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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公主,院前的梨花开了,您不去看看么?”
我微微一怔,恍然明白过来,又是一年三月春,是梨花飞扬的季节。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可以闻到梨花的味道。”我微微侧身,浅浅地笑,梨花盛开来,寡淡的清香,铺成了满园。
我的名字叫夜天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被人叫了一辈子的公主,然而,我却是亡了国的奴。我喜欢看漫天飞扬的梨花,三月时候,定是极美吧,可是他们忘了我是一个瞎子。
这满园的皎梨是我来瑶池的那一年国主亲手为我栽的,那个时候,我的眼里还有光。就在梨花开的那一年,我哭瞎了眼。
我,曾经恨过一个人,也曾经爱过一个人。只是不幸,偏生我爱上的却是我恨的人。此无关由恨而爱,抑或是,因爱生恨。岁月流沙,指间繁华,那一段痴缠三千,如今想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命运弄人。
(壹)初相见
我出生的时候,满城的梨花殇了一地。大秦王朝的祭司说,我命犯七煞,是夜氏的灾祸,必须沉溺于沧淤湖底,由夜氏国主震慑,永世不得超生。
只是父君垂爱,力排众议,生生将我留了下来。
父君一生妻妾无数,子嗣无数,却几乎都是男子。近花甲的时候,母妃生了我和阿姐,是双生子,虽说双生子不祥,可是父君还是将我和阿姐捧在掌心。
可以说,在十岁之前,我与阿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便是要了天上的星星,父君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它摘来。
我八岁那年,我见到了他,我命中的劫。更确切地说,是我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成为了他一生的劫。
当然,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十年以后彼此之间的三千纠缠,不死不休。
他说:“你是谁?”
他静静地立在一处,望着刚刚从花丛中钻出来的我,满身脏兮兮的,是以分辨不出模样。
阳光拢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华,如玉生辉的模样,端的是龙章凤姿的公子。墨玉一般的眼眸,静静地锁着我,嘴角噙着尔雅的笑。清风一拂,扬起他的发丝和衣袂,我只觉他美得仿似天上来的仙人。
然而,那一双幽深的眸子,虽是极尽了和煦,却让我莫名地害怕。
他见我不语,便是踱着步子向我走来,我埋下头去,害怕得手足无措。
“你吓她做什么?”
正在我寸步不能移的时候,一袭红衣挡在了我前面,狠狠地止住了他。那是我的孪生阿姐,夜天桐。
我赶紧往阿姐身后躲了躲,连抬眼再看一眼的勇气都不再有。我从小便被传为煞星,宫里的孩子娘娘都不喜欢我,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妖物一般,我很害怕。除了我的阿姐,我自小不愿意和别人亲近,也只有我的阿姐陪我玩,寸步不离地保护我。
与我的阿姐相比,我无疑是懦弱的。只是,那个时候,我以为我的阿姐会护我一辈子。命运弄人,她确实是护了我一辈子,却是撒手将我托付给了别人。
“原是妹妹。”他浅浅一笑,再无上前的意思。
阿姐紧紧拉着我的手,仰着脑袋睨着他:“阿桐怕生,哥哥莫要吓她,否则我去父君那里告你一状!”
他脸上的笑意盛了盛,那一笑,我只觉得整个天色都随着陡然亮了几分。抑或是,因着他这一笑,周遭的一切顿时失了光泽,天下唯其夺目。
“她脸上尽是泥巴,”他递上来一方锦帕,“给她擦擦吧。”他声音温柔,仿似春日的轻风,拂在耳畔,令人松缓不少。
姐姐睨了他半晌才接过锦帕,却并没有给我擦,而是拉着我转身离去。
我回头偷偷望他一眼,他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柔和,一路送我们离去。只是,在那柔和的目光里面,我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他那嘴角的笑意甚至让我生寒。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夜天辰。
那一年,他只有十四岁,却是大秦王朝众望所归的十七皇子,人品贵重,才德兼备,名动天下。
只是,不久之后,我便懂了。
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贰)颠星鸾
十岁那年,一场突来的天狗食日,惶恐了天下臣民。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日,盛夏潋滟,艳阳高照的天陡然暗了下去,黑压压的云集聚于王都上空。云层由正中呈漩涡式向外扩散出去,覆压百里,一眼望去,只有天际显现一道白光。
随着厚黑云层的覆压,日头沉进深渊,泼墨天下。
臣民祷告,向天祈福。
苍天垂怜,终于还是敛尽了戾气,放出光明。只是,这一场变天之后,父君却再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不得不依着祭司的言语将我祭天。
祭天那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苍穹蓝的有些不真实。
阿姐紧紧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以后要听母妃的话,不要一个人跑出来见人。她说,以后她不在了,要学会保护自己,从此我便是她,她便是我。
是了,沉入沧淤湖底的是我的阿姐,夜天桐。而我,从此被扣上她的名字,孤独地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阿姐代我祭天的时候,我远远地望着,没有哭,许是吓傻了。
只是,当我回过神,我便再一次看到了他,夜天辰。
他一如两年前那样,笑得尔雅,阳光拢在他身上,那模样清雅绝伦。那一双墨玉一般的眸子,散发着复杂难辨的光泽,是愈发地难以琢磨了。
“你恨我么?”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温润的模样,和煦的嗓音,分不出悲喜的眸子。
我仰头睨着他,不敢掷词。他是大祭的主持者,也是他最后替父君定下了祭天的决定,他是害死阿姐的罪魁祸首!
