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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想来只有女子的尖叫骂街声能震得大街小巷都有耳闻,没成想男子的惊叫声也能把耳膜震破,屋顶瓦片震碎,惊破这阒寂之夜,说的这么夸张其实也离之不远。
刚才的尖叫似要把屋顶掀破,浅玥闪到一边揉着这嗡嗡作响的耳朵只想狠抽对方一顿。
而萤煌待看清了这白袍人是浅玥所扮顿时暴跳如雷,翻身奋起,叫嚷道:“薛碧!”
便追着浅玥要疼打,首当其冲便是这扇可怜的屏风直接被踹翻,之后屋内各物件先后遭殃,一片支离破碎。萤煌气得满脸通红,把各种不满都给宣泄出来,见什么顺手就拿来直接砸向浅玥。
眼见着再这么搞下去屋子都要给拆了,浅玥索性扯下屋内唯一完好的帐幔,挥手甩出,三两下便裹住张牙舞爪状若疯虎的萤煌,把一个罐子踢向萤煌脚边,萤煌被帐幔裹成个粽子,脚下不稳便摔倒在地,身子动弹不得,便扭来扭去,活似只大蚓虫。
浅玥紧拉帐幔一角,看看屋内满室狼藉,怒道:“你发什么疯!”
萤煌扭着身子叫道:“薛小子!你这鼠辈,田舍奴,还不放尔!”
“我鼠辈,你这浑球凭何招呼也不打就跑来睡我屋内!这算什么礼数?把屋子砸成个狗窝!我是不是要把你打成个猪头才好!”
萤煌强辩:“你敢!凭什么你这穷措大初来长安,羽铮兄和你非亲非故就把自个住的屋让与你!”
“那是我俩前世有缘,自是与你这凡胎俗人有别!”
萤煌抬眼上上下下瞟了眼浅玥,仿佛要把她擂个千疮百孔,鄙视道:“就你……羽铮兄向来孤冷,定是你这鼠辈用些非常人的龌龊手段蛊惑了羽铮兄!”
浅玥摸摸下巴,煞有介事的冷笑道:“看你这小子这般关心羽铮,不会是对其有超越友情般的非分之想,你不会就是传闻中断什么来着!”
有时候想来白虎星君这般天人之姿者下到凡尘来,若身上没带着股生人勿进的逼人冷气,往哪一站就是位招蜂引蝶的主儿,不但能惹得女子脸红心跳发痴,连着男子也面露惭色,就像是个巨大的香饽饽,众人发疯一拥而上准能抢的渣都不剩。
这世间论容貌,唯有那大红袍墨玉堂能与之比拟,可是二位性子截然相反,大红袍可是令人抓狂的主儿!
萤煌这般暴怒之后冷静下来觉得是有些理亏,有失仪态,但就是不肯认,尤听到浅玥居然误说他对羽铮兄有那龌龊意,气得涨红脸辩道:“你……你才是断……”
“断袖是吧!”
浅玥顺口承认,随后笑眯眯的蹲下凑近萤煌,伸手捏住他的嫩脸,“小煌,你这小脸白嫩透红,月容芝腮我见犹怜,相思意绵连海天,今晚你大可睡在这与我大被同眠,岂不正好!”
萤煌被裹得紧的身子打个哆嗦,脸色惨白急道:“谁愿睡你狗窝,你这死断……”
这时推门声响,羽铮进到屋内,浅玥忙一本正经道:“断了你这妄想的念头!我是不会把屋子让与你的!”
随后看眼地上的白袍和鬼面具对萤煌低语道:“你在这样缠着羽铮兄,我就天天夜夜缠你!”说完一抖手松开帐幔,笑着道:“刚和萤煌有些误会!羽铮兄有何事?”
