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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玥呆呆的坐在榻上,暗骂了好几通三哥这个老混账,随后把过盛的精力都用在折腾被褥,口里嚎着“喝!呀!”的声音。
直到羽铮回来就看到少女同被褥扭成蜈蚣状,长发凌乱,嘴里还撕扯着被子一角。
浅玥从被发丝遮挡的视线中见到羽铮,表情一顿,泄气的把头发捋好,把骑在身下扭成十八弯的被子放好,尴尬道:“你回来了!”
羽铮:“你醒了!”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气氛一紧,还是浅玥眨着亮晶晶的双眼,舒展着身子,“你看,我已经完全恢复了。能把被子搓扁揉成团。”
羽铮:“……”
“呵呵,总待在屋子里我都憋坏了,要不明日我们去外面逛逛,顺便置办些年货,把这屋子装点下,别那么冷冷清清的。”
羽铮静静应和。
浅玥一时兴奋也忘了刚才的疯癫状,拉着羽铮天南地北的胡侃。
据说海外有座叫蓬莱的洞天福地,隐在海雾之中不可寻,很想去见识番,还有蜀地,那地方人杰地灵,美丽富饶,蜀锦更是闻名天下,最重要的是吃的特别多。
还有南边的六诏,那全是异族的聚集地,山高林深,涧流湍急,听说那还有人信奉邪神,擅使异术。
还有就是再想去一趟南山,只有你我二人,体会下前人说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只有我们的清净。
说了许多,羽铮都是耐心安静的听着,神情平和,浅玥看看桌前白瓷净瓶中几枝腊梅,静自绽放。
那是他特意从外面摘来插入瓶内,屋子不用熏香,都有股淡淡梅香,一扫她心中若有似无的阴霾与不安。
对于喜欢的人她想把心中的喜怒哀乐与之一同分享,诚实坦荡,可有些忧愁又不愿诉之,踌躇犹豫成了胆小鬼般。
她双眸亮晶晶的看着羽铮,像要把对方每一细微处都记下,从小几上,端了口热茶抿了口,“羽铮,你不会嫌我说的太多!还有太贪心,什么地都要去去。”
羽铮轻摇头淡淡语道,“不会!”
我喜欢看你笑的模样,也喜欢从你口中唤我的名字,仿若春满人间。
浅玥嘴角弯弯,眉眼盈着喜,“说了这半天的话,夜已深,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出门置办年货。”
说完她就钻进还皱巴巴的被褥里,只露出一双灵动眼眸,偷偷瞄着羽铮,又瞬间闭上眼。
羽铮起身把茶盏端到桌上,又灭了几盏烛火,屋内更是黯淡,他轻轻的趺坐于一旁,闭目低语,“我等你入睡!”
一夜过去,银装素裹,雪满枝头。
浅玥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意外看到羽铮仍坐于原地调息,她不好意思的用被子把自己给罩住,之前还想过要守着他的睡颜看一夜,结果早早的就睡过去,而羽铮居然静坐了一宿,他身子会不会不舒服。
浅玥轻轻的下地,去到羽铮身边,见他没什么动静,连呼吸都是很浅,好似没有,她低唤了声:“羽铮!”对方也没反应,想来是近日太忙太累了吧。
躺回到榻上,她静静的看着他,隐隐看到他周身似有蓝线波纹,又隐于无踪,过了半个时辰羽铮才醒转过来,起身推门而出,没一会儿,浅玥也翻身起床梳洗番,还是穿了身男装推门而出。
院子里两稚童穿得厚厚的,正拿着扫帚清扫道路,看到浅玥很有规矩的行个礼有些怯生生的,她走到稚童面前温和道:“谁让你们打扫的,看手都冻红了。”
个子稍高的垂眸道:“帮阿娘……”
浅玥拉着年龄稍小的大的也捎上,“走吧,不扫了,这些积雪等会可以堆个七八雪人,那才好玩。跟我去前殿吃早饭。”
带着两小孩一同去到前殿,宽敞屋内的桌上已摆好了菜肴还有汤食热气腾腾的,仆妇看到两孩子跟着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忙让孩童退下不可逾越,浅玥笑说着无碍,这地可没什么规矩。
拉着两孩童坐在桌前,说来这两孩子比初见时的单薄瘦弱可好多了,只是怯懦了些,想来在外漂泊识尽人情冷暖,小心翼翼了些。
浅玥笑着塞给人手一个玉尖面,抬眼就看到羽铮发丝高束袖袍拢起露出白皙有力的手臂,端着一大碗馎饦汤徐徐而来,闻着这汤的香味应是大骨熬制。
才放到桌上,浅玥就盛了碗,给两小孩也盛好放到面前,“桌上想吃什么尽管拿,男儿郎可娇羞不得,要没皮没臊……”
她舀了一勺直接送入口中,烫得卷着舌头含糊不清道,“将来才能讨到媳妇。”
羽铮淡淡睐了眼,似笑非笑,“快吃吧,一早上就给小孩灌输歪理,食不言,寝不语。”
浅玥口里含着口汤暖暖的,嘻嘻说:“是,老夫子先生。”
几人很有兴致的吃完早饭,浅玥便同羽铮出门去采购年货,临出门时浅玥在院内四处瞅瞅,这宅院一直空置,物件极少。
她不满的说,“你这地方怎么连个板车都没有?”
