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歙州的烽火烧了一月零三天,彼此折损的兵将数不胜数。
本就因战事不顺而心生烦躁,柴安杀害厉天闰的事情一曝光,直接将烦躁推至暴躁,每天要来干掉柴安的人不可计数。
方腊也来过,对柴安几次举起屠刀却又落下,王进、戴宗、扈三娘、连安,整日讨论如何应对的事,几次定论的事却都被柴安否决,这一次他们决定搬出在江州城郊的七娘母子跟陆云裳来,希望用亲情来逼柴安松口。
可惜柴安根本不做理会,反倒对他们训斥一通,正事不做歪事不绝。
总算消停下来的几个人重新开始忙活手头上的事,歙州的交战逐日惨烈,城头被火药炸毁了许多,竹雷的威力在攻城战中第一次真正得崭露头角。
吴用也算能人,通过王德掌握了一部分竹雷后,他精研其中的用途,在歙州城突然以投石机投放,顿时令得王寅吃尽了苦头,火药的出现随着柴安征战正在普及,可威力的短板始终局限了发展,不过当人看到事物背后的潜力,总有人愿意付出。
柴安是这样,吴用也是这样,自从吃过火药的亏,他决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竹雷在城头炸裂,城墙土石飞溅,这一刻吴用是热血沸腾的。
他一直认为小人道的谋士修行早令他摒弃了热血冲动,但如今看来只是压制而已,不过他并不排斥,想透人的本质如何能真的做到泯灭七情六欲。
“哥哥,柴安真不愧是墨家传人,火药有百年历史,却只有他能想到用于战争,而且也能妙手改良,剔除了过往的缺点大大提升了优点,这最新出产的火药足以帮助我们攻破歙州城。”
宋江两日前来到歙州大营,回顾相识的过往也忍不住轻叹:“即便身为敌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非凡人物,若不是师师,我想会忍耐一切将其收入麾下。”
“多想无益,既然成为了敌人,就不存在后悔。”
“是啊,军师可有办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吴用摇动羽扇胸有成竹:“早已经开始,这一次重拳出击,我倒要看看走投无路的方腊一众还能不能保持足够的理性。”
宋江讶异,随即详细问询,待听完通盘的谋略,嘴角禁不住掀起了一抹冷酷的弧度。
毒,够毒够狠不留退路。
花荣在毒计推动之后也知晓了,几次寻吴用争执都被喝退,大义如山,大局压落,他在吴用那里根本说不通,可去寻宋江又屡屡吃闭门羹,心中的憋闷无处宣泄。
“杀!”
他又一次冲在最前方,或许死亡比辜负更好受一些。
这一次他中了三箭,若不是关胜在最后关头将其救下真会死在歙州城下,被关胜拉回重重推倒在地,关胜摘下头盔怒目而视:“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想要命了吗?”
“我一心求死,何必救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关胜最看不惯拿性命向命运低头的人,揪住他的领子暴吼。
花荣抬头看向他,大好男儿忽然垂落泪珠,他把前因后果都告知了关胜,尤其柴安在狼窟中还冒死相救,可没有恩德汇报反倒被拿来设计,他感觉自己是个小人。
关胜咬牙切齿,他也不曾想到吴用竟如此卑鄙无耻,而宋江明显听之任之,他握拳道:“我等梁山聚义定下兄弟情,虽说如今分道扬镳,可也不能罔顾人命,一旦传扬出去,绿林道上会怎样看待我们。”
“忘恩负义,背德无耻,若柴兄弟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花荣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关胜一言不发去寻宋江,虽见了面却根本劝不了任何,最终只是无奈离开,他与花荣在黄昏下坐在大营外,目光盯着歙州高高的城墙。
“有时候想想招安还不如在梁山快活。”花荣狠狠掷出手中的石子,在地上嘭嘭嘭跳跃,溅起细微的尘土。
“是啊,盗亦有道,可如今官不如匪,或许有了大义就真的能够忘记做人的根本了。”关胜靠在背后斜插的大刀上,目光充满了回忆:“做官不痛快,做贼也不好,宋江当初说招安是为了子孙后代,是为了不负身前身后名,但为什么我却怀念跟柴兄弟一起的日子。”
他想起自己要砍柴安的那日,有些事令他开了眼界,也让他对领军有了新的认识,那天他没有少挨揍,可落在身上的拳头打醒了自己,此时想来舒畅无比,甚至心底还有几分感激。
轰
歙州城响起竹雷的炸裂声,花荣与关胜第一时间站了起来,脸上流露出无比的担忧,王寅还是动手了。
尚书王寅从来都是个果决的人,前番厉天闰为柴安所害的消息他还先上报了方腊,之后石沉大海无命令传回,于是按住了麾下的人,可方才收到的另一条讯息令他无法再冷静等待,终于对歙州城中柴安的人挥动了屠刀。
那是吴用写给柴安的信!
