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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随着人流挤出,直到走到朱雀大街上才觉得不那么拥挤,朱雀街作为长安城的中轴线,自是宽阔无比,街面上人更多,川流不息,但是井井有条。
参加祭祀□□的队伍鼓乐齐鸣,祈祷着国泰民安盛世常存,队伍似一条长龙望不到头,两边一些酒馆茶肆的生意更是爆棚,楼阁上站满了各种各样围观的人群。
两人顺着朱雀街往南走,一路上即使人已不再拥挤,羽铮始终神色从容,拉着浅玥避开行人往前走,到靖善坊时人也更多些,都是慢慢的涌进大兴善寺,已是人满为患,只能站在极边缘的位置,周遭人越围越多。
浅玥踮起脚看过去,远处讲道说什么也听不见,连那国师样貌身形也看不到,暗道可惜,旁边还有施粥的,几大木盆置于台子上,供量足,排队的人络绎不绝,笃信佛教的平民乞儿居多。
见不到国师,浅玥兴趣缺缺,对这讲道更不感兴趣,随口问:“这人间讲道都讲些什么,听不到。”
羽铮低语:“讲的是金刚般若波罗蜜,正讲无相。”
浅玥疑惑道:“羽铮你能听得到,还真是眼力耳力不凡,我连那国师长什么样也看不到啊。”
“这寺院到是建得恢弘大气,黑瓦重檐,素闻有高僧在此翻译经文,只可惜今日拥挤,不便游览。”
浅玥默默嘀咕,你什么时候对佛经也感兴趣了,不过你要是喜欢挤进去到四周看看也尚可。
羽铮轻扫了眼施粥的地方,“这会儿也听不到讲道,你想喝这的素粥,还是去附近的食肆吃粥。”
浅玥本不想让羽铮一同挤在人堆中,人挨着人肩并肩的,可看看那素粥觉得挺不错,喝了能沾点祥瑞,到来年能心想事成。不由分说的拉着羽铮向施粥的队伍走去,四周望望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打算先让羽铮等着,自己先去队伍里排着,突觉得自己真矫情,“羽铮,你先在这等着,我去排队。”
就匆匆窜过人群跑到队尾去,刚站好转头就看见羽铮也在身后,他身后凑过来几位几位戴帷帽的娘子,交头接耳,娇嗔低语。
浅玥冷眼看过嘟着嘴把羽铮推到自己前面,回身明媚笑道:“娘子们也来大兴善寺喝粥,真有缘呀!”
几位娘子冷哼一声,其中一位满颊绯色骄语:“小郎君,家是哪里人?你前面的那位郎君风采斐然,不知是哪里人氏。”
浅玥还没说什么,羽铮就寻常的一个冷眼瞟来,凛冽如刀,自带杀气。
到把那几位娘子惊得语塞木讷,说来羽铮这人平日在学院就冷淡好静,总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不喜打扰。
第一次发觉他对这些貌美的娘子也十分冷淡,为免尴尬浅玥忙解释说:“娘子,我这友人平日里性子冷脾气不大好,你们不要见怪。”
几位娘子低头笑笑,盯着羽铮的背影更是移不了眼,揉着帕子骄语:“自古越是有风骨才识的人,总有些冷僻的习惯,这到不足为奇。”
这话另一层意思就是这人爱装腔作势拿腔拿调,书上说乃是装|逼。可羽铮就是个冰块硬木桩,想来从前在天上当白虎星君时,肯定也是极受仙娥欢迎,只是性子冷还杀气腾腾更不会怜香惜玉,众爱慕者在性命与情熟轻重之间,理智的选择命要紧,觉得能观赏下就足矣。
浅玥似笑非笑应几下,也没在同几位娘子攀谈,转身拉下羽铮衣袖低语:“要不你还是去那儿角落等着我,后面几位虎视眈眈,怕将你连皮带骨吃进去。”
羽铮:“这粥是一人一碗,不多给。”
浅玥小鸡啄米点头称是,心想羽铮还真是爱喝这清淡素粥,外间人山人海,即便是佛门清净地,这会儿也是咋咋呼呼,沸反盈天。
沙门施粥的手法同敲木鱼般熟练,手起勺落,新鲜出锅。没一会儿就轮到,浅玥同羽铮一人抬着一碗粥移着步子要去到人较少的地,一路推推搡搡,粥都泼了些,裹在人潮中像一粒沙砾,不得不随波逐流。
浅玥边走忙把碗凑到嘴边喝起,抬眼看羽铮示意就这样喝吧,还好粥不是太烫,味道极清淡,三两下就喝完抹把嘴,看同行的羽铮也是麻利的喝完,粥一点也没粘到嘴边,面似冷玉。
浅玥拿过对方粥碗,“我去还碗,你到人少处等我。”
羽铮不由分说把碗拿了过来,“还是我去吧。”便逆着人流走去归碗处,等还了碗,四周逡巡,就看到浅玥在背后不远处,被人潮簇拥着艰难的往这边赶来,还挥手傻笑着。
羽铮轻叹,真不知自个如何作想来凑热闹,腊八节前叔父一再嘱咐要他回宅参加祭祀,晚间还有饮宴,他硬是推脱不去,虽于他来说多年漂泊,如今算归家,该感到欣慰才是,可到觉那家陌生疏冷不愿在。
羽铮几步就来到浅玥面前,少女那张黄脸此刻更是红扑扑的,明眸含笑,纯真无邪,他眼波荡起潋滟般暖意,神色沉稳平静道:“不是让你到人少的地方等我吗?”
