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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小羽的绯闻
那天上午，姜半夏去机场接到从法国回来的阡陌，两人一起吃了顿食不知味的午餐，下午，便到民政局领取了离婚证书。
走出民政局，热烈的阳光刺痛了两人的眼睛，阡陌感到自己眼中有清凉液体涌出，她趁姜半夏不注意，偷偷抹去泪水。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我不会提出结婚，这反而拖累了你。”姜半夏望着这个曾经是自己妻子的女子，百感交集。
姜半夏的话让阡陌的眼中瞬间又蒙上一层泪光，她垂下眼帘，“即使早知道我们的婚姻会是这样的结局，当时的我也情愿嫁给你。这辈子，至少我成为过你的妻子，虽然时间很短暂，但至少我们多年的感情，也曾经修成过正果。这样想想，我就不觉得遗憾。”
姜半夏细细回味着阡陌的话，虽然站在盛夏的眩目阳光下，但他却觉得身体里由内而外都缺乏暖意。
“谢谢你，阡陌，谢谢你能这么说。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阡陌抬起头，冲他微笑，有泪光在眼中闪过，那晶莹液体很快便蒸发在夏日阳光中。
“谢谢，我会幸福的，也会成功的。你也是。以后，要给你太太买我设计的服装哦。再见吧。”
不想回家，姜半夏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快到下班高峰时段了，道路上已经车水马龙。
隔音效果良好的车窗阻隔了外面的嘈杂声响，置身在安静的车内，姜半夏突然感到一阵孤独。如同被囚禁在一个不断有水涌入的密闭空间，那种眼睁睁看着水位越来越高，却没有办法逃脱的焦躁感，让他的心再无法像平时那样沉稳平静。
突然，几个字没有任何预兆地出现在姜半夏眼前，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然踩下刹车。
T大！
对于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将车开到了T大周边，姜半夏觉得不可思议。
从民政局出来这一路，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大概是因为放暑假的缘故，出入南门的学生并不太多。
姜半夏把车停在路边，想到校园里走走，却突然间想起，云端应该已经毕业了。
这个事实在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中投入一块大石头，他想要竭力驱赶心头的失落，但那阵失落如同看得见却摸不着的雾气，无论怎样都不肯消散，很快又催生出一股愧疚自责的微风。
站在校门外，望着郁郁葱葱的校园，姜半夏再没有了走进去的欲望。他站了一会儿，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经过路边一家报刊亭时，他的目光无意中被一本杂志上的几个大字吸引--吉光羽。
姜半夏驻足在报刊亭前，望着那本杂志。
那是一本专门刊登娱乐明星各种八卦新闻的二流杂志，只见花里胡哨的封面上，最显著的位置赫然一张显然是偷拍到的图片--一个男孩正俯身亲吻一个身穿学士服的女孩。压图大字标题是--庆女友毕业，吉光羽当众献热吻！
照片像素不够高，不过姜半夏还是一眼认出，那个被吉光羽亲吻的女孩，正是云端。
虽然早已知道云端和吉光羽在一起，但当真面对他们两个亲昵的证据时，姜半夏还是感到一阵无可救药的嫉妒。那颗因为和阡陌分手而空了的心，此刻，充满了嫉妒、心痛和烦躁的混合液体。对云端知道自己恢复单身后种种表现的期待和猜测，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他大步走回车里，驾车远去。
自从《极光下的爱丽丝》出版之后，云端就将姜半夏的号码从手机里删除了。虽然那组数字已经深深印在心里，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将其遗忘，但云端还是认为，这么做即使是做无用功，也必须要完成--仿佛那是一项仪式。这项仪式进行完，她和姜半夏这个男人之间的所有联系也就终结了。
这一年新年，云端快快乐乐地“衣锦还乡”，而吉光羽则咬牙切齿地不得不放弃了跟随云端一起回家“拜见岳父母”的计划，和元牧一起去了日本。
