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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厅堂鸦雀无声,呼吸都变得悠长,因为不敢大声。
“诸位长辈,别忘了你们前番的遭遇。”
柴安的语调温润淡然,却仿佛冷风卷席,将其他人的言语甚至嘴巴都冰封,他目光环顾桌子一周,当掠到扈三娘身上时微微点了点头,最后落在未来岳父身上。
“有些话你们能说,有些事你们也能做,但请记住,三娘从来不是交换的物品,谁也无权决定她的幸福。”柴安脱下外衫露出腰间的砍刀与手弩,把衣服叠好放在桌上,幽幽道:“也包括你!”
他走到扈公的身后扶住椅背,目光投向了其他人:“你们都不是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扈家庄的存亡在我一念之间,你们的性命也在我寸言之中,当然,我们是一家人,不过这件事与婚礼无关,在我与三娘决定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是事实,今日我说出来并不是在征求意见,只是希望得到更多的祝福,如果长辈们不看好,那就当做通知吧。”
其他人盯着柴安咬牙切齿,可惜瞧着那张淡然却冷漠的面庞不敢真的造次,唯有扈公在看了三娘一眼后又冷哼出声:“你这是威胁我们了?”
柴安连连摇头:“岂敢,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扈公的脸上也感觉火辣辣,方才他们威胁婚姻不成,如今被人打脸,有些挂不住,柴安可不会理会这些,轻拍椅背迈步走了开来,他的声音淡然有平稳的说着,绕着桌子说了很多,最后结尾道:“一家人我本想说多,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个道理我懂而且很不好意思,我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所以与其让三娘与你发生过多的争执,不如我一次把恶人全当了好。”
房中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微妙,有不满、愤恨也有羞愧、沉默,柴安的脚步声依旧在房中回荡,可某一刻突然顿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汇聚在他的身上。
“话我已经说完了,总之该是你们的谁也拿不走,不该是你们的也不要伸手,散了吧。”
人一个接一个的出去,在房内不敢叫骂,可一出门各种难听的骂声便传了进来,忽然房门被拉动,那些人立马住嘴离去,步履匆匆超乎想象。
扈成对柴安抱拳:“柴兄,让你见笑了。”
“无妨,家大业大难免出现人心复杂,倒是你很不对。”
“嗯?”扈成皱起眉头,柴安微微一笑:“还叫柴兄,往后怎么见面啊。”
扈成愣了一下,旋即大笑起来:“妹婿。”
“舅兄。”
两人相视而笑,待他走后扈三娘一脸为难:“家里人……”
柴安没有让她说完,伸手按在她的红唇之上,目光温柔化人:“你的家里人也就是我的,不管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一点都不会改变,倒是我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方才的有些话可能过重了一些。”
扈三娘靠在他的怀中,臻首轻摇:“是我应该谢谢你。”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静静的享受幸福的温存。
许久后扈三娘轻轻开了口:“以前的时候都是兄长护着我,但自从被梁山打到家门前,剧烈的家变令他耗光了精力,唯一能让我有所依靠的就是你了。”
“我性子刚强,可也只是一个女人,家破人亡面前我害怕了,虽然每日照旧拼杀在前,可那只是做给庄子里人看的,我希望能让庄子撑得更久一些,因为我相信你会来救我的!”
柴安紧紧环住她,扈三娘又靠得更紧一些。
“可是那一天我被人活捉了,我不知道是谁看穿了我的计划,可真的害怕到难以自制,后来宋江以扈家庄的老幼威胁我嫁给王英,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柴安将他抱得更紧并低声安抚:“已经没事了,我回来了。”
“是啊,你终于赶到了,我再也不用独自躲在被窝中哭泣,你说过的,我是女侠,那么就要有女侠的样子。”
她仰起头噙着泪水,而后双手从环住柴安的腰肢变成了握刀,努力装出女侠的样子。
柴安心灵触动,狠狠亲吻她的红唇,霸道开口:“女侠也要嫁人,往后你家官人会保护你,女侠不用提心吊胆,只需负责不爽便拔刀砍人就行。”
“好。”
两具身体几乎融为了一体……
防御工事进度很快,柴安以扈家庄为中心连同祝家庄打造成了战争堡垒,外面的陷阱之多不必说,内里的各种地道机关也数不胜数,不过为了担心伤到自己人,庄子里的机关暂时关闭,到被攻破外围才会重启。
祝家庄的堡垒也完成了主体构架,后面的只是时间打磨而已,他巡视完毕又把宋江的耳目重新调岗,比之原来更苦更累。
不过这些是好的,而坏的则是朝廷留给他的时间貌似不充足了,所以眼下的工期必须再提前,那么意味着劳动量会加大不少,如果是他的人无需担心,但梁山的这些人只怕不好搞。
回到临时的军帐,他思索了半晌,决定召集大小头目开会,来到折后将繁琐的任务一一交代下去,包括绊马索要什么样的都有明确要求,琐碎又准确,不容出错,也提出了必须加速的要求,果然有了唱反调的声音。
“柴先生你是读书人,当兵打仗你不在行,如此劳师动众的浪费钱粮过分了,还是交给我们自己来做吧。”有一个头目将一条腿放在椅子上斜睨扫着柴安。
“说的是,你一个什么都不是书生仗着有点赚钱的法子就来这里指使我们,山上头领们任由你放肆那是大度,可我等不答应。”一人拍着桌子应和。
“呸,真拿自己当个东西了,靠着几个人就以为谁都要听话,天王老子也没这么大的谱,更何况只是一个残害兄弟,淫人妻女的畜生。”这一个拍案而起,踏着凳子怒视。
柴安目光扫向这三个人,后又将目光投向其他人,还有几个跃跃欲试的家伙,他们彼此以目光交流,显然都是宋江的人,而且有几个他在情报中看到过,是原本追随王英的山贼,也是无恶不作,定然是得到受益阻挠他后续的推行。
柴安笑着站起来,拍着巴掌走到踏着凳子的人面前,他和煦而笑:“你真的很有种,只是可惜你触犯了强掳妻女的军规,不知道你背后的人来不来得及救你?”
