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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遭遇被求婚
“端端，谢谢你，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们已经分手了。记性差的小野猫……”
感到心脏在瞬间被一颗子弹击穿，云端微微皱眉，尽量不让自己的心痛表现出来。“是吗？在我印象中，我们貌似没有分手吧！你吸毒把脑袋都吸坏了，幻觉！绝对是幻觉！”
吉光羽惨然一笑，认真说道：“端端，还是那句话，谢谢你。我已经记住了你刚才的话，举办婚礼的美丽城堡，大堡礁的蜜月旅行，地中海风格的新房……所有那些，我都深深记在心里了，我会把它们当成是已经发生过的记忆。有了这些你送给我的美妙记忆，我可以度过任何难关，也有勇气面对未来的漫长岁月。”
“你什么意思！不想娶我吗！你胆敢抛弃我！”心里好不容易构建起的那座大厦，顷刻间开始从一角崩塌，云端不忍眼睁睁看它分崩离析，终成一堆废墟，她竭力抵抗那塌陷。
吉光羽流露出温柔又决断的笑容，只是那个笑容，便足以让云端领悟--他，已经决定要放弃了。
“端端，别任性，我们已经分手了，这是不可能再改变的事实。你爱的是姜半夏，你一直爱他，不是吗？他也爱你，而且，现在他单身了……端端，别再逃避。你想要和他在一起生活，你也只有和他在一起生活才能幸福。就如同你的那些梦境一样，你们会厮守终生，别怀疑那些梦，它们预言的一切都会如实发生。你不用觉得对我有所亏欠，觉得亏欠的人应该是我。你给了我那么多终身难忘的美好回忆，而我却没有办法让你更加幸福。端端，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个了--离开你，给你自由。请让我为你这么做吧。”
云端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强烈的情感拥塞在喉头，让她一时失语。
探视时间到了，吉光羽放下话筒，站起身来，冲云端微笑。在转身离开之前，他张口对云端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以为，她不会听到。
隔着透明玻璃窗，吉光羽的声音没有传递到云端耳边，然而她从他的口型上，却清清楚楚“听”到了他的话语。这，大概在他的意料之外吧……那句话，他曾对她说过。
在拍摄那部由她出演女主角的MV时，他曾附在她耳畔，轻声对她说起这句话…………我会一直爱你，即使你选择了别人……
想要来探视吉光羽的女性除了云端，还有艾鱼容。
早在牧野极光筹备《三生石》专辑的时候，她就发现吉光羽在吸毒。这件事极大地震撼了艾鱼容，虽然她再三规劝，还想要帮他暗暗联系戒毒所，但是，她的所有付出吉光羽统统不领情--当时的他，认为没有毒品的麻醉，自己的生命已经再也无力延续了。而她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偶尔到他家里照料他的生活，外加被他呵斥过不止一次的劝诫和唠叨。
从吉光羽在夜店被拘捕，到他被判刑而入狱，这几个月时间里，艾鱼容瘦了将近十斤。公司同事们表面上夸她瘦身成功，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那是为了吉光羽。
吉光羽入狱后，她便一次又一次地申请探视，但都被吉光羽单方面拒绝了。无奈之下，她只好想出条计谋--托人转告吉光羽，她有关于云端的最新消息，她要当面亲口告诉他。
艾鱼容的计谋成功了，她很快得到通知，吉光羽同意会面，时间就安排在月底的一天。
终于盼到了和吉光羽见面的日子，艾鱼容坐在探视室的玻璃窗前，紧张得手指冰凉。今天她精心装扮了一番，为了画出最完美的妆容，她还特意买了新上市的彩妆套装。
玻璃窗那边的门开了，穿着囚服的吉光羽慢慢走进屋来。
“小羽！”艾鱼容激动地一下子站起来，她大声叫了吉光羽一声，这才想起，他根本听不到。
看到吉光羽坐在窗前，拿起电话听筒，艾鱼容这才强忍住自己快要溢出的泪水，坐在吉光羽对面，学着他的样子拿起听筒。
“小羽……你……还好吗？”望着吉光羽更加消瘦的脸庞和光光的脑袋，艾鱼容真怕自己下一秒便会忍不住失声痛哭。
“云端怎么了？你有她的什么消息？”吉光羽的声音冷冰冰，没有丝毫情感。
吉光羽的态度让艾鱼容一阵心酸，不过对于吉光羽对那个女孩子的爱意，她早已将嫉妒和伤感化成厚厚的茧，包裹在自己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对不起……我没有她的消息……为了见你，我只好……”见吉光羽阴着脸，想要放下电话，她慌忙摆手制止，大声喊道，“羽！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是云端！是关于你自己的前途！”
