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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媚惑江山

妲己秘史:女俘绝恋 花香 19566 2021-04-06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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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邑姜一阵低呼,连忙从广袖中掏出手巾,替他轻轻止血。

  “我哥他,待你好吗?你怎么离开了西歧?”

  “你哥?”邑姜一愣,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要待我好?”脑海里有无数个碎片,红色,嫁衣,还有神情陌然的新郎。

  新郎的脸,看不清,如一团白光遮于面上。

  “我!”邑姜抽动着唇角,一阵呓语道:“我是来找人的,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邑姜,你是来找人的?”旦干涩的咽了咽口水,喉结一种异动,“你口渴了是吗?”玉手拾起乌黑的陶钵,往同样浅口的陶碗里倒了口热水。

  轻轻捧于旦的跟前,含笑说道:“来,尝一尝,润润喉。”

  “邑…………姜!”阔别多年,终于重逢,昔日的恋人,尽管什么都不曾记得了,而那份温婉可人,却不曾改变。

  涓涓长眉,泠泠凤眼。

  心底一阵酸色,双手轻抚于邑姜的眉心道:“如果,你不是我哥的妻子该有多好?如果,我当不离开西歧,该有多好?”

  “你哥的妻子!”邑姜双手一颤,“咣啷”一声,陶碗裂成两半,“这怎么可能呢?”

  掀开广袖,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臂,“可是我!”一粒小巧胭红的守宫砂,赫然映于旦的眼眸中,“这不可能,我不可能已经为人妻子。”

  “邑姜,这到底!”旦的心湖一阵翻搅,邑姜与二哥,难道,不曾如大哥所言举行婚礼?可是,大哥并没必要欺骗自己。

  这粒守宫砂,他更是粒粒在目,不止一次,他看到过,邑姜曾对她说过,她只为他,而令这粒守宫砂消散。

  “邑姜,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夜黑风高的夜晚,女子清秀的身影,登上早已等候在外的马车;“我,那晚,我!”邑姜支着额头,一阵暴裂般的头痛传来。

  “邑姜,是否,想起了什么?”旦探着身子,此时的邑姜眉头紧蹙,唇角抽动,表情极其痛苦。

  旦在心中一片疑惑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邑姜如此痛苦。

  “他……他要害我!”邑姜一阵惊惶,苍白着小脸,满脸虚汗蜷着身子缩在墙角道:“是,是,有一个人,他,他要害我。”

  耳畔仿佛还有那个狰狞的笑声,还有那淫秽的目光,上上下下,在黑夜里打量她。

  “姜儿,不要怕!”旦上前轻轻握着她的双肩,温暖而熟悉的气息兜头兜涌上邑姜,“怕,我可,真的好害怕啊。”

  邑姜轻轻靠在旦的肩头,身子仍不住的颤动。

  “我送你回西歧好吗?”也许离开朝歌,对彼此都是一段新的开始;旦感到自己与妲己注定今生无缘,并且,于帝辛,他必须是一个死人。

  妲己当日,那样绝决,旦的心口仍是一阵猛抽。

  “不好!”明明是冷冷的声音,而迎面却是邑姜温暖的怀抱,双手紧捆在旦的脖子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我是来找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的,我是来找回女娲庙里,那个要许我一生一世幸福的男子的。”

  “姜儿!”昔日与初恋情人美好的情怀,一一浮现于眼底。

  女娲庙前,旦与邑姜手牵着手,站在女娲的神像前许愿道:“非邑姜不娶。”“非姬旦不嫁。”亲密的恋人,清纯如水的情怀粒粒在目。

  “你都忆起了?”

  “是,我怎么可以忘记你呢,旦,怎么可以。”邑姜的双手抚摸在旦的脸上,含着泪光道:“那样高挑的眉棱,那样深沉的样子。”

  邑姜的小脸梨花带雨,令人怜惜。

  “我怎么可以忘记你,历尽艰辛,我是来找你的,旦,我是来找你的。”

  “姜儿!”压抑在心底,旦的胸口一阵哽咽难抬。

  双眼触及旦一脸的苍桑,双手触及他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邑姜心痛的抽动着小口道:“你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

  “那个浑身是血的血人!”一想到这些,邑姜的心都快撕碎了。

  “姜儿,你不知道!”又如何,能在她的跟前开口,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在有苏遇到一个女子。

  一个名唤苏妲己的女子,为了她,付出了一切。

  “姜儿,我们回西歧去。”也许可以,回到最初的位置,虽然今日与邑姜重逢,彼此,都已然变故,明天会如何?

