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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堂刚一浮出水面就火急火燎叫属下在水塘里寻了半天人,连个鬼影也没寻到,又令人在附近水渠寻找,仍是毫无结果。
他就一人骑马冲出,甩开众人,顺着河渠四下遍寻,他总觉到这丫头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容易就驾鹤西归,兴许已经找到路出了城。
月色凄迷,刚纵马在道上狂奔,就遇到这么个瘦矮矬的盗匪撞到他面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正好教训番,待看清了这人,到令他气闷一扫,开怀一笑,那怪异的眉毛也舒展开来,满眼含笑的说道:“碧空,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看着这货笑得个春情荡漾,浅语心里窜出了一千个火,狠狠的剐了眼墨玉堂,很是意气的想着今日正好狠扁这货一场,好一偿夙愿,遂口气不好的说道:“旧友相逢自是喜,但遇到死缠烂打的贱男人才最是可恨,今日劳驾盟主可否把你的马留下,当做是我多日来为奴为婢的工钱!”
墨玉堂听了这话丝毫没生气,到是颇有兴致说道:“口气不小,你这山旮旯里来的村妇,也就爬树还在行……”随后话锋一转直白问道:“在冷月盟不好吗?”
浅玥一想,自己在冷月盟的时日有吃有喝时有乐子到适合混吃等死养老,也算不上不好。
但人就这样,总会在某个时刻,有某些东西自己非得孜孜不倦苦苦追寻,还得拿出飞蛾扑火一般的精神,舍生忘死也要继续前行,何其幸何其悲!
“有吃有喝,不差磕牙斗嘴找乐子自是好,但对我来说冷月盟只是绵延高山中的一点,我还想去另一作山头看看那处风景如何!越过一座一座山,直抵阊阖天门,要是累了就回家休息,回味够了再继续翻山越岭!”
浅玥坚定的说着这一切,岑寂的天空上,一轮淡淡月光映在她脸上绽放着自信的光彩,星眸也比天上最亮的的星子还要灿烂明澈,到像卓然而立晦明山巅之上一抹瑞彩。
墨玉堂瘪瘪嘴任性道:“那我不许呢!”
浅玥静静站定,一抱拳笑道:“那就只能领教盟主的高招了!”
墨玉堂上下打量了浅玥,有种被自己养的小白猫突然那天翻身狠揍自己的错觉,随后身子一颤大笑了起来,说了句特欠抽的话:“就你这五尺的瘦矮矬的小身板,还是回家好好养着吧!”
浅玥:“……”
静寂的夜空刮起了一阵飒飒凉风,风起,沙落,墨玉堂只看到站在几步开外的人影一晃,瞬间就站到马前,飞身一掌劈出,干脆利落速度极快,他收拾了玩弄的意味。
脸上却依旧挂着调笑,翻身下马退到一旁,煞有介事道:“等等,你这是当真要与我动手,那么未免别人说我一大男人欺负你这弱质女流,我不妨让你十招!”
浅语一听这厮明显不把自己当回事,但管你让十招二十招,只要把这厮打得满地找牙是最好不过,横跨一步便很认真道:“随你,十年磨一剑,今日把示君,接招!”
“等等……”墨玉堂退了一步摆着手叫道,“等我把马拴好!”
说完就牵着马拉到树旁,浅玥恼火的看着他晃悠的牵着马,暗叹这厮在无耻无赖这条道上是走到了黑,心里急火蹿了三丈高。
等到他一切准备就绪,松松垮垮悠哉悠哉的站在一边,到不像正经来比武到是来郊游看风景顺便赋诗。
浅玥心里更是一怒,她好不易出师认真一把,还受此轻视,心里莫名一紧,怒火更盛,耳鼻生烟,一个健步飞出,运足功力挟风带劲一掌直直打出。
墨玉堂却不接掌身子一扭轻轻避过,浅玥看对方轻缓避过,身形一转招式已变,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浑如弦月,飞出一脚,墨玉堂直直向后退去,对方似有所料,紧接着人于半空,腿又如电飞速踢出,令让他退无可退,提掌欲挡。
结果对方只是虚晃一招,一个翻身从上至下携掌直击他的天灵盖,显见对方脸上还挂着轻巧的笑意,可若被击中可就要呜呼哀哉了。
他不得不提拳相护,刚一接手,那想浅玥掌势绵延柔软,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水蛇,直接攀上其手臂,身影一缩出掌如影已击向他肋下。
他只能飞身尽力避过但还是挨了个结实,身形踉跄退到一边嘴上不吃亏笑笑说道:“没成想一山野村妇还有这等功力,真会扮猪吃老虎!”
