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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伫立江州百余年,自王韶献上平戎策始,王家一直是江州当之无愧的第一家门。
当年王韶以文经武,成为读书人的典范,后来建功立业名扬西北,不说在士林的名望高到仰望的程度,就是历代天子的加封也让其后人余荫不断。
百多年的扎根,对江州的影响早已深入到一举一动。
柴安入城的消息很快便传入府中,王臻白闻讯立刻赶到,此时的对峙已经到了紧绷状态,武松的戒刀、鲁智深的禅杖都已经挥动起来,官兵那边也列成枪阵缓缓推进。
“杀!”柴安的声音落下,弓弦响动,花荣的箭矢当场射杀了一名将领,武松等人也立刻前冲。
“住手,快住手!”王臻白冲到近前大喊,可还是迟了一步。
武松直冲中阵,鲁智深破开左翼,张顺冲破右翼,千人的阵营在一瞬间就被撕开,原本还要擒拿柴安的官兵军心破败,战斗力基本归零,被兜着屁股追杀。
王臻白赶紧来到柴安面前,劝阻道:“柴兄,停手吧,不然引来更多官兵会愈发麻烦。”
柴安冲他微笑拱手,但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没有接到柴安的命令,这些出笼“猛兽”岂会罢手,将千余名官兵砍杀得哭爹喊娘,无数人跪地求饶才逃过一劫。
前方又有不下三千兵马赶到,可武松直接将刀架在一名跪地将领脖颈,仰头道:“你们动一下我便砍一个。”
新到的官兵全都不敢异动,武松不屑道:“怂包。”
对面敢怒不敢言,这些人的身份他们清楚,跟金人都敢直面战斗,而且梁山的两年也的确让军人心生敬意。
王臻白见状也急忙出来打圆场:“张将军,柴安此来只是为送王公一行,明愿以人头担保绝不会出事。”
“王公子的人品张某自然相信,但柴安毕竟是朝廷钦犯,若有个好歹,休说你我担待不起,就是满城百姓又如何交代?”
“将军无需在意小老儿,老朽信得过柴大官人。”一名老者走出来力挺柴安,多数人都认识老人,乃耄耋乡绅,颇有威望。
“在下也相信柴先生。”一名年轻的读书人排众走出,对着柴安深深一礼。
这是学堂弟子,出身贫寒又逢双亲卧榻,本失去了读书资格,可儒商商会资助的学堂先生出现在他面前,先生是他启蒙先生,深知其品其能,故而延请大夫照料双亲,又忙前忙后帮他办理入学手续,如今他学有所成,号称江州第一才子,可此恩此情却始终不敢忘却。
“妾身也相信。”如梦楼杨妈妈带着姑娘走出,许多的媚眼飞来。
随着他们的出声,越来越的围观百姓走出,柴安所做之事早已成为江州百姓的骄傲,虽然碍于朝廷通缉文书不敢多说,可出门在外没少说柴安是我们江州走出的英雄。
何况生活无忧的缘由他们并非不知,天下到处兵荒马乱,何处能得安宁,江州也非汴梁杭州等大城,之所以能够保全皆是因为柴安家乡四字。
方腊不染指,梁山更不会来,绿林黑道即便偶有野心之辈也不敢捋虎须,故而成了安全所在,百姓安居乐业生活无忧。
这些恩情尽皆铭记于心,尤其梁山跟金人的两年血战,更是让他们为是江州人而倍感自豪。
当初柴安说给天下打出一个希望,而最先唤醒的毫无疑问就是老家江州的人。
“我等皆相信柴大官人,还请张将军通融。”
乌压压跪倒一片百姓,张忠目光沉凝,最终拨转马头领兵而去:“今日本将巡城一切安好,回营。”
柴安冲着张忠背影拱手道:“多谢。”
说完他转向王明,道:“臻白,帮我准备校服,我要给王老披麻戴孝。”
“好。”他刚要离开却发现柴安依旧在步行,他刚要说话,柴安先一步开口:“我走过去。”
王臻白轻叹一声,也知道柴安跟王公的感情,要超过自己这边,虽然他得王文厚看重,甚至将整个王家都托付在身,可他心中明白,王文厚对柴安才真正寄予厚望,若非不姓王,恐怕王家的人脉资源根本轮不到自己。
有时候他会生出嫉妒,但听柴安说披麻戴孝,他明白亦师亦友的情分还是为自己所低估。
所有人下马步行,随着柴安而去,不过沿途也有不少人离开,柴安已经没有心情安排事情,可毛秀才不会忽略,万一张忠反悔,他们也能从容应对。
王府门前,府中王文厚的后人全部候在外面迎接,柴安冲他们点头,而后从王臻白手中接过衣饰换好,王文厚的长子王均陪同在侧,低声道:“家父吩咐过,不得你的确切消息不得下葬,而且还留了一句话。”
柴安倾听,王均缓缓道出:“家父在弥留之际只有两件事念念不忘,一件是你的安危,如今总算可以安心了,第二件则是北定中原。”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柴安在情报中自然知晓那句诗,此刻念出心里堵得难受。
他看过王文厚,容貌没怎么变化,温厚的面容总在眼中浮现,江州的一幕幕他永远不会忘却,这位老人用他所能保护着柴安。
他眼眶湿润,跪在灵堂,来来往往祭奠的人很多,也有不少想趁着王文厚倒下对王家下绊子之人,可瞧见披麻戴孝跪在灵堂的柴安,一个个差点吓瘫。
那是敢跟金人叫板的狠主,不是都说死了吗?