  旦,不愿深想;但在这相见一刻的温暖,令旦那颗累累伤痕的心,很是安抚。

  “真的可以回到最初吗?”邑姜的泪光里满含着期许,她盈盈说道:“可以,回到我们当初相知相恋,那段纯真的日子里吗?”

  期许,旦的心口被一阵紧揪,曾几何时,妲己以这样的目光热切的望着他。

  他的眼前,妲己的脸,不断闪过,还有那如水的目光,仿佛借邑姜泠泠风目,来望着她。

  “姜儿,我不知道!”不能确定,无法确定。

  失望之色,如一片萧瑟萎黄在邑姜的眼底,她悠悠的叹了口气道:“你变了,旦,真的变了当年那个你……”

  旦木然的坐回床榻,垂着头懊恼的说道:“姜儿,我对不起你。”

  “旦!”泠泠目光不住的闪动,邑姜的心里像捣腾起来,似一面小锣鼓,不住的敲动。

  “你想说什么?”一步一步渐渐走向旦,每近一步,旦感到自己无力的将头埋得更低。

  终于,一袭黄衫与自己直视相对,旦沮喪的抬首,鼓足勇气向邑姜说道:“在你之后,我遇见一了个女子,并且,爱了她。”

  “遇见了一个女子!”一句一字,像锋芒刺在心口上,邑姜那颗满是期许的心,支离破碎,疼痛难捱,她揶瑜着道:“并且,爱了她。”

  “对不起,姜儿。”这么残忍的话,居然从自己口中说出,旦一把揽过邑姜,他亦是无比痛道:“我也不那样的,姜儿,你不知道……”

  迷惘的泪水,空洞的双眸,邑姜感到自己才开到曙光,就不断跌落深渊;“在我之后!”她的幽幽的望着旦,“并且,爱了她。”

  “姜儿,对不起!”邑姜眼底那深深的伤痛,令旦愈发内疚。

  “我也不想那样……我!”旦慌乱的说道:“我有拒绝,我有想忘,可是我!”澄澈的双目,清纯的目光。

  不断浮现于脑海。

  “像中了蛊似的,难以抗拒。”抓着邑姜的肩头,旦痛苦的闭上双眼,眼角凝出苦闷的内泪水,“我想忘,也忘记不了。”

  “想拒绝,却又是无法拒,想忘记,却又是无法望记。”每一句,都直戳邑姜的心窝子,每一句,都令邑姜血淋淋的被砍上一刀?

  眼前这个一身破碎满是伤痕的男人,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吗?是那个在女娲庙,对自己情深义重的男人吗?

  是那个值得等待,值得期许的男人吗?

  “你……可知道!”艰难的想要从唇片挤出些许话语,却是欲语泪先留,眼前似细雨过,邑姜放声痛哭,“你可知道,旦啊……”

  “我等了你多久啊!我不相信,不相信你已不在这个人世。”

  “等啊,等啊,哪怕是披上嫁衣,你懂不懂,明知不可能,却一直再等?”

  想要呼吸,却又是无法呼吸,心口被悲凄的情愫所涨满,眼前无比痛楚的邑姜,令旦是那样的内疚,“对不起,姜儿,对不起。”

  “她很美吗?她比我好吗?她值得吗?”

  邑姜失魂落魄的望着旦,冰冷的现实,令她几近窒息;想要一个答案,明知心已碎,还是无比清晰想要一个答案。

  “我!”旦掩住口,不能够再残忍的向她说出更多,“我!”一而再,再二三的掩口,如果隐去真想,会不会让她好受一些。

  “姜儿,她,姜儿,我。”想要开口,却是那样羞于启耻,能够说什么呢?欺骗,谎言,不,不可以那样,总一天,会真相大白。

  可是,他不想再令邑姜受伤。

  旦,却不知,他的沉默激起了邑姜的愤怒,这令她,更受伤。

  黯沉的夕阳,令斜照进窗棱的日光愈发晕暗起来,衣纱脱落于麻榻,搅着床榻上的铜铃一阵清响,“姜儿,你?”

