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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下来,乌云厚重到压在城头,城内城外都感受到喘息不开的压抑。
王进压阵,林冲跃马冲杀,身后战鼓擂擂,两马相交他一枪刺穿了敌将的心窝,借助马力挑在半空转了几圈在城下耀武扬威。
他如今热血激荡,武艺也在原本的基础上又突破一层,整颗心都因徐真在独龙岗战场上的那句林郎而复活,如今眼中的世界是彩色的,男人到中年的隐忍压抑终于得到了宣泄。
他是她的依靠,他是她的英雄!
“下一个!”
林冲跃马扬枪,天地仿佛都定格在这一瞬间!
高廉麾下统制官于直、温双宝双战林冲,他们皆是有名的精壮好汉,在绿林道上也很有名头,可惜此时联手却走不过三个回合,一个被刺穿胸膛跌下马去,另一个则被枪杆砸碎了头骨当场死在马背上。
这一刻的林冲是无敌的,就连王进都自认不如,武人最讲究心思通透,林冲这些年为心中的郁结所阻,缘由当然很多,但总归胸中的郁结越积越深,若是没有徐真的出现进行疏导,他注定不会长寿,可她还是出现了,上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多年武艺未有寸进,今朝喷薄而出,提升的层次足够用恐怖来形容,这,是属于林冲的战场!
“下一个!”
林冲长枪指天,他的声音回荡在战场,整片天地寂静无声!
高唐州的战事胶着下来,由于林冲的发威,正面已经无人可敌,不过就在当夜,早前高唐州被迫派出的兵将此刻突然杀出,成为一支奇兵杀得梁山先锋倒退三十里,所赖王进、林冲纵横冲杀英勇无匹,又有方业亲自指挥,三千被挑选出的精锐总算稳住阵脚,损失并不算太大,但也不敢轻易进军。
一日后,晁盖、宋江的大军终于赶到,两军合一,推平了一切阻碍再度兵临城下,而且这一次吸取了教训,抵达之时当即攻城,以王进、林冲、方业为箭头,差点一次就攻破了高唐州的城头。
高廉意识到不好,在准备充足后开城门决战,以法术伤了林冲,以暗器伤了秦明,又用一支号为飞天神兵的三百亲兵先后击败了李逵、孙立、朱仝、吕方、郭盛,若不是方业以精锐列阵死守,只怕梁山大军又要吃大败仗。
梁山一众商议过后,决定请公孙胜前来,这段期间紧守寨门,又僵持下来。
外面战事胶着,城内却祥和一片,在范河山的主导下,高廉大胜的消息大肆宣传,又走访了不少当地豪强以及文人士子,当日便有不少文人三三两两的聚会,吟诗作对,豪强把持的产业也开门做生意,百姓在观望一阵后也走出家门,各行其事,一切都仿佛回复了原状。
可这种假象没有蒙蔽柴安,他一直在盯着,而且牢内的消息也不时传出,卧底青楼的龟公张吉故意惹事被抓入牢中,探得里面的各种消息传出,虽然没有直接与柴进有关的,可许多不起眼的信息却足够柴安分析出很多的东西。
“他们想要转移柴进叔侄。”
柴安合上所有资料,手指微曲,指节轻敲桌面,他的对面是扈三娘、穆熊、连安以及铁棠,他们的处境已经到了很艰难的境地,这里是最后的藏身之地,不过脸上都没有惧怕甚至惶恐都不见,不得不说穆熊的恢复及厮杀的能力带给人十二成的安全感。
“早听说东家收了一个猛将,可惜手脚筋都断掉,虽然靠着意志能走路,但也做不了什么事了,真想不到竟真的恢复了,恐怕等消息传开,那些怀揣心思的人恐怕要难受了。”铁棠拍着穆熊哈哈大笑,穆熊能听懂前半句,后面就不明白了,但还是随着憨笑。
扈三娘瞧着憨实的穆熊也由衷笑出声:“不过能为属下请神医医治,并且不在乎任何珍贵药材,恐怕天底下也只有相公一人能做到了。”
“夫人说的是,这也是我们都甘为东家卖命的原因。”
柴安板起脸:“别总是谈及生死,虽然要无惧,但还是要心怀敬畏,再者说你们不怕我只是想以恩换命吗?”
