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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电影首映式
那一定是个春天的早晨，因为云端在梦中看到，胡同一侧的灰色砖墙里，一棵樱花树娇羞地探出头来。
清晨的风很温柔，虽然带着些微凉。
一阵风起，几片淡粉色樱花花瓣从墙那端飞舞过来，在云端眼前轻盈地旋转了几圈，然后优雅地缓缓落地。
云端走在一条被春天早晨明媚的阳光照射得流光四溢的胡同里。
身旁，并肩走着的是姜半夏。
虽然没有之前的“剧情提示”，但梦里的云端明白，他们这是要去登记结婚。
他们来得很早，民政局还没有上班，他们走上二楼，坐在空荡大厅的淡蓝色塑料椅上，静静等待。
云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环境，像个初次踏进教室的一年级小学生，兴奋，又掺杂着紧张。
和姜半夏闲聊了一会儿，上班时间到了。
姜半夏牵着云端的手，走进照相间，两人互相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发型，然后并肩坐在照相机前。
耀眼的灯光闪过，结婚照拍好了。
五分钟之后，拿着“新鲜出炉”的结婚照，云端紧跟在姜半夏身后，走进婚姻登记办公室。他们坐在办事员面前，递交材料，常规询问，填写表格，签字……五六分钟之后，一位圆脸女办事员笑眯眯地双手递上枣红色证书，“恭喜！”
云端接过这张结婚证书，翻开来细细打量。当看到自己的名字和姜半夏的名字印在同一页纸上时，她心里终于对结婚有了些许模糊的实感。
扭头看看姜半夏，云端发现他也正低头看着刚刚拿在手里的结婚证书。
“恭喜二位，正式结为合法夫妻。”
女办事员的声音在云端耳边响起的时候，云端看到，姜半夏正怀着前所未有的深情凝视着她的眼睛，然后，他俯过身，轻轻吻住她的唇…………
醒来后，云端难受得要命，如同生了一场大病。所有的美妙计划全部被一笔勾销。
整整一个上午，云端都躺在床上，一遍遍温习那梦境的每一个细节。她生怕转眼之间，那些画面就会如同雨后玻璃窗上的雾气，消散不见……尤其是梦即将结束时的那个吻，即使已经醒来很久，她似乎还能清晰感受到姜半夏温热双唇接触在自己嘴唇上的触感……中午，云端没有吃饭。她依然躺在床上，枕头湿了一大片。
下午五点五十分，云端终于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知道，再不起床，就要赶不上七点半举行的首映式了。
虽然没什么心情，但云端还是稍微装扮了一下。她穿了条水蓝色吊带真丝连衣裙，还有一双自从买回来就几乎没怎么穿过的银色亮片高跟鞋。
对着镜子里有些陌生的自己发了会儿呆，云端又翻出一副以前过生日时大学宿舍姐妹们合送的白珍珠小耳坠戴上。
云端！打起精神来吧！
你怎么能被区区一个梦境打倒！
看你那一脸欠揍的表情，就跟全世界人民每人欠你200块钱似的！
给我振作起来！
不就是个姜半夏吗！有什么了不起！
小羽那么优秀，不知道把那个姜半夏甩出去几条街！
唉……
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那姓姜的什么？
走出小区，看着被各色汽车塞得水泄不通的马路，云端不由得撅起嘴。
真讨厌，今天的下班晚高峰怎么提前了。
看来还是放弃打车的念头吧，不然估计等我赶到电影院的时候，能正好赶上看“完”。
这么想着，云端一边转身向附近的地铁站走去，一边暗自祈祷地铁里的人能少一些。
然而，大概注定今天云端要诸事不顺，地铁站里也正经受着晚高峰超大客流的考验。等云端踉踉跄跄，被人潮推挤着终于走到站台边候车的时候，她那双穿着八厘米高跟鞋的脚已经疼得受不了了。
云端恶狠狠地诅咒把首映式安排在今天的那位可恶决策者，她向列车驶来的方向望去，没有看到有列车驶来的迹象，倒是那乌压压一片高低错落的脑袋让她一阵头晕。
中午没吃饭，晚上……对了，晚上也没吃饭。
原来竟然一天都没有吃饭啊！
原本还没有察觉，等反应过来自己一天都不曾进食后，云端才突然感应到胃部传来的不适--好饿，还有点胃疼……这时，人群一阵轻微骚动，列车来了！
从云端上车的缘西站到达首映式举行地--银华电影院附近的影院路站，一共有11站的距离。
当列车在距离此行终点还有三站的百合园站停车的时候，快要窒息的云端拼了老命在车门关闭前的最后两秒钟挤出车厢。
站在依旧是人头攒动的候车大厅里，云端刚刚燃起的劫后余生感又即刻熄灭了。
不行了，我得赶紧到地面上去待一会儿，不然非出人命不可。
云端一边在心里用最振奋的话鼓励自己，一边和头晕、胸闷、脚疼、胃抽筋等一系列身体不适做艰苦斗争。
