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为情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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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可都瞧在丘处机师徒的眼里,那兄妹三人虽然并未露出什么高明的功夫,但在他二人眼里已经看出,那兄妹三人有意隐藏武功,举手抬足之间都含着极其巧妙的手法,就冷清魂反手一掌,看似随意,实则已经将胸前膻中到神阙所有要穴都罩在他的掌影之下。赵九古轻声道:“师父,他们兄妹都是什么人啊,这武功也太厉害了,就拿兄弟反手一掌,我可避不开。”丘处机则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漏!”赵九古道:“这么说你知道他们兄妹的来历,说来让徒儿长长见识。”丘处机一面伸筷子去夹菜,一面道:“都说了天机不可泄露,快吃饭吧。”
刘仲禄一行人匆匆吃了酒肉,让掌柜的开了三间上方,还低声问了些什么,只是店里人生嘈杂,听不清楚。不过这可逃不过丘处机这等高人,拿筷子指了指掌柜的,赵九古不知何意,转头便去看,道:“刘大人这是替我们算酒钱呢,有啥好看的。”丘处机道:“我让你用心听。”赵九古道:“这般吵闹,能听出啥呢?”丘处机一笑道:“想知道吗?”赵九古道:“当然想知道了,师父你说说,什么情况?”丘处机道:“你猜那蒙古姑娘是谁?”赵九古笑道:“师父你这可就开玩笑了,那谁能…”但忽然就想到,师傅肯定听到了刘仲禄等人跟掌柜的提起那姑娘,看那姑娘雍容华贵,不像是一般的蒙古牧民,又那般蛮横,便脱口道:“他是公…公主?”丘处机道:“你小子还算聪明,那你猜猜刚才那三兄妹都是使什么兵器吧。”赵九古想了想,道:“这可就不好说了,不过我看那姑娘手腕很灵动,剑法应该很不一般。那受伤的少年嘛,他吃饭用的左手,手腕的动作与他二姐有些相似,应该也是使剑的,不过我看他右手反手出掌,有些像暗器的手法,右手应该会使一种极厉害的暗器。至于那大哥,着实瞧不出任何东西,感觉很是高深莫测。”
丘处机念着胡须道:“你能看出这么多已经不错了。他三人都是一个路子,那大哥应该是使长枪的,不过剑法也一定不会比他弟弟妹妹弱。”赵九古又要问那三兄妹是什么来路,这时那蒙古姑娘却一屁股坐在了旁边,拿起酒坛子便灌自己。丘处机见她喝了半坛子,伸手夺了过来,道:“公主这又是何必呢,跟老道抢起酒来了。”蒙古姑娘伸手要去夺酒坛子,却猛然醒悟丘处机道破了自己身份,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赵九古道:“我师父是什么人,就你这点破事儿还能瞒过他老人家?”这人正是铁木真的幼女玉华公主,此时见被拆穿了身份,也没啥好隐瞒的,便道:“邱道长果然高明。”言语中却有些醺醺然了。赵九古夹着肉在玉华公主面前晃了晃,见她直勾勾的盯着酒坛子,便道:“贫道能掐会算,依我看公主殿下这是心上不痛快吧?”
玉华公主闻听此言,酒后吐真言,道:“那你说说,我哪点不好了,他为什么对我总是冷冰冰的,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救我?他刺自己那一刀,难道我就不心疼吗?”抢过酒坛子又喝了两口,眼泪滴滴答答落了下来。赵九古道:“哎呀,说说公主殿下,情深至毒啊…”他待要再胡说一通,丘处机看了他一眼,便闭上了嘴。丘处机道:“各有各的缘法,有的事情强求不得。”一眼瞥见刘仲禄站在远处,便道:“你们快带她上房间休息吧。”玉华公主可是铁木真的掌上明珠,被刘仲禄几人遇到了哪敢不尽心照顾的,如今不知怎的被那古怪的三兄妹撞上,闹得又是喝酒,又是哭的,若有个三长两短,铁木真面前可不好交代,便慌忙抚着她上了楼。
玉华公主被刘仲禄等人夺了酒坛子,架着往楼上走,还满嘴说着胡话:“给我酒,我要冷清魂知道,我是为他醉的…”