铁棠耸耸肩,脸上写满了严肃:“即便心思不纯,可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就算真是假的我们也还是愿意为此卖命。”
柴安心中轻叹,这就是古人,道义是最普遍的价值观。
“当然,我们也不是傻子,真心还是唱戏总能在时间中分辨得出来。”铁棠补充了一句。
咳咳,柴安一阵猛咳,这也是古人,智慧从来都不能被小看。
外面战鼓重新敲响,梁山大军也有些坐不住了,至于是否搬来了救兵不得而知,但柴安知道战鼓一响,范河山就不会再等,他起身道:“通知大伙,今晚出城。”
铁棠匆匆离去,柴安转向连安:“还有多少火药?”
“竹雷三十根,火药箱两个。”
“一旦出城,必定是高速移动,火药箱也不能带了,那么再做场大事吧。”柴安沉凝道:“你联络的那些江湖人应该也不少了,他们以甘雷为首都想报仇,既然如此你就带着穆熊帮一把,尽可能的制造混乱,我跟三娘要与柴进兄长见一面。”
“东家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柴安对他还是很放心的,自第一次下山跟在身边,逐步变成心腹,连安的办事能力是得到认可的。
最后有交代了一通穆熊,让他一定要听连安的话,之后在城外汇合,穆熊还是把自己摆在奴隶的位置,连连应下。
吩咐过所有事情,柴安从连安那里取了一根竹雷和火折子,而后就在闭目等待,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外面的战鼓始终没有停歇,城头的呐喊厮杀也在继续,终于在黄昏时分渐渐弱了下来。
柴安睁开了眼睛,招呼扈三娘与穆熊吃饭,吃过之后他起身拍手:“吃饱了那就动身吧。”
连安很快也回来了,他在外面已经吃过饭,特意回来取东西并带上穆熊,柴安叮嘱了两句也与扈三娘动身。
傍晚的天空更加阴沉,乌云厚重仿佛整个天宇都压了下来,拥有信心的人们充斥在街头上,若不是偶尔传来的鼓声真以为世界恢复了平静。
死牢南边的一处小院,范河山刚刚起床,这段日子他也很操劳,趁着难得清闲的功夫补了一个美美的觉,伸完懒腰他推开门见了召来的五个人。
刑部总捕头樊正、雷明、张保,提刑司贾重、萧德,前面三个本就负责缉捕,可后面两位却很有来头,他们本是进士出身,却在任上又习了武,本身赵国就重文轻武,偏偏他们从文到武,算是官场上的另类。
两人虽然处事另类,可在提刑司的位子上着实干了不少大事,几桩冤狱都因他们沉冤得雪,在民间有极高的声望,更有不少百姓私底下说他们是宋慈在世。
可惜他们政绩不错却始终得不到升迁,原因当然还是重文轻武四个字,他们的做法触怒了文人的心,被视为离经叛道的典范,根本得不到任何的提拔。
可这一次他们被范河山看重,因为他深知这两个人的厉害,常年断案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有他们坐镇任何风吹草动都隐瞒不过去。
对五人说明了此行任务的重要,在他们明白后又勉力一番:“圆满抵达京城后,范某一定会给诸位请功。”
“多谢范大人。”
范河山点头示意,随即冲身后的金大、金二吩咐道:“押犯人入囚车,该走了。”
“遵命!”
皇城司的人马已经收拾停当,在柴进叔侄的囚车出门后齐齐出动。
提刑司贾重、萧德,带着十几个随从走在最前面,后面是范河山及一众亲随,旁边是皇城司的人马护卫左右,中间是囚车,后方则是樊正、雷明、张保三位刑部总捕头。
大队人马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上路,沿途有贾重、萧德,几次路人经过都被提前发现,完美避了过去。
距离牢房越来越远,人难免会放松警惕,就在这时,贾重看向了地上的一片叶子,萧德看向了屋檐下的鸟窝,两人同时抬起了手。
“那里,那里,把人拿下。”贾重走出,身边的随从第一时间冲出他指向的地方,果然有人埋伏,此刻杀作一团。
“树下,梁上!”萧德走到后方,也指出地方,随从掠去果然也惊出一群江湖人。
范河山看了一眼,道:“丧家之犬竟还敢露面,去人帮忙,杀了!”
“喏。”
皇城司的弩手向前,当场射杀了数人,这里的埋伏人数并不算多,而且也没有武艺极出众者,很快就留下了一地的尸首。
解决了这边,大队人马再次启程,或许是方才杀人有足够的威慑,一路上再无任何的状况发生。
再过一条街拐出就能到达城门所在,他们刚要拐弯顿时停住,而连安带的人也愣住,两伙人不期而遇。
阴天,乌云密布,这个夜晚没有月亮。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