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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云殿是毅王李骞所住的宅院偏殿,殿内空旷,香炉内常年燃着浓烈呛人的香熏,怕是那位大香熏球卓毅闻了都要感慨几分。
殿外守着许多侍卫面冷萧杀,隐约听到呜呜呜声,之后数名侍者抬着个麻袋出来,匆匆离去。
李骞坐在椅子上,双眼迷离,脸上挂着碜人的笑意,用块白绢擦拭着双手,绢上洇染了团团红点。
平日一副温吞懦弱的形象早已荡然无存,他把帕子丢给一旁侍从,“探得那些人都藏于何处。”
一侍从俯身低语,“到未曾,但这次损失惨重,不足为患。”
李骞冷笑,“不足为患,我到希望他们越发强大,是一簇熊熊烈火才好,还有何消息。”
侍从近前开始低语起来,李骞听了淡笑,“当年事的知情人,猎杀的计划,这事再添点劲,是该让父皇多些惊喜。”
李骞起身舒张下身子,“最近找来的这些人也体弱了些,我都还没尽兴。”
几位侍从闻言忙跪地,唯唯诺诺说着以后会找些身子康健的。
李骞阴沉的面容硬扯出森森笑容也不多言,出了绮云殿,眼神变得呆滞半垂着头缓步而行,一副温吞和软相。
挨近年关西市更是人潮汹涌,许多胡寺教众信徒刚参加礼拜出来,大多戴着浑脱帽,衣着艳丽裹得严实,普通百姓对这些异域风情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还争相模仿戴毡帽穿胡服。
尉迟玄泉赭石衣袍罩身只露出一双神秘深邃的栗眼,混在人堆里并不现眼,最后转进小巷,去到一家食肆穿堂而过。
去到后院又走过游廊,七拐八拐,到了一家经营皮货生意储藏物品的货仓,进到阁楼里,里面堆的全是货,外面栓着数匹健马。
玄泉在阁楼内并未上楼,而是由人引着到了堆货物的一楼,那人把地面木板一掀露出条暗道,玄泉缓步走了下去,地窖光线昏暗,再往前里面更加宽敞,燃放着微弱烛火。
几位梳着辫子的彪型大汉正趺坐在席子上,见了来人纷纷起身行礼,其中的带头人道:“少主,我等特来护送出城,请你跟随混在商队里,若迟几日恐生变。”
“我知,但若速速离去,必会引起某人疑心,功亏一篑岂不可惜,再迟两日也无妨。”
一人又劝道:“可汗已集结众部兵马,不日就要压境,里应外合,定能长驱直入攻陷长安城。少主还是早做打算,而且可汗对你也是想念的紧。”
玄泉摇摇头,“还有几日就是年关,城中从各地前来纳贡朝贺者甚多,又发生了皇子遇刺之事,四处更是布满探子戒备森严,而且那人的好戏才刚刚开场,我总要看看。”
几人见劝不住,只能作罢,玄泉走时让人打听下关于水幻术的传说,近日有人在传。
而且那日南山上的刺杀,滅字堂伤亡惨重,骆久重伤,还出现异象,他还真是十分在意,过几日可汗率大军压境,加上岱王也有所行动,而隐在暗处的毅王也蠢蠢欲动,到可打个措手不及,至于可汗想一举吞并灵州凉州攻陷长安城到不可能,但能把西域一些小国纳入版图。
他穿过人潮边走边想,感觉被一道锐利视线注视,他警觉的四处张望,抬头就望见侧面食肆二楼临窗处一人,艳丽绯衣英气卓然,他邪魅一笑,隐没在熙熙人潮中。
“水姐姐,外面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还是见到了俊俏郎君。”
水莲衣回过神来,悻悻道:“全是人到没什么趣事,俊俏郎君到有几位,小芝不妨来看看。”
叫小芝的女子忙挤了过来,朝窗边展望,路上全是络腮胡子西域人,还有些灰头土脸的小老百姓,推车运货的,嘴一努不满道:“哪有,没看到。”
另一位年长的女子笑道:“小芝,这上好的醍醐饼加蔗浆也堵不住你飘忽的心和嘴。”
小芝不满的坐回的位子上,“每到年关时最是忙的时候,一直要到上元节灯会,好想灯会那日四处逛逛。”
“你呀就是贪玩,晟王被刺一直找不到凶手,闹得人心惶惶真是多事之秋,宫羽卫也不在了,我总觉不安,小芝你还是安分些好。”
水莲衣垂眸喝口茶,叹气道:“是呀,宫悦不在了,这几日奔波也没查到什么有用消息,一会儿你们先回去,我去她家一趟,顺便进宫看看。”
岱王宅内,李昀坐于四方亭内,亭前挖有一小池塘,如今寒冬霜月天,池面上早结了层冰,自是观赏不了潭中游鱼。
一阵寒风袭来,白絮乱舞,李昀把茶盏一放,屏退身边的侍从,风轻云淡道:“出来吧!”
