情严肃,言之凿凿,不像是开玩笑。何况,他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突然,一阵可怕的沉默笼罩了整个包间,仿佛每个人都害怕自己一开口便会让世界崩塌一般。可是,就连无双也没有因此落泪,或许这时震惊已然盖过了悲伤。三人面面相觑呆了半响后,无双缩回了抓住邱卡的那只手。她说:“我想我们该去做亲子鉴定。”
“然后呢?”邱卡问道。
“如果那是事实……”
邱卡没让无双把话说完,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我不管事实如何。大不了我们不要孩子。”这虽然也是个办法,但是旁观的良川却不敢苟同。他默默地站了起来,出了包厢回避。这也是他唯一能为两人做的事情了。
包厢里,无双对邱卡说:“卡……谢谢你能这么说。但是我们这样是不会得到幸福的。当这份激情消减后,你会后悔的。”
“不,我绝不后悔!”
“你不后悔……那我呢?”无双说着终于流出了两行热泪。邱卡听无双这么说,胸口上仿佛被插了一把刀。他无法理解为何无双能如此冷静地分析问题。原来,只有他邱卡可以为了对方不顾一切。这一真相比良川所告知的那个更加让人心疼。他放开了正在饮泣的无双的手,默默地把剩下一半的那根烟抽完,便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做鉴定吧。”
鉴定的结果就如邱良川说所的那般,准确无误。本来就带有隔阂的邱卡和无双看到了鉴定报告反倒松了口气。在鉴定中心门前,无双强颜欢笑地对邱卡说:“那我以后就叫你哥了。嗯,还是有点别扭。”不料邱卡却表情冷淡,一声不吭地开车走了。留在原地的无双一边看着远去的车灯,一边擦拭着如泉涌的泪水无力地蹲在了路边。
后来,邱大老板给了无双的母亲一笔钱,让她将女儿送出国念书。重返单身的邱卡不料想自己没能记恨无双,还在她走后居然开始日夜想念着她。最终,他天天灯红酒绿,还跟邱大老板很好地吵了一架,甩门而去。还是二哥良川给他带了行李,订了酒店。虽然邱卡平时藏了不少私房钱,但是天天住酒店的话也难以为继。既然要离家出走,也不能总向二哥和老妈求救。于是,这才让他在木风庄住了下来。
一缕夕阳的阳光洒在了木风庄的院子里,让这里暂时成了纷繁俗世中的一方净土。邱卡踢着拖鞋来到了院子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放空凌乱的思绪。院子的石桌旁这时坐了一个身形壮实的男人。邱卡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当保安的郭诗缘。在邱卡入住的这几天里鲜有见到这个人。他和闲的发慌的邱卡不一样,总是来去匆匆。
没等邱卡说话,郭诗缘已经发现了他。他向着邱卡微笑着说:“我感觉你这几天都在这里。”
“我感觉你经常都不在这里。”邱卡说着,便坐在了石凳上。只见郭诗缘又笑着说道:“对啊,我必须尽快凑一笔钱。你知道,晚上当保安是可以睡觉的。所以,我白天又有别的工作。”
“哈,那你的雇主真头疼。”
“还真是。不过夜班有两个人,我们轮流睡。”
“所以呢?你债台高筑?”
“没有的事。只是为了一些别的琐事罢了。”
邱卡看郭诗缘没想透露私隐,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向郭诗缘递了根烟,却被拒绝了。郭诗缘又笑着说:“我看你不像是个外来打工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吧?是逃债?还是……”
“啊……我这和尚头让我看起来像个劳改犯,真是对不起各位。”
不得不承认,这老郭眼光独到,邱卡的确是从原来的生活中逃离出来的逃犯。只听见老郭点了点头,说道:“嗯,下次逃出来之前记得准备个假发。”他说完看着邱卡,邱卡也看着他,突然相视一笑。老郭又说:“一直没工作的话会引人怀疑。包租婆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地方,她会更加敏感。我工作的那个拳馆还缺陪练,你要不要去试试。”
“嗯……我会考虑一下,就怕我忍不住出手,把那富豪给打伤了。”
“放心,那边的客户多数都是女生。你不会忍心下手的。”
“女生?”
“没错,拳击减肥,非常流行。”
两人说道这里,又笑了起来。至于他们到底在笑什么,便无从得知了。两人的对话虽然都有保留,但是双方都没觉得对方是个坏人。当然,所有人对坏人的定义都有所不同,也许那只是他们对好人的定义过于宽泛罢了。
傍晚,那个打工妹筱雨给邱卡发来了信息,说是要加班。在不知不觉之中,邱卡便习惯了等筱雨吃饭。也许,两人都没有别的心思,那仅仅是因为独自吃饭实在难以下咽。
既然筱雨要加班,那邱卡只能自己去买盒饭了。他吃过了盒饭,房门便被敲响了。原来,门后是小蒋琛站在了那里。邱卡笑着问道:“蒋先生,这次又要坐在我的肩膀上吗?”
“不不,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蒋琛说着用手托了托眼镜。
“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
“我们走吧。”蒋琛说着不由分说就拉着邱卡走。
邱卡虽然知道这家伙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他倒也是好奇这蒋琛这次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于是,他便欣然跟着蒋琛走出了木风庄。 乱之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