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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身不由己

春江水暖 闻人可轻 12697 2021-04-06 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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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身不由己宋子宁觉得自己很悲催。

  不管是跟着沿珩,还是跟着方寸,她这个单身狗时时刻刻都在因那两对的秀恩爱而受到万点暴击。

  当然,方寸死都不承认自己是在秀恩爱,毕竟杨光心可不是她想要考虑的对象。

  “那我是什么?”

  三人逛街逛到一半,因方寸和宋子宁谈论到偶像男神的话题,方寸直言不讳地说因为连送已经选择了沿珩,那她就只能再回过头去找连任了。

  以前大家都是这么开玩笑,可这一次,杨光心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别的原因,瞬间就不高兴了,而且还是那种认真的不高兴。

  方寸和宋子宁傻眼了,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方寸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直视杨光心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她:“方寸,我是你的万年备胎吗?”

  拥挤的人潮中,隔着不是很远的距离,杨光心眼中的难过和悲伤是真切的,这让方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僵在脸上的表情让她无法言语。

  杨光心苦笑着转身,大概是想离开,但没走几步又回头,方寸揪着的一颗心刚想放下,没想到人家只是把她们的购物袋还回来。

  “你们……”宋子宁看不懂这些,只好大大地喝了一口果汁缓解了一下彼此间的尴尬。

  方寸手里一下子多出了一堆购物袋,她发现,这些被杨光心提在手上看似轻松的东西原来是这么沉重,而长久以来,她似乎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看着他走进人群,一点儿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她这才开始难过,但她并不清楚是难过什么。

  宋子宁见方寸不说话,于是问:“你怎么了啊师姐?”

  “没事儿,快点儿回去吧,阿珩还在等着我们给她带夜宵呢!”

  宋子宁不解地晃了晃脑袋,心想,成年人的世界,果然复杂得很。

  方寸尽可能将内心正在暗涌的某些情绪掩藏,一路上还是和宋子宁有说有笑,回到宿舍已经有些晚了,不是集训也没有打比赛的日子队里管得稍松一些。

  “只怕阿珩姐要饿疯了。”宋子宁边上楼边对方寸说。

  “我就不去你们宿舍了,有点儿累,你把这些东西给她。”快走到她们宿舍的时候,方寸将手里买给沿珩的东西递给了宋子宁。

  就在两人刚想告别的时候,沿珩红着眼从宿舍里冲了出来,见到她俩也没有打招呼,而是直愣愣地朝楼下跑。

  方寸和宋子宁在她身后叫她,她并没有回答。

  宋子宁一脸不解,但心细的方寸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忧心忡忡地说:“大概,她应该是知道连送先生的事情了。”

  “啊?那怎么办啊?”宋子宁急得跺了两下脚。

  方寸赶紧将手上的东西塞到宋子宁的怀里,紧跟着跑了下去,不过没等她追上去,沿珩就钻进出租车里了。

  沿珩握着手机的手还在颤抖,到现在依旧不敢相信,他冒雨来找自己的那天居然会是他和李又呤的订婚之日。可他却逃了,他为了她逃掉了,甚至还因为这件事被连固先生赶出了家门。她看着手机上关于连家的这些推送,每一条都让她感到害怕,她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再小不过的人物,可连送不是的。他是比明星还要耀眼的人,他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焦点。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还因为害怕她看到他订婚的消息会难过,特意开车赶过来,只为了问一句,你好不好。

  想到这里,沿珩哭得就更伤心了。

  车子疾驶在通往连送京郊别墅的路上,沿珩泪流不止。那眼泪的成分很复杂,有感动,有无措,但更多的是愧疚,她深知要是因为自己而让连送从此失去过往的生活,这份沉重不是她现在能够承担得起的。将来,说不定他会后悔,会觉得这一切都不值得。

  所以当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她脑子里仍旧是混乱的,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对连送说:“对不起,对不起……”

  连送不清楚为什么大晚上沿珩会跑过来,并说着这些奇怪的话,只能帮她擦掉眼泪。当沿珩把那些关于他的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的新闻放在他面前时,他才明白,她是为了什么而流泪。

  他轻松地笑了笑,调侃地问:“你是难过我跟别的女人有订婚的消息,还是难过以后不能嫁入豪门了啊?”

