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阴姬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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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不认得那女人,玉华公主却是认得,那人正是西域道上的女魔头阴姬幽花,前些日若不是趁她脱光了衣服洗澡,自己也难以下手,如今现身在此,必然是前来报仇的。但见她面色有些憔悴,想必是刀伤未好。玉华公主拍马上前道:“你有伤在身,改日再来找我吧。”阴姬幽花双眉一挑,剑指道:“什么东西,那日暗算我时不就是想取我性命吗,现在却在这里满口仁义道德,呸!假惺惺的,你连个放羊的都杀,拿命来!”
阴姬幽花挺剑跃起,斜削玉华公主左肩,一身红袍飘起十分刺眼。玉华公主使双刀架开,还了三刀,道:“且慢!你我的事情就此了结,再要动手,莫怪我不客气了。”玉华公主的刀法不过是塞北战阵的双刀法,又得了些忽必来的指点,若要群战,便是百十人也近不得身,可阴姬幽花乃是江湖剑客,剑法精妙绝伦,若不是身受重伤,以她那鬼魅一般的狠辣剑法,二十招后便能一剑杀了玉华公主。阴姬幽花长剑一挺,一道红影扑向玉华公主,倏然一声娇呼,阴姬幽花一口血吐出,倒在了黄沙里。玉华公主一心要追寻冷清魂,被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拦住,那蛮横的脾气早就忍耐不住,反握双刀,翻身便向阴姬幽花背上插去。
阴姬幽花的身形和剑法可都瞧在丘处机的眼里,暗暗道:“这是天狼剑法!他是天山双侠的传人!”立即飞身跃起,手中拂尘一卷,玉华公主手中的弯刀远远插入了峡谷的壁上。玉华公主待要以重手法拧断阴姬幽花的脖子,一柄长剑已经架着了她的双手,却是赵九古。
玉华公主气急败坏,扒出腰间吃羊肉的匕首便来斗赵九古,口中骂道:“本公主要杀的人你也敢拦!”赵九古道:“我师父要救的人你也杀不了。”众人剑赵九古和玉华公主打了起来,纷纷亮出兵刃前来助阵。丘处机见大事不好,拂尘扫开,道:“阿九,带她先走!”赵九古夺过玉华公主的一匹马,纵马救了阴姬幽花便冲入峡谷里。
丘处机虽然已年迈,又多年不动刀剑,但他的休养却是举世罕有,反倒令他的拳脚功夫使得密不透风,他出手并不快,也并非夺人的要害,看似可以挡驾,但真正到了面前却无论如何也当不开,明明自己的一招攻向了他正确的位置,但眨眼间却变成了错的位置,反倒受他的拂尘所控制,虚虚实实难以捉摸,顷刻间皆败倒在地上。玉华公主上前一刀架住他脖子,道:“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杀了你!”刘仲禄知道这公主自幼娇生惯养,脾气可大着了,要是真的一刀杀了丘处机,岂不前功尽弃,慌忙上前拨开弯刀,道:“公主息怒,邱真人可是大汗召见,要询问长生诀的人,可杀不得!”丘处机道:“听贫道一句劝,刀乃杀生之物,乃是不详之物,放下刀剑,心中便不再有怨念。”
玉华公主拿弯刀指着她道:“你这妖道唧唧歪歪说些什么,我可听不懂,既是父汗要见你,我且留你性命,走!”翻身上马,呼喝着众人飞马进入峡谷。赵九古走了,丘处机也只好自己赶马跟去。
却说赵九古携了阴姬幽花逃去,出了峡谷便离开了大道,到了一处沙丘上,将她放下马来,问道:“你怎么样了?”阴姬幽花背上却流出鲜血,脸色更加惨白。赵九古也听说过天山双侠的名头,不过几年前听说与川边五毒在鹰愁涧一战,便销声匿迹,江湖传闻与川边五毒都死在了川藏千丈深的雪谷里。如今师父说这姑娘乃是天山双侠的传人,他的剑法虽然毒辣,但是也有几分天山剑法的样子。在这茫茫沙漠中救人却比杀人要难得多了,眼见她双眼渐渐闭上,赵九古道:“姑娘你醒醒!”阴姬幽花低声道:“前面五十里,有客栈!”赵九古脱下自己的衣服,裹在她身上,抱着她翻身上马,纵马向前面的客栈。