这人神色剧变,盯着柴安凛然杀机的眸子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的尖刀,当他的手掌握住的一刻另一只手掌也按了上来,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只手快若闪电的拔出了他的尖刀,而后在咽喉下一闪而过,他脖颈发凉,手掌刚一触摸便喷洒出大片的血液。
噗通
倒了下来,一只脚放在凳子上的那人匆忙要起身,可那只脚刚放下脑袋就被按住,而后尖刀从太阳穴进入,洞穿脑袋钉在了桌上。
刚才开口的第三人抓起凳子就砸来,可一抹刀光匹练而过,凳子分开,他的眉心也被分开。
眨眼之间,三个活生生的人变为了冰冷的尸身,而其他还要动的人则被听到动静涌进的方业等人制服,眼中看着身上、桌上、地上的血迹瑟瑟发抖。
即便原本便保持中立的此刻也如坐针毡,一切发生得太快,当他们反应过来已经不可收拾,而眼前外表温文尔雅的书生也俨然作为了披着书生皮的恶魔。
柴安擦拭完手上的血,将血手巾扔在那个钉死在桌上的刺头的脸上,缓缓坐下,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与他眼神接触的人都不由垂下了脑袋。
三个刺头在帐中被他眼睛不眨的除掉,尤其那个被按在桌上刺穿了太阳穴的,眼睛瞪得吓人,血流了满地,谁不肃然一惊,对他的话跟命令也再不敢有丝毫敷衍。
柴安收回了慑人的目光,恢复平静的语调,开口说道:“你们多少都是听说过我的,我叫柴安,一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混蛋,一个残杀手足不遵规矩的恶棍,诸如此类的传闻想来也是知道的,至于是否为污蔑,我不会解释,也没有义务解释,但请诸位都记住一点,功赏过罚,在我手下做事就这么简单。”
其他人都不敢应声,柴安继续道:“任务我都布置下去了无需赘述,下面要说的是伙食,建造比摧毁艰难的多,所以每个出力的人都必须保证一日三餐,而且中午那顿必须有肉,并管饱。”
他的话一出顿时引起哗然,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赵国虽然富裕,可百姓能一日三餐的依旧极少,更别提每日吃肉了,且还是管饱,这样简单的福利在资源贫瘠并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的时代如同平地炸开的炸弹,震呆了所有人。
柴安有节奏的敲着桌沿:“不必惊讶,跟我做事一直这样,这些我会安排,不过你们也要做一些事。”
所有人都醒悟过来,觉得不可能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果然后续来了,不过面对这等诱惑还是竖起耳朵听。
“两件事,第一件事,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我立下一条军规,发现中饱私囊者立斩不赦!”
血腥味还未散去,死掉的人也还未抬下去,当瞧见柴安脸上溢出的暴戾时全都屏住呼吸点头,柴安靠到后面,又恢复了笑容:“第二件事我要你们花费半日的功夫推举出各队人中做饭好吃的人,以后的伙食就统一交给他们,我可不希望最后有了肉却还做成猪食的味道。”
帐中人忍不住哄笑,但马上又憋了回去,柴安自然知道缘由,不过并不在意,起身道:“那么回去你们就先把这事做好,然后吃过午饭就正式加劲赶工,一定要在朝廷大军赶来之前完成所有的工程部署。”
“喏!”
剩下的人起身应诺,而后转身去做有些荒唐却又不得不重视的事情,毕竟谁也不想真让蠢货把肉做成猪食的味道。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