此次在日本部分取景的电影《天堂电话亭》是牧野极光首次“触电”的作品，因此吉光羽和元牧都下足了工夫，公司也格外重视。电影还没有杀青，公司就已经早早展开了宣传攻势，而吉光羽在日本期间突发了一次阑尾炎，这次发病恰好为炒作提供了新鲜素材。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端不断在网上看到关于吉光羽的新闻：吉光羽累倒东京片场，紧急手术命悬一线；经纪人称吉光羽手术顺利，新片是否推迟上映尚不明朗；吉光羽术后病床照曝光：挂盐水不忘苦背日语台词；元牧医院探望吉光羽，牧野极光病床前聚首；为赶档期，吉光羽提前返回片场拍摄间隙，女二号麦琪体贴照料……元宵节的结束，代表“年”终于过完了。
在家好好修整了一番之后，云端准备返回T市，开始新一年的奋斗。而临行前一天，她突然接到莫缓缓的电话，“喂！赶紧上网看看吧！”
“怎么？哪里又发生天灾人祸了？”
云端不紧不慢的口气让莫缓缓直叫，“不是天灾人祸！是八卦新闻！你那位风流倜傥的吉光羽的！”
“吉光羽？”云端有些意外，但又很快镇定下来，“他是艺人嘛，没点八卦新闻还混个屁啊。”
“你还真是淡定啊！网上连照片都登出来了！狗仔队偷拍的！”
莫缓缓神秘的口气引起了云端的兴趣，“是嘛？难道是艳照门？有裸照吗？”
莫缓缓清了几下嗓子，“嗯……这个，还真没有……”
“其实这个可以有嘛……现在大众不就好这口？”云端一边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叠衣服。
“大姐！我算服了你了！我不管啦，反正是你自己的男人，我瞎操什么心啊。”
听出莫缓缓的口气有些抱怨，云端安慰道：“好啦！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我这就上网看看去。”
没怎么费力，云端就找到了关于吉光羽的最新八卦新闻--“吉光羽拍戏间隙约会麦琪，两人逛东京书店举止亲密”。
新闻还配了不少偷拍到的“珍贵”图片。
吉光羽和麦琪头靠在一起共看一本书……
麦琪一手扯着吉光羽的衣袖，一手指着身旁的书架…………
看着屏幕上的吉光羽，云端发现他好像瘦了不少。
大概是拍戏累的，加上刚生了一场病，做艺人真是辛苦，连生病都没有办法好好休息。他没带墨镜，可能觉得在日本，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这就是那个叫麦琪的女孩？猫样小凸脸，很日系的可爱装扮。嗯，这样的类型最能吸引男生，我是不是也应该尝试着走卡哇伊路线？算了！不是那块料！装也装不出来…………
研究完照片里的两个人，云端又开始揣摩图片背景。
原来日本的书店是这个样子啊，和国内的也没有什么太大不同。不知道他们都买了什么书，真是羡慕死了！我也想去！那里的漫画肯定很多！日元汇率是多少来着？
……
细细“欣赏”完了所有的照片，云端心满意足地关闭了网页，继续整理行囊。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云端抵达T市。当她从机场赶回到自己的小家时，天早已完全黑了下去。正在厨房给自己煮一包方便面，云端突然听到手机在客厅响起，她忙几步跑到茶几旁，拿起手机。
是吉光羽的电话。
“么系么系？”自从吉光羽到了日本，每次接听他的电话，云端都要用这句日语做开场白。
“喂？端端你在干吗呢？”吉光羽罕见地没有批判云端蹩脚的日语问候，柔声问道。
“我刚到家，正煮面呢，有点饿了……”一想起锅里的方便面，云端不禁咽了口口水，转变话题，“你呢？现在休息？”
“还没有，晚上还有一场戏……端端……”吉光羽似乎欲言又止，“你……这两天好吗？”
云端莫名其妙，“我挺好啊，怎么了？”
“没什么啊，我随便问问……”然而，吉光羽的声音明显带有掩饰的痕迹。
因为想着要趁水热的时候在方便面里泡一根火腿肠，云端的心思全在厨房，她并没有在意吉光羽的异常，“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啊，正煮着面呢。你别太累了……”
“端端！”吉光羽急忙挽留。
“干吗呀？一惊一乍的……”云端皱皱眉头。
吉光羽犹犹豫豫地小声问道，“端端……这两天你……上网没有啊？”
“上网？当然上网了！我在家只要一闲着没事，我爸就招呼我上网--说要不然就浪费了包月的月租费。”
“你看到什么有趣的新闻没……”吉光羽的语调充满不安。
云端暂时抛开她的方便面和火腿肠，歪着头想了想，“有趣的新闻？还真没怎么看新闻，净忙着偷菜来着……对了！哈哈！是有个关于你的超有趣的新闻！什么--约会麦琪，亲密逛书店之类的。嘿嘿！你小子够可以的啊！这么快就把人家刚出道的小美眉勾引到手啦？”
听闻云端豪爽的回复，吉光羽沉默片刻，想要揣摩云端的心思，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透说这番话的云端是怎样一种心理状态，只好摸着石头过河，忐忑不安地问：
“端端，你没事吧？不生我气吧？我可以解释……”
云端语气豁达，“放心吧！我根本就不介意。不过说实话，你约会那天的装扮很潮很有范儿，相当对本舵主胃口。以后见我的时候也那样穿啊……”