然而,面对他,我却连好好看他一眼都不敢。
我终究也没有开口,甚怕一开口便被他看出端倪来,那么,我还是逃不过被天祭的命运。
他俯下身来,牵起我的手,带着我离开。我木讷地被他牵着,忘记了反抗,冰凉的手指包裹在他温暖的大掌中,我有些哆嗦,明明是灼热的温度,却是寒潭一般的冰冷。
他说,不要恨我。
这句话,是他一生中对我说得最多的,直到死,他都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让我不要恨他。
在那些闭门无声的岁月里,我很长一段时间一直以为,他让我不要恨他,是因为当年祭天的决定是由他亲自做出的,是他看着阿姐死去,而冷眼旁观。如若,他与父君一般,阿姐便就不会死了。
只是,多年以后,我终于明白,如果没有他,阿姐根本不会去死。他为了他的名望,害死了阿姐,是他一手促成了这样的结局。
那一年,父君驾崩,夜天辰继位,赐死母妃,给父君殉葬。
从此,莫说不恨,风华难顾。
(叁)错源恨
岁月如梭,匆匆流逝。
接下来的六年,我一切安好。夜天辰隔一段时间便会过来看我,他静静地立在一处,静静地望着我,目光柔和却依旧复杂,是我琢磨不透的。
我想大概是我笨了,是以总也读不透他眼里的东西。
碧玉年华,早早到了出嫁之年,可是夜天辰却迟迟不肯将我嫁出去。这一年,梨花盛开的时候,他同样遣人送来了我最喜欢的梨花糕。
这一年,大秦王朝与瑶池国交好,政务繁忙,我以为他不会来看我,然而,他依旧如期而至。我随着梨花而舞,漫天飞扬的皎梨,晕染出淡淡的白雾,美得让人难以自抑。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踱步来到了我跟前,我心下一惊,一个踉跄,脚下一歪便是扭伤了脚踝。
“吓着你了?”他目光柔和,开口声音一如以往地和煦,“伤着没有?”
他速步而来,却终究没有来得及扶我一把,我摔倒在地上,疼得冷汗涔涔。他许是见着我脸色不太好,未曾得到我的回答,便径自矮下身来,伸手捉了我的脚踝。
我小心翼翼地抽了抽脚,却没有能够抽动。
他抬眼看我一眼,眉头一蹙,声色带了几分厉色:“莫动,扭到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着他作为一个上位者的威慑,虽然他依旧掩藏地很好,但是我依旧窥探到了真相,果然与想象中的一样。
他轻轻退去我的鞋袜,修长好看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揉捏着我伤痛的地方,良久,许是查探得我的伤势不是很严重,他眉目舒展开来,嘴角再次挽起他那惯常的温暖的笑。
“兄长……”我小心翼翼地唤他,许是他觉得赐死了我的母亲,待我有所愧疚,这些年他待我是极好的。
可是,便是亲兄妹,我已及笄,这样的举止无疑是不合适的。他一代国主,又迟迟不肯将我嫁出去,宫闱之中的流言本就肆虐起来,若是再让外人看了去,怕又是一场风雨。
而他,却从来不曾当作一回事。
“揉一揉就好。”
他低垂着眼帘,动作细致轻柔,我看不见的他的神色,我不知道那些流传在宫闱之中的言语,他是否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抑或是,他放纵了这一切,只是为了将我逼死?