终于挣扎着走到自动扶梯口，云端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自动扶梯居然正在维修中，已经停运了！而她绝望地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阶梯--又高又陡峭，估计至少有80阶！
这大概是云端有生以来爬得最慢的楼梯了。
当云端终于迈上最后一阶台阶，走出地铁站口，可以望见久违的夕阳时，她真想就这么晕倒在路边算了。
可是，那当然是不行的。因为，她必须赶去参加《天堂电话亭》的首映式，不然，电影中的某位主演说不定会在首映式上精神病发作。
她三下两下扯掉高跟鞋，赤脚站在被太阳晒得微烫的地面上。
双脚解放后的舒适感让云端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然而，云端猛然醒悟到，走出家门时一直拎在手中的小巧随身包不见了！那包里不仅有手机，还有300块钱以及首映式入场券！
云端赤脚站在马路边，手里拎着高跟鞋，眼神空洞地望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周围人猎奇的目光她都没有察觉，她只感到今天一整天，自己都是如此的绝望而无助。
正因为这样，当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驾车人走下车来的时候，云端完全不能相信自己视网膜上所呈现出的影像。
这一天，姜半夏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公司留到深夜才回家，而是准点下班。
今天他累了，虽然知道回到家就不可避免要面对一个人漫漫长夜的煎熬，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让他还是选择放弃加班，早点回家休息。
姜半夏驾着车，缓缓行进在道路上。正想要打开CD，目光突然被前方路边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
一个女孩子，短而可爱的发型，淡蓝色吊带裙，赤脚，一手无力地垂在身旁，一手拎着两只高跟鞋……姜半夏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小心地并线，把车并入最右侧的车道上。
车继续缓缓向前行进，那女孩的模样看得更清楚了。她的目光散落在前方马路上，眉头微颦，一脸的无助与疲惫，似乎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焦虑和烦躁。
确定了那女孩和自己所猜测的是同一个人之后，姜半夏觉得握紧方向盘的手指变得微凉。虽然有些紧张，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稳稳把车停靠在女孩身旁，然后推开车门，站起身来望着她。
当那个女孩终于意识到他的存在，并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时候，姜半夏冲她微笑。
“你好，云端。好久不见。”
不知是一天没有吃饭，身体里血糖过低，还是因为夕阳眩目的光线正好被轿车的光亮车身反射到云端眼底，总之，她在看到姜半夏真切的笑容，听到姜半夏真切的问候时，感到一阵猛烈的眩晕袭来，眼前的所有景致都在瞬间被蒙上一层半透明白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接下来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在做梦--姜半夏几步冲上前，扶住摇摇晃晃要晕倒在地的云端，把她搀扶进车里。等云端的头晕终于减轻，断断续续向姜半夏描述了自己的悲惨遭遇之后，他载着她到附近的快餐店买来汉堡，然后安慰她--他会按时把她送到电影院门口。
一路上，云端一边吃着姜半夏为她买来的汉堡，一边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究竟是应该祈祷上天让时间过得快一点，早点脱离这个男人的致命吸引力；还是祈祷上天将时间停滞，好让自己能够永远和这个男人独处在车里。
这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十分默契，都没有询问对方的感情近况，他们的聊天范围仅局限在图书出版方面。
不知道他和阡陌的婚后生活怎么样，一定很幸福吧。
没准他们今晚就有个浪漫约会。
