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问山中何所有赋诗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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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问山中何所有赋诗以答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
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本篇乃作者答梁武帝诏问,口占之作。一说乃答齐高帝诏。
“山中何所有”是诏问的内容。山中之物多矣,偏偏只拈出白云,便有意思。云是傍山而生的自然现象,古人却赋它文化内涵。同是云,称“青云”,含义就迥乎不同。白云在山,青云在天,白云象征山中,青云却象征朝廷。故仕途通达,谓之“青云直上”。而陶渊明“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归去来兮辞》)的“云”,定是白云。
“白云”为物,实乃水蒸气之聚合。远看成云,近成雾,“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王维《终南山》)。君问“山中何所有?”本当立即来事,把本地特产包装送去。然而这特产是“白云”,叫我如何奉送?“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是俏皮话。“君”字用得好,特指帝王,泛指即第二人称。人不求人一样大,我是山人我怕谁。
再说,梁武之问,就是带头说俏皮话。其言外之意,是山中并无所有,入朝一切便有。陶弘景的回答,自然包含委婉拒聘之意,拒聘而不惹对方生气,是俏皮的好处。这叫以俏皮制俏皮,你俏皮我更俏皮。史载,梁武欲致陶出山,陶画一牛放蹄悠游于水草之间,一牛被穿了鼻孔为人所执。梁武见画,笑道:“此人无所不作,欲敩曳尾之龟,岂有可致之理。”
梁武到底还算半个解人,故不妨对他作俏皮诗、俏皮画。如其不然,最好赶紧闭上嘴巴,往深山逃得远远,找一处溪流洗耳去罢。 鲁迅文学诗歌奖第一人:啸天说诗·诗经楚辞鉴赏(全6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