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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鄙猥小吏,无学无能,荷天地之盖载,感日月之照临,聚弟兄于梁山,结英雄于水泊,共一百八人,上符天数,下合人心。自今以后,若是各人存心不仁,削绝大义,万望天地行诛,神人共戮,万世不得人身,亿载永沉末劫。但愿共存忠义于心,同著功勋于国,替天行道,保境安民。神天鉴察,报应昭彰。
这是宋江聚义的誓词,为每个热血男儿所重,可惜一转身又直言招安,令得多少聚义好汉心生不满。
武松踢翻了桌子,晁盖捏碎了扶手,李逵摔碎了酒杯。
“但愿生生相会,世世相逢,永无断阻。”耳中还回荡着立下的誓言,武松踢翻桌子,冷声喝道:“聚义时的誓言还言犹在耳,可一转头就总是招安啊招安,冷了弟兄们的心。”
“若真想帮朝廷做事,也不必走如今这条路了。”晁盖捏碎另一边的扶手,须发皆张。
“招甚的鸟安,怕朝廷的都是没卵的孬种。”睁圆怪眼的李逵大叫嚷嚷。
宋江脸色铁青,冲着李逵大喝:“你这黑厮忒不知礼,来人,推出去斩了。”
“哥哥宽恕,铁牛只是酒醉胡言。”
众人下跪求情,宋江这才饶恕,待李逵出去,他忽然悲从中来经不住泣涕连连,哭得众人心绪沉重,多有恻隐之心,吴用急忙上前劝说,就连晁盖都不忍,好言相劝。
宋江叫住武松,长叹道:“兄弟,你也是个晓事的人,我主张招安,要改邪归正,为国家臣子,帮众兄弟寻一条路,如何便冷了众人的心?”
武松昂首回道:“如今满朝文武多是奸邪,蒙蔽圣聪,招安并非好路,还不如各自散去,自寻出路来的好。”
“传闻并不可信,皇上至圣至明,只是被奸臣闭塞暂时昏昧,有日云开见日,知我等替天行道不扰良民,赦罪招安,同心报国青史留名,有何不美!”
“或许哥哥见识太过通透,不过洒家不认为连一个柴氏后人都容不下的天子能有多圣明,招安一事我等几位兄弟是断然不肯的,哥哥有主张恕我们不能领情了。”鲁智深粗犷开口,力挺武松。
宋江又是一叹:“宋江并无大能,但也不愿众兄弟终生为贼,他日连孩子也要背负贼名,这种罪孽宋江绝不允许,若因此为弟兄们唾骂,我也愿一力担之!”
一场宴席不欢而散,宋江一系的人都随之离去,留下的都与晁盖跟柴安相关,晁盖看着留下的人,只有三十来人,其他的都跟着宋江离去,心头颇有些惆怅。
柴安倒没什么感觉,这些事早在意料之中,留下的人中二龙山、少华山的头领都是他欣赏又有能力的,武松、鲁智深自不必说,史进、朱武都是他看重的人,而且关胜、花荣与他关系也不错,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的不平衡。
“如今因招安一事嫌隙的裂痕再度裂开,但以我们这点人正面来说难以阻止,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应对之策?”晁盖生性豪迈,惆怅之后便思索要面对的事。
其他人都在沉吟,张顺忽然道:“简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张兄弟的意思是……”公孙胜有一种恍然的感觉,随后仰头大笑:“不错,当初柴兄弟中毒时他们落井下石,从中作梗,我们也可学着,他们要招安,我们就偏不让他们如意。”
朱武是个沉稳的文士,此刻也附和:“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明着来不成,还要多做谋划,能不翻脸尽量还是不要翻脸,朝廷的大军一南一北虽被牵涉太多,年前不会再来,不过也只是暂时,一旦北伐或者南征有一处形势明朗,我们梁山就要面临更大的危机。”
“军师所言极是,不知可有筹谋?”柴安忽然开口,而且军师二字直接令得众人愣住。
朱武在短暂的呆愣后面生喜色,他不是粗人,看得出这里人物关系的核心,晁盖因为与柴安结拜,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但真正关系的链接还是柴安,不说二龙山一系,就连他们少华山也是因为史进跟王进的直接关系。
如果说史进与鲁智深是至交好友还可能拉不住,但王进与他的师徒关系就注定他没得选择,而王进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柴安手底下心腹之一。
林冲身边的两人代表了梁山的老一系,也因柴安的关系留在这里,所以晁盖身边除了那几个最亲密的弟兄根本没有拉拢住任何一个人,每一个新上山的好汉都被宋江拉拢过去。
看透这些,他自然明白柴安这句话的分量,在这里小圈子里他被重用了!
