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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们一众策马奔行进入场中,早有看台上的小娘子看见羽铮一马当先骑在前端,众人你看看我看看你,满眼春意,终有守得日出见月明,兴奋得挥着帕子卖力尖声嚎叫。
浅玥闷闷不乐的扬鞭拍马往前赶同羽铮并辔而行,扭头看着对方清峻侧颜,一扫不快明媚酥笑:“真好!”能与你并肩而行。
主看台上李赭看着羽铮浅玥等人帅气出场,眯着眼吸了口气,神叨叨的说:“真是撞见了一凶悍之物。”
冷绝叹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要见。”
李赭从怀里摸出面花鸟缠枝纹铜镜对镜自揽,看得正痴迷,笑说:“最近宅内恭桶总是泛着臭味……”明明擦得光滑贼亮。
冷绝忙说:“殿下,小的昨晚吃得太多又犯傻胡言乱语!还望恕罪!”
李赭摆摆手,继续抬着铜镜欣赏自己的俊颜。
浅语羽铮一行人刚绕着围栏要骑入场内,正巧与对方来了个照面,两队人马勒马在栏杆口驻足观望。
水莲衣最先打破僵局,昂首冷笑道:“早有闻裴氏邪子回到长安,一直未能相见当真遗憾,今见之,果是三春芳尽骄阳猝冷,望与郎君能酣畅一战方可尽兴。”
“邪子”这儿的人都如此称呼他吗?真是浅薄。
浅玥撇撇嘴正要上前提醒道对手在此,别瞎乱瞟。
到是柄礼率先忿忿道:“水羽卫下手不知轻重以球伤人,真是好手段!”
“那是他技艺未精,接不了我这一球。”
柄礼怒极,浅玥神色沉静,双眸摄人道:“那接下来你所挥出的球我全揽下来,看谁能赢到最后。”
冷眼瞟了眼旁边的萤煌,“至于你,若想围堵可一同上,赛场无情,大家各凭本事。”说完兴冲冲的看向羽铮,见其已拔转马头身子笔直,风骨秀逸,率先冲入场内。
场边喧嚣一浪高过一浪,声声沸腾。
随着锣鼓声敲响,羽铮毫不客气的骑马带球奔出,萤煌和乞六二人同时拍马来阻,不远处跟着柄礼与游周,浅玥策马围在水莲衣身侧。
这会儿坐下秋露刚一上场精神劲十足,一副我最傲最帅气,牛气哄哄的打着响鼻,绕着水莲衣的坐骑尥蹶子,水莲衣冷笑避过,二人暗地里互相较劲。
羽铮见二人冲来,不作停顿,纵马直接迎了上去,带球直接从二人间隙间稳健飞马窜入,马如离地飞跃,球似粘在他的球杖上一般。
挑球向上,顺带与乞六手中月杖相撞,疾如闪电,也没见他如何使力对方球杖已脱手飞出。
一路飞驰而过,马如风,人似影,离着球门还远,便挥杖击球。
球似利箭似流星飞速向前滑行,留下一截残影,本以为此球还需要再击一次方可落入球门,没想到这如火流星般的小球以一段很漂亮的线程翩然落入球门。
这也只是发生一息间,真是神乎其技,看得浅玥一愣一愣的。
羽铮做完这一切面色沉静,眼波幽深,往日里周身淡淡的书卷气全无,到似一尊不染纤尘放眼天下谁与争锋的杀尊。
浅玥拍马而来,满眼倾色,笑融融赞道:“羽铮,看不出你这般厉害!看得让人着迷三分,失魂五分……”再心动二分。
羽铮轻嗤:“尽说胡话,跟紧了。”
这时就听到场边有人震天大吼:“不想让我上手就把你这身衣袍脱下来,速度!”
又指着敲锣仆从急道:“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把锣鼓给我敲起,我要上场一决高下!”
这粗犷燎亮的大嗓门一听就知道是宋博琛,这浑人又是发得什么疯。
随着一阵锣鼓紧密敲响,场中几人面面相觑,水莲衣走到场边,皱着眉看着宋博琛直接把扒来的衣裳三下五除二套自己身上,衣袍有些紧也浑不在意,把袹首往额头系,选了匹极壮实的马,翻身上马提着月杖便要往场内赶,凶眼瞪视水莲衣队里一人,下巴一仰,示意其离开。
水莲衣揉着眉心无奈叹气,“宋三郎平日里舞刀弄枪,今日对这马球也来了兴致。”
宋博琛没看水莲衣,把杖一指,盯着裴羽铮目露凶光,哈哈大笑起来,众人摇头叹息。
看台上李赭突然起身,眯眼笑道:“真是惊喜啊!也该轮到某上场试试,好舒动筋骨。”
旁边祭酒素知其秉性,很识时务拱手道:“祝殿下一展身手旗开得胜!”
谁知李赭不着调的撂下句,“祭酒大人,不妨你做个见证,场中若谁敢把我弄破相,我就把他聘回家!”
