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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静寂中有人惊呼道,浅玥忙警觉的向四周望去,以为有危险来袭正想脱身,双手猛怕树干,腿在半空乱蹬,憋得面红气喘楞是没把自己从树干上抽出,这回彻底卡住了,而且还是臀部。
又使劲了折腾了半天,不上不下还是出不来,低头看那白发人这时正抱着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窘态,恨得浅玥只想骂街。
到是珞熏突然从林中闪身出现,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这白发人,又看向浅玥,然后就听到后面风声袭来,一股疾猛劲力快速劈来,咔咔声,树干被利落削断。
浅玥刚觉得松活些,就被人从后背提着腰带落到地面,落到地面,先慢慢转身看看那冷面君羽铮,正窘得找不到说辞,就抬手干笑着打招呼。
到是珞熏先关切问道:“阿碧,可无事。”浅玥摇头笑笑拍拍衣袍,袍子上尽是灰渍,还破了个大洞,还好裤子没破,只要把脸涂黑可到街市上乞讨了。
双眼瞟向白发人问珞熏道:“你认识他!”
珞熏温雅苦笑:“是旧友!”
白发人有些嘲意的摇摇头,转身便走,浅玥气鼓鼓的拦住他:“你这大半夜的四处闲逛,装神弄鬼了许久,着实欺负人,好歹要给个说法!”
“我独来独往爱闲逛那是我的事,至于吓到你,那是你的事,大路一边,各走各道。”
“那你刚才用寻死来唬人,用自己的命来玩很过瘾?”
这人听了仰头大笑,栗红色的瞳孔瞬间绽放出嗜血的杀意与疯狂,“自己的命如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或有或无有何所谓;但我的命只能由我来掌控与收割,别人若想觊觎必戕杀之!”
珞熏忧闷道:“玄泉,你又何必。”玄泉充耳未闻几步跃出便飘然离去。
珞熏叹口气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出神,浅玥悄悄问羽铮可认识此人,羽铮目光深沉冷着脸摇摇头,到难得从怀中摸出条帕子递给浅玥,眼神悠悠的扫向浅玥左手。
刚用这手扒树,手掌磨破流了血,浅玥甜笑着接过帕子,刚把左手包起,却不便打结,笑意融融的看向羽铮道:“羽铮兄可否帮我包下,回去再上点金疮药!”
羽铮正要动手帮浅玥,只听见句:“等会儿!”人提剑闪出树林,只余残影。
到听见不远处阵阵铿锵声,低沉延绵,然后是大殿上传来一声重响,瓦片碎裂声。
待浅玥和珞熏走出树林,就看见坤部学堂的大殿的房顶上破了个大洞,羽铮仗剑而立于大殿屋顶上,剑气幽寒,衣袍飘扬,素冷的月辉把他整个人勾勒得如一冰雕玉琢的谪仙。
羽铮淡漠扫了眼不远处的道观,收剑临风飘逸而下,拉着浅玥和珞熏二人飞步而去,三人绕道经过些僻静处总算回到住所。
这时挨着学院不远处的道观内,里面道士不多,规模不大,却学着玄都观植满桃花,夜来重重疏影张牙舞爪的。
观内建有座高塔,可尽览坊内景观。
这夜深人静时,隐约可见塔尖上靠着个人,穿着袭玄衣道袍,这月夜要是被人见了还以为是准备得道飞升的道君或是从那个旮旯里跑出来的夜猫子来祸害众生的。
这时一位身材壮硕的黑衣人飞身上了塔顶,只是身形不稳,腿脚不利索,这人走到穿着道袍人旁边耳语几句,道袍男子听了把身子平躺在塔顶,翘着腿低语着:“有趣!有趣!”
