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烽火山河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回到住处忙了一夜,林冲带来人的安顿以及死伤的赔偿费,随即又一一见过被收拢的曾经老大。
请来的医者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伤者太多,其中穆熊极为严重,离黑白无常只有一口气之遥,柴安看了一眼关上了窗,对林冲还有这些个新进的人交代了不少事情,包括能做的不能做的,钱财的来源以及势力的壮大。
“我这个人很讲规矩,方才划下的框界请一定记好,逾了线后果你们承受不了。”
柴安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而这群桀骜不驯的人则完全不当回事,尤其里面精通武艺也心狠手辣的一个,被林冲收纳之前他的手下最多,钱银也最多,完全没将柴安这个书生放在眼中。
他表现出的神情柴安全都看在眼中,当戴宗进来告知所有的死伤都安置妥当后,轻轻点头,而后目光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柴安挂着淡淡的笑意:“貌似你对我的话不是很认同,那么……”
那人刚要表达出不屑,忽然脸色骤变,他急忙朝后退去,可惜柴安的刀又快又疾,眼前只见到一抹雪亮的光芒,而后就凄厉的惨叫起来。
外面的人被惊动,推开门看到里面的场景,柴安站在那人的面前,垂落的刀尖滴落血珠,而那个人则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还有几个与地上这人交好的黑道中人被王进扣住脖颈按在桌上。
张顺本是负责外面警戒工作的,此刻瞪眼驱散了那些伸头的小混混,关上门走了进来,他当年在江州是地下皇帝那样的地位,对付这些还上不了台面的所谓老大再轻巧不过。
一个个拍着脑袋过去,露出森然的笑容:“你们手底下有那么点人就觉得了不起了?”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老子当年一统全城的黑道在东家面前也要老老实实,东家只砍掉一只耳朵那是仁慈,你们应该最懂道上的规矩,上下尊卑谁敢违逆?”
“你敢吗?”张顺指着一个人厉声喝问,那人连连摇头。
“那你呢?”
“不敢。”
吞咽口唾沫急忙摇头,张顺一个个问过去,没有一个人敢反驳,他冷冷一笑:“记住今晚的教训,如果再有人对东家的话质疑,老子要你们屠家灭门。”
透着森寒杀机的话语令在座的都打个寒颤,随即张顺走到柴安的身边,微微垂下脑袋轻轻取过沾血的尖刀,又取出一条丝巾小心擦拭。
这帮人再度吞咽口唾沫,方才张顺的那种气势太过可怕,可此刻却形同仆人,前后的反差令他们不由深思那个不起眼的书生到底是有多么的可怕才能让这样的人物臣服。
王进、林冲、张顺,三个在他们眼中惊为天人的存在,却只是书生的仆从,再加上方才的杀伐果断,恐怕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一时间全都谨小慎微,在柴安面前如同孙子一般,而那些话更是深深记在了心底。
柴安也没想到转变的如此戏剧化,不过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张顺本就是地下皇帝,带来的习惯令他的言辞举止对这些黑道众人有足够的认同与威慑,至于后面就是他演戏了,活脱脱真是一个卑微的仆从,凸显了自己的地位。
他看向张顺,只见他低着头隐晦地冲自己挤眉弄眼,弓着身子递过擦拭干净的尖刀,柴安被他的搞怪逗得很想笑,但此时可不能笑,只能强忍着。
接过尖刀他吩咐张顺取些金子分给这个老大,然后让张顺与林冲负责送走,大棒加甜枣,当那些人领到金子后都吓了一条没想到柴安出手会如此大度,今晚他们虽然是拿命来拼,但一人十两金子足够买许多条人命了。
这些人走后,王义过来欲言又止,柴安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摆手请他坐下,而后对着戴宗道:“东西拿出来吧,否则王大叔今晚难以安眠了。”
戴宗一边取出包裹一边问道:“东家怎么知道的?”
“你出现时背着包裹,可一回来就不见你的踪影,你别告诉我你害羞?”