歙州城中柴安的人有不少,以商贾、车队、小吏、贩夫走卒为多,涵盖了方方面面,王寅的人四下出击抓捕,遇到了极力的反抗,竹雷的引爆更是点燃了两方的矛盾。
火拼突兀爆发,柴安的人不多但战力装备要优于,所以冲突非常惨烈。
街头烽火遍燃,竹雷与刀锋同时亮出……
清溪,柴安被请入宫殿,方腊亲自接见了他,两人相对而坐,彼此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饮着茶水。
外面脚步声杂乱而急促,殿内的两人却都没有关注,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柴兄弟,有些事我也很为难,不过事已至此,就先委屈你了。”
柴安轻轻摇头:“吴用很不简单,圣公麾下虽然也人才济济,可单论谋士方面的确有所不及。”
见方腊并不被说动,柴安淡淡接续:“眼下的事我不愿多说,先说说为何我要过来。”
“柴某并不是傻子,若非有特别的原因,绝不会以身犯险。”
一句话令方腊皱起了眉头,这点也是他迷惑所在,梁山击破了官军的围剿,可以说转危为安并且正是壮大发展的最好时候,可柴安偏偏没有留在梁山却把自己放置到危险境地,任何理性的思考都讲不通。
“我来此的目的根本不在于你与宋江,也不在于朝廷,说到底只是简单的纵横计,我必须保证你们不被朝廷打败,而理由很简单。”
“是什么?”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需要一支能与我并肩作战的同盟!”柴安放下茶杯,眸子中射出耀眼的光辉。
“你觉得我们都挡不住朝廷?”他刚说完就摇头,因为柴安已经说过不为朝廷,那么是,他瞪大了眼珠:“你认为金人南下会颠覆赵国?”
柴安点头,方腊则大笑出声,只是在柴安凝重肃然的神情下笑声渐渐归于平静。
“你真觉得几万金人能打败几十万的官军?”方腊有一种荒诞的感觉。
柴安却没有一丝笑意,他把关于金人的情报放在桌上,任由方腊翻阅,他悠悠道:“我杀了你的人,但你也杀了我不少人,以绿林规矩而言我们应该生死相向,但眼下的局势由不得任意妄为,我死了,你们即便能挡住宋江,挡住张叔夜,可梁山的兵马势必会杀来报仇,那时候你们有几分胜算?”
“与其我们抱着同死不如求同存异,如果你需要时间商议请便,如果你答应,那么我就说说我开出的条件,算是我们梁山的诚意。”
方腊迟迟没有决断,柴安暗自摇头,说是一方豪强,终归也只是教徒出身的百姓而已。
正迟疑间包道乙带着兵马突然闯入宫殿,盯着柴安道:“柴安,你求饶得太晚了,我们新仇旧帐一块算。”
剑锋刺了过来,雪亮的锋芒直奔而至,柴安抓起椅子砸了过去,而包道乙的法术弥漫出浓重的烟,在烟尘中一个金甲男子挥剑砍向了方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方腊没有任何防备被当即砍倒在地,包道乙的剑架在柴安的脖颈,而柴安的火枪也透过黑烟顶在了金甲男子的脑门。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