“端端！你别故意这么说了！”吉光羽打断了云端的话，“事情不是报道的那样！的确是我主动找麦琪让她陪我去书店的！我想给你买你喜欢的漫画书，她懂日语，可以帮我。”
“给我买书？”云端十分意外，“你那么忙，身体又刚恢复……”
“那不是重点啦！”吉光羽换了恳求的口吻，“端端，你别生气，那都是记者瞎写的！我和麦琪绝对没有……”
“知道，知道啦！我都说了不在意嘛……完了！”突然想起厨房里正煮着面，云端一下子慌了神，“不说了！我的面要煮糊了！拜拜！”说完，她扔下电话便向厨房冲去。
望着手中的手机，吉光羽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如释重负。
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已经说了不在意，我的心里还是沉甸甸……难道她是在故意掩饰内心的真实感受？不对，她没有丝毫掩饰。
她是真的不在乎，不在乎这件纯属无稽之谈的绯闻？还是，她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会爱上其他女人。
如果我们角色对换，我会像她那般淡定自若吗？
吉光羽设想了一下，当自己听到云端和别人亲密约会的消息后会有怎样的感受，只用了不到两秒钟时间，他就得到了答案。
不可能！我根本不可能像她表现的那样无所谓！我一定会穷追不舍，直到问出她和那男人约会的所有理由、细节……说不定还会怒不可遏地直接冲到那死男人面前，狠狠给他一拳！
难道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会有如此之大的差异吗？
会不会是……
她真的不在乎我？她其实，真的不爱我……
从来没有……爱过我……
吃完了方便面加火腿肠，云端心满意足地窝在客厅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里一档收视率很高的相亲节目。
正在云端为节目里女嘉宾的言辞犀利感到震惊时，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她一边紧盯着电视屏幕，一边伸手摸索藏在沙发某个角落的手机。
看完短信，云端有些疑惑，但很快，她陷入了沉思。
短信是吉光羽发来的，内容只有一句话--
“如果绯闻的男主角换成姜半夏，你还会如此漠然吗？”
深夜，云端躺在床上。床头灯的光线让人有一种软绵绵的错觉，云端躲在这金黄色的柔软中，对抗四周的黑暗。
如果是姜半夏，我还会这样漠然吗？
吉光羽提出的问题，她一直没有回复。也许答案很简单，根本不必花费这么长时间，花费这么多心思去考量。
但是，她不想那么轻易就失败在那答案前--是的，她认为那就是一种失败。
用了将近两年时间，我想要忘记姜半夏这个人；用了将近两年时间，我想要接受吉光羽。可是如果到现在为止，我心里某个地方，还残留着对姜半夏的幻想和思恋……那，这两年的努力算是什么？这不算是失败，又算是什么？
姜半夏，你已经走出了我的生命，你已经再也不能影响我的人生了，求求你，请你离开吧……我已经开始新的生活，请你永远离开我的心吧……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云端沮丧地发现，经过一整夜的拷问求证，她得出了一个最不愿面对的事实--她，还是放不下姜半夏。而这一结论得出之后，另一个新课题便不得不面对了--她，究竟是不是爱吉光羽。
当年决定和吉光羽在一起的时候，云端说服自己--我对吉光羽还是有感情的。
那次无意中撞见吉光羽和艾鱼容的接吻场景后，对于自己内心涌出的复杂情感，云端将它们解释为震惊、嫉妒和失落搅拌而成的混合体。她把这种混合体当成是支撑“自己爱吉光羽”这一理论的论据，牢牢抓住证据，不肯放手。
是的，我是爱他的，只不过程度略逊于对姜半夏……没有关系，我有时间，可以慢慢增强这份感情的能量。
这些年来，云端一直抱着这样的念头。她坚信，或者说是强迫自己承认，她选择成为吉光羽的女朋友，是有情感基础的，而非单纯利用对方忘掉姜半夏。
可是，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看到他和别的女孩约会，我会如此无动于衷……云端从床上爬起来，坐在书桌前，拿出一张A4白纸，中间画上一条笔直竖线，将纸张一分为二。她在纸的左半边顶头位置写上“姜半夏”，又在右边对称的地方写上“吉光羽”，然后咬着水笔，开始认真思索。
刚刚过了中午，云端给莫缓缓去电话。
“帮我做个很有意思的测试。”云端知道好友一向痴迷于各种心理测试，所以故意这么说。
“哦？什么测试？”莫缓缓果然来了精神。
“是这样的，有两个男人，我会分别对他们进行描述，然后你来选择，如果是你，会选择哪一个做你的男朋友。”说完，云端开始照着手中的一张A4白纸，念出选项。