戴宗恍然大悟,既然不是害羞那么就只能是藏东西了,鉴于柴安的各种神奇前科,他只能竖起大拇指作为回应。
包裹被打开,有不少值钱的东西,有金银有首饰也有玉石翡翠,单从价值上来说绝对不低于两千两。
“找了许久都不见银车的踪影,所以我琢磨着就别执着于银车了,用他值钱的东西抵了便是。”他说着做了一个顺手牵羊的动作,其他人皆露出欢喜又无奈的样子。
第二日,王义在竹苑接见了前来讨钱的屠户,分文不少的交到这些人的手上,原本被王伟私下买通准备付不起发难的人脸色微微苍白,从始至终都没敢吭声。
王义、王武两父子大大的露了一把脸,那些屠户收敛了态度,主要外面的消息这时候已经传到他们的耳中,昨晚的冲突对普通人来说实在太恐怖了,当王进这边故意放那些屠户的属下进来,一股巨浪则在心中掀起。
一个两个互相对视,皆看出骇然之色,对于王氏父子也从要账变成讨好。
送走了这群人,王氏父子忍不住狠狠拥抱。
“父亲,我们终于度过了难关。”
“是啊,往后再也不怕王伟了。”
“以后若再敢为难我们,就与他斗到底!”王武信心满满。
“对了,先生吩咐你多与昨晚的那些人来往,武儿,你要听先生的话,有先生的线应该也不难。”
“孩儿懂得。”
两人分头做事,王义主持酒楼的事,王义则真的去与那些人接触,赌坊、青楼、街道房产也算不弱,有了柴安的新谋划,这帮人也不愁没钱赚。
柴安则循着当初帮那些外地商贾联络的名单一一走访,他需要把握每个人的性情、家境以及身边人的状况,也就是俗称的摸底。
跟着这些人到黄昏,柴安在一个茶肆要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品饮,身边跟着戴宗、王进与连安,三个人各有所长,柴安令他们发挥出十成本领,今日的进展颇为喜人。
“柴兄弟,出事了。”
张顺匆匆奔来,由于没有旁人又心急,原本的称呼也带了出来,柴安看了下四周,让他坐在自己旁边,张顺也意识到不好急忙住口,好在附近并没有什么任何人,他接过柴安递过来的茶水饮了一口。
附耳低言,柴安越发凝重起来,王伟竟然派人抓了王义的小儿子,威胁前去谈判,否则的话就送回尸体。
当得知切掉了一根手指送来的时候,柴安一拳砸碎了桌子,他生平最痛恨欺凌老弱病残者,而且还如此残忍,那还是一个尚未完全懂事的稚童。
“时间,地点。”他的语气虽然听着平静,可熟悉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透出的森寒。
“今晚亥时,南城白云道观。”
柴安点头,旋即带着几个人直接过去探察了一番,之后回转住处与王义父子碰头,简单安抚过后,他看着围坐一圈的人,开始下达命令:“林兄,你去寻柴大官人,让他帮忙做件事,第一件是想方设法为我们打通城门那边,以防万一。”
“我现在就去。”
林冲匆忙赶去,柴安又看向彭怀安:“这里有张地契,你去接手,把酒肆关掉重新装修变成字画铺,记住,收城中官宦和文人的字画,出手要大气,不要怕花钱。”
彭怀安目光闪烁:“先生,我明白了。”
柴安又转向戴宗:“戴兄,你去盯着王伟那边的动静,有任何异常都回报给我。”
又看向王义父子道“王大叔,今晚你们就不要过去了,守好家门切莫让人有可乘之机,至于令公子我保证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回来。”
他的脸上是不可置疑的态度,王义父子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张兄,你召集人手,一部分负责酒楼、家宅的安全,另挑出二十几个精壮在白云观外面埋伏,不要被发现,若真出事接应我们。”
张顺领命而去,那伙人也只有他才能真正的镇住,林冲以武艺服了人心,但心底到底怎么想的却是两说,而他统领过更多的黑道之中,轻车熟路最能驾驭。
“等林兄回来,加上进哥,我们三人过去。”
安排好这些事情,柴安闭目养神再不开口,一个多时辰,林冲回来,告知一切都安排妥当,柴安睁开了眼睛,外面天色已黑,凛冽的寒风呼呼狂啸。
戴宗也回来了,说发现了不寻常的动静,王伟派了不少人去白云道观布置,显然不怀好意,众人无不凝重起来。
柴安听完只是淡淡的说道:“意料之中,人在他手上,即便是狼窝也要去。”
“只有我们三个,要不要多安排一些人手?”王进有些忧虑。
柴安淡淡摇头,招呼众人吃过晚饭,他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准备出发吧。”
“先生,您为老汉甘冒危险心中着实不安,可惜帮不上忙,还请满饮这碗。”
王武倒了三碗酒,柴安看了一眼摇头道:“喝酒误事,还是回来再喝吧。”
王老汉用幽怨的眼神望过来,柴安果断扭过头不看:“王武,把酒水温起来等我们凯旋。”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他脱下了鹤氅,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外罩一个藏蓝色的外衫,整个人融入在黑暗之中,而此时的白云观真的成了狼窝,可他却义无反顾。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