羽铮对着满屋狼藉杂乱,依旧面容平静,淡淡道:“萤煌即醒,我就回屋歇息!”这时萤煌已经从帐幔中挣脱出来,急叫道:“羽铮兄,我不回屋了,书中有些疑问正好讨教羽铮兄!”说完便追上羽铮,对浅玥露出副你奈我何的得意表情,一溜烟便跑没影了。
看着满屋乱糟糟的,先把倒了的屏风扶起,绢纱中间绘制的山河破了个大洞,被褥窝囊的滚在地面上,伴有些瓦罐碎边。
浅玥收拾了一会儿满心是累的躺在榻上叹道这叫什么破事,想到要是自个同一男子争另一男子还真够奇葩的,自个就先抖三抖。
正躺着不欲动时,房门被推开,羽铮走了进来,手里抱着被褥,浅玥看了正奇,羽铮便把被褥递给浅玥,又把地上皱成团的的被褥抱起走出房屋顺带关好门。
浅玥接过被褥就躺在榻上,被褥上有股淡淡檀香味让人安心舒适,很快便进入梦乡。
这一夜意外的好眠,醒来收拾好出了房门就见到萤煌已站在院中,见了浅玥出来态度极冷,浅玥笑着故意说道:“小煌,这早便起来了,要与我一同去学堂吗?”
萤煌退了半步和浅玥保持距离,咬牙道:“谁要同你去学堂,不许叫我小煌!真恶心!”
“那一早你留在此处,还想继续赖着住这,今日珞熏就回来了,你三人还能挤一屋啊,你可别欺珞熏温和实诚,或是你想和我住一屋就明说,我可不介意!”
萤煌咬牙忍着怒气指着石桌上的信笺道:“这是战书,你自己看,五日后我要与你在马球上一较高低,就以你住的这屋为赌注,我若赢了你就搬出这院子!”
浅玥纳闷这算什么赌注,还等着萤煌说输了会如何,就见萤煌要走,便问:“那你输了又如何!”
“自是就此作罢!”这小子算盘到打得好,最后怕浅玥不应还傲然激将道:“要是你怕了胆怯,也可不应。”
浅玥才不吃这套激将,仍从容道:“岂有不应,正好可活动筋骨,叫你服服帖帖!但你输了可要给我五个金饼!”
萤煌蔑视:“那好五日后院马球场地见!”
这天聚贤院内过得到相对平静,那些夜里卯足劲想看有何异事发生的人落了个空。
至于刚成立的捉怪小组,前半夜兴致勃勃的四处巡游,到了后半夜就便变成篝火晚会,数人围在林中的空地上一同歌舞喧闹,真有个妖精鬼怪的早就惊得老远。
嗨玩到极致只差有人领着一起翻出坊墙到隔壁平康坊北三曲处放浪形骸了,这样持续了三天便被学监勒令停止夜巡,众人方才意犹未尽的偃旗息鼓。
到有数人接连半月白日到学堂奋笔疾书夜间还得继续,抄书抄成黑眼鸡爪也得继续,不由感叹放纵一时爽,悔恨跳火坑。
魏柄礼消息最是灵通,早跑来浅玥处询问同萤煌马球赌约之事,喟叹浅玥太过冲动,打马球又不是砍人,要讲究团队还有配合,最后发了通牢骚还很义气的说五人参与赛事的人中算他一位。
浅玥还大感欣慰,却又听柄礼大呼可惜,迟了半步云云,一问才知大香薰球卓毅贯会钻营,已暗自在这场赛事上设了赌注,准备好好捞上一笔。
现在赌萤煌胜的占大多数,柄礼自己还压了一注。
浅玥听了直接想把这叛徒踢出去最好在屋子躺上三日才好,头疼的问道:“柄礼兄,你就这么认为我一定会输!”
“那是肯定的,毕竟多数人只知道你会点武艺,是当年震远将军的后人,你马球打得好不好鬼知道!”
“那你还加入其中,难道是想混在中间当内应!”柄礼贼兮兮一笑,浅玥一掌拍出,柄礼轻轻避过,忙解释说:“别气,为兄怎愿见你受欺负,你现在最大问题就是参与的人选,萤煌那儿人选好凑齐,你这边算上你我,还缺三人,还有健马。
”
这一说到就让浅玥犯了愁,找羽铮问实为不愿,便问柄礼兄有无合适人选,柄礼摇头表示他认识的那些人好吃喝玩乐水平比他还臭。
正发愁时,珞熏和卓遥听了消息也一同找到浅玥,几人坐在树下商量了起来,珞熏说家中正好有几匹良马,可借于浅玥,并表示也可与浅玥组成一队。
柄礼听了啧啧叹道:“珞熏真难得,知你会些剑法武艺却从未在人前显露过,要是再把羽铮兄也招来,那真是豪华团队足以辗压对手!”