听得郭祭酒身子一颤,一口茶差点喷出,这艳阳秋日也似打入冰冻三尺天。
冷绝一路小跑着去打点一切,内心嘀咕,殿下真是皮糙耐磨爱折腾,自个身体本就血亏体虚,不易动弹。
上回扬州时自个爽快遛马夜奔,回来后就躺榻上哼哼唧唧,还一路车马劳顿,骨头没弄散架就是万幸,这回又发什么疯。
浅玥见到宋博琛上场,杖指羽铮,本以为可立马开赛,没想到磨了半天,就不见敲锣继续。
到见了冷绝一路小跑来回打点,扭头看了眼闲然静立于侧的羽铮,又看看柄礼,从对方的眼里读懂意思,这大红袍要来撒欢搅局,都无奈叹口气静静等着结果。
场中议论纷纷,有些人等得不耐烦了,便开始咋咋呼呼的,尤其骑在墙头上的,前后没个着落,吼得口干舌燥还你推我搡的。
没会功夫,水莲衣队中一人下场。
李赭特意选了匹健壮肥硕的黄骠马,装饰花哨,马前马尾革带上挂满铃铛红丝缕,金鞍水红色垫子。
水莲衣这队人都是身着茶褐色衣袍,而他却一身猩红色衣袍,凤眼微挑神采奕奕,看着喜庆扎眼,骑在马上边挥手示意,本就赏心悦目的俊颜,笑得春情荡漾,三春沉醉,惊得些无知娘子痴痴傻傻一阵静默。
他晃悠娴雅的步入场内,尽显名士风流。
水莲衣拍马而来,有丝疑惑了然问道:“殿下,也是要来参加马球赛?”你的身体能经受住这般颠簸折腾。
李赭暧昧一笑,杀伤力十足说:“小莲,要不那日你来我宅内一试便知我能否打得了马球!”
水莲衣皱眉咬牙退向一边,暗叹真是欠抽,她与他少时便相识于大明宫内,豆蔻年华最纯净时,对彼此最美好的印象随着他的四处撩闲令人抓狂的荒诞行径而消磨殆尽。
对此人却是矛盾的想要敬而远之难矣,只能先尽忠报恩吧。
李赭看看满脸迫不及待的宋博琛,点头打个招呼,又行到荧煌处,“那矮矬子唤作薛碧的,交予我对付。”
荧煌犹豫片刻坚定道:“殿下,今日之比赛誓要与此子决个胜负,恕不相让。”
李赭笑笑提议:“这比赛人多,岂是凭一两人能决胜,要不赛后你学小舅跃马提刀杀他个人仰马翻,岂不解气!”
这话荧煌没接茬,闷在一边不语,这场马球赛还真比得窝火,往日意气风发荡然无存,揪心郁闷有之,如今有这人的加入只会更加混乱。
浅玥看到李赭招摇入场,内心到有些发麻,有水莲衣在,这大红袍肯定认出她来。
更糟糕的是他要真敢来计较那件糗事并捅到让羽铮知道,那还真羞得钻入地洞无颜示君,还是尽量少与之有交集为妙。
随着李赭抬手一挥,锣鼓响,宋博琛争着直接带了球就杀奔而来,其他几人一路跟随,眼看气势汹汹,势如破竹,如一把利刃直插入浅玥一行人。
这时羽铮纵马率领着众人迎面而来,不惧不退。
宋博琛提杖大力一挥,球被挑高急速的飞向远方,然后把球杖当作是棍,凶猛彪悍,与羽铮一碰面,杖就直直劈来,砰一声,羽铮气定神闲的提杖轻轻一架,之后手灵活一婉转扁平的杖尖直接拍到宋博琛手背,宋博琛手一抖杖差点就脱手。
坐下健马不安踢踏,刚要扬鞭磕马腹向前冲,就听见不远处一阵惊呼骂|娘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
抬头看见前面院墙下一拨人乱作一堆哼哼唧唧,尘土飞扬。
原是刚才出手过猛,直接把球打中跨在墙头的倒霉蛋,带到一片。
他有些讪讪看看身边的队友,水莲衣皱着眉神色无奈,萤煌幽怨冷视,浅玥柄礼脸红气喘憋着笑,羽铮一脸淡然幽静。
还是李赭不怕死,活跃气氛道:“跨马飞奔月杖出,一球飞出越墙来,回眸嚷闹叫破天,树倒猢狲乱成团。小舅这球打得别致,大开眼界,今个到发现了好玩法!”
眉目含笑睨了眼身侧的浅玥,“这位薛碧郎君看着面善眼熟,你觉得我说得可对!”
浅玥混身不自在,仍矜持笑笑,便策马奔向别处。羽铮神色温淡,眸似深潭无波无澜,冷睨了眼李赭便策马离去。
柄礼追上浅玥不着边际的说:“碧君,没事吧,我见晟王看你双眼放光,就像是看到香喷喷的大肉粽,我是过来人了解的,晟王向来最爱自个容颜,持美行凶是惯常,初见面那双眼非灼得你哆嗦身颤!”
浅玥笑笑低语:“这么骚包,难道是断袖!”柄礼不置可否。
卓遥躺在榻上听到外间惊呼叫嚷声,有丝担忧苦闷,今日两次坠马,这会儿身子无法动弹浑身酸疼,怪叹平日疏于练武。
这时有人走近账内,闻着股浓香也知来人,卓遥温雅笑笑:“阿毅,你来了!”
卓毅抱着手,神色深沉看了眼躺在榻上的卓遥,情绪深埋不外露,叹口气:“阿兄,与己无关无利之事何必较真,你向来呆在耶娘为你划好的圈子中岂不甚好!”
卓遥笑笑一时无言,向来贯彻的庸碌维诺一日日的再难以为继,曾经对阿毅疏远的介怀到如今只道是寻常,纵有多少无奈只能压在心底封存,永不见世。
账内气氛苦闷,卓毅看了眼便离去,走时留下句,“阿兄呆在学院内好好休息,下次再这般任着性子来就不是受点皮肉之苦了。” 河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