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纷纷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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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爱情的变幻莫测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那恍惚间的一眼便爱了,也或是再也不爱了。西夏是中原与西域的要道,红梅山庄当年离了撒马尔罕也一样必经西夏,那也是命运纠葛的地方,离开的人再也不愿意想起,留下的人却渐渐迷惘。
冷清魂本是个无情的人,是玉华公主让他变得有情,但他离开西夏,孤独的远去,他的心已经受伤。他选择了忘记,忘记一切,包括他自己的名字,陪伴他的只有那柄冰冷的剑,因为它更无情,只有无情的他才能活下去。
玉华公主默默的看着宫外,对李睍道:“你去吧,我想静一静。”李睍依依不舍,但还是走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玉华公主道:“来人,备马!”一个太监近前疑惑道:“如今西夏大乱,娘娘还是不要出去的好。”玉华公主突然大怒:“我说了,备马!”太监只好备了马匹。玉华公主纵马出了中兴府,一路到了黑水城门口,道:“开城门,我要出去。”把门的将士虽然知道皇后娘娘乃是玉华公主,但毕竟蒙古大军兵临城下,怎敢轻易开门。玉华公主一鞭子打在那人身上,道:“你是聋了吗,开门!”那守将只好将门开了一条缝,玉华公主纵马奔出,直入蒙古大营。蒙古将士待要拦截,玉华公主扬鞭喊道:“都给我闪开,我是玉华公主。”她这般说了,还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拦公主的马。铁木真在帐中忽闻公主回来了,心中一喜,但顿时脸色就沉了下去,道:“速不台,把公主押下去关起来。”
速不台再是鲁莽,心中也知道那可是大汗的女儿,一时便有些犹豫,铁木真大声道:“这是将令,把公主关起来。”说话之间玉华公主已经闯入大帐,见了铁木真叩拜道:“父汗,退兵吧。”铁木真不由分说,道:“给我绑了!”但谁又敢上前绑她呢。铁木真见没人动手,提过绳子便将玉华公主捆了。玉华公主大哭:“父汗,放我回去吧,我已经是西夏的皇后了。”铁木真本就在病中,此时脸色显得更加苍白,没有半分血色,道:“你还少给我提西夏,你若不是我的女儿,破城之后,连你一块杀了!”玉华公主道:“就算死在中兴府我也甘愿!”铁木真一巴掌打过去,道:“都怪我太惯着你,才有你今日这般胡作非为!你嫁给谁不好,就是红梅山庄那姓冷得我都不阻拦,你却偏偏去做西夏的什么皇后!速不台,把他关起来!”速不台只好扛着玉华公主出去了。
这是铁木真的家事,众将虽在一旁看着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待得玉华公主被速不台带走后,耶律楚材才打破僵局,说了些黑水城的事情。
却说李睍少年天子,初登大位便是这般局面,又一心牵过着玉华公主,听闻皇后去了黑水城,便心急如焚,心神大乱,整日里也不理朝中的事务,只是凄凄切切的在那里流泪饮酒,说些胡话,又吵闹着要御驾亲征出黑水城救回公主。他却全然忘了玉华公主乃是铁木真的女儿,如今两国交兵,稍有不慎便会血流成河。也许他对玉华公主的爱并没有错,但他肩上所担负的是摇摇欲坠的西夏,又怎容他儿女情长,置百姓生死而不顾。
夜很深了,偌大的皇宫寂寂无声,残月斜挂楼头。月光下一个黑影站在了李睍面前,没有人知道他从那里进了寝宫,李睍一怔,问道:“你是谁?”那人没有说话,只见宽大的斗篷里微微咳嗽了两声,缓缓转过脸,映着烛光方才看到,这个人脸上戴着一块树皮一般的面具,腰间悬着一把长剑。李睍正要大叫有此刻,那人倏然左手一闪,一柄冷森森的长剑已经贴在了咽喉,只听他冷冷道:“不要说话,否则杀了你。”李睍微微点头,那人又道:“黑水城虽然坚固,但城中粮草已经殆尽,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试问城破之后能有几人存活。”李睍自幼身在皇宫,丰衣足食,哪里知道什么杀戮苦难,却被那人给稳问住了。那人缓缓收了长剑道:“我不会杀你的,你放心,你要见的人我会帮你带回来,做你该做的事情。”转身一道黑影掠过重重殿宇,消失在月光下。