一白衣人翻身落地跪于亭前。
李昀眼一眯,冷声道:“起来吧,若没有什么重要消息,你从不来此。”
白衣人起身凑到岱王面前,把在西市见到玄泉的情况告之,李昀沉声道:“看来他们的人马已混入长安城,想来不会多,二十几人罢了。”
李昀手指点桌发出声音,见白衣人低垂着头欲言又止,语道:“你想说我不该引狼入室,后患无穷。可我与之合作多年,这枚棋子一步步壮大,自会下在他该有的位置上,由不得他抽身。”
“不过你这次在南山上到是不错,能捡回条命,还能把宫悦除了,鸾凤阁自可尽掌在你手中。到是骆久算是废了,你既然来了就和我说说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相信鬼神报应,更信事在人为。”
白衣人近前,把那日发生的所见所闻详尽说来。
李昀听完,揉着眉心喝口茶,“你走吧,如无必要还是不要来此,等大事了,你就回营州去再也不要入长安了,你的亲族可是在等你,阿衣!”
一阵朔风凛冽而过,李昀神色冷淡,喝了口热茶低语:“薛碧,南宫浅玥……南宫诚,呵呵,这老狐狸跑的远远的到真是能装糊涂。”
浅玥躺了一日便缓缓醒来,模糊中看到榻边坐着一人,喜道:“这回到是说话算数了。”
“小娘子说的是什么约定,是月下定情山盟海誓吗。”
浅玥惊得瞪大眼睛,细细看榻前之人,身量修长,面戴古朴青铜面具,露出尖俏优美的下颌,撇撇嘴道:“三哥,这面具真丑,你得找位好点的工匠,戴着人也丑了七分。”
咛风把面具一摘,不满道:“明明我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认出是我,还有那儿丑了,在江州我的爱慕者可是从匡庐山山脚排到山顶,你是不会懂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浅玥直接翻了个白眼,微笑着招招手,“三哥好些日子不见近前来些,让我膜拜下你这神仙容颜。”
咛风兴冲冲的直接坐在榻上,伸手想摸摸浅玥的额头,就被对方瞬间出手抓住了胸口衣襟,冷冷的说,“龙骨究竟是什么,还有河神宫你定是知道的!”
“你……究竟是谁?”
咛风眼尾勾起,慵懒又玩味,“我究竟是谁,我是你哥啊!”
“可你有很多事瞒着我,照英也是,我想知道!我不想被当成傻子式的活着。”
咛风无奈轻叹口气,“好吧,我觉得你也是大人了,告诉你也无妨,但是你先松手,你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这刚换的新衣可经不住你这般糟蹋。”
浅玥气鼓鼓的把手松开,还不忘用脸狠蹭下对方衣襟,直愣愣的盯着咛风,等着这段小儿没娘的诉说。
咛风拉拉衣袍,退后了几步,潇洒坐在椅子上,摸摸下巴,在某人期待的眼神下呼出口气,慢慢语道:“话说……我这才来长安没多久,就有美貌的娘子为我特意做了这身衣裳,如今弄成这般,那娘子要哭成个泪人。”
浅玥:“……”
一声怒喝,“三哥”随即伴着一股小水柱直接飞出,咛风见势直接翻身避过,动作流畅飘逸。
这水柱宛若生病般,绕了几圈实在是追不上,最后无奈的打在了门窗上,窗纸捅破,地面洇湿了一大片。
咛风无视某人怒视,拿着面具风度翩翩的立于一侧淡笑着说:“看来你这龙骨融合的不错,只是欠些火候,时灵时不灵,你这任督二脉还未打通!再等等吧……”
“到是你要把这屋子拆了我到是没意见,但那位冷面君怎么想,可与我无关了。”
浅玥又急又怒,三哥这张嘴铁板一块真难撬动,闷闷说:“三哥,你这是要走吗?我还想你多陪我会儿。”
“丫头,我要多待会儿怕被你严刑逼供的。”
“有可能吗?我到想试试,拿上绳子,鞭子,石头,大瓮还有醋……”
咛风:“……”
揉揉额头嘀咕,“允熠也不知道一天给你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浅玥听得明白,笑道:“还说你不知道河神宫,我阿爹的名讳你都说了出来!既然你跟我阿爹关系匪浅,渊源颇深,定是位活了千万年的老家伙!”
从前河神阿爹最忌讳老年纪大,这次看噎不死你。
咛风表情一顿,郎朗而笑:“确实,算来我活得还比河神君还久远,老家伙这称号实至名归。”
眼见咛风已经到了窗边立马就走,浅玥不甘的跑下床,赤着脚急急跑过来,“三哥,真要走,我知不该说你老,我还想听听你说点其他的!”
咛风瞟了眼少女赤着脚,脸颊泛红想是急的,淡淡语道:“先躺下吧,你想知道龙骨什么的我慢慢告诉你。”
浅玥听了高兴的回到榻上,瞪着大眼期待着,咛风抱手立于一侧,神色漠然,“龙骨是某位先祖的遗骸遗愿所化,算是传承之力,统共四块,相互吸引,在整个仙界时不时有人继承,集齐了四块龙骨就自然能获得翻云覆雨的神力,顺道可以掳几个美人什么的组成个大家族,幸福和美的活下去。”
“讲完了,这就是龙骨。”
“……”
什么重要信息也未透露,眼见三哥飞身已到窗前。
浅玥不满道:“三哥你这是在糊弄人!聚齐龙骨后果是什么,我还隐约看到位风华绝代的美人,是龙骨先祖……”
咛风推开窗子,外间灰蒙蒙的天际飘飘洒洒飞起了白絮,坏笑道:“我刚说这些自然是老人用来哄娃的!”
身子一跃已隐入雪夜中,到是最后一句话传入浅玥耳中,交待平日心境平和,不要动妄念,更不要在人前使用水柱什么的,最好就不要动武。 河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