浅玥轻拉对方衣袖说:“我想同你一起,人太多怕走散了。”
“我眼力佳,即使隔着老远也能找到你。”
羽铮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亲密,不想多言,转身向前走去,浅玥追上拉住他胳膊问:“我们这要去哪儿?”
羽铮好一会儿不语一路向前,之后看看四围拥挤人潮,又看看被浅玥死死揣住的手臂。
他带着她慢慢挤进天王殿前广场上,最最前面隐约能看到许多人趺坐在地上听讲道,人员络绎不绝的涌来要出去有些难走,便提议,“去舍利塔看看吧,还有你不用这样死揣着,这四周可没有坑,不会让你陷进去。”
二人往边上绕着走,墙角处堆积着铲落的素雪,地面青石板上还是湿漉漉的,老树耸立在墙角,枯枝盘曲。院内香火缭绕,人们带着贡品虔诚的跪拜。浅玥边跟上羽铮,眼睛转动着想到一桩陈年旧事,笑道:“你怎说起地面有坑,难道你曾经落坑中。”
羽铮蹙眉冷冷瞥来,不言而喻,浅玥一阵兴奋硬是窜到羽铮前面,大笑道:“肯定是你中招了,我还记得那年雪天在你途径的路上挖了许多坑,及腰深,最后却把阿耶给坑惨了,大冬日里罚我在院子外站在木桩上,不给下来呢,整个冬日没敢再来找你麻烦呢?”
“果真女子小气难伺候。”
浅玥:“……”
其实我很好养的,饭可以少吃些,穿得也可以简单些,同你一起住茅屋也觉开心。
到前面舍利塔处,在此跪拜的人更多,羽铮疑惑问:“你怎不反驳!”
浅玥一愣:“啊,你说的是……不是,难道你觉得我平日里就是爱耍口舌满嘴胡诌吗!”
羽铮淡淡的看着,意思明了,看对方瞬间脸色臭气鼓鼓的,轻叹口气,“见你平日里同柄礼聊得挺多,也颇关心珞熏兄。”
“他们都是友人。”浅玥一顿,脑中灵光一闪,眼里闪过流彩,似烟柳啼莺诗意的暖春,“难道说你不乐意不高兴。”
空中香烟袅袅,羽铮眉目八风不动,人淡似霜,“舍利塔前少言语,以示敬重虔诚。”
浅玥摇摇头先一步去塔前跪下,心中默念,凡事呈祥,心想事成,化龙腾翔。拜了三拜,刚起身,就听到有人大叫着,“看,那是什么。”
天王殿的上方突然有一道霞光自空中流泻下来,泛着七彩毫光,金辉闪闪,照得人目不能视,没一会儿便消失不见,独留一片惨白。周边的人见此异景激动异常,不少人老泪纵横,涕泗滂沱,跪在地上便拜,嚷着:“显灵了显灵了,真乃祥瑞啊!”
周边的人黑压压的跪倒一大片,浅玥对这些疯了般的情景到不以为意,见羽铮也是一脸平静,便问:“你还拜吗?”
“走吧!此景一出现,等会儿来祭拜的人更是多。”
两人走在边上一路无言,快步窜过热闹的人潮出了寺院,离开时羽铮又看看天王殿的方向,眼内寒芒一闪而逝。
好不容易走到朱雀大街,祭祀□□的队伍已走完,街上车马有序,络绎不绝,行人熙熙攘攘,有些打扮妖艳,媚眼如丝的胡姬到是惹人注目,就像前面不远处,眨着琉璃宝石般璀璨眼眸,面缚薄纱褐发绑成两条大辫子的胡姬,就浓情款款的看向浅玥,真是大胆又热情,到叫平日里没脸没皮的浅玥有些不好意思。
胡姬身材热|辣,尤其柔韧的水蛇腰,引人遐想,走到浅玥面前,“小郎君真是灵秀可人。”声音字正腔圆。
如此赤|裸灼灼的眼光下,浅玥正不知如何答话,到是羽铮走到浅玥身前,风彩逼人,面寒心冷沉沉瞟来,胡姬一笑,扭着腰便走去,她身后跟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抱着手翻了无数个白眼,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浅玥看着二人走远,拍拍胸自矜道:“尽管如今黄矮廋,到是魅力依旧啊!”
羽铮:“……”
碧依娜内心兴奋异常,刚还跟令主的妹妹打了个招呼,那丫头愣愣的真好玩,转身瞟眼脸黑又臭,活像赶着要奔丧的霍家,拧着眉道:“你这眼要再翻几下,小心掉到地上当珠子踩扁了。”
霍家上下瞟了眼,言不尽意的说:“这过腊八节,用不着穿得这么招摇,引人注目。”
碧依娜眼一瞪,像个炮仗似地开始吧啦吧啦教训起霍家,语速极快,什么要不是看在你躺了半个月,怕无聊才陪你出来的,好不容易到了腊八节总要欢乐一番云云……
霍家满脸无奈揉着额角不敢插话,到活像憋屈的小媳妇。 河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