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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内上演全武行,血花与呼喊声交织一团。
残值断臂,横飞血肉,最后在一声巨大的枪响声中落幕。
柴安推开静室的门走了出来,身后甲胄破碎的穆熊跟了出来,至于扈三娘则走在最后,因为她正在用丝帕小心地擦拭刀锋。
静室外站着道悦,身边还是只有送茶的小沙弥,柴安急忙上前告罪:“情非得已还是扰了清静之地。”
道悦神色肃穆,问道:“是死是活?”
“佛门之地不敢造杀孽,只伤不死。”
“阿弥陀佛。”
道悦吩咐小沙弥唤人来救治,柴安则拱手辞别,道悦陪同下山,边走边说:“外面还有很多黑道的人,施主定要小心。”
“禅师放心,跳梁小丑成不了气候。”
“既然施主有安排老衲就不多劝了,到这里就不远送了,想来有些问题施主还是要问的。”
柴安打量举着火把送行的僧人,微微点头:“禅师乃化外之人,如此相帮实在费解。”
“原因很简单。”道悦睿智的眼睛没有了年岁的浑浊,反倒有划破暗夜的光亮:“柴安,柴望之,我希望面对金人你不会是下一个怂的人。”
柴安静静打量着他,对于他洞悉自己的身份并不意外,只是平和地听着道悦的种种话语。
“知道为何如今的金山寺连早课晚课都没了吗?”
的确,柴安自来到金山寺,只闻钟响却从不见庙中的僧侣做功课,起初他还以为是道悦这位性情古怪的方丈刻意施为,如今看来却是另有隐情。
道悦又念了一声佛号,面容悲苦:“金人南下生灵涂炭,自北往南,只怕哪条路上的白骨都不会少,远的眼不见也就罢了可近的无法视而不见,故而寺中的不少僧人都被派出去给亡者超度了。”
“禅师慈悲为怀,柴某佩服。”
“些许小事算不得慈悲,倒是希望施主能慈悲为怀,护佑天下苍生。”
“柴某只是一介商贾,可无禅师所说之能。”
道悦并不反驳,郑重一礼,柴安急忙搀扶:“禅师这是何意?”
“说出来不怕施主笑话,老衲妄自修行了这么多年,对生死轮回还是看不开,总希望能少死一些人,可自身又无能为力,所以只好厚颜相求。”
“当然我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要让百姓少死一些,梁山群雄就会多死很多,可人心就是这样欲壑难平,又想软如棉,又想硬如铁,同情弱者会软,奢求强者会硬,故而老衲能帮施主的,自会不遗余力,也算微不足道的赎罪之心吧。”
柴安背对道悦沉默不语,到最后也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但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至于做的人是不是他,不得而知。
道悦却在山风口笑了……
走出山门,无数的黑道喽啰一齐冲了上来,柴安缓缓吐气,拔刀迎上,扈三娘、穆熊护卫左右蛮横无比地冲入其中。
黑暗中,刀光与血花交错绽放,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隆冬腊月的冰寒,柴安的刀是冷的,血是冷的,如刀的目光更是冰冷的。
倒在他刀下的人数不胜数,这一次没有只伤不杀,而是只杀不伤。
十几道黑影从桃花林中窜出,个个手持连弩,他们的步伐迅捷无比,奔跑中不断穿插交错,令得手中的箭矢如雨点宣泄且杀伤力增加了足足三成。
这种奔行中的交叉射击是暗卫常规的训练项目之一,在野外小团队作战比之金人的骑射还要可怕,零伤亡就收割了敌方百条性命。
距离已经很近,林远拔剑斜指,其余的暗卫同样挂弩拔剑,他们此前被柴安强行留在这里,以为是被看轻的心中早已憋了一股火,在与黑道地痞碰撞的刹那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战斗力。
刀锋入骨的声响令人牙齿打颤,带出骨头碎块的声响更是瘆人无比。
几百数量的黑道人只是片刻功夫就被杀穿,不到一炷香便溃散奔逃。
柴安没有乘胜追击,只是带着人跟在后面一路毫无阻碍的来到山脚下,可更严峻的局面正在等着他,山脚下一字排开上千官军,长枪如林,弓矢满月。
为首一员将领年岁不大,却傲视凌人,目光冷冷扫向柴安一行,扬手一落,箭矢无情抛射,将前面溃逃的黑道人马射杀大半,余者四下逃窜。
柴安带人停在他们不远处,对面小将噙着冷意喝问:“来者可是梁山柴安?”
“正是柴某,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贼寇不配知晓本将名姓,既然确认了身份,那么就留下头颅吧。”
军阵齐喝缓缓逼近,柴安让林远取信号箭,可还不待放出突然在两侧的林中冲出一群僧兵,人数约有百人,个个奋勇当先,将密不透风的军阵生生撞破,道悦大袖翩翩来至近前,大吼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说完道悦直奔那员小将而去,宽大的僧袍堪比金石坚固,猛然挥动下扫飞了无数官兵,根本无人能靠近其身。
柴安只看了一眼就收回,果断带人离去,他们所过之处僧兵打开通道护卫离去,虽然僧兵人数不多,但各怀高强武艺,在军阵中游刃有余。
待柴安一行安全通过,那员小将气急败坏,可想要带人追击又被僧兵拦下,懊恼之下传令杀光这帮和尚。
官军转变了敌人,又有着人数优势,僧兵很快出现了伤亡,可无一人退却,道悦高喊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带领麾下僧兵悍不畏死的直冲中军,惨烈的战斗持续了一炷香,最终以损失过半僧兵的代价擒拿下小将,结束了这一场战斗。
柴安没有回头,但心中的触动还是难以抚平的。
“相公,你还没有答应,大和尚这是要做什么?”
柴安吐出一口气:“他是用自己的命来让我退无可退。”
扈三娘有些不解,穆熊突然插嘴道:“俺昨儿看了一个故事,说吴起帮一个小兵吸脓包,小兵的娘亲听到消息后大哭了一场,说俺儿必定以死报恩,回不来了,那老和尚应该是一样的意思,都不是好人。”
“……”扈三娘无语。
柴安倒是一怔,想不到穆熊还真在看书,虽然角度如此与众不同,但也真的没有白费功夫。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得柴安称赞,穆熊高兴地挠头,不过很快又嘟囔起来:“不好好看书不给肉吃,俺可不傻,相比读书头疼,没肉吃更难熬。”
“……”
原本凝重的气氛一下被冲散,全都乐不可支。
“你还读到了什么?”
“有些字俺还不认识,还知道一个孟母三迁,说一个娘亲为了儿子不停搬家,故事没意思,不过那家人是真有钱,肯定天天能吃肉。”
“……”
柴安多么想收回刚才的话,这货果然永远是吃货。
离城门不远,忽然有一彪人马杀来,为首一员女将,掌中红缨枪,胯下红骏马,背负强弓叶眉倒竖,冲着柴安一行狂奔而至。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