“A男--年龄比你大将近十岁，温文尔雅，交流和共同爱好上和你有些代沟，对你不是很有兴趣，但也并不讨厌你，你暗恋他已经很多年。
“B男--年龄和你相当，帅气英俊，能和你一起玩闹，对你爱得要死要活，占有欲很强，有时脾气暴躁、神经质，有时温柔体贴。你对他抱有好感。和他认识的时间在五年左右。”
念完了选项，云端喘了口气，问道：“怎么样？你选哪个？”
“废话！当然是选B喽！必须的！”
“为什么呀！”莫缓缓如此迅速便给出了答案，这让云端颇感意外。
“我说，这测试是你自己编的吧？”莫端端已经猜出了端倪，“A是姜半夏，B是吉光羽吧？”
云端无奈地对着手机“嗯”了一声。
“其实，你这个测试根本就不成立，因为有一项最重要的前提条件你没有列出来--A和B的婚姻状况。A已婚，B单身。”
云端失神地望着窗外被初春阳光精心包裹的景物，“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了。”
“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明白！知道吗？看完了你的《极光下的爱丽丝》，我第一反应就是--云端这家伙！还对姜半夏念念不忘！”
“啊？你怎么会这样想！”云端失声叫道。
“哼，别人看不出来，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漫画里女主角的感情一直在两个男主角之间徘徊，虽然人物的身份、年龄、职业什么的和现实中的吉光羽、姜半夏完全不同，但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以他们两个为原型设计的。大结局的时候，女主角和靖一结婚了--那个沉稳、理性，整天爱泡在书堆里，对女主角又冷漠又温存的靖一，怎么看都怎么像姜半夏！怎么样？承认不？”
云端心底一角疼了起来，“那么多年的梦境，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了结。至少在漫画里，放自己的感情一条生路吧。”
“端端……”莫缓缓为云端心疼起来，“你现在……是不是还爱着姜半夏？”
这个疑问句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云端灵魂深处一扇紧闭了近两年的房门。那房间里塞得满满的东西，在门打开的瞬间倾泻而出。
云端感到心头一阵刺痛，眼泪滚落下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踏踏实实爱上吉光羽呢？”像是在问莫缓缓，但更像是质问冥冥之中安排这一切的上天。
虽然已经和吉光羽在一起将近两年时间了，但云端似乎还是没法完全接受自己是吉光羽女朋友这个事实。
现在想想，当初选择吉光羽做男朋友确实仓促了些，明显是为了缓解得知姜半夏结婚这个消息后所受到的打击。或许正是因为一开始就“动机不纯”，两年时光荏苒，却并没有让云端对吉光羽的感情向更深层的方向发展。
当然，她也是喜欢吉光羽的，毫无疑问。但是，这喜欢究竟相当于爱的百分之多少，对此，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只知道，每当想起姜半夏那个人，自己心底便会翻滚上一股股酸涩暗流，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护城河，阻碍着骑士吉光羽走进自己的爱情城堡。
这，对于吉光羽来说，真的是很不公平……
结束了在日本的拍摄，吉光羽终于回到国内。
回到T市的吉光羽有一种感觉，他不仅仅是把自己的阑尾丢在了日本，似乎心里的某一样东西，也被丢在了那里。但那到底是什么，他想不清楚，也不愿去弄清楚。
吉光羽和麦琪的绯闻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这让吉光羽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让他感到意外惊喜的是，云端竟然会时不时主动到片场去探他的班！虽然这种关心的“范围”还仅仅局限在T市之内，虽然在每次的探班过程中，云端也没有特别亲密的举动和话语，但对吉光羽来说，这已经算是自己感情历程中相当值得重视的“大事件”了。
三月，一年一度的“白色情人节”就要到了。
云端一直觉得，想出“白色情人节”这个噱头的商人比策划出“情人节”的那个人更加狡诈。
如果说2月14日情人节还有些爱情的温情浪漫在其中，那么3月的“白色情人节”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促销商品诡计。