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吉光羽又重新把话筒贴近耳边，“我的前途？你开玩笑吧？我还能有什么前途？与新之光的合约已经到期，想必他们也不会再和我续签。像我这样有前科的人，还会有别的经济公司要吗……我的前途大概就是到酒吧当个给客人助兴的歌手吧。”
吉光羽话语中那丝不易察觉的细小伤感被艾鱼容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稳定住心头那一阵痛苦纠结，换了开朗的语调，“小羽，你也太不自信了。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有实力，难道除了新之光，还找不到别的公司吗！就算不签公司，也可以找个经纪人自己干啊。”
“你觉得，吉光羽吸毒入狱这条新闻，哪个经纪人会不知道呢？”吉光羽带着冷笑问道。
“人跌倒了，总是会再爬起来的，哪有人跌倒了就趴在地上永远不起身？小羽，有个经纪人愿意等你，愿意和你合作……”看到吉光羽眼中闪烁出惊讶又期待的微弱光亮，艾鱼容受到了鼓励。“大狸，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他在百老汇工作过几年，明年就打算回国从事经纪人职业。我经常同他提到你，他对你的才华也非常欣赏和感兴趣。上次电话里，我和他说起过你的事，他表示愿意在你自由之后，当你的经纪人，和你一起打拼出一番事业。”
见吉光羽望着玻璃窗下的隔板一言不发，艾鱼容继续说道，“我知道他当经纪人的经验还不是很丰富，也没有和大牌艺人合作的经历，不过，他跟你一样，也是勤奋而有天赋的人，你又有之前那么辉煌的基础，你们在一起，一定会成功的。”
听完这些话，吉光羽知道，艾鱼容热切的目光此刻一定透过玻璃窗，紧紧贴在自己脸上。良久，他露出一个浅浅笑容。
“艾姐，谢谢你，你一直都那么关心我的事业发展。”
“那是因为你有那么好的才华，我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暴殄天物的事情发生，你是天生的巨星，你有这个实力，羽，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谢谢……你的话，我会考虑的……再见……”吉光羽想要放下话筒，想了想，又重新将它放在耳边，“艾姐……以前我年轻不懂事，总是对你那个态度……抱歉了……”说完，他没有再看艾鱼容一眼，放下话筒，便起身离开了。
吉光羽的最后一句话激荡在艾鱼容心头，她伸出手，将冰凉的手指放在同样冰凉的玻璃窗上，抚摸着吉光羽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后。
临近年底的一天，云端的第N次探视申请又被吉光羽拒绝了。
下午，她坐在窗前正好能晒到太阳的单人沙发里，心情低落地慢慢剥开一个橘子。
橘子皮被一片片撕开，清新的酸甜香气四散开来，云端深深叹息了一声，把头靠在沙发背上，望着手中被日光照射得鲜艳好看的橘瓣发呆。
又被拒绝了……
这个家伙还真是顽固不化，居然发展到连见都不肯见我的地步了。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不过，应该不用太担心吧，他说不想娶我，估计多半是因为现在身陷囹圄，心情不好。
等明年出狱就好了。嗯，一定是这样。
我只要好好等着就万事OK……
手机突然响起，云端有气无力地从一旁茶几上抓过手机，看也没看一眼，便直接接听起来。
“喂？您好。”
“云端，你好。”
姜半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云端如同被拎起来的提线木偶，一下子坐起身来。这是她得知姜半夏已经离婚的消息后，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自从听说姜半夏已经恢复单身了，云端不是没有动心过。不过，她对“姜半夏爱她”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所以，即便心里蠢蠢欲动，她也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沾染那种名为姜半夏的毒品。
不要再想那个男人了，即便他已经单身，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就像毒品，戒掉了，就一定不能再复吸，否则将前功尽弃。