  沿珩本来还很难过,被他这么一问,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但脸上还挂着泪水。她说:“我难过的是,因为我的关系你被你爸爸赶出来了。”

  连送知道沿珩只是看了新闻并不了解他们家的情况才这么说的,于是开玩笑地说:“嗯,这样说来的话,你可要更加努力得个冠军才行,毕竟以后我是要靠你来养活的。”

  “好,我一定好好努力,得了冠军就给你买衣服买好吃的带你出去玩。”

  “哈哈哈……”连送听到这话大笑不止,趁机将她抱住,轻声说,“不管是别的女人也好,还是家族能给我带来的荣誉、金钱和地位也好,跟你比起来,统统都算不了什么的。”

  “连先生,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我不能……”

  “沿珩,”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眼神柔和,“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沿珩摇了摇头,她喜欢连送的理由大概一千个都说不完,可连送喜欢自己的理由她是真的一个都想不出来。

  他眯了眯眼睛回:“待在你身边,就算是只看着你喝水的样子都让我觉得很温暖。沿珩啊,你给我的是,我最想要的家人的感觉,你能明白吗?”

  “你就是说我能吃嘛!”

  连送呵呵一笑将她抱得更紧了。

  比起冷清奢华的豪宅,他更想要的是一间温暖的厨房,一盏晚归后爱人留在廊下的灯。一般人家或许觉得这一切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东西,可对他来说,那就是这世界上最珍贵也最不可得的东西,一旦有一天被他找到了,即便是付出所有,他也会将其牢牢抓在手中。

  月光从白色窗帘里透进来,影影绰绰地洒在床上,连送从背后将沿珩抱在怀中。

  沿珩第一次跟异性这么亲密接触,有些不自然。她屡屡想从他手中挣开,要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一定会选择打电话而不是大晚上毫不矜持地跑过来。

  连送好像感觉到了她的局促,于是伸手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柔声说:“别想太多,快睡,明早我送你回去。”

  “那个,连先生,要不我去楼下……”

  “你是怕我把你吃了吗?”

  “吃人犯法,再说我也不好吃。”

  “那可未必!”

  本来他只是想搂着沿珩睡一觉,但沿珩在他身边动来动去,一次次触碰到他忍耐的底线,现在又说了这种引诱他的话,如果他再无动于衷的话,似乎有些对不住成年雄性的称谓。

  “不然……”

  沿珩的“不然你下楼去睡”这句话刚刚开了头便被连送扼杀在了他温柔的亲吻里。沿珩被亲得有些迷糊,但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连送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于是在关键时刻及时停住,意犹未尽地在她额头上又吻了一下说:“好,我下楼。”

  也许是白天训练得太累,沿珩还来不及回味连送留下的温情,便沉沉睡去。这一睡就是一整夜,安稳得连个梦都没有做,早上依旧是被树梢上的鸟叫声吵醒。

  睁开眼,见天已经大亮,好在今天没有特训,只是自由训练,她才不慌不忙地起床,刚推开门没走几步便看到了楼下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李又呤,她吓得后退几步躲起来。可下一秒,她又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不能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味地躲到连送身后让他一个人去解决,一个人去面对。

  她淡然地走下楼。

  李又呤见到她从连送的房间里走出来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甚至还对她冷笑了一下。

  连送端着早餐从厨房里走出来,直直地朝沿珩走去,关切地问:“昨晚睡得好吗?”

  沿珩脸一红,本想说很好,但又觉得当着人家前女友的面这样说,似乎有点儿不道德,于是就笑笑算是回答。

  连送把早餐递给沿珩后才转身问李又呤:“你来这里干什么?”