  邑姜赤裸着身体,俯下身,充满忌妒与哀泣道:“她比我美是不是?她比我更懂得男人是不是?”

  抓着昔日那熟悉的掌心,邑姜泪连满面,她曾经在他的掌心里,划着心型,代表着她的心;此刻,她将他颤动的掌心搁于自己胸上。

  “你还要我?还要那个痴心等着你的女人吗?”

  “姜儿!”滚烫的身体,如惊雷般似的,令旦一阵惊颤,柔软而温暖的身体,似曾相似的触感,曾几何时,他的怀抱中,是妲己缠绵的身体。

  “姜儿,我……”不能够,燃烧的欲望,与妲己的脸,不断搅动乱着他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旦……”邑姜的身子微微一直,半掩着身子,凄然道:“你不要我,连我的身子,都不愿染指是吗?”

  一滴一滴晶莹的泪,在最后的坚守里,碎了一地。

  邑姜抓起衣衫,就要匆匆离去。

  “姜儿!”扳过她凄然的身影,旦吻上那伤心欲绝抖动不止的双唇,“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除了说自己不好,又能如何?

  生命里有太多破碎与不完整,旦埋首在邑姜的肩头,手抚过那晶莹的双眸,眼中溢出落,落于邑姜的眼底。

  双手紧紧攀附着旦的颈项,她热切的回应着他的新吻,这一幕等了多久?这一刻守望了多久?旦跟过别的女人,又如何?

  自己,就算是嫁过了人,又如何?

  他与她,彼此之间,是命运开了一个玩笑,明明让彼此相逢,在刹那的交集之后,又永恒的错过。

  “旦,是错又如何?是改变又如何?”绝望而心碎的相契里,“我始终不曾改变。”

  “姜儿,让我情何以堪?”旦,清楚的看到,邑姜眼眸中那抹初衷,一切都再变,人与事,都再变,而她,始终如码头一般,等着自己靠岸。

  手臂上胭红的守宫砂不断退却,邑姜的笑容里泛里泪水,“这一刻,我等了多久啊!旦,我等了多久啊!”

  她手臂上那粒胭红,曾经是自己心头上的一粒朱砂。

  旦紧紧拥着邑姜,只是心,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呢?短暂欢愉,在片刻之后,是更深的深渊,不介意了吗?终于不介意敢吗?

  他拥有了一个女子的初衷,曾令他介怀的初衷,妲己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可他,却只能是她众多男人中的一个。

  而这一刻,他却成为了邑姜第一个男人。

  他为自己感到可耻,要了邑姜,在适才,半是怜惜半是罪恶中。

  “旦,我们也不要回西歧,浪迹天涯好不好?”既然此刻,终于可以跟自己等待了那么久的男人重逢在一起,邑姜由少女的美梦,终于成为一个成熟的女人。

  既然两个人交付了彼此,邑姜感到幸福,哪怕这幸福的背后有太多的泪水与等待。

  可,到底,她等到了,她以为自己,等到了。

  “姜儿,我恐怕不能够实现你的心愿呢?”旦一阵迟疑,真的要放下一切去浪迹天涯,曾与妲己无数次想要逃离。

  而早已束缚的命运,如何能够逃脱?

  “你!”心底在刹那间裂开一条口子,邑姜轻咬着双唇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难道,你还想着她吗?”

  “还想着她吗?”旦的沉默再一次令邑姜无比受伤,一次又一次。

  “我可以离开朝歌,但是我必须回到西歧。”心底的伤痛与报复,只有回到西歧,才有可能实现,只有变得帝辛更为强大,才有可能触及那遥不可能。

  即使自己被在坟茔里,即使四周盘璇着野兽,即使鬼哭狼嚎。

  旦在心中起誓,回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可能企及。

  “姜儿,跟我回到朝歌去吧!”

