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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留下长长的脚印,百人的队伍已经接近曾头市。
路上柴安已经弄清楚两人的身份,男人叫卞祥,乃晋王田虎的右相,女的唤琼英,全名仇琼英,受封为郡主,别看是个女子,可武艺高强,并善使飞刀,抗金中杀死了不少金兵。
柴安从他们口中详细得知了晋王那边的抗金情况,游侠跟绿林中的人物去的不少,可真能帮上忙的并不多,往往一个冲锋就会死掉大片,而田虎的军队凭着一口英雄气倒是坚持了一阵,但时间一久就被金人打掉了胆魄,最终落得凄惨落败的下场。
“晋王仙去,我二人寻思也没有可去之地,所以打算来梁山,若是有那么一天,也让我们能替晋王报仇!”卞祥说到报仇,双眸赤红,手中开山大斧忍不住抡动,砍碎了路边的石头。
“早听说梁山柴安不仅是英雄豪杰还是柴氏皇族后裔,我二人甘愿在麾下听命,但有一个条件。”
“郡主但说无妨。”柴安露出和善的笑容。
琼英苦笑一声:“哪还有什么郡主,先生往后唤我琼英即可。”
“好的,郡主。”
琼英张大嘴不适应这样的状况,可当瞧见柴安眼中的笑意以及周边沉重的一张张面孔,恍然大悟,笑着回应:“多谢先生。”
“不客气郡主。”
两人玩笑一般的打趣令得众人在无形中舒缓了情绪,随后柴安正色起来,倾听琼英的条件。
“琼英没有其他条件,只有一条,那就是十载内杀了金兀术!”
“完颜宗弼嘛……”柴安轻轻念叨这个名字,沉吟中并未急着表态。
卞祥也抱拳道:“只要先生答应,卞某跟郡主必鞍前马后!”
见到两人郑重的模样,柴安肃然道:“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卞祥跟琼英明显松了一口气,当下跪拜叩首,柴安没有拦阻,这是古人认主的方式,何况他还是第一次有虎躯一震天下英雄臣服的爽快感觉,虽然是有条件的,不过遮盖不了心底的恶趣味,抖着虎躯去享受一番。
最后上前扶起了两人,问道:“有个问题柴某还是想问一下。”
“先生如今乃为我主,小人知无不言。”
“那好,柴某想问若是十年内杀不掉金兀术,两位会如何打算?”
卞祥看了一眼琼英,得到她的示意,抱拳道:“若十年光阴还无法杀掉金兀术,那小人跟郡主便会离开,用我们自己的方法报仇。”
“枉死也无悔?”
“无悔!”
柴安知晓了他们的心意,十年效力只为复仇,若然不成,那就杀身成仁,舍得一身剐去刺杀金兀术。
“国士也!”柴安并未对他们的坦白生气,反倒出声赞扬。
一路无话,距离曾头市的防御点已经不远,后面也遇到过金人铁骑,可不足百人的小队伍根本撼动不了柴安一行,超过百人的队伍多数也有其他被追击的头领纠缠,打了几场后金人并未占到便宜最终只能放弃了追击。
如今的曾头市将防线推进了千米,各种陷阱布置在防线之中,虽说阻挡下金人大军是不可能的,但让金人损兵折将还是不在话下,很认真的推行了柴安用空间换胜算的策略。
防线前沿,许多人等候在那,为首的扈三娘带着大队人马翘首以待,原本曾头市留了不少将领,但后来或支援汴梁,或随王进伐赵都逐渐离去,在苏策的准许下,扈三娘成了此地主将,在得到汴梁城破的消息,她夙夜难眠,几乎整日整夜的呆在防线的最前沿。
当看到柴安平安归来的一霎,她凤目湿润,急急下马奔来,经历了最惨烈的战争,柴安也心有疲惫,家永远都是男人停驻的港湾。
他也下了马朝着三娘迎去,两人张开双臂越来越近,可就在这时,惊变突起,远处一粒石子破风而至,石子飞旋着又快又疾。
所有人都惊恐了,林远、穆熊也救之不及,实在刺客选择的时机太巧妙了,金人都已经掉头放弃,紧绷的神经禁不住松懈下来,谁也想不到还会有敌人。
嗖
飞石眼看着就要打中柴安的面门,琼英琼英忽然摸向腰间,飞刀寒光乍闪击碎了石子,但内蕴的劲力也让飞刀断折。
“有刺客。”
穆熊大喊着冲向了柴安,以身躯挡在了前面,花荣立刻张弓搭箭对向了东北方位,他是神箭手,在寻找隐藏敌人方面最有发言权,武松朝着花荣寻到的方向直奔而去,鲁智深则抄起禅杖包抄。
打斗声并未如预料中传来,扈三娘静听了一会,拔出双刀就要冲过去却被柴安拦住,从武松等人过去变得沉寂,他就猜到刺杀的人是谁了。
“相公,你是不是知道刺客的身份?”扈三娘从柴安的面色上看出了什么。
柴安吐出两个字:“张清。”
果不其然,张清在武松、鲁智深一左一右的跟随下朝这里走来,而突然自另一个方向,索超拍马挥斧,发出雷霆大喝:“杀。”
林冲挺枪迎上,两马相交杀作一团。
柴安完全不在意胜负,转向张清,淡笑拱手:“张兄,又见面了。”
“哼,既然你福大命大我们兄弟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张清梗着脖子十分硬气,可发现半晌没有回应。
他扭头一看只见柴安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走远,跟曾头市迎接的队伍接上了头,并且毫无回转的意思,好像方才的招呼只是礼貌上的寒暄。
“柴安,你什么意思?”