  “连运跟我说你在京郊买了栋房子在里面金屋藏娇,起初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关你什么事?”连送没好气地怼道。

  “沿珩小姐,”李又呤转向沿珩,“如果你早餐吃完了,麻烦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事情要跟阿送讲。”

  “没那个必要,有什么事最好当着她的面讲。”连送毫不留情地说。

  “我怕我说出来,你会后悔让她听到。”

  沿珩并不是那种矫情的人,虽说前女友来找自己的男朋友多少会让她感到不爽,但李又呤毕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再说不久前又被连送在订婚的时候放了鸽子,有些话要讲也是正常的。她觉得留给他们一个空间把话说清楚也不是什么坏事。

  “嗯,那我先回队里了。”沿珩点头说道。

  “我送你走。”连送说着便开始拿手机和钥匙。

  “不用了,”沿珩果断阻止,“也不是很远,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

  连送明白她的意思,也就不再勉强,只是说:“到了给我电话。”

  李又呤站在客厅看着连送将沿珩送出大门,还深情款款地跟沿珩吻别的样子着实让她心头一疼。任她再怎么想装大度都没有办法继续忍耐,起身将桌子上沿珩用过的杯子丢进了垃圾桶里。

  “你这是在做什么?”连送进来厉声问。

  李又呤红着眼问他:“你对她,难道是认真的?”

  “我有义务非要回答你不可吗?”

  “连送!”李又呤咆哮着,“你不要欺人太甚!”

  连送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李又呤,你我也算是从小就认识了,你明明知道这场婚姻只是我们两家为了利益才想要促成的,为什么又非得如此执着?”

  “不错,婚姻是为了利益才有的,但我对你的感情却是从小就有了的。”

  “抱歉,那我只能辜负你的一片心意了。”在感情里面,说不上谁对谁错,只是有时候直接比委婉更伤人,可连送他更相信长痛不如短痛。

  李又呤冷笑两声说:“没关系了,你不接受我的感情,那就接受我们的婚姻吧。你不是喜欢那个运动员吗?为了她牺牲一些东西我想你是愿意的吧!”

  连送不解,李又呤却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离开。

  昨晚上拿去给那个快被沿珩替代的运动员的资料,想必她现在已经上交了吧。想到这里,李又呤嘴角便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连太太这个人能成为连固的老婆真的不是仅凭美貌,短短的时间里就帮她找到了这些东西。

  夏寒果然没有让李又呤失望。

  肖俊武看着夏寒递给他的那些资料,气得手发抖。

  周玉芬站在一边叹气:“肖队,这次是不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保她了?”

  “若是放在平时,队内封锁消息,处分一下就行了。可你也知道沿珩这孩子跟谁谈恋爱不好,偏偏要选择连送。连固已经为这件事找我好几次了,特别是连家‘订婚门’事件之后,连固更是暗中给我压力,我也很无奈。老实说,沿珩这孩子我对她抱的希望不比你少。”

  “实在不行咱们就换赞助商,孩子们为梦想付出了那么多,不能就凭他们高兴不高兴来决定我们运动员的未来。”

  “道理我不懂吗?你以为只是赞助这么简单的事情?那连家跟总局的关系还要我多说?还有,你以为夏寒递交上来的这些东西是她自己找到的?我告诉你,一模一样的连固昨晚上就给了我一份。”

  “那会有什么结果?”

  “开除国家队永不录用。”

  周玉芬用力甩了甩头,她从教这么多年,从未遇见过这种荒唐的事情。沿珩的运动生涯也实在是太过坎坷了点儿,现在要对付她的不仅有外部的连家,还有同门师姐夏寒。她无力偏袒谁,这只不过是她作为一个教练对人才流失的一种发自内心的可惜。

  但这种情绪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这次甚至并不像上次沿珩被开除那样还留有情面地将沿珩单独叫去私下处理,而是直接一张大大的显眼的字报工工整整地张贴在训练馆的进门处。

  沿珩和方寸还有宋子宁三人还像平时那样互怼着从食堂走过来,沿珩手中拿着橘子味的冰镇芬达边走边吸。

  方寸调侃她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阿珩,白瞎了我这么多年对你一片真心……”

  “我这是事出有因,再说我还没有怪你明明知道了还不告诉我。”

  “你个没良心的,我那还不是因为怕你难过。”

  沿珩见方寸摆出一副不悦的样子,立马说软话:“我错了我错了,方小胖最好了,我原谅你了还不行?”