相互对视一眼,全都从嚣张跋扈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位主,他们是土生土长的江州人,比外面的人更清楚柴安的传奇,惹恼的下场天下难容。
“柴大官人。”有不少叩拜完王文厚过来示好。
柴安瞥了一眼,将这些人的小心思看穿,淡漠道:“想活命就让我看到诚意,而且,只此一次!”
“小人晓得,莫怪莫怪。”
“得罪得罪。”
“告退告退。”
这伙想分王家蛋糕的小人狼狈离开,出了门才发现后背衣衫湿透,柴安那个眼神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再想想赔礼道歉的诚意,什么程度才算诚意呢,若是惹柴安不满,必然死无全尸,咬牙狠心,罢了罢了,遇上这个杀神,大出血吧。
刚准备离开,突然各自的亲信奔来,一个个满头大汗,瞧着在门外的主子不由庆幸。
“不能进去,柴安还活着,而且在城门击破了守军,又在满城百姓的支持下逼退了张忠,他强势归来是为给王老头送行的。”
同样的话从各自的亲信口中传入耳中,这帮主子脸色难看,亲信们还以为是柴安归来的消息震慑的,急忙请功兼劝说。
“幸好我等赶得及时,否则麻烦大了,不过这也是无法预料之事,谁能想到死讯传的满天飞的人还活着呢,所以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可怜的亲信们说完正等候主子们的赞赏却不想劈头盖脸一顿狠揍。
“老爷,这是怎么了?”
“王八蛋,我们都见过柴安了你们才赶来,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我打死你个废物。”
一群主子对着一群心腹拳打脚踢,请功的倒霉蛋们抱头鼠窜,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伙蠢蛋没看清形势就去王家耀武扬威了,正赶上心情不好的柴安,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嘛,特么的,你们自己等不及送上门求虐,现在还怪我们,特么的特么的!
回去不久,这些人就送来了道歉礼单,数目之大令王均瞠目结舌,他来询问柴安如何做,柴安告诉他收下便是,虽然王公不在,但王家倒不了。
白日的祭奠结束,王均请柴安入席,席间他告诉柴安,王公的遗愿是让王家全力支持王臻白入仕,虽然他们不是很同意,但老人的遗愿还是要遵从。
柴安自然知晓是什么意思,毕竟柴安跟临安朝廷势同水火,这边却要全力支持王臻白入仕,有些不厚道。
“无须在意,王老的心意我知所以无需多言。”柴安真的不在意这些,时代的局限让读书人认为临安朝廷才是正统,这一点他从不觉得错误,当你得大势,那么你便是正统,终有一天护国军会成为天下正统。
“明日下葬让王老入土为安吧。”
“嗯,对了,王老听说了师师大家的事,所以他留下一句话专门给你。”
王均附耳低语:“父亲说,若你活着,那便要承师师姑娘的一份情,乱世男儿不可过于拘泥礼条,该负的责任就一定要负。”
柴安嘴角抽搐,有点不信,王均认真肃然:“绝对不会错。”
“那时候师师都嫁给圣公了,王公怎会说这样的话,难不成你们能未卜先知?”
“原来是这个啊。”王均笑了起来,高声道:“柴兄不知道的是师师姑娘一直跟家父有书信往来,而且还认了父女,也就是说李师师是在下的妹妹,所以你说个中曲折是否知晓呢?”
噗
柴安喷出茶水,这也太能搞事情了,李纲认了陆云裳义女,王文厚又认了李师师为义女,这是新套路吗?
跟王文厚亦师亦友,如今也要成为女婿晚辈,他明白了,被仙去的老头算计了,从今往后他怀念王文厚时只能以岳父这样长辈的身份来对待。
虽然他本身也是这么做的,不然也不会披麻戴孝,可被算计还是有些不爽,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想不到今日掉坑了。
“父亲的确有私心,但也并非真的算计于你。”王均替父亲解释。
柴安摆手阻止,他清楚老人家的心,除了恶趣味的占便宜外,更是在为王家谋后路,当然也是真心撮合他跟李师师的姻缘,他起身又给老人烧纸,可就在这时,突然棺中老人坐了起来。
所有人盯住老人尸身,而就在这时,老人的身后冒出一道黑影,直接抓住了柴安,随后烟雾弥漫,柴安跟黑影凭空消失。
公孙胜算到的劫难成真!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