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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这个名字自讨伐方腊以来多次出现在世人的眼中,直到瘟疫破城终成天下闻名,他本身已经成为毒士的代名词,所过之处有阴影笼罩。
清溪县城连日来阳光明媚,瘟疫被治好的人越来越多,三面围城的官军也后退了五里地,仿佛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柴安在营帐中心内焦急,当初他让戴宗回梁山带来安道全,戴宗做到了,而且用了最快的速度,到来的日期比之自己推算的还要早了两天,也正因此才救了他的命。
安道全一来就投入了救人中,而戴宗却倒下了,起初柴安并未太过在意,看了几次后叮嘱他好好休息,可今日负责戴宗的医者过来禀报戴宗的腿保不住了。
戴宗一身神行术都在腿上,要是腿保不住绝对生不如死,柴安急忙请了安道全过来,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戴宗这一路是如何过来的。
他从梁山背起安道全后就依仗双腿一路奔来,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稍做歇息,如此高强度的赶路铁打的腿也承受不住,而戴宗为的只是柴安的安危。
有些感情不曾提起,也不为人所关注,但一旦被揭开才发现这些才是真正的情分。
“我们经历过狂风骤雨,也遇上过山贼劫掠,甚至还遭遇了泥石流,不过最终都没有拦下他的步伐,他一直背着我在跑,我是最清楚他付出多少艰辛与汗水的人,眼下他的腿的确要保不住了。”安道全此言一出顿时引得柴安脸色大变。
“你一定要保住他的腿。”柴安郑重抱拳。
安道全张口欲言可终是收了回去:“尽力而为吧。”
噌啷
双刀出鞘,安道全下意识一缩脖:“我保证医好他的腿。”
扈三娘满意的收刀,旋即陪着柴柴安等了许久,安道全全神贯注地给戴宗施诊针,脑门的汗水出了密密一层,扈三娘急忙擦拭,她的确很凶,但都是安道全耍脾气撂挑子的时候,平日里对这位神医还是很好的,完全当成了长辈对待,而安道全也心中知晓,所以偶尔的打闹对两人来说或许是另类的亲近方式。
针灸拔掉,安道全又开了一张方子吩咐要小心熬煮,这份方子的草药毒性很烈,稍有差错都会影响药效使得毒性出来,不过为了保住腿也只有这张方子才能奏效。
扈三娘亲自去煮药,此时戴宗已经醒来,柴安握住他的手聊了许多,两人都有一份不需要诉之于口的情义在,而安道全则给戴宗的双腿做了推宫过血,待扈三娘煮好药喂戴宗服下三人才离去。
刚回营帐,王寅就代表方腊前来商讨后续的计划,柴安并未插手已经制定好的计划,只是告诉他们自己有准备的后手,但时机不到,所以在此之前只能靠他们自行解决了。
王寅没能得到柴安实质性的帮助,带着失望离去,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大战不断蔓延,唯有柴安所在的营地没有受到波及,一来是瘟疫的存在,二来是天子不愿落人口实,所在这里反倒成了难得的净土。
看似风平浪静,但柴安却很忙碌,不断处理一些机密文件,并在这一天将燕青与宣赞都放了过去,燕青这些日子获益匪浅,武艺突飞猛进,只是精神却算不得好,看得越多想的越多,想的越多对未来越是充满了迷茫。
至于宣赞,因手臂被砍掉一条,整个人的精神都呈现萎靡状态,与燕青回转宋江卢俊义大营,但只待了一晚就偷逃入宋江的军营,告密了一些事情,第二日宋江就带人进了卢俊义的军营,取缔了他自统一军的军权,美其名曰要合兵一处才有真正的战斗力。
三面围城也彻底变成了两面围城,宋江一方,张叔夜一方,清溪县城遭到猛烈攻击,城池防御摇摇欲坠。
柴安没有理会那些征战,他只是在营地外不断吩咐人布置一些陷阱,他已经有所预感,山雨欲来风满楼。
嗡
空气中传来震动之声,一杆铁枪自营地外的林中呼啸飞来,柴安探手抓住,可其内蕴含的力道无法想象,整个人被带飞十数米,差点飞出营地,好在柴安在半空转过方向,以腰间刀插入地中才终于化解了劲道。
他刚缓过神迎面就射来更多的铁枪,一杆一杆慑人心魄,朝着柴安降下死亡宣判。
“穆熊,你来挡铁枪,进哥,你去杀了林中人,三娘,你护住神医与戴宗,连安,把火炮抬过来,给我朝对面轰!”