虽然在国内，这个节日的普及程度不及邻国日本，但云端毫不怀疑地确定，在商家不遗余力、年复一年的宣传攻势下，往后男孩子们的腰包迟早会被攻陷--按照商家确立的“游戏规则”：“白色情人节”是男方送给女方礼物的节日。
“端端，今天是白色情人节。真对不起，我不能陪你。”
听到吉光羽无奈的声音，云端安慰道：“没关系啊，反正我也不是很在乎这些商家搞出来的节日。”
“不过，虽然不能陪你，我还是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又是一份虚拟礼物？”云端不禁笑道。
“哼！猜错啦！这次可不是虚拟的。先卖个关子，等我回去了再给你。这样好让你一直惦记着我，盼我早点回去……”
两天之后，吉光羽回到T市。他下了飞机，就直奔云端的家。
在吃完了云端订的外卖之后，吉光羽从行李中掏出一个深蓝色精致小盒子。
云端一惊，慌忙问道：“等等，等等！接下来，你不是要单膝跪下，从盒子里掏出一枚钻戒向我求婚吧？”
“笨蛋！”吉光羽轻声笑道，“是这个……”说着，他慢慢打开盒盖。
一条项链，项链坠是枚亮闪闪的铂金戒指。
吉光羽一边取下项链，一边解释道：“我知道，就算买了定情戒指，你也肯定不会戴，所以就配了链子，把它当做项链送给你。你看，戒指的内圈，刻有我名字的字母缩写。”说着，吉光羽从自己的衣领里拉出一条项链，同样，也是戒指项链坠。
“我也有一个，我们是情侣款。我的戒指里刻的是你的名字缩写。这样，不管我到了哪里，不管你是不是在我身旁，你的名字就在我心口，我会感觉到你陪在我身边一样。其实，我是个挺没创意的人，也想不出什么新鲜独特的礼物来。”
吉光羽用深情而期待的目光望着云端，“那……端端，你愿意让我帮你戴上这条刻有我名字的项链吗？”
云端心里一阵温柔的感动，只是，那感动下还涌动有不易察觉的心痛……她轻轻点点头。
仿佛突然松了口气，吉光羽轻松了不少，他帮云端把项链带上，然后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端端，还有件礼物，不过，这份礼物你带不走，它在我身上。”
“哦？是什么呢？”
云端好奇而急切地询问让吉光羽十分得意，他举起左手，晃动着五根修长的手指，“就在我手上，你找找看！”
云端一把拉过吉光羽的手，细细观察。很快，她便发现了。
“啊！这个！你居然！”
“嘿嘿！这就是送给你，但你带不走的礼物--文身！”
云端凑到吉光羽左手前，拉起他的无名指，认真端详这根手指根部侧面，靠近中指一侧的皮肤。
那里，文了一个精致的深蓝色图案--一朵精巧可爱的云朵。云朵里还写有她名字的缩写字母。
“很好看呢，可是，为什么是这里？”云端不解地询问。
“因为这里是将来戴结婚戒指的地方啊。以后，我们的结婚戒指就戴在这里，戒指会把这朵小云彩覆盖住，别人谁都不会知道戒指里面还藏有这样一个小秘密。你，不仅是我众所周知的太太，而且还是我最隐秘的小情人。怎么样？小情人？这个礼物如何？”
“可是，万一你娶的是别人呢？到时候你太太就会逼问你为什么结婚戒指下面还藏了一朵小云彩！到时候看你怎么解释。”
吉光羽不以为然，“根本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因为我不会娶别人，我只打算娶你做老婆！”
说着这番话的吉光羽一副不在意的神情，似乎他就是上帝，有能力安排自己和云端未来的命运。然而，透过吉光羽黑色深井般的潮湿瞳孔，云端还是捕捉到了他竭力掩饰的一丝不安。
由于处女作《极光下的爱丽丝》的成功，云端逐渐在漫画领域崭露头角。
就在云端开始埋头创作第二本漫画《童话字典》的时候，牧野极光的第四张专辑也进入了紧张的筹备期。云端和吉光羽都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之中，两人的关系更多的是靠电话和短信来维系。
度过了几个月的“宅女”生活，云端的童话旅程终于走到了终点。8月，长篇漫画《童话字典》全部完稿，而牧野极光首次触电的电影作品《天堂电话亭》，也正巧赶在暑期档在全国院线上映了。
《天堂电话亭》首映前一天，云端收到了一份快递--是吉光羽给她寄来的首映式入场券。在电话里，吉光羽还不忘威胁，“小猪蹄！明天你要是胆敢不来参加首映式，看我下次见面不把你红烧了！”
为了自己不被“红烧”，首映前一天晚上，云端早早就睡觉了。她计划第二天上午去逛逛街，血拼一番。一方面为明晚的首映式准备一套新衣服，一方面借机放松一下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用疯狂刷卡来庆祝自己终于完成了《童话字典》。
怀着对明天的憧憬，云端进入了梦乡。
然而，她梦到了姜半夏，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梦境中的姜半夏。 极光下的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