这夜对聚贤院中的众学子来说是不平静的,好几处学舍中的学子半夜睡得正香正浓时,梦里不见孔孟,兴许见到娇艳小娘子在打秋千,正美滋滋时,听到响动,睁眼就看到窗外浮在半空中黑影,推窗看时,就有白影晃过,还冒着白烟,雾气弥漫,真是妖气纵横。
吓得梦到什么美艳小娘子的烟消云散,三尸神离体。
一晚上惊动了好些人,看到没看到的众说纷纭,越说越玄,这大半夜的还惊动了学监,带着数人还有值夜守卫来学舍查问,劝导众人勿传谣惑人。
等学监带人到了浅玥和羽铮珞熏的住所时,三人都在各自的屋中歇息,学监看了慰问嘱咐几句便又去其他学舍了。
浅玥看学监走远,换了衣服便跑到隔壁,笑说让珞熏继续讲有关玄泉的事。
先前三人回来乘黑先摸进珞熏的房间,浅玥抓耳挠腮正想打问那白发人玄泉的事,却不好开口,还是珞熏善解人意,笑着让二人坐下便慢慢道来,才讲了个开头,就听到远处学监带着人来查房,便先各自归屋。
刚珞熏只讲到玄泉姓尉迟氏,是西域于阗国主的幼子,现三人聚在屋内,珞熏接着缓缓道来,尉迟玄泉生于西域于阗国,因生下来,样貌有异,颇不受国主喜欢,连着他那本是极受宠的母亲也受到冷落,后来年岁渐长,样貌长开,满头雪发,肤色极白,栗红瞳色,浑身散发着一种纯澈与妖冶之美。
族人对其又恐又惧,传其不详。他母亲也一直将其养在帐内,不让其外出。
整日呆在账内,幼时的玄泉很想去外面转转,就偷偷用面纱将自己的头部包住,只露出一双美丽深邃的双眼,外人见了还以为是位漂亮小姑娘。
就这样玄泉时常偷出去玩,可有次在集市上被一群顽皮小子揭去面纱,露出真容,人人惊呼着妖孽,这情景恰又被邻国商人见了,那些人见了非说是什么圣童,之后玄泉被侍卫带了回去。
而于阗国有圣童降世的传言不胫而走,本国人却都说是祸端妖孽对此闭口不谈,这事也就在西域诸国流传开来。
后来突厥狼子乘着中原内乱好扩张地盘,打算一举吞并西域诸国,刚灭了几个小国正划分地盘。
这时中原内的大周朝也刚好平定四海战事,本该休养生息,但圣人深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怎能坐视突厥壮大,况突厥向来不事生产却很觊觎周朝富庶,没事就爱烧杀抢,纯粹就一强盗搅屎棍。
恰这时西域诸国人人自危纷纷发书求助于大周派兵相救,大周朝内心十分乐意,表面上却推诿拖延,一会儿说将士刚打完仗需要休息,一会儿说西域路途遥远条件艰苦粮草不济,使者眼巴巴等了数日毫无结果,直到西域诸国火急火燎的派出使者带上财物至宝穿越突厥的封锁跑来大周,献上宝物并承诺称臣纳贡,大周才悠闲的派出几万兵马,乘着突厥东征西讨,一举把突厥打得四分五裂元气大伤,几年间难成气候。
在西域诸国进献的宝物中,也包括了被称为圣童的尉迟玄泉,圣人见了玄泉并未觉得有何神异之处,只当是重要的质子留在了长安,当时见玄泉年尚幼就先留在了诸葛宅中,几年间于阗国的使者偶有来问,至于这几年甚有人问起。
玄泉在诸葛宅中呆了几年便去国子监学习,同时礼部上书在务本坊为其建了府邸。
珞熏说完这些喝了口水,呆呆的看向窗外一片月有些惆怅。
一晃悠忽十载,犹忆雪落梅绽时,站于矮墙边发如雪的圣洁白瓷人,一眼便让当时学着不忧不惧君子之道的珞熏对美有了定义。
浅玥听了到是称奇,这玄泉自小呆在账内与她宅在河神宫到有相似,不过她在河神宫是作天作地祸害众生。