原来玉华公主独自溜到西域玩耍,途中偶然见到了冷清魂,便被他那冰冷无情的脸吸引,也注定会为这张冰冷的连而心痛。其后为了引起他们兄妹的主意,便打听到西域一个杀人的女魔头,不问青红皂白,一路便追杀她,趁着她洗澡之时,一刀将她砍伤。这事儿果然引起了那三兄妹主意,非但没有让他们对自己有好感,反倒处处护着那女魔头,冷清魂更是以性命相搏,玉华公主心中如何不生气,为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竟然瞧也不瞧自己一眼。那女魔头晕倒在沙漠里,被一个放羊的人给救了,玉华公主追上了那放羊的,让他交出那女魔头,放羊的却说那不是女魔头,有了她西域才能太平,又将玉华公主辱骂一番,一气之下便将放羊的杀了。她杀那女魔头不过就是为了让冷清魂对自己有好感,如今那女魔头没了踪迹,便只好追上冷清魂。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却被冷清魂亲了一口,心下羞愧这才打了他。也因为冷清魂亲了她一口,她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爱慕,他那冰冷无情的脸在她的眼里却变得那么的完美,她愿意为他而流泪,愿意为他而心痛。
这便是爱情,爱上一个人就再也无法自拔。
玉华公主喝醉后一直呼喊着冷清魂的名字,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便为他醉了。第二日醒来便大声问道:“他人呢,他走了吗?”刘仲禄道:“启禀公主,是那三个人吗,他们一早就走了。”玉华公主起身道:“他受伤了,我要去追他。”倏然只觉得头痛得厉害,一下子又跌倒在床上。刘仲禄道:“公主现在已经天黑了,走不了了。”玉华公主道:“什么?我睡了一天一夜吗?”刘仲禄点点头,玉华公主道:“不行,我一定要追上他,他伤得很重。”可她自己又何尝伤得不重,冷清魂的伤口终有愈合的一天,可她自己的伤口也许一生一世都无法愈合。
刘仲禄道:“现在天黑了不能去。我看那人也没什么大碍,今早还骑得马呢,再说了一路上还有他哥哥姐姐,不会有事的。”众人好不容易才劝说她不再追赶,又让店小二端了一大碗羊肉面给她吃了。
这一夜又哪里睡得着,虽然酒醒了,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冷清魂。西域的夜晚凉嗖嗖的,让人直打寒颤,明月洒在客栈外,偶尔一阵风吹过安静的街巷,吹起薄薄的沙尘,先得更加寂寞、伤感。好容易等到第二日天亮,一大早便催促店小二煮面,还让备上一整只熟羊,羊奶和水都灌满了挂在马上。这般急急忙忙的,比人家上中原做生意的还要紧促,吧丘处机、刘仲禄等人都给吵了起来,让大家赶快收拾好行礼,吃了面就要出发。
赵九古都还未睡醒,稀里糊涂就被吵了起来,走路吃面眼睛都是眯着的。吃碗面上路之时,天也只是微微亮。赵九古有一搭没一搭的赶着马车,突然啪的一鞭子抽在他手上,整个人立即就被打醒了,手背上一道鞭痕火辣辣的疼痛。只听玉华公主道:“你是猪吗,天早就大亮了你还睡!快给我赶马!”赵九古也是少年脾气,道:“你是公主有什么了不起,是你爹请我师父去花剌子模的,我们现在就可以回终南山,谁稀罕去那儿了!”玉华公主喝骂道:“你敢回中南,你要是敢回去,本公主一把火点了你们重阳宫!”赵九古这才感受到原来一身权利是有多么了不起,没有人敢与有权利的作对,见玉华公主打马向前面去了,才赶着马嘀咕道:“好个刁蛮的公主,难怪那公子不喜欢你,真是活该,谁娶了你这样的姑娘,那真是交了华盖运了。”朝车厢里喊道:“师父你可坐好了,咱们这可是要去追驸马爷!”赶着马车一路狂奔。
玉华公主一路打听迎来的商贾,问有没有见到前面有三个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其中一个男的受的伤。商贾言道,确实见到了,他们看上去好像是兄妹,走得慢,快马半天就能追上。玉华公主更加急切,赵九古却道:“这人不累,马也累了,我师父这么大年纪,经不起这么折腾,现在赶快搭帐篷不走了,你要追你那情哥哥,自己追去,干嘛非得拉上我们啊?”刘仲禄抢道:“不行,不能让公主一个人前去,不能休息,快走。”
赵九古苦于玉华公主的身份,只好又赶着马车往前走。正到了一处峡谷,谷口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子仗剑拦住,满脸杀气,但见那女子一柄长剑上泛着幽幽青光,显然剑身上啐了剧毒。江湖上的人多有暗器淬毒的习惯,兵刃上却鲜有人淬毒,这女子孤身在此,又使这般毒辣的兵器,必然来者不善,出手必然是要夺人性命的。 大漠纵横之成吉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