云端这样想着，嘴里却问道：“姜总，我刚刚完成了一部长篇漫画，是给小学生看的童话，您觉得现在少儿漫画市场情况怎么样呢？”
“是吗？已经完成第二部作品了，很了不起！你的《极光下的爱丽丝》现在依旧卖得很好。少儿漫画……现在市场上优秀的作品并不多见，内容新颖的更是少之又少，你的作品大概是怎样的内容？”
这样回答着云端的问题，姜半夏心里却在思索。
她还和那个叫做吉光羽的歌手在一起吧，一定备受呵护。
他是那么爱她，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能感觉到，说不定，他们已经准备要结婚了。
……
“这部童话的书名暂定为《童话字典》，主要讲的是……”
老天啊……他的侧脸还是那么英俊，也还是那么冷漠。
为什么阡陌那个女人可以如此幸运！得到他全部的爱！
哪怕他能爱我一天，只是一天，我也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嗯！故事梗概听起来很不错！尤其是其中有探险、玄幻元素，这些都是近两年来十分流行的……”
她的心智比以前成熟很多，模样还是那么可爱。
每天能和这样一个优秀、聪明又可爱的女孩子在一起，她的男朋友是何等的幸福。
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
终于，已经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电影院了。还有十分钟，首映礼即将开始，《天堂电话亭》巨大的宣传海报悬挂在电影院外墙上，看到海报上那张熟悉的俊朗的男孩面孔，姜半夏心里一紧。
原来，她所说的电影，就是她男朋友主演的。
车停在电影院门前的小广场上，云端心里深深叹息了一声，然后装出庆幸和感激的表情，“谢谢姜总！总算赶上了！那么，再见……”
“好的，再见。”姜半夏也竭力让自己的口气显得随意而自然。
云端觉得眼眶似乎有些潮湿，她忙转过头，伸手准备拉开车门。然而，透过车窗，她看到吉光羽站在十米外的一排电影宣传易拉宝前，正冷冷注视着自己。
一瞬间，云端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全身血液凝固。五秒钟之后，在姜半夏关切地询问下，她勉强恢复了体温和心跳，轻声道了声“再见”，然后用力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车外的闷热空气和车里的凉爽形成鲜明对比，云端感到一阵气短。听到身后有轿车缓缓驶离的声音，她向前走了两步，却发现腿是软的，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里。
吉光羽牢牢抓住云端不安的目光，不给她丝毫喘息和逃避的余地，径直向她走来。
“你的鞋呢？”
没料到吉光羽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内容，云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脚底感受到的地面温热信号终于传递到大脑，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脚。高跟鞋，忘在姜半夏车里了，从刚才上车起，自己就一直没想起把鞋穿上。
不知该如何回答吉光羽，云端只能望着他的脸，说不出话来。
吉光羽狠狠咬着下嘴唇，目光突然从云端眼睛上移开，向她身后望去。云端随着吉光羽的视线，转过身--姜半夏的黑色轿车缓缓倒了回来，停在刚才的位置上。
车门开了，姜半夏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双银色亮片高跟鞋。
“云端，你的鞋忘在我车里了。”
不等云端有所反应，吉光羽便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说道：“你站这儿别动！”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绝对威严，不容云端有丝毫抗拒。其实，云端也没有力气抗拒什么了。
吉光羽放开云端，向姜半夏走去。他从姜半夏手中拿过云端的高跟鞋，然后怀着恨意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姜半夏，我警告你，离我女朋友远点。你结了婚就给我安分些，以后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和端端在一起，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说完这些话，没有给姜半夏反驳的机会，吉光羽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走回云端身边，吉光羽蹲在她脚边，“穿上鞋。”说着，他轻轻帮云端抬起一只脚，小心地用手抚摸掉皮肤上粘到的灰尘，为她穿好高跟鞋，然后是另一只。