“张兄莫喊了,你们走吧。”武松叹了一口气,想要拍他的肩膀,却最后没有落下,只是转身离去。
鲁智深则哼了一声:“分不清好坏,也是糊涂蛋一个。”
“你……”张清大怒,但凝视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时间又骂不出口。
“哥哥,我们曾是贼寇,但如今天下谁还敢骂我们是贼寇,血沃中原,唯我梁山真男儿,死去的兄弟无怨无悔,活着的兄弟更不怕死,你来刺杀先生,暂且不论对错,可大是大非总能分得清吧。”花荣收弓握拳,“天下能没有我们,但绝不能没有先生,下一次哥哥再行糊涂事,小弟绝不会留情。”
割袍断义,衣摆飘扬在半空。
戴宗也走过来瞪了一眼:“张清,这一次就算过去了,往后见到,生死安天命。”
一个个曾经熟悉的面孔用冷漠的声音对往昔情分做了交代,漠然远去的背影仿若从心底走出,一下变得空荡荡,他知道自己跟梁山的关系彻底割裂开来,心痛无比。
最后是一个女人站在他的面前,正是用飞刀击落石子的女人。
张清看着那张硬朗又美艳的面孔,怎么也移不开眼睛,而女子的眼神也露出很古怪的光彩。
“我是张清。”
“我是琼英。”
两人异口同声自我介绍,说完又发呆,不知道为何会这般,可莫名生出一股熟悉感。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仿佛前世他们见过。
一见钟情!
柴安在远处看着这一对,忽然想到他们本就该是一对,难不成历史的车轮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摇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他吩咐人告知琼英,让她多跟张清接触,若有说服的可能尽力去做,毕竟有时候爱情的魔力超乎想象。
至于索超那边,一个愣头青而已,林冲、卢俊义等人轮番上阵再差也能灌输私怨跟国仇的轻重。
进入曾头市,里面的伤兵无数,都是早一点赶到的人,人数实在太多,房间完全不够用,不得已搭起了帐篷,露天也有伤轻的人横七竖八的躺着,医护兵穿梭在其中,柴安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在汴梁时他就发觉了,不过由于事情太多并未过于关注,但此时又看到却不能再视而不见了。
他绕到军医的前面,仔细打量身前的人,露出一抹微笑:“果然是你,叶寒。”
军医正是当初救过柴安的叶寒,要不是他帮柴安控制了毒素蔓延,镇江、歙州的那些事可都无法顺利完成了,故而无论是对柴安个人还是整个梁山,他都算得上大恩人。
当初柴安是安排了人护送他回乡安葬双亲,后来派去的人回来了,回报说叶寒在家乡隐居,可不想又出现在这里。
“战乱之前我曾遣人去寻找先生,可至今未返,想来是无所获。”
叶寒一边给伤员治伤一边淡淡回道:“我北上他们南下,想来是错过了。”
柴安并未再多言,毕竟从叶寒的意图也能看出,他只想治病救人,或许这是他活下去的信念,纯粹又崇高,令人敬佩。
他想透了这点,也不再废话,反而撸起袖子帮忙,他不是真正的医生,不过后世普及的基本急救知识比叶寒还要精通,加上消毒、固定、石膏的种种做法让叶寒跟众军医全都大开眼界。
“之前我们讲过急救,不过并不全面,今日正好一并讲解,尤其是你们这些医护兵,可要牢记下来。”
柴安一边消毒包扎一边传授最全面的急救知识,忙碌了一整天才做了总结:“我们医护工作者并非起死回生的神仙,但却是跟黑白使者争命的英雄,你们快一分钟或许就是一条乃至十条军将的性命,所以今日的流程及救命手段还望牢记于心。”
“必不负先生教诲。”十几个医护兵齐声应道。
柴安冲他们拱手,但转身的眼光中有旁人不理解的失望。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