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扫平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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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阿沙敢不带着人退往黑水城,贺兰山失守的消息也传到了朝廷,李德旺后悔让阿沙敢不出战,但也已经晚了。铁木真的人马翻过贺兰山,直逼黑水城。黑水城与贺兰山不同,贺兰山不过就是一座高山屏障,而黑水城则是深沟高垒。
其实黑水城已经地近西夏都城中兴府,铁木真的人马围困十多日止步不前。耶律楚材但想:“如今形势紧迫,若每一座城池都像攻打贺兰山那般可不成。” 便向铁木真道:“黑水城短时间内难以攻占,臣以为可向西攻取沙洲、肃州、甘州、灵州,只需一点一点蚕食掉西夏,让中兴府一步一步鼓励,那时李德旺必然会惊慌。”铁木真道:“就依先生所言,大军先攻打西面。”于是铁骑弃了黑水城,转而攻打最西边的沙洲。
沙洲守将乃是籍辣思义,闻听蒙古大军已到城下爱,便召集城中将士死守城池。本想沙洲不过是一坐小城池,但守将籍辣思义奋力抵抗,一连三月也不见进展,铁木真令人在城下喊话:“只要现在开成献降,城中将不伤一人,三日后再不开城,城破之日,必然屠城。”城上籍辣思义答道:“我党项人岂有投降之辈,便是将我的城墙推倒了,我城中也绝不会有一人投降!”铁木真闻听此言,道:“破城,杀光他们!”
耶律楚材命令将沙州城团团围住,城中断了粮草便只有吃马匹和骆驼。西夏立国百余年,此时已经衰败,朝廷又没有粮草兵马增援,临近的城池也都一心自保,哪里还敢出兵招惹蒙古铁骑。籍辣思义是个为人刚烈之辈,若朝廷增援沙洲,籍辣思义必定会拼死抵抗。但没有朝廷的增援,临近的城池又不敢出兵,城中可吃的也都一日日减少,抵抗已经失去了意义。籍辣思义心知沙州城已经难以保全,向众位将士道:“我党项人不做亡国人,宁愿做鬼也绝不做奴隶。”登上城楼朝城下喊道:“铁木真,沙州城是你的了!”拔出长剑,横剑自刎,尸体跌下了城楼。其他将士心知此时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纷纷登上城楼拔剑自刎,尸体全部落下城墙下,沙州城就此无一人生还,全城老幼或自刎或自缢。铁木真命人撞开城门,城中死尸满地。
靠近沙洲的便是肃州,肃州闻听沙州城满城将士百姓全部自杀,竟然弃城而逃。靠近肃州的甘州城守将闻听,便有投降蒙古之意,副将阿卓责问主帅:“你堂堂甘州守城主将,何以置满城百姓于砧板上?”主将道:“你错了,我是在救满城百姓,你看到沙州城了吗,全城没有一个活口,如果我们投降了铁木真,兴许还能有条活路。”阿卓拔剑指着主帅道:“活路?我看你是想给你自己留条活路吧!”主将哪里被副将如此驳斥过,顿时大怒:“别忘了,我才是甘州的主将,这里我说了算!”阿卓气愤愤的往外走去,到了门口突然又折回来。主帅笑道:“怎么,你想清楚了?”阿卓一剑即便刺入他咽喉,道:“你既然这么怕死,那我就先让你死。”砍下主帅的人头将其悬挂在城门口,布告城中军民,主帅欲不顾满城百姓而投降铁木真,是以夺了甘州帅印。
铁木真的人马行至甘州城下,看到城外的旗杆上挂着一颗人头,早就听说是阿卓夺了帅印,便命人喊话道:“沙洲、肃州已经城破,甘州城守将阿卓听着,限你一日之内开成投降,否者城破之日,沙州城便是榜样。”阿卓道:“若有本事尽管攻城便是了,说什么废话。沙州城若粮草充足,你便是十年也休想破城。”众人见阿卓如此狂妄,便欲拿云梯攻城。耶律楚材道:“这人看似鲁莽,实则是个心细的人,你看他夺了帅印,将主帅的人头悬挂城外,又布告全城,将城墙上的防守做得井然有序,此人一定远超沙洲守将籍辣思义,籍辣思义太过冲动了,才断送了满城百姓的性命,我看此人有勇有谋,不是个好对付的。”铁木真道:“区区甘州城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进不去城,便是将他的墙推倒了也要进去杀光他们。”众将无赖之下只好架着云梯强攻甘州城。此时铁木真在病重已经死去了理智,已经分辨不清楚强攻城池究竟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大军一连攻了十多日,城下满是尸体,也未能攻下城池。铁木真怒喊:“攻下甘州城,推倒他们的城墙,杀光他们。”第二日大军又只好攻城。忽必来带着两百壮汉扛着采草枯树冲到了城门下,将柴草都对方在城门下,一把火便点了起来。城里的人惊惶失措,大火很快便将城门烧了起来。者勒篾等人将马蹄上绑了沾水的羊毛,将马身上和人身上也都浸透了水,打马从燃烧着的城门冲了进去。城中守将哪里还顾得城墙上的人,纷纷提着刀剑到城门口阻拦。但者勒篾、忽必来、速不台先后带着人马往城内冲。城中多是布兵,又如何是蒙古铁骑的敌手,一天过后,满城鲜血,无一人生还,守城将领阿卓也在乱军中死亡。