其实浅玥从没想要致他于死,也只是狠揍他出口气,留下马即可,若此刻两人皆不会武功,浅玥大可拿着扫帚撵着他满街跑,“后悔同意让我十招,那你只要把马留下,我走便是!”
墨玉堂仍耍赖道:“你留下,马也留下,跟我回去!”
浅玥觉知无法与其说理,只能在武功下见真章。
夜风起,纤云时聚时散,游走于素月身侧,银河晦明,空地上两人你来我往连续已过了十招,身影腾跃变换。
浅玥掌法绵延软弱似轻絮,像极潇潇夜雨,淅淅沥沥,却柔中有刚变换无踪,身法轻盈若穿梭于长空飞雀。
令墨玉堂一时应接不暇,没少挨几掌,但这掌力没多少内力,顶多就是点皮肉伤。浅玥一掌击出飞身落于地面,看着眼前人神色轻松背手而立,暗思这厮看着一副娇贵模样,底下到藏着的是皮糙肉厚着实经打,看这光景,不会很快冒出他那些打手吧,早知就不该心软直接把他打晕丢在这冻他一晚也是好的。
墨玉堂松动松动胫骨调笑道:“十招毕,阿碧你出手真重,打得我这副身子快要散架,你那未婚夫婿要知道娶这么个母夜叉回去,还不气得抹脖子!”
浅玥懒得说什么只想早早脱身离开此地,于是更集中精神飞身出击,掌影重重,似是击向其膻中穴,只见墨玉堂身子不退直向前迎来,出手如电,以掌接掌,接了个正中,身形却不发力往前而是顺着浅玥的掌势向后倒去。
浅玥一个顺势飞身而过,中途她要再变换身形,却见墨玉堂以手击地,身子一起,一把就拉住了她的腿,顺势一推送她往前飞去,差点让她摔了个狗啃泥,那双不合脚的鞋终于禁不住这轮番折腾,一只鞋滚滚而去,高高挂在了树枝上,只一只鞋还勉强挂在她脚上。
浅玥有些气恼不忿,这货果真会藏着掖着,看见他此时半眯凤眼高挑眉,眼中有隐隐的戏谑,胡子拉渣糊了半张脸,就像是只半夜偷了鱼昂首挺胸的大花猫一般。
她就恨不能把剩下的这只鞋脱了直接去搧他个朝朝暮暮。
刚刚的十招她这套掌法已打出去三路,只可惜这周边没有刀剑,要不就直接戳他个千疮百孔,而剩下一路压箱底的掌法是最凶险不过,授业师父曾反复絮叨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这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离开此处要紧。
墨玉堂站在远处也不急着出招攻过来,嘴弯成个下弦月,双手抱着,气定神闲等着对方出招。
浅玥凝神静气,弯身腿一扫地面,出掌卷起地面一些细碎小石,飞身以掌打出一道劲力,散乱的碎石仿佛得到了某种牵引,布满于空,足尖点地,身形直直窜了出去凌空又比划了几招,掌劲控于碎石,碎石缠于手臂。
向着墨玉堂上中下三路呼啸而来,攻势刁钻,碎石风驰电掣飞击而来。这招“飞星碎玉”可是那神经师父当年纵横天下的绝技,当初为了练好这招,自己可没少挨石子和柳条,今日也算重见天日。
浅玥带着无数碎石如飞流珠玉顷刻即至,墨玉堂收起了调笑,后退半步,迎面当先出拳直挡袭向面部的五颗石子,石子劲力十足,打在他手上震得手有些发麻。
第二轮石子快速袭至,他把拳掌使得极致,击挡切拍飞这些如雨般的石头,有几粒石子异常锋利差点划伤他的手。
只见浅玥在前方变换了掌法,一掌推出碎石集中向他下盘袭来,又急又快,他立马飞身向上以避,浅玥身子如鬼影般窜出已欺身而至,横掌扫来,伴随着数不尽的碎石快速击来。
墨玉堂于空中凌然一侧身,不顾腿上被石子击中,运力出手把面前一干小石子击碎化为齑粉。