  “回去?我继续你当的嫂子是吗?全西歧的人都知道,我是你二哥的妻子。”邑姜紧盯着旦,希望他能够理解自己的苦衷。

  “姜儿!”旦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每一次沉默,就是心底无法拂去的伤口,邑姜心底的伤口,一寸一寸再撕裂开;他碰了自己,他要了自己,可是。

  他却无法给自己将来?

  是太想要得到,甘愿付出一切;还是献出自己,仅仅为了重温一场旧梦?

  “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告诉我!”她坐直身子,漠然的开始穿衣,冰冷的声音如深夜聚降的温度,冷冰冰的,令人发怵。

  “姜儿,给我一点时间。”旦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时冲动,要面对的有那么多。

  他碰了她,虽说是初恋情人,可她,早已是他哥哥的妻子。

  他要了她,虽说是曾经相依,可他,早已将心留在了那里。

  “旦!”那颗无比期许的心,堕入绝决,那颗高傲的心,想要以爱换爱的心,在旦的迟疑撕成碎片;邑姜的身影消近在凄凉的夜色里,最后,在花园的尽头,沓无声息。

  “我恨你!”

  姜儿,恨我吧!望着床榻上那朵朵触目惊心的血红,他羞愧得难以自持;不是因为深爱,而占有初恋的情人。

  不是因为怜惜,而与她绯测缠绵。

  “什么时候,变得堕落了;什么时候,自己所坚持的一切,瞬间塌陷。”

  姜儿,恨我吧!恨我,恨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撕裂脖子上愈口的伤痂,刚愈合的肌肤,痛得一阵抽搐,而旦,似乎感受不到,比起心底,那翻搅的痛楚,这痛,又算得了什么?

  痛啊,让血流尽,也许,如此,会令自己好受些。

  作了这样的事情,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曾经那个踟躇满志的少年,在现实里,被击得粉碎;在现实里,变成了一个懦夫;在现实里,变成了一个无赖。

  想要担当一切,甚至,还想要拯救一切。

  不论是对邑姜,还是是对妲己,最后,是她们在担当自己,是她们在救赎自己。

  “哈哈哈……”旦披散着长,抚着脖子发出一阵狂笑,“懦夫,一个十足的懦夫……”

  初雪纷飞的寒冬,帝辛一掀帘子,搅进几片飞雪,妲己笑语吟吟迎上前,温暖的身体,紧贴着帝辛被寒风吹得冰凉的身子。

  “大王,您暖和吗?”

  “小妖精,想死孤了,你像一个小火炉,滚烫滚烫的。”帝辛握着妲己溜尖的下巴,吻了吻妲己嫣红的樱唇。

  “香浮!”妲己正要命宫婢呈上烫得滚烫的热情,帝辛却按着妲己的手,笑道:“今晚,孤邀请了王叔与王兄一同宴饮。”

  妲己微微颌首道:“既然大王有宴饮在身,那么我就安心留在宫中静候大王归来。”

  “不必!”帝辛抱起妲己,宠腻的笑道:“走,跟孤吃酒去。”

  “不要了,大王,给人瞧见,又有说嘴的了。”

  香浮有些艳羡的望着帝辛与妲己笑语盎然离去的神情,这样的福气,恐怕一辈子,自己都沾染不到了,她无奈的抽动着嘴角。

  “姑姑!”数十个宫婢等着讨香浮示下。

  “搬往露台的衣物……箱笼……珠宝……手饰……全部按您的要求,都收拾妥当了。”香浮将手搭在宫婢的手上,在宫婢们前呼簇拥下,款款检视着地下一溜物品。

  尽管宫婢们手脚麻利,仍有不当之处,香浮阴沉着脸:“你们瞧瞧,这么贵重的珊瑚树,这可是大王特特寻来,讨贵妃娘娘喜的。”

  “是,奴婢们谨遵姑姑吩付。”

  “很好,开春之后,合宫就要迁往露台,你们可得仔细了。”虽然自己不可能拥有大王的宠爱,但眼前这样在宫婢跟前呼风唤雨,还是令香浮颇觉着平衡。

  王宫中,就算是后宫嫔妃,见到自己也要低首谦和。

  谁让她,是苏贵妃身边数一数二的红人呢?谁让苏贵妃这么受宠呢?王后婉兮自被禁足之后,早已失势,后宫中,又再无新的嫔妃来分宠。

  苏贵妃,是独一无二的。

  炙手可热,名满天下的苏贵妃,有苏的女俘,征服了大商的王,令帝辛为她神魂颠倒,倾其所有,废弃王后,倾建露台。

  “娘娘,还真是一方人物。”

