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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远处的骆久全身包裹在黑袍内,双目如炬,静静站在一高坡上观战。见李赭身法诡异,武艺刁钻,几次出剑击倒一片,啧啧道:“有趣有趣啊!这扶不上墙的烂泥当真叫人大开眼界。”
骆久身边站着位身形纤瘦高挑,全身玄衣,护腕上绑着袖箭。面上只露出一双冷艳的杏眸,死死的盯着林中正轻松应战的李赭,内心翻滚,暗叹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另一面,可这些还重要吗?
说来也算骆久幸运,本来随便作了个饵想引出为山河令最为上心的两伙人前来探寻,再好一锅端了,当个好渔翁。
没想到还另有惊喜,这神出鬼没,难寻踪迹的晟王居然秘密来南山搭个木阁游玩,还只带了一个侍卫,真是天赐良机。
骆久仰天大笑,若能把晟王杀了,岱王可就少了最大的对手,阻挡在他身前的大山自然也土崩瓦解,真是釜底抽薪的妙招啊!
事成再把这些破事推给那些靖安盟的余孽,就大功告成。由于发现晟王的踪迹实属意外,骆久并未把这事禀告岱王,便调取自己所有精锐部下,准备亲自动手。
到是很意外被身旁这人获悉,于一刻前匆忙赶了过来,骆久到不在乎,这岱王藏了十多载的隐秘棋子自不会轻易暴露,只要功成少不了分她一杯羹。
骆久拧着眉,看向另一边向山下逃窜的人,沉声道:“这人是谁。功夫不错,我许多手下都折在他手中。”玄衣人,目光骤冷道:“长安邪子。”
骆久呵呵低笑,拿起身侧机弩,熟练细心的把利箭装了上去,这机弩构造精巧,可连发三箭,这些利箭也是经过特制,射速极快,还淬了毒,可谓见血封喉。
是当年滅字堂暗杀惯常用的手法。他看着远处人群分开的越来越远,一边李赭身影缥缈,手中利剑游刃有余击向围过来人群,还防备有人暗使冷箭。
另一边那伙人,有伤者,但是战力更强,他这些手下是挡不了多久。
骆久抬稳机弩,眼中凶光摄人,想着要是杀了那人唯一的亲子,不知那人会作何想,正要按下机括,旁边玄衣人冷冷道:“骆前辈,现下那人正全力出手,招式间飘忽诡异,身影看的我都眼花,前辈能保证一击得中。要是没射中,他立马更加警觉,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
骆久眼也未抬,死死的盯着远处的猎物,指间贴在机括上,“我不喜欢在弑杀猎物时被人打搅,下不为例,说说看你有何高见。”
玄衣人手一指向浅玥,“射她,这人晟王在乎她,她身边的人也在乎她,她若死,其他人定会自乱阵脚,而且枭也就在他们不远处。”
骆久冷笑起来,直接按下机括,利箭嗖嗖飞速射向李赭的位置,玄衣人定定的看着心下一紧死死的攥住刀柄。
眼见两箭如电般穿梭,一下一上容不得人轻易闪避,攻击李赭的刺客也一同变招,不再拼了命的步步紧逼,有序的向后散开,同时手中抛出飞镖,皆是攻击对方中路。
听到声响,李赭提剑身子腾转瞬间靠向冷绝,二人一时背对背,手上十足劲力迸发,速度极快,挥砍挑之间,已不见兵刃,只留一道道剑芒,李赭更是黑袍飞扬,发丝絮乱,面上挂着从容的笑意。
他刚飞身而起,风姿飘渺,第一支箭似是知道他会飞身而起,挟风而来,如电一般,正冲着胸口,他把剑横于胸前挡之,兵刃发出清脆的声音。
同时第二支箭已向小腿射来,后面还跟着众多小尾巴飞镖,身后是冷绝,已陷入苦战,无法挪步拼命挡下这让人眼花缭乱的飞镖。