浅玥携掌已至其面门,墨玉堂出手如电,一把紧紧扣住她的手臂,用力一带,对方顿时飞身而来,可惜他足下刚一用力却顿时腿部一麻,身形不稳,大概是被刚才石子击中所致。
他无奈的看了看天色,感觉天上无端飞出几只乌鸦,扑棱着翅膀如喝醉酒一般。
浅玥却还盘算着只要最后这一掌击中定能把他打晕撂倒,不想一掌刚一击出,却偏巧被他扣住了手腕,出掌不得又惊又怒,身子在半空中顺势也被拉着靠向墨玉堂。
大惊之下,使出全力来挣脱,顺便一脚踢中对方大腿,可没成想这货一落地居然就立足不稳,直直向地面滑去,连她也被带着直往前扑去。
只得尽力稳住身形强自把被对方扣着的手抽出,随着墨玉堂一声惊呼,“轰”一声,地面尘土飞扬,墨玉堂就四仰八叉睡在了地面。
浅玥由于惯性最终还是来了个无奈的屁股蹲,只是这臀下之物却是某人每日照镜半个时辰的绝佳俊颜,这肉垫有点磕人割心。
浅玥惊羞的从墨玉堂头上慌忙起身,腿有些发软,也不看此刻躺在地上的挺尸般墨玉堂是何模样,光着脚先把地上的一只掉落的鞋穿上,趿拉着鞋窘迫的想着直接当个负心汉牵马逃之夭夭好了。
刚把马牵出,这马就一甩缰绳撒着蹄子往墨玉堂身边跑,很是悲伤难过的站在了墨玉堂身边,鼻子喘着粗气,任浅玥怎么拉也不走。
浅玥无奈的扫了眼地上不知死活的墨玉堂,对于刚才那一幕可算是生平一大糗事,看着他此刻面色红白相间,气息虚弱,又觉得万分愧疚,犹豫再三便走到近处。
只见墨玉堂此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面上皮肤竟凸凹不平的皱了起来,纵横沟壑跟毁容一般,看着她一阵心惊。
早听闻江湖有一种易容之术,没想到今日到有幸一见,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身子,没见什么动静,刚想伸手把那凸起的面皮揭下,又缩回手,起身欲走,迈了半步,又止不住的好奇蹲下身子,心痒难耐,真是好奇心害人。
平日里墨玉堂虽然行为荒唐怪诞嘴欠,但身上没有半点江湖匪气,到流出一种世家公子该有的文雅矜贵,她此刻到十分好奇这厮的庐山真面目,但想到此人的矫情,不会是看了样貌就跟扭捏小媳妇一般要以身相许,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墨玉堂醒过来,想到刚才发生种种,那张貌比潘安,颜压宋玉的俊颜当了某个丫头臀部的肉垫,不气得三尸神冒烟,横跳八丈叫闹着要把这大胆的丫头大卸八块才怪。
想得她混身一颤,得出结论此地不宜久留。
转身硬要牵马欲走,又看着此地荒郊野外,冷风凛凛,那点恻隐之心泛滥,若把这厮留在此地一夜,又有些过意不去。
罢了,浅玥想着干脆把墨玉堂提到马背上,这马和他这般亲密,自会找着路送他回去。
刚扶起这厮死沉死沉的身躯,突感侧身人动了一下,一道劲风往她后侧袭来,浅玥慌忙身子向前倾去,可这道劲力却中途戛然而止,她刚要飞身而起,手腕却被身侧之人紧紧拉住。
抬头一看刚才那还昏死过去的人正神色清明沉郁站在一旁,面上那张皮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露出一张陌生而精致的容颜。
浅玥还来不及细细打量,就听到远处一人掐着嗓子叫声:“月色缭绕,世风日下,不曾想有人厚着脸皮使阴谋诡计诓骗良家小娘子,真是臭不要脸!”
浅玥一听这怪异的声音,到会心一笑。 河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