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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往会被闲杂人等划分为成功者与失败者,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身上的标签总甩之不去,不过大多人也只是谈及表象,至于背后的不同往往选择性忽略。
单从理性的来看,不管成功失败两者中间有多少的不同,起码在对待困难的态度上就是决然不同的,所以有人说成功者的成功是必然,失败者的失败也是必然,柴安私下认为是有道理的。
总有一部分人在旁人眼中是无所不能的,实则真实中并非如此,也会遇到困境与难题,也会被逼得喘不过气,但他们有一颗沉得住的心以及冷静的眼睛,会在绝地发现出路,并将劣势转为优势,隐藏在背后的因素太多,不过却的确有这样一些人存在,柴安就是这样的人,他深知其中的艰难,所以时常会挂在口边一句话:“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将事情给李俊、张横、李立三人详细说明,又将手头现有的人事情报分给他们,着重分析了海运线上几个主事人的性格、爱好,定下投其所好,以脾性投缘相结交的策略。
不知不觉已到下午,四人一起吃了一顿饭,酒菜都是最上佳的,而且柴安的嘴刁是出了名的,所以他桌上的饭菜后厨更加用心,每一道都做到了厨艺的极致,让李俊三人大呼过瘾。
如果最早对柴安的认知是出于“法力”与能耐的敬畏,那么后来就是佩服,在他手中仿佛没有做不成的事,而酒桌上他们又有新的感觉,不似与宋江那样的兄弟情义,反倒更为舒适,用一个准确的词来说的话,那可能就是亲人。
就是这样,酒桌上,柴安带给他们的感觉就是舒适自然,如同一家人一般,随和温暖,聊得话题也没有什么你我兄弟怎样怎样的空话,只是一些家常琐事,可总能让心中暖暖的,他想的很周到,父母长辈的安置,糟糠之妻的问候,儿女上学堂的事宜,可以说事无大小都在他的寒暄中。
宾主尽欢,三人起身告辞,柴安抱拳相送:“这几日多陪陪家人,等这边办好你们就启程吧。”
“好。”
三人抱拳回礼,家中事交托给柴安他们完全放心,正如柴安所说,趁着空闲,他们也真想陪陪家人了,刀口舔血的日子看似风光豪迈,可很多时候真比不得家中温言细语。
柴安也离开了和乐楼,吩咐伙计上门板,带着保家卫国四个人朝家走去,路过被拆毁家的富户那条路上,柴安顿住了脚步,柴保握住剑柄护在他身前,剑锋缓缓拔出一些,柴家见状则握刀护在柴安身后,柴卫贴近柴安左侧低声问道:“东家,什么事?”
“安静得过分,只怕有人埋伏我们,都小心点。”
柴安压低声音嘱咐,四人暗暗点头,在柴保的示意下,柴国上前几步,对着空旷街巷手持兵刃抱拳:“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寂静无声,柴安几人等了片刻依旧无人现身,忍不住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柴安拍拍护在身前的柴保,面无表情的扬扬头,五个人慢慢朝前挪步,只是却不曾放松分毫的警惕,街角就要不远处,忽然有响动声传来。
他们五人看去,一群黑衣人暴烈杀来,每一个手中都握着兵刃,而且手掌极稳,步伐也整齐,一看是受过训练的,非一般游侠可比。
“无为军!”
柴安一眼便认出了这些蒙面人的身份,一方面暗惊敌人的决心,一方面也做了最坏的准备,他撕扯下一条布帛缠紧了刀把与手掌,用牙齿死死咬住拉紧。
“他们决心要置我等于死地,谁也无需留手,杀!”
他大吼一声,推开柴保当先迎上,那边的黑衣人也杀到近前,一杆长枪对准胸口凶狠刺来,柴安以左臂一夹,夹在腋下,而后掌中刀没有半分的晃动劈进了黑衣人的面门,鲜血顿时迸溅而出。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滞了,任谁也没想到刚一碰触便是如此惨烈的场面,彼此都断了退路。
在片刻的安静后,黑衣人齐吼一声,放缓的脚步再度加快,瞬息间时间恢复了常态,人影出现在柴安的面前,刀枪封锁左右避闪的方位。
柴安没有后退,反而又踏前一步,左手掀起衣襟,拔出了手弩,嘣的一声机括响动,挥刀的敌人被射中眉心倒飞出去,同时他挥刀隔开了枪身,旋即欺身向前一记充满力量的撞击令持枪的人也倒退,骨骼处传出碎裂的异响。
跟随王进习练武艺这么久,柴安早已不是曾经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加之异于常人的爆发力凶悍一撞可不是谁都能承受下的。
刀锋撕开了他的衣襟,柴安眼神不变,同样一刀挥了过去,他的小腹留下血痕,可迎面的人却当场惨死。
他侧身迈步堪堪避过刺来的长枪,又是一刀挥了出去,刀锋散溢着彻骨的寒意,在一眨不眨的眼睛注视下劈入了敌人的脖颈,血柱溅得极高,柴安依旧是面无表情,他只是冷漠的受伤而后挥刀杀人,他身上已经很多伤势,可倒在脚下的人无一不一刀毙命,他踏着血浆一步步的向前,握刀的手掌在微微颤抖,可他意志坚定,只是盯着前方脚步不停。
保家卫国四人拼死冲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护在了柴安的身后与两侧,五个人都伤势不轻,可随着柴安步伐的坚定,形成了一个坚实的团体,平日的操练、相处在此刻转变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信任!