那人趁着黑夜月下黑水城的城墙,来到了关押玉华公主的帐篷。玉华公主突然见一个黑衣人进来,又是一身黑披风,脸上还带着可怕的面具,吓得差一点叫出来。那人闪身上前捂住她的嘴道:“不好出声,我是来救你的。”说着解开她身上的绳子。玉华公主虽然不知道他是虽,但却觉得这人浑身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气,似乎在哪里见过的,便道:“你为什么救我,咱们是不是见过?”那人道:“娘娘多虑了,我们并不曾见过。”玉华公主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那人道:“身在险地,娘娘还是快走的好。”说着撩开帷帐往外张望。玉华公主突然道:“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那人愣住了,回过头来道:“姑娘一定是认错了…”却突然看见玉华公主脸上挂着两行晶莹的泪水,又转过头不看玉华公主,道:“娘娘不必如此伤心,我既然前来救你,就一定会带你回到西夏的。”玉华公主又道:“我那朋友名叫冷清魂,是红梅山庄的三少爷。”那人身上倏然颤抖了一下,好像要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一下子拉着玉华公主出了帐篷,往没人的地方飞奔而去。
二人一路往僻静的黑暗处跑去,玉华公主问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究竟是谁?”那人到了一片树林边,放开玉华公主的手,道:“在下浪迹江湖,娘娘所说的人,我确实不知。”黑暗中玉华公主暗暗流泪,道:“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我已经错了一次,已经伤害过一个人,我不想再伤了陛下。也许真的是我想得太多。”那人默然不语,过了半晌道:“这里已经是黑水城外,我送你进去。”语罢拉着玉华公主纵身翻过城墙,道:“在下告辞,公主保重!”转身便消失在月色下,他的人好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似乎就像这一缕月光。
玉华公主向黑水城的将士要了一匹马,缓缓向中兴府走去,她心中此时也不明白,在冷清魂与李睍之间她究竟爱的是谁,又或是都不爱,自己如今对李睍的爱又是否是对冷清魂的愧疚,只是为了不想再伤害一个人。
爱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
她已经不明白,自己是否有过爱。也许冷清魂并不是无情的人,自己才是那个真正无情的人。
第二日回到了中兴府,看到李睍已经憔悴,轻声道:“我回来了。”李睍远远的看着她道:“是他救了你?”玉华公主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李睍道:“我…我也不知道。”玉华公主道:“你见过他了?”李睍道:“没有。”转身怏怏而去。玉华公主心乱如麻,为什么这一切偏偏都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闭上眼睛低低说道:“我知道我的错已经无法挽回,冷清魂,我后来才知道我真的很爱你,可是我不能嫁给你,我不想有更多的人为我伤心流泪。”可是她对冷清魂的究竟是爱多于愧疚,还是愧疚多于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蒙古人攻城的战报一拨又一拨传入皇宫,可李睍已经被情所困惑,哪里还关心黑水城的战报。这日快马报往皇宫:“黑水城粮草已经绝了,阿沙敢不将军请求陛下拨十万粮草。”李睍只是神情恍惚的对身边的太监道:“就拨他十万粮草吧。”可如今西夏已是大厦将倾,国中早已空虚,哪里还有十万粮草。蒙古人日夜不休的攻打城池,城中将士饿死累死者不计其数,守将阿沙敢不见黑水城已不能守,便立即派人前往皇宫报信,德州城乃是中兴府最后的防线,务必加派人手增援德州城,于是又带着残余人马逃亡德州城,一把将黑水城烧成了火海。
纵是如此,李睍依旧只是浑浑噩噩,终日里只是想着与玉华公主的情感纠葛。丞相高粱惠眼见已是迫在眉睫,陛下还在为了儿女情长之事而苦恼,身披铠甲觐见李睍道:“陛下切看看自己的人头还在脖子上吗?”李睍真个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丞相玩笑了,朕还活着。”高粱惠道:“依臣下所看,陛下已经是行尸走肉,与死人又有什么分别?陛下,你醒醒吧,蒙古大军已经攻破了黑水城,如今已经到了德州城下,若是德州城再失守,中兴府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了!蒙古人所破城池无不屠城,难道你想让我们党项人就此绝了吗?” 大漠纵横之成吉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