  “不得了了,现在都跟谁学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那不是……”

  沿珩话还未完,便被迎面奔过来的杨光心打断,只见他表情凝重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出大事了。”

  方寸以为这是他想示好的举动,于是拉着沿珩和宋子宁转身就走。

  “我不是跟你们开玩笑的,”他追上去,对方寸说,“再说我现在也没那闲工夫。”

  “你……”杨光心这种说话的态度,方寸以前从未见过,所以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

  但是杨光心好像真的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说,并不理会方寸的情绪,而是对沿珩说:“你快去看看训练馆门口张贴的消息吧。”

  沿珩又吸了一口汽水,最近她也没有犯什么事,实在想不出大字报上的消息会跟她有什么关系。

  三人走到那里,大字报那儿围了一圈人。老实说,跳水队这么多年还是在之前获得了大满贯的前辈退役的时候有过张贴大字报的经历,平时有什么消息的宣布都是在训练集合的时候由肖俊武口头传达。

  莫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方寸走过去使劲将那些人挤开,为三人挤出一条路来。

  清晰工整的字,红底黑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喜讯,只见上面再清楚不过地写着:

  “兹有我国家跳水队女子3米跳板组队员沿珩,在被退回省队期间,偷拿国家跳水队训练计划项目书系窃取国家重要资料的行为,并且还不经本人同意偷用我女子3米跳板组队员夏寒的训练视频,对夏寒本人造成了严重的伤害。特此声明,沿珩本人被开除出国家队,永不录用。”

  “咣当!”

  沿珩未喝完的芬达从手中滑落下去发出了清脆的破碎声,黄色的汁液沿着地面流向远方。

  远方,坐在电脑前专心策划新产品的连送被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扰得心烦,他走过去接起。

  还没等他开口,对方便说:“我想,现在你可能比较乐意听我说话。”

  “李又呤,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阿送,你应该还没有看新闻吧!真可怜啊,你那个好不容易才回到国家队熬到今天这种程度的小女友,估计又要被开除了呢!”

  “你说什么?”

  “说什么?你自己去查吧。”她在电话那端似是胜利般地笑了几声,“哦,对了,如果想要事情有所反转的话,记得来找我。”

  挂断电话,连送还没有来得及打电话让高阳查一下出了什么事情,连固便不请自来。

  连固推开门,将外套丢到一边,自顾自地坐下说:“难怪你那么有恃无恐了,在京郊买的房子住得还舒服吧?”

  “爸,我一向很尊重您……”

  “行了,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讲道理,你即便不是我连固的儿子我相信你也会出人头地,但既然你已经是了,就不能只为自己活。你在公司提出的那套方案确实很不错,给集团带来了生机和活力。但连送啊,这些根本就不够,我想要的是一个帝国,是重振连家往日的雄风,不只是眼前的这些。和又呤结婚吧,结了婚你还是可以跟那丫头在一起,大丈夫何必拘泥于世俗?”

  “帝国也好,宇宙也罢,你若想要,便自己去争取。”连送知道连固此行的目的,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周旋下去。

  没再理会连固,连送离开,开车奔向跳水中心。

  跳水训练馆前,呆住的沿珩心里第一反应并不是为这种残酷的出局感到伤心难过,而是在想要怎么跟连送交代,明明昨晚上还说要拿冠军,要养活他的。

  “沿珩!”