把命交托的信任!
柴安只关注眼前,两侧与身后交给了他们,而他们也是一样,在搏命拼杀中没有考虑太多,可在下意识中有不同的感觉在心中发芽成长。
噗
柴安小腹被洞穿,他的刀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大吼一声推着冲出了街角,猛然抽刀,血柱溅射,一具尸体旋转着倒在脚下,浓郁的血色不断蔓延开来。
柴安用颤抖的右手给手弩上箭,而后一手持弩一手举刀,面上露出冲霄的杀机:“杀!”
狰狞的面容沙哑的嘶喊,对面黑衣人虽然还有二三十人可此刻却轰得呐喊转头就跑,柴安没有停下脚步,带着保家卫国不断追逐,街巷形成奇特的一幕,五个人追着一群人跑。
宋庆与缠着绷带的黄文炳在一个富户家的楼阁中看着这一幕,气得破口大骂:“废物废物,还说是操练过的士卒,这么多人打不过别人五个。”
黄文炳也随着大骂,宋庆狠狠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你还有脸说,人是你挑选的,五十个军中好手被人追得好似丧家之犬。”
捂着脸满心委屈,黄文炳只好将怨恨都投在柴安身上:“都怪柴安,好狠的人呐,一刀劈出就杀人,对了,让捕头拿人啊,当街行凶,看他如何脱身,一旦到了牢营,弄死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哼,算你还有点用。”
宋庆冷哼一声,随即唤来小厮去引王定过来,因花石纲新政而忙碌焦躁的王定一听说有人当街杀人当即拔刀赶来,在一个街巷拐出被一群黑衣人冲撞,他持刀暴喝,那群人已经一股风过了去,好不容易站定,迎面劈来惊艳的刀光。
那一刀极快,快到肉眼都很难辨识,幸好他身负武艺,下意识横刀挡下,刀光斩落,变为了沉重的刀身,以他熬练多年的气力竟也手臂发麻,不过也终于看清了。
刀身雪亮,好似划破黑暗的黎明。
“杀!”
身前陡然炸开一道雷霆暴喝,那柄刀再次挥斩了过来,这一次更为惊艳,连他都不由色变,刀身快若闪电落下,王定不得不以双手持刀接下,可还是被劈退数步。
他吸了一口气平复乱掉的气息,而后提气要反击,却发现对面的刀锋早已扬起却又停在了半空,而他也终于看清了那个挥刀的人。
“柴安!”
怎么也想不到挥出方才那一记惊艳刀光的人会是柴安,曾几何时,他还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竟在不知不觉中能到达与自己抗衡的地步,自己还坚守着抓他的心,也相信能够抓到,偏偏现实如此残酷,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真的还能抓住他吗?
这一刻,王定心中的复杂已不能为外人道。
吐出一口气,王定竭力维持平静:“柴安,你当街杀人,罪大恶极,来啊,拿下。”
捕快们轰然围上,保家卫国手持兵刃要反抗却被柴安喝止,他将扬起刀的手臂放下,冲着王定道:“这一次你的确有证据,可你还是不能拿我。”
“王公也保不住你!”王定瞪起眼珠。
柴安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伸手朝后一指,那里满地的死尸,他悠悠道:“去认一下吧,若是拿我此事必定闹大,无为军蒙面为贼,当街杀人,这样的消息若是传遍了天下,恐怕这江州城大小官员无人能幸免。”
“不见得吧。”宋庆与黄文炳走了过来,噙着一抹冷笑。
对他们的出现柴安并不意外,瞥了一眼淡淡道:“若京中出面也是能压下的,只是有件事只怕会惹得天子不喜吧。”
他顿了一下,抬步就走:“堂堂无为军十倍于人,还提前埋伏,却最后被五个人追得满街跑,此事好说不好听吧。”
他从人群中穿了过去,宋庆、黄文炳、王定都没有拦阻,前两者是忌惮,后者则是觉得丢人。
“听说朝廷有对辽国用兵的打算,这时候捅出这样的事,谁的脸上都会挂不住吧。”
安然穿过了捕快,柴安带着保家卫国扬长而去。
强撑到家门口,再也忍不住,柴安张口吐出血沫,保家卫国也不好,除柴保吐血后还能站住外,其余三人都昏厥过去,一头撞开了府门,惊动了府内所有人。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