可是……我真的已经戒掉了吗……
算了，不要再多想，我只需要考虑如何嫁给吉光羽的事情……“……姜总？您好……”
云端一边抑制着自己的怦然心跳，一边责备自己为什么明明已经决定要嫁给吉光羽了，却还是会对电话那端的男人心动。
“好久没有联络，最近还好吧？你的《童话字典》又是畅销之作，真是恭喜了！”
姜半夏的由衷赞美并没有给云端带来多少喜悦，她紧张地揣摩着对方来电话的意图。
他打电话来绝不可能只是祝贺我的书畅销。
果然，姜半夏很快引入了正题，“不知道你今晚是否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
姜半夏的话如同一针麻醉剂，引起云端的一阵轻微眩晕，她尽量稳定住自己澎湃的心绪和微颤的声音，反问道：“哦……不知道姜总有什么事？是关于图书出版方面？”
“不，不是关于工作的。”姜半夏稍稍停顿了两秒钟，似乎在考虑措辞，“……只是想和你聊聊天，纯粹私人方面的约会。”
约会！
这两个多少有些暧昧的字眼让云端的眩晕又有了加重的趋势。
怎么办！怎么办！
他竟然主动提出跟我约会！
我应不应该表现出知道他单身的消息呢……
或许应该直接拒绝他？可是……真是不舍得……
答应？但是，羽那边……我不能……
见云端迟迟没有回应，姜半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太方便？对不起，我应该提前几天跟你约时间的，下午打电话来约晚上的约会确实有点不礼貌。”
“没有！没有！”
云端匆忙表态，明明脑袋里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赴约，嘴里却已经说出了答应的话来，“没问题，我很方便……”说完这话，她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姜半夏似乎松了一口气，“是吗？那太好了。六点钟我去接你怎么样？你家住在哪里？”
云端稀里糊涂地告诉了姜半夏自己的地址，电话挂断后，她久久缓不过神来。
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
我实在是个随便的人！羽还在监狱里，我竟然偷偷和别的男人约会！
云端掉进一口负罪感的深井中，爬不出来。看着时间一点点向六点钟行进，她有好几次都想要拿起电话，告诉姜半夏自己不能赴约了。可是最终，她还是做不到拒绝姜半夏。
六点钟，姜半夏的车已经等在了小区门口。
看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云端似乎有些紧张，姜半夏便开玩笑道：“起初我还担心著名漫画家羽衣小姐会拒绝我呢。”
云端勉强笑笑，“怎么会……姜总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你不用总称呼我姜总，就叫我的名字好了。这样我也感觉舒服一些。”
“我尽量吧，习惯了……”
姜半夏发动起汽车，“对了，你有没有梦到过今天我们到哪家餐厅吃饭呢？”
面对姜半夏的调侃，云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反而有种淡淡的伤感，“没有梦到过，那些所谓的梦境预言都只不过是我的胡思乱想罢了，我已经醒悟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是吗……”
姜半夏明智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他一边开车，一边向云端介绍起今晚那家餐厅的特色。
这是一家坐落在市中央公园一角的泰国餐厅，从餐厅的建筑外观设计到内部装修都极具异国情调。
落座，上菜，半透明的紫罗兰色纱帘被拉上。当云端发现自己和姜半夏独处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时，她的心跳顿时又加快了，只得装作欣赏墙角一尊流光四溢的金底嵌宝大象工艺品。
姜半夏喝了口茶，望着表面淡定，其实内心紧张的云端，微笑起来，“算了，我还是不折磨你了。如果我不赶紧向你说明这次吃饭的主要目的，恐怕你会一直这么惴惴不安下去。”
被对方猜透了心思，云端有些不好意思，索性大方坦白，“是啊，姜总。平时没什么男生约我吃饭，所以一听说您要约我吃饭，我就紧张，想了好半天，我没做错什么事吧？姜总到底是为什么事要训导我呢？”
姜半夏听完不禁笑了起来，“放心，不会训导你。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是这样的，我前天见到了吉光羽。”