云端用余光看到姜半夏驾车离开了，她又低头看看俯身帮自己穿鞋的吉光羽，一颗泪珠毫无预兆地迅速划过脸颊，滴落在吉光羽发间。
吉光羽没有察觉到这颗小小的泪珠，他帮云端穿好高跟鞋，然后站起身来，拉起她的手。
“进去吧，马上开始了。”
因为被电影主创人员带着，没有票的云端得以顺利进入电影院大门。
走进一楼大厅，吉光羽把观众入口指给云端看，“你进去吧，我到后台候场。导演这会儿估计找我已经找疯了。”
云端随便找了处角落里的空位，她刚坐下，主持人就出场了。
然而，舞台上主持人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些信息完全没有进入云端的大脑。她全然如失了魂魄的木偶，只是呆呆坐着。
过去几个小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太突然，太震撼。云端只觉得脑袋里有一列列轰隆隆咆哮着驶过的列车，碾压过所有脑细胞。
昨晚刚刚做梦梦到姜半夏，今天居然就真的遇到了他！
如果我没有坐地铁，如果我没有恰好在那一站下车，如果我没有站在路边发呆，如果他没有按时下班，如果他没有走这条路回家，如果他的车速再快一点或者再慢一点，任何一个“如果”的发生，都会导致两人的错过……已经很久没有见他了……再见他，再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居然还是会有心动的感觉。
姜半夏……天哪……我到底该怎么办……
……
这时，导演带着几位主演登台了。
看到吉光羽的身影，云端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她看不到他在台上谈笑风生的模样，眼前浮现的只有他刚才的眼神--冷冷望着坐在姜半夏车里的自己，目光是残酷的，隐约闪现疯狂嫉妒的火焰，又似乎藏着一汪由于极度心痛而冻结了的潭水。
怎么会这么戏剧化，怎么会正好被他看到姜半夏送我的场景。
羽……我真的不想故意伤害你。
因为伤害你本身，也会令我遍体鳞伤……
……
首映式结束，《天堂电话亭》开始正式放映。
云端收拾起碎成一片片的心情，调整了一下低落到极点的情绪，开始专心欣赏这部吉光羽首次主演的电影。
电影结束后，牧野极光为电影创作的忧伤片尾曲缓缓响起在放映大厅。云端坐在座位上，看着眼前散场离去的人群，想要站起身却没有一点力气。
虽然是第一次出演电影，但吉光羽的表演即使被放大到了大银幕上，也丝毫看不出破绽。自然、流畅，不着痕迹，他大概是个天生的艺人。
最后一行字幕也消失在银屏上，观众已经离散得所剩无几。
影院大厅里，一群记者正将吉光羽团团围住，话筒、摄像机、照相机将他禁锢在电器的高墙里。
原来他还在影院啊，还以为首映式结束之后，他就和导演一起离开了……大概是在等我……等着质问我刚才的事……
为了不打扰正在接受采访的吉光羽，云端远远等在一旁。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虽然心里不耐烦，但吉光羽还是在镜头面前保持着对媒体的友好姿态。
“小羽！为什么首映式结束之后你没有像其他演员那样离开，而是独自留下一直到电影结束呢？是不是因为对自己的首部作品不够自信？想要亲自看看观众的反应？”一位头发染成暗红色的娱乐记者抓紧时机，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我对自己的表演绝对自信！我留下是有别的……”吉光羽一抬眼，发现了站在不远处静静等待的云端，“是为了等我未婚妻。”
吉光羽口中说出的最后三个字如同一块钠被丢进水里，立刻产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所有记者都在第一时间庆幸自己没有在首映式结束后早早离开现场，留下来等待的奖赏竟是如此劲爆的一条大新闻！
“请问小羽已经有未婚妻了吗！是圈内人吗？”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小羽！请问你的未婚妻和以前的那位云端小姐是同一个人吗！最近很少有关于她的消息，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吉光羽无视记者们迫切的目光和询问，拨开人群，向云端走去。众记者紧随其后。
