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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逼近真相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正在仰望星空。

　　秋风吹拂，我似乎正身处某片相当开阔的空间之中——向四周看去，我看起来好像还是在301，但是好像大半栋宿舍都被某种力量震坏了。

　　“庄、庄姐！？”

　　柴璐还在我的身旁，但她正以鸭子坐的姿势瘫在地上，眼神中透出惊恐。

　　“我……”

　　“你，庄姐，你……你到底是……”

　　“我？我刚才到底？我怎么着了？”

　　啊……

　　莫非说这个爆炸是我制造出来的？

　　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刚才因为意外激活了手里的“空想奥术”的样本，意识遭到了数量非常庞大的，某种魔法机关的侵占，在失去控制前的某个瞬间……

　　“……”

　　我还真记不清发生什么了。

　　总而言之，从柴璐的反应来看，这次爆炸应该是由我制造的。

　　我由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抵御住了“空想奥术”的作用——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既没有通过它获得“新的魔法”，也没有昏倒崩溃，却制造出了这次爆炸，把宿舍的整个儿天花板都给掀掉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我本人是没有保有机关，没有魔法能力的普通人，我到底是为什么能够抵御空想奥术？何况是数量如此庞大，如此恐怖的魔法机关——我为什么能抵御且不说，到底又有谁能控制它们？

　　这之中未必蕴含着什么关键性的线索，但我此时此刻不能不去想它。

　　除了我之外，目前还没有其他任何人在和空想奥术交互的时候引发爆炸，她们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意识崩溃”，也就是意识被外来物占据，被空间裂隙凿在原地了。

　　可能是我和空想奥术的相性不好，也可能是我和空想奥术相性很好，总之我的体质和空想奥术有些什么关系……

　　而且，空想奥术里蕴含着超大量的魔法机关，一般魔法师的保有机关数量在200以内，灵能者的保有机关一般在300到3000之间，这么恐怖的机关数量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这之中应该也暗示着一些东西……

　　“……”

　　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向外跑去。

　　“诶！！庄姐，庄姐？你要去干什么！？”

　　“去一舍！你不许去！”

　　我向柴璐呵斥着，把她吼回了原地。

　　“你在这里等左莉回来，问我去哪儿了就告诉她我去一舍了，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我不敢保证我猜的是对的，但是万一猜对了，只靠我和柴璐两个人，肯定绝对解决不了问题，必须要让她等左莉回来。

　　话虽如此，加上左莉就一定能解决吗？

　　我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得先去看看再说。

　　情况危急，鬼知道现在某处正在发生着什么，要是真的正在发生着什么的话，拖久了说不定就来不及了。

　　我回到自己房间，换上在藏东西方面容易得多的校服，拎起折凳，直接朝一舍的方向狂奔而去。

　　校园里一片混乱，当街昏倒的学生也不占少数，到处都是不知所措的女孩子。

　　来到一舍，俞茗也被一群焦急的女孩子包围着——和其他宿舍一模一样，注意到我的靠近，她也显得很惊讶。

　　“啊？小庄……喂？你……？？”

　　“别啰嗦，让我进去！”

　　我直接翻过门禁，向楼内继续狂奔。

　　电梯没被占用，但我没那个等候的耐心，直接沿着楼梯冲上去，来到五楼，冲向511房。

　　“小纤！小纤！！”

　　敲门没有反应，我立刻用力量爆发踹开。

　　庄纤跹并不在房间里。

　　床褥整洁，窗明几净，怎么看都是至少一整天都没人回来过的样子，没有预想中的昏倒于此的堂妹，也没有预想中的正在这里做别的什么事情的堂妹。

　　是我猜错了吗？

　　还是说我猜得还不够险恶，事情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

　　视线移向庄纤跹的书房，我的脑海里回响起我的堂妹的某句禁令。

　　然后，我想起了闪点崩坏发生在这里时，爆炸的目标。

　　闪点崩毁是以某种意义上的……“资讯”的富集中心为目标而自律自走的。

　　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冲向庄纤跹的书柜。

　　“……”

　　空气仿佛凝滞——就在我打开柜门的那个瞬间。

　　“…………”

　　“哈啊，哈啊……”

　　半分钟后，我冲下楼去，迎接我的仍是成团的茫然的少女，以及面露不解的俞茗。

　　“喂！喂！所以说啊，庄遥泠，你……”

　　“少他妈啰嗦啊～～～，给我！让开！！”

　　没有任何话好跟这些圈外的家伙解释的，刚才出现在我眼前的东西，简直是荒唐，简直是，不可理喻……

　　庄纤跹的那个隔间里装的全都是空想奥术的魔法阵。

　　线索在这一步全都接通了。

　　我说庄纤跹为什么这么忙呢。

　　我说为什么院赛结束的时候，她会跟我说那么意味不明的话，为什么会以那种半遮半掩的姿态申请转寝。

　　我说为什么，自从她转寝以来，各种各样的都市传说就开始风声不断，为什么忽然就会冒出一个名叫“空想奥术”的东西搞得沸反盈天……

　　我说为什么……

　　我说为什么我会被弄到桃院来……

　　我说为什么，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和庄纤跹相遇。

　　内化体质是有纯度之分的，庄纤跹曾经亲口说过自己是“残破制品”，司空茉莉曾经说过这种体质可以抽离和转移，佟夜花还说过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知道这些之后，再回到柴璐一开始的逻辑去吧。

　　柴璐说过，利用“阈下知觉”、“递归脑”和“分形几何”，空想奥术将它的每一个使用者转化成了切割空间，接触本底意识的锚点，在这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在这之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左莉说魔法没法凭空创造，那是因为虽然每个人都可以反作用于世界机关，但是人都是散的，这种作用的数量级实在是太弱小太不足为道了，所以必须要非常广泛的人文活动中，在足够长的历史尺度下才能有所变化。但是……反过来说，如果如果能把它集中到极个别人身上：极个别人的影响就已经够大了呢？

　　我的妹妹有内化体质，可以吸收外来的外有机关。

　　据说她的内化的纯度是比较低的，但是，也正是因为比较低，如果通过某种手段获取了我的体质作为补充……这样一来的话，我为什么能够抵御和控制空想奥术，也就可以得到解释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庄纤跹到底在哪儿了。

　　不过这真的是个问题吗？这真的还需要问吗？

　　“哈啊，哈啊……哈啊……”

　　我连续地喘息着，来到行政楼的大门口，沿梯而下，继续三步并作两步地狂奔着。

　　“喂，同学，这里闲人免——”

　　“给老娘让开！！”

　　地下空间有两个老师模样的研究员看着，我连她们的长相都懒得细看，直接拿折凳抡翻。

　　“哈啊，哈，哈啊……”

　　行政楼下会有研究空间，这本来就已经够奇怪了不是吗？

　　当初那个劫持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其他人以这里为目标的时候，估计也和这个有关吧？

　　地下三层其余的部分不再有警卫或研究员看守，在它的最深处，之前用来给我“测体质”的房间的大门是敞开着的，在它里面还有楼梯。

　　继续援梯而下，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狭窄异常的长廊，长廊尽头是一个大厅，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黑色长直发，像殉道者一样挂在半空中，浑身上下不着片缕，取而代之的是被无数扭曲的螺线紧缚着。

　　“嘶啊……”

　　那就是我的堂妹。

　　“踏，踏，踏，踏……”

　　这时在走廊对面，有另一个人从大厅的视线死角处走了出来，挥手阖上了大门。

　　那个身着长衣的女人看了过来，我认出了她。

　　是叶海田。 舍管、匿于魔女学院之巅Vol.03（轻小说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