云端不能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语，“谁？你见到谁？”
“吉光羽。”
姜半夏平静地解释着，“前一阵子，他委托一个叫元牧的朋友联系我，说希望我能去和他见个面。经过预约，我前天见到他了。”
云端费力地吐出几个字，“他都说什么了？”
姜半夏望着面孔僵硬的云端，轻声回答：“他说，你提出跟他结婚，但他拒绝了。他说希望我向你求婚，最好马上就把你娶走，免得他整天被你打扰得心烦意乱。”
这个家伙！他竟敢瞒着我做这样的事情！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云端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变得混乱又疯狂，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吸毒……把……把脑袋吸坏了！”
“是吗？你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姜半夏注视着脸色发白的云端，“可是，他说的也正是我想要做的。”
嗯？什么？什么意思……
此刻，云端脑袋里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脑细胞还能勉强维持工作，她完全没有明白姜半夏话里的含义。
姜半夏笑了一下，他觉得云端茫然失措的表情其实很可爱，“我想做的，就是像他说的那样--向你求婚，娶你。”
这下，云端大脑里仅存的正常脑细胞也在瞬间瘫痪了。她觉得自己身体里支配情感的神经一定是失控了，因为她此刻既想哭，又想笑。
柔和的灯光将这个小空间渲染成不真实的金黄色，云端如同掉进一个金色旋涡之中，所有物体都在飞速旋转，可是，仔细看看，它们又都老老实实待在原位。
“别听他的……他……神经病……”大概是主导笑的神经占了上风，云端露出一个极度勉强纠结的笑容来。
“不是因为听了他的话我才想要向你求婚，在这之前我就想这样做了。”姜半夏脸上的深情是云端从未见到的，他把身体向桌子靠近了些，凝望着云端充满恍惚神情的眼睛。
“你应该已经听吉光羽说了，我现在是单身。其实在刚刚离婚后，我心里就闪现过那个念头，但当时的我真的没有勇气。一方面是因为看到你们在一起似乎很幸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无法看清自己对你究竟怀着怎样的情感，生怕自己是被离婚后的寂寞和空虚所迷惑，产生错觉而一时冲动。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你依然站在我心里，而你的模样，你的身影，在一天天清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曾做过抵抗，试图把你的影像从心里抹掉，但是我越来越明白，那都是徒劳。我发现，自己心底真正渴望的生活，就是你所描述的那样单纯、轻松，甚至带着些许童真--我无法想象阡陌会逼迫我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边看《蜡笔小新》边吃膨化食品；无法想象她会和我一起打电玩，站在我身旁潇洒地冲着僵尸们开枪；无法想象她会在我们一起看完了恐怖片的夜晚，蒙上床单到床边吓我；更无法想象她会和未来的女儿一起，两个人画出一叠钞票，来买我的工作时间陪她们去游乐场……所有这些事情，只有你做得出，所有这些看似平淡的小小幸福，也只有你才能带给我。所以，我想要和你生活在一起，想要你成为我可爱的小妻子。不过，结婚这件事，我单方面愿意是不行的，我需要确定你是不是还爱我。吉光羽在出事之前曾来找过我，那次，他告诉我你依然爱着我，虽然你选择成为他的女朋友，但是你心底真正爱着的人，是我。我无法向你准确描述我当时的心里感受。只能说，那种不真实感太强烈了。我从来都不敢奢望，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你还会爱我。当然，这些都是吉光羽告诉我的，他的猜测和实际情况之间可能会存在偏差。所以，我还是需要向你本人求证，我希望了解你心里的真实想法。其实，主要问题也只有两个--云端，你是不是还在爱我？你是否愿意嫁给我？”
姜半夏的话暂时告一段落，他望着云端，等待着她的回答。
云端的心一直乘坐在秋千上，上下摇摆不停。她似乎完全明白了姜半夏话语中的含义，但又觉得自己其实一句话也没有弄懂。
真实的想法……
我心里真实的想法……
爱不爱他……
是否愿意嫁给他……