云端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吉光羽向自己走来。
吉光羽的笑容带着一种云端从来都不熟悉的颜色，这让她感到十分不安。于是，基于对安全向往的本能，她的第一反应竟是马上逃走。然而，似乎预料到了云端会有这样的反应，吉光羽用眼神牢牢将她捆绑起来，令她动弹不得。
吉光羽走到云端面前，紧紧揽过她微微颤抖的僵硬肩膀，“我们当然没有分手！现在我正式向各位介绍--云端小姐，我的未婚妻！”
一时间，云端只觉得眼前一片眩目光亮闪烁个不停，似乎有数不清的话筒如同迅速生长的黑色小蘑菇一样，伸长到她和吉光羽面前。
“小羽！透露一下你们的婚期！”
“云端小姐！请问您目前的职业是什么？不是圈里人吗？”
“云端小姐！自从您出演过牧野极光的MV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作品推出，请问您婚后是打算做全职太太吗？”
“小羽！求婚的细节能不能向广大歌迷们描述一下？”
……
吉光羽推开几只距离云端过近的话筒，“我和云端小姐的婚期目前尚未确定，等我们确定下来了，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另外要说明的是，云端小姐不是演艺圈的人，她是位非常优秀的漫画家，众所周知的畅销漫画《极光下的爱丽丝》就是她的作品。”
云端一惊，抬头望着吉光羽。她特别叮嘱过他，不可以在媒体面前透露她就是漫画家羽衣的事情。然而吉光羽并没有看她，而是微笑着面对众多记者诧异到极点的表情。
“啊！原来是她画的！”
“云端小姐就是羽衣吗！”
“云端小姐！您的笔名和吉光羽是不是有某种关联？能解释一下寓意吗？”
“云端小姐！《极光下的爱丽丝》是不是根据您的真实经历创作的？里面有个人物和吉光羽颇为神似！请问人物原型是不是吉光羽？”
……
面对记者们的轮番狂轰乱炸，云端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吉光羽察觉到云端的不知所措，便更紧地把她搂在身旁，替她挡驾。
“对不起，今天就到此为止。下次有机会，我会对大家做更详细的说明。对不起，请让一下……”
好不容易，吉光羽保护着云端，摆脱了记者们的围追堵截。
坐进吉光羽的车里，直到车开出好远，云端才从刚才的茫然失措中恢复过来。
天早已完全黑了。T市流光溢彩的夜生活已经拉开了序幕。
吉光羽开着车，看也不看云端一眼，“不想回家，去酒吧街找个地方玩儿会吧！”
云端沉默了几秒钟，“你这个样子出现在酒吧，又会引起骚乱……”
吉光羽皱皱眉头，“也是，算了，那就去滨江公园吹吹风吧？”
车拐了个弯，向滨江公园的方向驶去。
并肩坐在河堤的石头护栏上，云端和吉光羽都望着河水出神，谁也没有说话。
对岸的城市灯火倒映在河水中，像是无数坠落在水里的彩色星星。远处灯火辉煌的跨河大桥被河水复制出一个同样美丽的复制品，它们在黑暗中形成一个橄榄形状的闪烁造型。
夏夜的风吹透了云端的真丝连衣裙，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更清醒了，还是陷入更深层的混沌之中。终于，她尝试着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寂。
“你为什么不问问下午姜半夏送我的事？”
吉光羽的声音过了好久才响起在云端耳边，“不敢问。怕听到不愿听的内容。”
“不是你想的那样……”云端轻声叹息，“真的不是。”
“你想解释吗？如果想说就说吧。”吉光羽扭过头，望着昏暗中看不真切的云端的眼睛。
云端从下午她坐地铁开始讲起，把自己的遭遇都告诉了吉光羽，“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毕竟这种事的概率太小了。可是，这真的是事实。”
“好了，我知道了。”吉光羽握住云端的一只手，“你又为什么……不问问我刚才为何在记者面前撒谎，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唉，问了又能怎样，反正说都已经说了。明天我铁定会变成各大娱乐媒体的头版主角……”云端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忧虑，“不知道他们又会怎样胡写一通，到时候我怎么向家人朋友澄清……”
“为了避免澄清八卦新闻的麻烦，你就真的嫁给我吧，端端。” 极光下的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