羽铮:“你要买许多吗,我能提得回来。”
浅玥还想说那多费劲,要不租个牛车什么的,想想算了,那那么夸张。
他俩出了门,也没去人多嘈杂的西市,到去了离得近的东市,东市没西市那么繁华,商品要精致贵重些。
这一路来兜售商品的摊子店铺也是极多的,这还没逛到东市,羽铮肩上就就背了个大包袱,里面各种杂七杂八的物品,单是桃符就有好几副,还有瓷器瓦盏香料无数。
浅玥见了什么都觉得好就一股脑的付钱买了,东西越发多也越发沉,羽铮到成了称职的苦力,对此不置一词只是背着这大包袱静静的跟在她身边。
他看看少女还在摊子上开心的挑拣物品,暗叹还要买多少东西,到时背得太多不要引人注目才好,冷眼瞟了几处地方,似有黑影闪动,他面色徒冷似寒霜,愈发跟紧在浅玥身边。
二人路过一间绸缎布庄,里面有卖小孩的衣物,她想过年了小孩都要新衣,也不知那仆妇准备了没,便在店里挑了几件普通的,还有一些布料打算送给他们,往兜里摸钱时,才发现只剩几枚铜钱,尴尬的看看店家。
这时羽铮背着大包袱刚好走了进来,直接放出枚金铤,店家笑眯眯收了找钱顺便让伙计把布打包。
浅玥看着羽铮此时背着个大包,手上还提着几包糖果,仍是行止有度,峻拔不凡,呆呆一笑,“看来买的是有些多,把身上的老底都掏了个空。”
羽铮看了看店内突然拥入的人群,接过包好的布匹和衣物,“先出去吧!”缓缓退了出来。
东市还在前面,可两人此时货品已买了许多不便前行,浅玥喃喃说,“要不我们先把东西送回去吧。”
羽铮:“不必……”去一旁找了个送货的,把这些一干东西卸下来放到板车上,足足装满了一车,嘱咐送往昌隆宅。
东西一空,两人轻松了不少,便一同去往东市。
羽铮边走边说,“阿碧,你还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浅玥兜里那三瓜两枣在这东市只有看的份,刚刚有用没用的买了一大堆,也不知道还需要什么,便道:“看看再说!”
然后一呆,她愣愣的转头盯向羽铮,刚才他唤她阿碧,这称呼要亲昵得多,笑道:“你刚才叫我阿碧吗?”
羽铮平静道:“嗯,阿碧!”
浅玥凝视着他喜滋滋说:“不是阿玥是阿碧,我喜欢你这样唤我,听着好听。”
她一时兴奋雀跃,拉住羽铮的手臂涌入东市,“年关那日你还回家守岁吗?”
羽铮疑惑:“回家?你说的是裴宅,是要回去露个面,而且叔父也从灵州回来了!”
浅玥听了有些失落,这个年关只能冷清清的度过,不过大年初一有大朝贺到是热闹,晚上还有赐宴,浅玥同几位聚贤院的学子也受邀在内,到也不是那么寂寞。
二人一路往前走,这时就闻到股奇异的淡香,由好几种香料调制而成,香味独特,却不见这家香料店。
街道行人往来,娘子来逛的相对要多些,大多梳着高髻或者乌蛮髻,插着金翅步摇与银梳,露着雪白的玉颈,披着狐裘,步态轻稳,华贵极了。
而路过的郎君锦衣华服,蹀躞带上挂的短刀也是用各种宝石镶嵌,做工精细,只是大腹便便,气质俗了些。
走了一会儿总算看到那家香气绕梁了半条街的香料铺子,铺面不大,到是布置得极为雅致,两排桌子上摆了各种香料和名称,后面立着屏风,上面绘制着各色仕女,或清雅或风情。
浅玥看了看这些香料,凑到鼻前嗅了嗅又放下,不是刚才闻到那异香,可屋内又充斥着这味,又找了几种都不是,便问伙计:“你家香薰都摆出来了吗?”
伙计忙称是,浅玥嘀咕着,“那我怎么闻到一种奇异的香气就在你家铺子里,隔着半条街就闻到了。”
伙计笑笑暗叹娘子鼻子真灵,指指后面,引着二人去了后堂,后堂屋子并不宽敞,全是高高的柜子,面上分门别类的贴满了各种标签,中间桌前正坐着位尖嘴猴腮的中年妇人,姿色衰退,双手到保养得极好,
伙计给妇人行过礼,“这位郎君是今日闻到残红之人。”
“残红,真是别致的名字。天边最后一抹霞色,引人留念,最是醉人。”浅玥如是称赞道。
妇人掀起眼皮看过来,一脸淡漠,声音沙哑,“娘子的鼻子甚是灵敏。这残红放此几日难得有人辨识得。”
浅玥撇撇嘴暗叹这妇人眼光真毒,然后若无其事的问了这香是谁调制出来的,为何不放在外间卖。
妇人垂眼取香盏轻嗅,“这香世上独此一份,至于调制之人不便告知。”
浅玥听了也不想夺人所爱,轻嗅了口,便要同羽铮离开,羽铮想说什么却没说,妇人放下香盏冷冷道:“你不是喜欢这香吗?为何不索取?”
“夫人,你即未将香拿出去卖,想来对你有特殊的意义……”
夫人一顿,低沉道:“那来的那么多理由,你若要一缗钱卖与你,留在此也是碍事。”这妇人性格古怪,不像在说假话,浅玥看看羽铮,他已从腰间袋内把钱拿出放到桌上,妇人指指一敞开的盒子,便不再多言,专心挑选各种香料。 河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