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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官道上被鲜血浸染,越来越多的人倒下,阴沉的天地中,刺眼的血色呈现紫黑,令人作呕。
绿林高手从各处跃出,以甘雷为首组成箭矢阵直奔那些捕头,然后不是他们倒下就是樊正手底下的捕头倒下,血柱在眸光中溅射喷涌。
双方都以很快的速度在交锋,范河山裹挟在人群中未显慌乱,只是盯着后方始作俑者的那个男子。
柴安在原地并未动弹,身边从最初的十三个人逐渐聚拢到三十人,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而人数还在增加之中。
“范河山,我不想与你为敌,放了人任你离开。”
“好戏才刚刚开始,跟下去你才能成长。”
柴安的目光沉凝,摆手道:“追!”
他从稍高的土坡跃下,沿着官道一路疾驰,麾下的人也相继跃下,护卫着前后左右,而人数已经增加到了五十,并且三道人影从斜刺里正朝着这里赶来。
武松、鲁智深、杨志!
他第一次为了柴进将暗中的牌面搬到了明面上,此番之后无论成败,二龙山这个酒水生意的转折点就要毁了,但相比金银,柴进的命在他看来无疑是更重要的。
速度越来越快,柴安挥刀劈杀了拦路的一人,而后想也未想就随着范河山冲入了田地之中。
麦子已经成熟,金黄穗大,对百姓来说又是一个丰收年。
可在此刻无人会因为丰收而喜悦,所有人都在麦田中崩着脸高速移动,柴安挥出了一刀,血溅到脸上,可下一秒又差点被削首,好在铁棠持着一面大盾冲了过来,盾牌挡在柴安面前挡下了致命的一刀,而后盾牌翻转,铁棠整个人跃起扑出,将敌人推倒在地,盾牌死死压住,抽出一柄短剑了结了性命!
双方纠缠在一起,一方跑一方追,暗器不时会打中人,旋即被汹涌而过的人群砍掉了脑袋。
鲜血蔓延,惨叫声此起彼伏,死亡的气息笼罩在范河山一行的头顶,推着他们逃亡但也侵蚀着心灵,起初并看不出太多,但随之时间推移,这种侵蚀影响到双腿,奔跑的速度无形中减缓。
柴安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吊着,身边四名暗卫端着手弩守卫在侧,任何出现的敌人都会被第一时间射杀,方才的一幕他们绝不允许再次出现,守卫的职责是他们,绝不是旁人。
从城中跟出来的铁棠九个在外一圈的范围,他们的功夫并不算很高,可每一个的头脑足以弥补,何况像铁棠五人还有一身子蛮力。
嗖
噗
一名暗卫被暴掠而来的长枪钉杀,柴安自鲜血爆开的地方掠过,目光远眺盯住了一人,暗下来的天光令得视线很不好,可他认出了远处的那个人。
“赵季!”
前面赵季一人站在高坡上,身前插着十几根铁枪,方才就是他射出的,他的手掌又拔出一支对准柴安用力射出,长枪暴掠,冰冷的杀意笼罩而来。
铁棠持盾跃起挡了下来,可内蕴的劲道极为可怕,推着他不断飞向后方,嘭的一声闷响落在了麦田深处许久都不见起身。
接着又是一根根长枪飞来,暗卫外面的其余八人一个个跃起迎上,或用盾挡或用刀砍,全都拦了下来不过也全被带入麦田跟铁棠一样不见了踪影,生死未卜。
柴安只顿了一下就继续前冲,他的眼睛盯着范河山的背影以及他身后被金大扛着的人——柴进!
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用自己的性命涉足险地,换取晁盖能够下山,这种交换看似愚蠢,实则对柴安而言是很重要的,归根结底还是宋江等人不知道的缘故,那就是柴进。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可柴进对他流露出的真感情铭记于心,也对柴氏一族的血脉相连有割舍不下的牵挂。
“留下性命!”
三道雪亮的刀光同时斩下,柴安身边的暗卫也在第一时间扣下了括机,连弩不断射击,但那三道刀光斩断了所有弩箭,一往无前地对着柴安斩下。
柴安拔出腰间的刀,脚步停下双手挥出,刀芒撕裂了黑暗,同样的一往无前,但却更为惨烈坚定,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而他也的确如此,对斩来的刀锋不闪不避,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他的眼睛在刀光的照亮下没有闭合反倒更加明亮,仿佛有两束光从眸子中射出,是铺天盖地的杀意是无所畏惧的刀锋意志!