“多余的话不说了,军师的资料我是看过的,所以在梁山,在我们这些人中,你最是适合担任军师一职,筹谋方面你可不能推托。”
柴安拍拍朱武的肩膀,将事情定了下来,随后引着这些人围坐下来,他没有采用原本的座椅,而是将椅子围成一个圈,大家伙围坐。
杜迁、宋万这些人起初不肯,认为高低不同,但在穆弘、穆春两兄弟的解释安抚下只好坐了下来。
“这里不是军中,也不是为政,自家兄弟议事没那么多讲究。”柴安说的很明白,军中、政事是一回事,这里又是一回事。
朱武看看众人又看向柴安,知道考校自己的时候到了,沉吟半晌才清咳一声道:“为今之计一则等,形势不明朗之前不可妄动,二则嘛,以最快的速度壮大自身。”
“我大体了解过山中的情况,晁天王手下有三千精锐,方业手中也有三千锐士,这两部分不能动也不能为人所动,所以还请两位看顾好营中之事。”朱武拱了拱手,晁盖与方业瞧了一眼柴安,在得到点头示意后答应下来。
朱武顿了一会,接着道:“王教头、林教头为山中的总教头,可留意其中的猛士,尽可能的留在麾下,这里面难度颇高,毕竟马军五虎将他们占了其四,尽人事吧。”
“下面是重点,张顺、阮氏三兄弟,你们可谓是梁山泊水军的代表,六将中即使被安排了童威童猛,但这两人与张顺相熟,能力上也不能相比,只要压制就难以翻起浪,所以在水军方面,必须牢牢握在手中,这一点决不可拱手让人!”
张顺与阮氏三兄弟对视一眼皆笑了起来,自信满满的答应下来,水寨是他们的地盘,这一点宋江无可奈何。
“总探声息头领戴宗掌握情报确保我们不落人后,神医安道全是安危保障,公孙道长与吴用一并掌管机密,也能保证不吃闷亏。”
“最主要的还是柴头领,掌管山中一应财货粮草,这是命脉,只要在我们手中就有跟宋江叫板的资格。”
他说完了,柴安含笑点头:“军师所言都要牢记,未来一段时日各自做好自己的事,然后就是等!”
所有人都明白了各自要做的事,饮过醒酒茶便散了去。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梁山都变得极为平静,不过隐藏在平静底下的暗斗却愈发激烈,裂开的巨痕再难弥合。
渐近年岁,来得突兀的一件事打破了明面的平静,山下抓了一伙解灯上京的公人,宋江借机以未观赏过灯景为由带人入东京,明为赏灯,暗为寻找招安的门路。
两边人因为这事顶在了一起,宋江表现得坚决,没有转寰余地,晁盖这边自然也不松口,几次小冲突更差点引发混乱。
所有的这些都被柴安无视,他在这段时间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家与学堂中,对于毕业下山的上批学生也根据罗先生的评语做了更合理的分配,被许多地方的大掌柜疯抢了去。
雪花自空中飞旋飘舞,柴安独自漫步在山道上,崖边一株古松参天,微风吹过积雪瑟瑟而落。
他极目远眺,一方天地被银装素裹,是极好的风景,不过此刻他却没有心思观赏,早间最新的消息传来,伐辽的童贯战事不顺,在逼近燕京后被辽人打得大败,而且在此之前还曾派遣官员前去劝降过,却被悬挂城头奠定赵辽百年和平的赵真宗、辽圣宗画像羞得掩面而逃,一时间赵国可谓丑态百出。
童贯驻军于雄州,仿佛在筹划第二次进攻,可锐气已失,柴安并不看好。
他把纸条撕碎扔到崖下,山谷的风很强,纸屑瞬间被卷入风雪飘向不知方向的所在。
柴安收回了目光,手指紧紧捏着另一张纸片,连安那边终于有了线索,陆云裳疑似在东京汴梁。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