见情势危矣,李赭轻叱声,硬是在空中扭转身形,手上青筋暴起,身子横于半空,势如破竹劈出一剑,这一剑威力极强,锵的一声,恰如昆山玉碎,那些利箭飞镖弹指间都消弭于无形。
要是这招被武痴宋博琛见了怕要惊掉下巴,非要痴缠这小侄儿天天决斗。离得近的刺客看得惊叹莫名,但见李赭落地时身子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又提起刀悍勇的杀了过来。冷绝忙靠了过来忧道:“殿下,没事吧。”
李赭看看腿侧的伤口,艰难说:“阿绝,见了血,本王有些晕!要不你先撑会儿,我去小歇下。”
冷绝听言,知殿下又在说笑,也不多言,暴喝一声,拼力死战。
骆久的最后一箭还是射向了浅玥,箭从右侧而来,羽铮在她左侧,他眼尾流转,提剑横扫身前击来的刀剑,足尖一点,身子翻转于空动作飘逸,剑尖刚好抵在利箭箭头,轻轻一挑,利箭分崩离析。
羽铮看向利箭所来的方向,冷脸上挂着自信冷傲,还多了份难以言喻的兴致,看得浅玥一呆,看羽铮平日里清清寡寡,骨子里还是很嗜战的。
浅玥还没作多想,身子一紧就撞向了一个坚硬的怀抱,如雪般冰凉冰凉,但是有颗滚烫的心脏散发着初春般的暖意,惹得她心如擂鼓,紧靠对方身子僵硬。
漫天的飞镖暗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原先还围上来的黑衣人已瞬间后退去,四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树枝上,手腕暗箭齐发,纷纷而来,脚下响起了阵阵窸窣声,一根根绳索自脚下骤然冒出,流窜缠绕,搅起地面一团白雪,迷蒙混乱,叫人看不清脚下。
上面有不断疾射而来的箭矢,地面有飘忽的绳索,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就毙命于此,更别提前进了,只能步步陷入死境。
这一切发生在顷刻间,骆久双眼微眯,带着冷笑,望着这一拨人落入枭的陷阱,只要一小会儿就能耗得这些人筋疲力尽,最后再一网打尽。当年滅字堂中枭凭着这一手可没少收割一方酋首的首级。
另一头冷绝见对方陷入死境,心内忧急,手上大刀狠劈狠砍,移动着身形要往那边靠,李赭到是面色泰然,出剑越发凌厉诡异,铛一声扫退三人,正好一人从侧面拍掌袭来。
他抬掌直接接过,二人两掌相对,内力迸发,衣袂翻飞,四围树木轻晃,对方被震得倒悬而退撞倒不远处瘦弱的树干,他瞟眼一看,毫不客气道:“是你,妖冶的半老徐娘。”
裂锦紧握手中琵琶,抹去嘴角血迹,豆蔻指尖指一拨,挑起琴弦,弦丝亮眼,似能切金断玉般挥手间已直直射来。
李赭飞身剑指,这琴弦也是怪,当下一个照面就缠住了他的剑,只听听咔咔声,他手中紧握的剑瞬间断成几截。
李赭咧嘴一笑,顺手接过冷绝丢来的短刀,反握于手,轻叹:“这剑也是脆弱,阿绝,你靠过来些不用去那边,就这些那凶悍的邪子能应付。”
另一边羽铮带着浅玥飞旋于空,可谓脚不沾地,周边铿锵敲击声不断,羽铮手中的剑轮舞得只留无数剑光残影,与周遭箭矢暗器激烈交错溅出簇簇火花,令人眼花缭乱。
火花霜雪中,浅玥抬头看羽铮时,他面色冷峻淡漠,异常专注,浅玥静静的把头靠在胸口抱紧他依靠他,默默的看漫天霜花絮乱。
只见羽铮顶着重重箭矢,飞身窜向树枝间,一剑划出,树上放箭人不及闪避,中剑倒地,他飞速回身往另一边时。
萤煌力战许久已力竭,脚下一慢,被绳索一绊便倒地,更要命的是数支利箭嗖嗖急急而来。
旁边珞熏急忙挥剑去救,不想他身后已有利箭袭来,背上的柄礼眼看就要中箭,远处骆久刚放完箭,又快速的装上箭矢,嘴挂冷笑,随时找准机会就痛下杀手。