到了客栈,赵九古抱起阴姬幽花便展开身法往楼上跑,口里喊道:“打一桶热水来,拿针线和金创药!”那店小二见惯了这西域道上的奇人,见这小道士抱着个血淋淋的女人还健步如飞,断然是个练家子,可不是敢轻易招惹的,慌忙一眼备了热水、针线、金创药,将他引入一间上方。
赵九古将阴姬幽花放在床上,想要替她治伤,但她的伤口在后背,自己却愣住了。迟疑片刻,鲜血已经染透了被子,赵九古把心一横,道:“姑娘对不住了!”将浸满鲜血的衣服都脱了,后背露出了两条并行的刀口,刀伤从右肩一直砍到了她左腰,伤口入肉两寸有余,伤口已经化了脓血,看得人心上十分不忍。这样并行的刀口也只有玉华公主的双刀才能做到,也定是趁她不备时自背后一刀砍伤的。
赵九古用热水洗去她身上的血迹,但见伤口里尽都是腐烂的肉,用清水是洗不出来的。忽的看桌上有一坛酒,提将过来道:“姑娘,你忍着!”阴姬幽花已经没什么知觉,但烈酒灼烧伤口的疼痛却还是有的,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眼泪滚滚而下,口中喊道:“爹爹妈妈,我好痛,你们在哪里?”她曾经也是爹娘的心头肉,可如今孤身一人浪迹江湖,又有谁能知道她在西域的苦楚?赵九古紧咬着牙将酒浇过她的伤口,阴姬幽花当即便疼得昏了过去。赵九古长叹一口气道:“也好,至少没有了疼痛。”急忙用针线缝合了背上的伤口,又上了金创药,撕破自己的衣衫,替她包扎好。
次日醒来,见远处的桌子上躺着赵九古,自己却谁在床上,掀开被子一看,自己的衣服也被人扒了。顿时怒火中烧,起身便要去拿剑杀赵九古,倏然牵动背上的伤口,疼得阿的一声叫了出来。这下却惊醒了赵九古,翻身下了桌子,走过来看她。阴姬幽花一爪扼住赵九古的咽喉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她虽然受了重伤,但出手就拿人的血脉,赵九古顿时满脸紫涨,使劲拍打她的手。阴姬幽花缓缓松开,赵九古道:“我叫赵九古,是我师父让我救你的。”阴姬幽花是隐约记得有个持拂尘的老道替她挡了一刀,问道:“那老道是谁,是你师父?”赵九古道:“那是我师父长春子丘处机。”
长春子的大名江湖上如雷贯耳,既然赵九古是他的弟子,自然不会是歹人,是以也就放心了。但一想自己衣服被人给扒了,好像记起有人给自己治伤来着,脸一下子便红到了脖子,问道:“我…你…你是不是什么都看了。”
赵九古替她治伤时一心想要救她的命,是以也没想太多,如今被她问起来,昨日脱她衣服的情景一幕幕都浮出脑海,口里哪里还说得出话来。阴姬幽花见他不言语,自然是默认了,顿时裹着被子,起身提起长剑便向赵九古刺去。那只赵九古不多不善,怔怔的站在那里。阴姬幽花倏然凌住长剑,眼泪又流了下来,问道:“你为什么不躲?”赵九古平日里虽然狡猾,但他毕竟是自幼随师父清修的道士,并非江湖上那等好色的登徒子,昨日那般作为虽然是为了救人,但却有损阴姬幽花的清誉,自己活着实乃罪大恶极,是以不避她的长剑,甘心死在他的剑下。阴姬幽花见他只是不回答,又挺剑架着他的脖子道:“你难道就这么想死吗?”她的剑上淬有剧毒,若被伤着绝难活命,但赵九古还是不避闪,道:“杀了我吧,我无话可说!”
阴姬幽花虽然出手招式狠辣诡谲,但并非蛮横不讲理的人,况且自她父母葬身川藏雪谷中后,自己一个人在江湖上历经苦难,做事也不是那大家小姐的脾气,只是她一个大姑娘被人扒了衣服,心中无法接受,这才对赵九古动手。这时见赵九古却是是个好人,扔下长剑道:“多谢救命之恩,你走吧!”赵九古双手作揖,从桌子下拿出一个包裹道:“你的衣服我已经洗了,这是给你买的新衣服。”语罢开门出去了。
直到门关上,阴姬幽花才觉得,又变得很孤独,看着地上那把剑,便想起了那些恶人狰狞的面孔,似乎只有看着他的时候,自己的心里才没有杀戮,才有一丝平静。可现在人已经走了。
他真的走了吗?
阴姬幽花收拾了行礼,骑着马缓缓西去,只觉得身后似乎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但回头看时却又看不到人。若是往日被人跟踪,她一定会按住长剑时时提防着,但这次却不同,她没有感到危险,而是感觉到有一个人在默默地跟着她,保护着她。 大漠纵横之成吉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