可是我实在也找不到他欲杀我而后快的理由,他若真是想杀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随便一个借口,我便可以死在这里。
只是,无论怎么样,我终究不会如他所愿,我要好好活着,直到有一天走出这重重重重高墙。母妃死的时候,告诉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她,会回来接我。
“兄长,让我自己来。”我终究无法承受他的盛情,每每他离得我愈近,我便愈是喘不过气来。他极尽了他的温和,却依旧挡不住他身上巍巍的威慑。
他指尖微微一滞,脸上的表情也随之一滞。然而,却也只是一闪即逝,眼里的笑意却是浓郁了些,依旧没有没有放开我。
“阿桐,”他唤着我的名字,当然,其实那并不是我的名字,“若是我说,那些流言都是真的,你可愿意待在我身边一辈子?”
我惊得猛地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我想,大概是我听错了罢,他那样严谨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放纵自己这样的感情。
他们说他爱着自己王妹,是以不肯将夜天桐公主嫁出去;他们说他不顾朝堂众臣的劝阻,执意沉迷在这一段不伦的感情里。
我无力地垂下脑袋,他一定又想取笑我,他总是喜欢静静地站在一处看我窘迫的样子。这一次,他又成功了。
只是,我知道,那些传言都是骗人的。这个男人做事,从来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绝不可能轻易放纵了自己。
“愿意么?”他伸手索住我的下颚,不是很用力,我却无法逃脱,只能任他掰过我的脑袋,与他对视。
他敛去笑意,是我没有见识过的认真,灼灼的眼神,一双眸子漆黑得令人生骇。
我一时之间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地望着他。
他嘴角挽着不着痕迹的弧度,一瞬不瞬地锁着我的眼睛,让我无法躲避他的情感。他俯下身来,一手挽住我的发丝,一手轻轻扣住了我腰肢。
他的气息轻拂在我的脸上,我甚至可以闻到属于他独有的阳光一般暖和的味道。
望着那一张刀削般俊秀的容颜,我忽地觉得有些可笑,实在想不明白我这里有什么是他想要的,甚至需要他用这种法子来取得。
我微微偏过脸去,躲过他削薄的唇,浅浅开口:“兄长……”
我只觉他的呼吸一滞,抬眼便是撞上他那素来含笑的眸子,里面漆黑一片,依旧是我读不懂的神色。
他静静地望着我,神色渐渐阴郁起来,忽地,起了身子,伸手打碎了一侧的金鱼缸。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火,在我的印象里,他虽然总是给我害怕的感觉,却依旧似如天上来的仙人一般,仿似从来没有七情六欲,高高在上,干净得不容天下任何人亵渎。
然而,这一刻,只因着我这一声“兄长”,他眼里烧起了滔天般的怒火。
青花瓷的鱼缸落在青石板上,碎了一地,清水泼洒出来,湿了鞋袜。鲜活的绯色金鱼仰躺在湿润的青石板,翻着肚皮,一跳一跳,沾染了满身的皎梨,垂死挣扎。
我低垂着脑袋,不敢再看他一眼,不曾想自己不动声色的反抗竟然会然来他如此的怒气。
都说帝王薄情无常,我想,这一次,他大概要将我嫁出去了吧,为了惩罚我,或许会给我选一个不太好的丈夫。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就可以逃离这里,再不用去听那些流言蜚语。
他就这样站在一步外,静静地望着我,久久地不置一词。
就在我以为他会拂袖而去的时候,他忽地又矮下身来。我连连往后躲了挪了些许,却依旧没有躲过他伸过来的长臂。
只见他一把拽过我的手,拿起碎在脚下的瓷器,狠狠地割开了我手指。
殷红的鲜血绽放在破碎的白瓷缸里,荡漾在清水之中。我吃痛地望着他,尚没有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便又见他割开了自己的指尖,任由血液滴落在清水里,与我的血混合在一起。
“你好好看着,这便是你要的答案。”他收起割破的手指,不动声色地藏进衣袖,冷冷地开了口。
我望着滴在白瓷里面的血液,惊骇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恨我。”他退开数步,声音清冽,听不出和煦,“现今,你可还恨我?”
我颤了颤,猛地反应过来,赶紧拜下去:“君上……夜天桐谢君上不杀之恩!”直到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何当年他会下旨赐死母妃,原来竟是这样!
我的血竟然与他的,不相容!
他作为大秦王朝的国主,为了维护大秦的尊严,赐死母妃乃是必然!
(肆)一身孽
以后的岁月里,我过得便是更为如履薄冰了,我是整个大秦的耻辱。而我却始终想不明白,他既然能够容得了我,为何又容不下我的母妃?