柴安一瞬间安排了所有的事情,他知道这是针对自己的暗杀,无论是哪一方出手都不会殃及百姓,因为都怕落下口实。
火炮轰鸣响起,远方林中有火光惊现,不过炸膛的坏处也令得扛炮几人全部受伤,柴安与王进各自带着暗卫与游侠朝着林中快速冲去。
里面的人很多,全部蒙面,双方一见面就是最惨烈的厮杀,没有留情一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柴安砍杀了三人,火枪击毙了一人,麾下暗卫四人拔剑护卫,四人以连弩开道,以能够保持阵型的最快速度朝里冲杀。
王进的铁枪化为了一条血线,一条条人命都收割,他终于遇到了一个对手,同样是用枪的高手,竟然生生止住了王进的步伐。
“好,再接我一枪试试。”
王进与对手连续拼了几记,彻底停下了步伐,他打出了真火,这种关头决不能被拦阻,他披头散发飞出雷霆怒吼,只是却无人注意到他狂怒下一双冷静的眸子。
就在那名高手认为有机可趁的时候,王进突然来了一记回马枪,枪尖洞穿了心脏,所有的生机迅速消散。
王进拔枪继续前进,终于见到了最后的一群人。
那群人约有五十之数,身边有两架弩机,铁枪就是它射出的,这是守城的弩机,竟被人搬来这里,对于柴安的必杀之心果然强烈。
“毁了弩机。”
看着开始掉头的弩机,柴安大声喊道,这种利器的威胁太大,一旦针对他们,可以说毫无胜算。
“干掉他们。”
除却调整弩机的人,其他人全部冲向了柴安与王进,只要阻挡丁点的时间就足够要了他们的命。
柴安跟王进等人拼死冲杀,可对面也豁出性命拦挡根本无法靠前,突然两道沉闷的声响传来,弩机调整好方向并拉开了。
柴安暗呼不好,冷静如他,额头也有冷汗滑落,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杆铁枪从林外呼啸而至,嘭的一声射碎了弩机,而紧接着一道倩影从天而降,双刀砍碎了另一架弩机,最大的威胁被解除!
“杀!”
海啸般的喊声从营地中爆发,连安煽动的百姓与兵卒全部抄着家伙朝林中杀来,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报恩!
五十多人仓皇逃窜,但最终还是留下了二十多具尸体,揭开面罩,有三个人柴安认识。
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病大虫薛永。
这是宋江的报复!
三人都曾结拜过,尤其是前两者,他们早前与张顺、张横、李俊都有交情,跟柴安的关系也不错,可后来却选择了宋江,如今更是来杀自己,想起来颇多感慨。
柴安将尸体焚烧,然后对众人抱拳感谢,这些人都称受了活命之恩,所做的事不足挂齿。
待众人散去,柴安重新布置了陷阱,并安排那些卖糖葫芦的高手负责巡逻护卫。
他也受了伤,肩头与大腿都有伤痕,扈三娘为他包扎,心疼至极,柴安安慰了几次都不管用,只好受着娘子的诸多埋怨。
帐中的灯火挑暗,两人躺下,扈三娘突然坐起来道:“官人,我要变强,变得很厉害很厉害。”
“为什么呢?”柴安也睡不着,两手枕在头下,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自己的娘子,有很大的兴致。
扈三娘的玉手放在柴安的胸口,低声道:“虽然身边有暗卫保护,可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到了最后终归还是要自己,而且往后金人南下,会有更多的阴谋诡计以及危险降临,官人肯定也会更忙,你的安危家人的安危都不能放心,外人即便再忠心也要有自己家的武力支持才能真的安心。”
“我说的有些乱,但官人能听懂对不对?”
“懂,家中有娘子震慑,才能抹杀更多的危机可能性。”
“不错,若我有了进哥那样的武艺,所有人在要生贰心的时候都要先掂量掂量。”
柴安心中并不是很赞同,为上者御人而非成为人,不过拒绝的话担心过于打击,于是问道:“娘子决定要这么做?”
扈三娘重重点头,柴安伸手握住她的手道:“那官人支持你,不过不准太累,我们定下约定,若是坏了身子就必须停止。”
“好。”扈三娘答应下来,但随即眸光如水,有着别样风情。
“娘子这又是何意?”
“武艺的提高不光是苦练。”扈三娘顿了一下,见柴安不解其意,不再遮遮掩掩,趴在柴安的胸口玉指画圈:“双修对于内家功法是很有益处的。”
柴安听懂了,就是说自己要奉献陪练,猛地翻身压下扈三娘,摆出认真脸:“这种操劳的累活就交给你家官人了。”
火烛熄灭,营帐充满了春色。
也在同一日,金人的南下势如破竹推过了雄州,随即兵分两路朝着赵国踏来,北方的大地全部臣服在铁蹄之下,宛若末日来临。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