  她可能此生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夏末秋初的清晨,当她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时候,她转身看到连送正从橘红色的晨光中向她走来。逆光中的他每走一步身边好像都多了一些烟尘,他高大的身躯在那烟尘中凭空生出了许多让她感觉心安的东西来。

  那个时候,她在想,能够遇到连送何等幸运啊。

  等他走近,她已经快要忘掉被开除这件事带给她的震惊和无措了。

  连送看了一眼那鲜红的大字报,又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何必要用这种配色。他上前将纸撕下来拿到手上让沿珩在这里等他,他转身便去了教练员办公室。

  不等肖俊武寒暄,连送就先开口:“怎么,连家给你们跳水队这么多赞助还不够吗?”他愤怒地将纸丢到肖俊武面前的办公桌上。

  肖俊武心里本有些不舒服,但也只能笑脸相迎:“连二少,你心里也清楚这其实是你爸爸连固先生的意思。”

  “既是如此,又如何?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将来连家所有的产业都是我的,你现在这样对我的女人,就不为你们的将来多想想吗?”

  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但他能有什么办法?毕竟现在连家不是还没有交到连送的手上嘛!可就算是外界说连送和连固闹翻了,但稍微有点儿脑子的都知道,那只是一时的矛盾。肖俊武没办法了只能说:“就算是按照事情的性质来说,沿珩受到这种惩罚也是合情合理的,偷拿国家……”

  “东西是我偷的,要开除就开除我。”屋里的气氛本已僵持,这时,方寸推门而入。

  肖俊武本来还在头疼上一件事,方寸又跟着来凑热闹,恼得他不加思考地说:“行啊,那就一起给我滚蛋吧!”

  “教练,我说的是真的。”方寸上前一步,严肃地说,“你也知道,沿珩那个时候已经不在队里,怎么偷?为什么就不去调查一下?”

  调查?有那个必要吗?但肖俊武怎么能够把实情告诉她们呢!

  连送看出了肖俊武的为难,实际上也明白了找肖俊武其实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他让肖俊武再给他两天的时间,至少在这两天里先不要签开除沿珩的文件。

  肖俊武也乐得这么做,毕竟如果事情有转机的话,他也是受益者。

  以前连送只知道连固做事手段强硬,有时候还会不择手段,可从来没有想到即便是对自己的孩子也能如此。

  他走出跳水队就发现自己的车被拖走了,紧接着就收到了银行账号被冻结的消息,甚至他根本不用回京郊就知道那房子现在估计户主的名字都不是自己的了。

  也就是说,连固去找他的时候,其实就是让他做一道选择题,而他连题目都没有看就做了决定。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高阳开着车停在了他身边,当然,车内还坐着不苟言笑的连固。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连固低头下了车,站到了他的对面。

  已经不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了,可笔挺的身姿依旧将连固内心的骄傲毫不掩饰地展现出来。

  “阿送啊,你当真以为爸爸上次宣布和你断绝关系的时候没有给你留后路吗?你摸摸良心说,你的吃穿住行有没有一点儿变化?”

  “我以为,即便你经历了比普通人更多的沧桑世事,掌握了比一般人广的人脉资源,拥有了比多数人雄厚的金钱财富,可你依旧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连送语气淡然。

  “我难道不是吗?”连固怒气冲天地问,“这么多年,我可曾亏待过你?你随便一件衣服都是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你以为那些东西都是风刮来的吗?与其在这里抱怨得到的亲情不够多,不如想想是不是自己太过于贪得无厌。我就问你最后一遍,家族和那丫头,你选择哪个?”

  道不同不相为谋。连送不愿跟连固过多纠缠,冲连固深深鞠了一躬,生养之恩无以为报,他想就此别过。

  连固气得浑身发抖,在连送背后大声问:“你可想好了?想好了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可就没有回头路走了。”

  连送没有回答,像是秋天偶尔下过的一场雨,尽管会平添秋色当中的寂寥,可若不是这场雨水,想必挂在枝头的枯叶也没法最终翩然落下,那就不会有来年春天的枯叶新生。 春江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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