这玄泉于国内不受待见,在大周过得也不是十分惬意,还真是耗子进风箱两头受气,见着时辰已晚,本还有许多话要聊,不便叨扰便说着早些休息起身告辞,走出不忘抚着手中的帕子笑着对羽铮说多谢,也没看对方什么表情,悄然离去。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对很多人来说,有惊恐困惑,愁绪忧闷,欣喜心动,诸般混杂在一起,连月色都偷偷隐没在浓云惨雾中,浑浑噩噩,无端起了刮起了呼呼邪风。
浅玥没睡多久便早早的起来,刚穿戴完毕,承天门的钟声便响起,紧接着寺庙道观也相继了响起了连绵钟声,深远起伏,长安城也迎来从天边喷薄而出的第一缕曦光。
刚出了门就见到羽铮在角落边的绿茵上的蒲团打坐炼气,还燃放着香炉,真是怪了什么时候他也喜欢这些道家的东西。
浅玥没出声静静的坐在一边看,不一会儿,羽铮起身抽出身旁的三尺青峰,呛啷声低沉深幽,使剑主人性子沉敛,所使剑法行云流水,收放自如;别看这剑法平凡质朴,无欲无刚,但只要他想杀想灭之时,便是精准无比,杀意睥睨,不留余情。
浅玥感叹难得见羽铮使剑,真该好好欣赏番,可看这剑法透着森冷寒气,又有雪天里红梅傲然绽放的骨气,可破秋水,斩人魂魄,这等孤寒无情剑,她却不愿与之过招,还好羽铮只是性冷而已不是无情。
羽铮身子于空飞旋落地,眼神空茫无我,再漂亮的收剑入鞘,看了眼正呆呆发着花痴的浅玥,便要往屋内走去。
浅玥忙追过去,满面笑容的夸道:“羽铮兄真是剑法卓然,小弟自愧弗如,要是羽铮兄那日得了空,不妨指点小弟一二!”
羽铮狭长双眼浅浅划过浅玥,眼尾微翘,道:“这剑只经历得尸山血海般杀戮,才算是炼的精纯锋绝,也算才是有了剑魂;你的刀法虽妙,却玩意重过杀意,能保命就好!”
这时的天地一片清寂,周围也是凉飕飕的,浅玥没看清羽铮眼里转瞬而逝的幽冷。
她时常觉得羽铮于她忽远忽近,没明白只能干笑着说着其它的:“那羽铮兄将来有何抱负夙愿!”羽铮看了眼浅玥不愿多谈保持沉默。
浅玥自顾的瞎猜着多数人梦寐以求的:“是入阁拜相还是如宋博琛般憧憬当一名将军,听闻羽铮兄的叔父是朔方节度使,现驻守于灵州,想是羽铮兄尚武,更愿当能带兵征战的将军那才拉风威武!”
羽铮不置可否:“那你呢?”
“我?”
真是难得羽铮也会这样问起,浅玥舒展身子,看向逐渐变亮的苍穹,旭日温吞吞的爬出高山脚下,隐隐有红芒传递给天际,她爽朗自豪道:“天地为家,四海逍遥;若再能找位貌美知心的小娘子一起遨游,那就更是舒坦惬意了!”
羽铮似摇摇头低语道:“愿你能心想事成!”
说完往屋里走去,浅玥又拉住羽铮的衣袍有些忐忑问道:“这愿望不好吗?要是羽铮兄也来就更好了!”
本以为羽铮会沉默以对,未曾想其低语道:“好!”
浅玥还以为自己听错像是不相信般皱眉打量着羽铮,疑问道:“你这是答应了!也太意外随意了!”
羽铮未做回答淡看浅玥想是表示其啰嗦,浅玥眉眼舒展,兴奋的又啰嗦道:“即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谁要毁约,那就是王八,一辈子讨不到媳妇!”
“唉!羽铮兄,你先别急着走啊,你这样天人之姿可有定亲,要是就这么四处遨游,你那小娘子等久了成了老姑娘,不会提刀来找你火拼吧!”
浅玥见羽铮什么也没说就闪回屋内,自个也美滋滋的回了屋,想着要是那日结束人间之旅回了河神宫真能拐个美男回去还是白虎星君,那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河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