浅玥一想到羽铮珞熏他们这组人出马,意气风发,还不引爆全场,定把萤煌小儿气得七窍生烟,想想就爽,却摇摇头说:“这赛事儿你和羽铮还是都别参与,现在有了马匹,我和柄礼兄再找上三人足以应付!”
这时一边的卓遥谦和笑说:“算我一个如何?”
柄礼听了哈哈大笑道:“有趣!看来平日里老成持重的人受不得寂寞,也准备插上一脚!”
“那先谢过卓遥兄了!现在还差两人!”
“这有趣的事算我一个咋样!”一人粗声粗气说道,浅玥众人转头就望见,宋博琛面目硬朗,阔眉大眼,嘴里含着草抱着手,衣袍半敞开着露出结实的肌肉。
众人摇头叹气,到是浅玥胆大不怕触逆鳞道:“博琛兄,你可有打过马球。”
宋博琛:“从未!”
众人露出了然于胸的表情又各自围在起继续讨论,到是浅玥接着说:“马球和武斗是不一样的!”
这主儿行为难预测,要真到场上突然发狂,拿出大刀一挥把人马削成两半,可真就不好收场,便又转移话题道:“博琛兄有此意,小弟甚是感激,到是兄的新刀可铸好!”
宋博琛听了熊掌拍树,枝芽摇晃,无数树叶遭了无妄之灾翩翩落地,拍完便转身走了,想是回去找刀,走了不远撂下句:“小子,即不要帮忙,到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可别叫我失望!”
几人讨论后只能定了三位人选待休沐时找地方磨合练习。
对于马球其实浅玥玩得也不算溜,不时被三哥带着玩玩,三哥的马球技艺精湛,可惜他不在,还有两位人选应去哪儿找人呢,路上浅玥边想边走,便走到后院的马球场,这时场中已有数人在打马球,策马挥杖来回穿插好不激烈。
萤煌也在其中,见其穿着天青色圆领袍,箭袖黒靴,头上系条青色带子,神采奕奕的骑在高头大马上,专注驭马奔向球飞去的方向,挥杖带球直杀对方球门,技艺灵巧,场上数人配合也默契,浅玥看了会儿便离去。
两天后正好到了学业考核前的休沐日,有三四天的时间,可为比赛做准备,这快过中午了浅玥就准备独自出门去西市逛逛,看着兜里好不容易攒的钱正傻乐。
出了门就看见两天不见人影的羽铮,穿了身素色圆领袍,乌发高高束起,戴着软角黑纱幞头,越发冷峻清朗。
浅玥有些不高兴的招呼道:“羽铮兄,你总算是回来了!”
羽铮神色淡淡:“这是去何处!”
“西市!”
“正好一同去。”
浅玥满脸苦笑,狠锤自己,独自潇洒的计划又泡汤了。
羽铮走在前面,浅玥狠狠的瞅着他背影就是散发着光的大肉票,不好好狠宰番实不过瘾。
两人出了院门,浅玥就说要去柄礼处,有事要相商,到了柄礼的住处,正好卓遥也在,便相约一同前往西市,柄礼边走提议顺道可去鞍鞯店看看,准备套超炫的行头,即使比不过也不能失了颜面。
浅玥听了斜眼呐呐道:“柄礼兄,你就这么笃定我们必输无疑!”
柄礼呵呵一笑,浅玥接着说:“不问赌注如何,既是比赛我们就应该抱着誓死必胜的信念,去拿下这场比赛!相信胜利必属于我们!”
卓遥笑说:“这点我赞同碧君!我也会尽力争个胜负!”
羽铮看向一脸愤然的浅玥难得没那么冷淡:“我也想相信你能胜!”
浅玥听了如雪地亮起了盏明灯,猛点头大受鼓舞,精神一振,昂首阔步的走出坊门,向西市杀去。 河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