此时已是隆冬,大雪纷纷扬扬卷下来,蒙古人将惯用计数的尸体倒悬在城中,呜呜的风声吹进城中,昔日繁华的甘州城霎时间变得鬼气森森的。大雪阻挡不宜行军,便只好在甘州驻扎,耶律楚材独自一人进了甘州城,看着被雪埋葬的尸体,心中不住的叹息:“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与花剌子模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而与西夏呢?难道就因为当年没有发兵吗,又或是因为玉华公主做了西夏的太子妃。我跟着大汗征讨,为他出谋划策,这些人的死,我也难逃干系。这一切要怎样才能结束,又能否结束呢?这个世上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耶律楚材与丘处机当年在花剌子模劝谏铁木真班师,就是为了不想看到花剌子模的人 因为两个人的仇恨而都被杀戮,而回到了漠北,还是少不了杀戮。
雪住了,大军缓缓前行,死亡一步一步逼近黄河边上的灵州城。那灵州城地近黄河,倚靠着黄河天险是以并没有修筑城墙。铁木真的大军到了黄河边上,寒风呼啸,河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昔日的天谴如今却变成了通途。耶律楚材命人将马蹄上都绑了枯草,让马行在冰面上不至于滑倒,也减小了铁掌对冰面的打击,让大军可以顺利渡过黄河。
灵州城的将士百姓闻听蒙古人渡河而来,心中无不惶恐,临近的四座城池皆被攻破,也皆被屠城,无一幸免。众人不知是否该战还是该逃,蒙古铁骑已经闯入了城内,快马弯刀哪里还由得城中将士细想。眼见着一座城池又要被屠杀,耶律楚材道:“臣斗胆向大汗请罪?”铁木真道:“先生所谓何事?”耶律楚材道:“臣斗胆求大汗放过城中的百姓。”铁木真道:“他们都是西夏人,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你明白吗?”耶律楚材道:“可他们全都是百姓,并无杀人之力。”铁木真道:“先生错了,他们也是人,他们也可以拿起刀杀人的。我们攻破了他们的城池,我们是他们的仇人,他们是会拿起刀来报仇的,只有死人才不会报仇,一个不留杀了他们。”
严冬里冰冷的死亡,将每一个无辜的人都带入无法回头的深渊,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铁蹄踏过的地方都是鲜血,都是白骨,都是无尽的死亡。这是行走的死亡。
李德旺闻听沙洲、肃州、甘州、灵州皆以被迫,蒙古大军已经直逼黑水城。李德旺在中兴府的皇宫里心力交瘁,一病不起,将皇位传给了李睍,一月之后龙驭宾天,西夏国中大小事务都落在了李睍的手上。但国中人马已经所剩无几,自己接手的不过是一个残破不堪的西夏国,如今在蒙古人的快马弯刀下,已经摇摇欲坠。李睍到了玉华公主的房间,道:“你的父汗如今就在黑水城外,阿沙敢不的人马一定不会抵挡太久的,我们只怕只能在九泉之下才能实现那些诺言了。”玉华公主怔怔的坐在那里,道:“陛下,你说我爱你究竟是错还是对?”李睍道:“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玉华公主喃喃道:“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我爱冷清魂爱得死去活来,可他爱上我的时候,我却疯狂的爱上了你。我的选择让冷清魂从此浪迹江湖,也给西夏的百姓带来了杀戮,如果不是我,父汗也许不会攻打西夏的,冷清魂还是红梅山庄的三少爷。”李睍道:“这一切我从来都没有后悔,为了你我哪怕与天下人为敌也无所谓。” 大漠纵横之成吉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