数以万计的野牛狂奔过云端的大脑，她那些用以判断分析事理的脑细胞被纷纷践踏到瘫痪。等那规模庞大的野牛群总算绝尘而去，四周扬起的尘土也慢慢消散开来，许久，云端终于看清了自己脑海中那片广袤草原上呈现出的景象。
耐心等待了好久，姜半夏终于等到了云端的回应。
“是的，我还在爱你。可是，我不能嫁给你。”
这个回答让姜半夏惊喜与失落参半，“我注意到你用的是‘不能’这个词，‘不能’和‘不愿意’还是有很重要的区别的。你说不能嫁给我，但这或许并不意味着你不愿意，对吗？既然你爱我，应该会愿意嫁给我。”
“这样的咬文嚼字其实并没什么意义，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我要嫁的人，是吉光羽。”云端在逐渐恢复理智，“我喜欢吉光羽，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年，我一直过得很开心。我想这就是爱的基础。他现在正走在人生的最低谷，而这样的境况，和我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我不可能就这样离开他，在这个时候。对你，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还是爱你的。不过，我想那大概是多年梦境下的感性冲动，是梦境在现实中不可避免的惯性延续。而对吉光羽，我觉得是一种理性职责，在感性冲动和理性责任之间，我只能选择后者。当时你和阡陌姐结婚的时候，是不是多少也体会过这种理性责任不可抗拒的力量……所以我想，我这样的答复，你应该能够理解吧。”
听了云端的话，姜半夏沉默片刻，“我可以理解。如果你最终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我也会祝福你们。只是，在他同意和你结婚之前，我会一直等待下去，等你改变自己的决定。”
说完，姜半夏举起杯，“先不说那些了，祝我们都能够幸福吧。”
云端举起杯，两只杯子轻轻触碰在一起。
“嗯，祝每个人都能够幸福……”
和姜半夏的这次约会之后，云端不知道自己的心境是更乱了，还是更平静了。
再也没能见到吉光羽，也尽量拒绝姜半夏的约会邀请，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着波澜不惊的生活。只是，在每次收到姜半夏问候短信之后，在放下和姜半夏通话的电话之后，她的心里，总会涌上一片糅合着美好温情与淡淡伤感的潮水--那温情，是为了对姜半夏的挂念；那伤感，是为了对吉光羽的愧疚……日子就这样继续着，不知不觉之间，春去夏至。
六月的一天，是吉光羽出狱的日子。
当吉光羽走出高大的铁门，终于呼吸到久违的自由空气时，他看到，云端和元牧正站在夏日阳光下对自己微笑。
元牧几步走过去，狠狠拍了一下吉光羽的肩膀，“你小子终于出来了！闭关苦修了一年，有没有练成什么九阳真经、葵花宝典之类的？”
吉光羽笑道，“那倒是没有，不过我构思了一篇论文，题目是《论运动、饮食在减肥过程中的重要性》，不知道哪里可以发表？”
“你啊，先别想着怎么发表论文了，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安危吧……”说着，元牧指指一旁的云端，“人家以前可是发过狠话--吉光羽这小子胆敢一再拒绝和我见面！等他出来了我非一脚踢他个半死！”
吉光羽望向云端，灿烂阳光下，穿着淡紫色吊带裙的云端正含笑看着他。她原先那可爱的BoBo头长长了，齐肩直发在微风中飘动。一时间，吉光羽无法言语，他看着云端走到自己面前，歪着头露出顽皮笑容。
“怎么？才多久不见，就不认识了？”
以为那么久不见这个女孩，就可以让自己对她那疯长的爱恋和思念停滞下来，可是见到了云端，吉光羽才知道，那完全是自己一相情愿的妄想--他怎么可能不爱她？不想她？
望着云端的眼睛，吉光羽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云端故意调侃道，“你看，我今天特意打扮得很淑女，怎么样？难道我就这么没有魅力？让你连拥抱一下的冲动都没有？”
“端端……”吉光羽动了动嘴唇，好不容易说出两个字来。
他的灵魂早已深陷在云端黑亮的瞳孔里，却依旧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直到云端主动张开双臂，紧紧将他抱住，他依然只是僵直着身子，没有给她丝毫回应。
吉光羽知道，自己的意志只要稍微有所动摇，苦心经营了一年的高塔便会顷刻崩塌。那时，他就会忍不住再回到她身边，或者说是，再次将她捆绑在自己身边……我已经决定要给她自由了，一切，都已经不能再回到过去…… 极光下的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