萤煌身子一僵,使不上劲跃身躲避,只能以手护脸受死,千钧一发之际,羽铮已飞速而来,眼疾手快的抓住萤煌腰带把人直接抛起,又欺身至珞熏身边,出剑一扫,直接把射来的箭矢砍得七零八碎,眼见身后利箭又飞来。
他带着珞熏飞速向前,腾地而起,空中姿势优美,直接在飞箭空隙处飘然而过,灵逸精妙。
还未落地时,地面一绳索突然往上蹿,紧接着有惊雷般的轰响,地面突然冒出冷光森森,令人头皮发麻,弹指间地面突然万箭冒出,神鬼莫挡。
骆久抱手眯着眼,“呵呵,这些为烂泥准备的精巧玩意儿,到是叫别人先尝尝了。”滅字堂内除了暗杀外,还最擅长布置机括陷阱,引人入局以逸待劳,当年在战场上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听到轰鸣声,嗖嗖冷箭的破风声,危险将至浅玥遍体生寒,她担忧的望向羽铮,还没看清他面容,身子已被羽铮急速推向身后。
她急得惊呼出声,伸手欲抓时,连对方一片衣袍也未抓住,眼尾一扫,身旁被推出来的珞熏也是一脸忧急,这二人直接向高处退去。
羽铮横剑于手,面对如蝗的箭雨,他面色依旧清冷,心无旁骛,只有专注一战而已,他直接挥剑强硬的一一斩落,身子在半空中旋舞腾转,剑光幽寒又炽烈,看得令人惊叹。
偶有飞箭直接刺入身子,他毅然不顾,手中挥剑不断,傲然凌绝在前,空中无数箭矢断成几截,半边白衣染尽了鲜血,依然剑势不弱,他似乎如钢般不会感到疼,每一剑招杀意凛然又带着几分淡然,到最后几近挡下所有箭矢,提剑飘然落地。
浅玥在空中时已急红了眼,看好几支箭矢刺入他的身体,更是要咬碎牙齿,怒火中烧,在半空中就强行拧身借力飞奔而来。
她不想躲在他身后,更不想他为护她而受伤,羽铮也好青筠也罢,他一直就是冷傲高高在上,睥睨众生,谁人若伤他,她就灭了谁。
等浅玥双眼冒着红光冲过去时,羽铮已挡下所有箭矢,刚四处围攻的黑衣人已退至远处,正惊异的驻足不前。
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在滅字堂下枭类机括中活下来,这人半身已染血,但在场的所有人觉得他不会倒下,还能一直战下去,这还是人吗?
羽铮冷冷的看向骆久所在的方向,这些黑衣人已胆寒,暂时不敢上前半步,骆久拧着眉,想到这邪子的所有传闻,真邪门,但眼见就要成功,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轻言放弃,他准备亲自出手先结果了李赭再说。
突然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所在处地动山摇,正疑惑,周边从地上冒出数条水柱,冒着霜寒之气,雾气蒙蒙。
当中一条水柱横冲过来,直接击向他胸口,将他轰到后面的树干上,口中腥甜,胸口剧疼,腿骨折断。
周围地面上的积雪早被扫向半空,飘飘扬扬,迷雾四起,烟尘缭绕。轰轰的水柱四处乱滚乱窜,似数股旋风般击得树枝哗哗作响。
骆久身边的玄衣人早已不知所踪,他的手下想来也被这异境冲得四散,他感觉有人落到面前,抬眼惊异的望向面前这物。
这人周身裹在亮如水晶的薄薄水幕之中,水缓缓的流动着,但这人的眼神十分淡漠又带着玩味,像是看渣子蝼蚁,让人肝胆生寒,动不了身。
骆久多年混迹江湖,所见不凡,并不会被眼前所见种种异像所惑。
早听闻西域幻术,能让人沉陷幻境不自拔,直到感受到一股钻心之疼,血溅满身,折断的手臂血淋淋的出现在眼前时,他才惊呼道:“怪物!” 河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