他说,如若那些流言都是真的,我是否愿意留在他的身侧。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相信他待我真的怀了那样的心思,一分都不能相信。我不似阿姐,没有阿姐的坚韧,也没有阿姐的夺目灿烂,若是说换成阿姐,我倒是有几分相信的。爱上阿姐那样的女子,那是再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可是,偏偏这个人是我。
哦,我倒是忘了,我便是阿姐,是夜天桐。只是这个桐因着早年一场祭天的阴霾,以及后来母妃的去世,从此变了性情。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父君之于我,便是天,父君一去,再是如何骄傲自负的公主,终究也免不了仰人鼻息。夜天辰许是以为我学乖了,是以转了性子,不敢再如以前那般明着顶撞于他,也便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
大秦灭国前五年,瑶池国与我大秦交好。那一年,瑶池的汤师文被长公子汤师清派出访我大秦。
那个时候,汤师文与世无争,一手好医术,行善天下,算是很有德望的公子。只是,这位公子唯一不足的是好男风,是以也就没有我国易之公子那般的名望。
汤师文的大秦之行,本该是增进两国邦谊的事情,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此行危机四伏。
汤师文到来的前夕,夜天辰照惯例过来看我,他拉着我的手,欲言又止。明灭的烛火映照着他的侧脸,他微敛着眼帘,眉宇间隐着我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忧虑。那一刹,尽管我被他握着的手犹如烧灼一般疼痛,我忽地还是没有敢反抗。
这样阴郁着的夜天辰,不仅仅让我感到害怕,更让我无端地恐惧。
“阿桐,”他唤我的名字,“你素来聪慧,你说,汤师文此行,该活还是该杀?”他嘴角勾着弧度,笑起来竟有些——没落。
我微微一怔,委实不能明白他的意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兄长何有此问?”瑶池国主只有两位领养的公子,若是汤师文出使我大秦而发生意外,这一战祸,不可避免。而这一战,瑶池与大秦势必两败俱伤,错在大秦,夜天辰定会成为大秦的罪人。
是以,于我看来,汤师文绝对不能死在大秦。
夜天辰轻轻一叹,从袖间取出一片竹简递到我手上,那是瑶池的文字,清俊的小隶流露着瑶池的雍容。那一串的小字,首先跳入眼底的,便是那个“杀”字,我握着那片竹简,禁不住的哆嗦起来。
“那是瑶池国的汤师清派人传来的。”夜天辰扯了扯嘴角,抬眸望着我,那幽深的瞳孔里面一如既往是我看不清的黑。
那一句话,我吓得忘记了反应,只能定定地望着我对面的那个男子。我在想,这便是帝王家的手足情分,注定是你死我活的。我很庆幸,我只是个女子,这样的角逐,我可以全身而退。
“阿桐?”君倾握了握我的手,“你在想什么?”
我敛了敛目色,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夜天辰与汤师清之间有着盟约的关系,只是这样的盟约到底能够维持多久,我不知道。
“即是受人之托,那便杀吧,”我颤着手放下竹简,“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汤清文若是命大,汤师清也断不能迁怒我大秦的吧。”
瑶池的国主虽未驾崩,近年来却由长公子当国领政。素来听闻国主喜爱汤师文公子,有传位于他的想法,如今弥留之际,汤师清终于留不得自己的兄弟了。
夜天辰既然与汤师清之间有盟约,这自然是不能拒绝的。只是,国之利益,长远之计,大秦断不能冒然出手。他日,若是待瑶池稍盛,此事绝对可以成为他瑶池灭我大秦的正义之词。
为今之计,只有假杀真保。
只是我不知道,这一计,让我此后半生再没了期望。
“阿桐也觉得这样可行?”夜天辰睨着我,笑得淡雅。
我敛下眼帘,不敢去看他,我不知道他为何会来问我这些,这或许是他的试探,试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夜天桐。阿姐素来聪慧,其间的利害她不会看不明白,这样的法子她不会不知。只是,他不知道,我虽懦弱,却也不笨。
“阿桐,”他伸手轻挽起我一缕长发,俯身轻嗅。他的呼吸浅浅地拂在耳侧,撩起一片暧昧,“我是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将你带走。”
我蓦地抬头望他,瞠大了双目,那点点的暧昧因着他这些话被驱散得干干净净,我的心底一阵阵发寒。他那眼底嘴角的笑意是越发地盛了,那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这个男子除了会笑得清雅绝伦,竟还会有妖冶魔性的一面!
我一直在揣测他的言下之意,一直也没有弄明白。不过,很快,我也就明白了。 相公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