这样的目光撼动人心,令得对面三人下意识闭眼一瞬,而就在这时他的刀也劈中了敌人的刀锋。
接触只是一瞬,他在前面停下,一只袖子碎掉并飘散在空中,手臂上有鲜血流下,而刀锋上也有血珠滴落。
他吐出一口气没有回头,继续朝前奔去,而那三个人则静立原地,没敢妄动。
方才的刹那,柴安的刀与樊正的刀劈在了一起,他手臂受伤,但樊正的肩头也被削掉一块肉,对于柴安这个传说中的书生生出浓浓的忌惮。
樊正很清楚交手的胜负,他赢了,却也输了,赢在武艺比柴安高明得多,而输在对那个书生的轻视,万万想不到一个文弱书生竟有如此可怕的意志。
他的手掌到现在还有酥麻的感觉,当然这都不是阻止他放弃追赶的原因,书生再强再可怕也唬不住他这个曾经的黑道第一人,但眼前出现的人却令他忌惮无比,甚至连动一下都不敢。
他有被猛虎盯住的感觉,心脏剧烈的跳动,握刀的手下意识加紧,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凝重开口:“你是何人?”
“武松!”对面的人淡淡开口,可随着这两个字出现,一股汹涌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压向心灵与双腿。
“打虎英雄武松。”
樊正轻轻念叨,额角的冷汗摔在地上成八瓣之状,他忽然动了,挥刀劈出,他不是软弱的人,没有生死交手还吓不倒他!
武松艺高人胆大,任由刀锋劈向脑袋,在即将触及皮肤时才出手,右手快若闪电抓住了樊正的手腕,猛然用力摔了出去,樊正身体失去了控制,手掌急忙在地面一撑化解了力道方才站稳,武松跨步出拳,不给丝毫喘息的机会,两人在瞬息间拳脚对碰,而后又分开又对撼。
武松的衣服被刀锋划破,樊正的胸口则出现了一个紫黑的拳印,武松的拳头太过霸道,轻易便震碎了衣衫更留下了这等蛮横的印记,恐怕饶是谁也会胆寒。
樊正将到嘴边的淤血强自咽下,他不敢吐出,不然泄了这口气他更没有与武松对抗的能力,也只能撑了。
其实不止是他,刑部的三位总捕头都是一样的心思,分别被武松、鲁智深、杨志盯上,他们谁也不好过,都在片刻的交手后从想要趁机捉拿变成了竭力支撑。
柴安甩开这里直奔范河山而去,赵季的长枪再度袭来,柴安闪身避过,脚掌溅起一片泥土,大喊一声:“穆熊!”
“俺来了!”
穆熊如同坦克战车轰隆隆朝着赵季推进,他身披重甲横冲直撞,对于射来的长枪挥手就给撞开,在距离还有三丈远的时候怒吼一声扑了过去,赵季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拔枪一个横扫千军。
咔、啪
枪杆被穆熊双臂折断,两人混战一团。
柴安持续逼近,已经快追到跟前,范河山突然停下,转向柴安。
“放人。”柴安也停下了脚步,直视范河山。
“我说过好戏要上演了。”范河山淡淡一笑,从金二手中抓过柴进的叔叔柴皇城,一柄短刀横在了其脖颈之下。
“这等手段未免有失身份吧。”
“无妨,到了我们这种程度,身份颜面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我要的只是你成长起来。”
“范河山,我的事情貌似与你无关,我的生活也不是你能插手的!”
“非也非也,我说过,你是一剂药,我开给这天下的。”范河山目光深邃,眸子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在酝酿孵化,他出神道:“只可惜你比我想的成长要慢,成大事者必须绝情绝义,所有人包括亲人也只是棋子而已,你没有这样冷静的心态如何能成为我希望的那个人,所以,我来了,来帮你成长。”
断刀割破了柴皇城的喉咙,血液瞬间涌出大片,柴皇城挣扎着想要说话,可惜一个字都说不出,眼睛看着柴安,像是有恨又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终于眼睛被黑暗吞没,生命从身体流逝,柴皇城死了!
柴安的眸子中有火光闪烁,黑暗中他看清了柴皇城的脸看清了范河山的脸。
“范河山,我一定会杀了你!”
范河山完全不在意,取过另一把刀抓着柴皇城的头发凶狠砍掉,随手扔到柴安的脚下:“我希望你能做到,也不枉我费这么多心思帮你。”
柴安脸上古井无波,迈前了一步:“放心,会很快的。”
“那就好。”
范河山又抓过了柴进,这一次没有用短刀直接将刀锋架在了脖子上,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挥起了长刀。
阴沉的天空落下了雨滴,冲刷着地上的血色,意图抹掉残酷的痕迹。
突然一道闪电落下,三道身影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