  衣香鬓影,满室浮动着笑语的内室,丝炭映得室内又红又暖和,热呼呼的酒香之气飘散于宫中,帝辛搂着妲己,毫不掩示眼中的眷恋,向亲近大臣说道:“孤这半生,能得妲己已足矣。”

  “王兄与贵妃娘娘夫妻恩爱。”坐于近前的微子启欲言又止,帝辛自不征战之后,终日不是沉缅后宫,就是沉沦歌舞与美酒。

  朝堂上各路诸候对帝辛已颇有微辞。

  “这一次孤王与贵妃要迁去露台,新的王宫所需装饰之物品,王兄可要记着加紧置办。”

  微子启心中颇感为难,黄金……象牙……宝石……美玉,饰以露台,金杆玉栏,宝石天顶,以珊瑚树为林,以各色宝石镶成日月星辰。

  “大王,献贡的诸候们,已在之前晋献有贡品,第二次征贡,恐需要些时日。”

  难道大王不知诸候们心中生怨,大王这是在大张旗鼓动的刮取诸候们多年经营的财富。

  “你让他们听着,这是孤的命令,不打仗,难道孤不能住得好些?”帝辛的虎目很是不满,坚起璇眉,费仲所言果然不差,这些诸候心里各自都打着小九九。

  微子启心中颇觉为难,见帝辛处于盛怒,只得缄口称是。

  “大王!”九侯早对帝辛宠爱妲己,骄者淫逸,让自己的女儿屈死宫中,心中的憋屈与日高涨,很看不过眼,进言道:“大王,难道您不曾看出诸候们心中生怨吗?”

  帝辛的脸色铁青,他很不满意九候在此大放厥辞。

  “大王将两任王后废弃于鸣鸾殿,而专宠苏贵妃,又为苏贵妃在四海内搜罗这么多奇珍宝贝,如此兴师动重,营建露台……“

  “九候,你偏要在孤的兴头上扫孤的兴吗?”帝辛一拍案几,很是不满。

  “大王!”妲己轻语道,“不是为了箕子王叔的事情而来的吗?何必,为这些个事情生气。”她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她这么作,只不过是想要息事宁人。

  岂料,九候并不领情,却道:“大王爱妲己,辟于妇人,为妇人之言所从,这在朝庭都传开了。”

  妲己悠悠的叹了口气,盈盈站起身道:“臣妾想来是搅了大王的与诸位王公雅的兴,那么,臣妾先行告辞。”

  与九候甚至不曾多见过两次。

  为何,要如此诬蔑自己,妲己感到压抑,这场宴饮,她,不仅是不速之客;更是众矢之地。

  “站住,没有孤开口,谁也不能让你走。”

  帝辛将妲己抱了个满怀;从前,是当着后宫与宫婢,毫不掩示恩爱;此刻,是当着满朝文武,和亲信大臣。

  “将九候拖下去,没有孤的旨意,不许进宫,不许入朝。”

  “还请大王开恩!”原本洋溢着喜庆的宴饮,因九候的一袭话,令帝辛震怒。

  见侍卫们站着不动,帝辛冲自己的亲兵使眼色道:“还不拉下去。”

  “大王,您不能任由一个妇人媚惑江山呐……”

  “可恶的东西,不止搅局,更令人扫兴。”一时,气氛难堪,帝辛见妲己闷闷不乐,仍颇觉扫兴,还是微子启,少不得从中周璇,向帝辛说道:“大王,说来今天,还是托箕子王叔之福,才有幸与大王并娘娘一同宴饮。”

  帝辛见微子启插开话题,自是心领神会,接过话语向妲己笑道:“说起来,箕子王叔有一件喜事,孤,正纳罕王叔人呢?”

  “启禀大王。”未见其人,先闻其身,箕子的声音宏亮,想必心情愉悦,顺着箕子望却,一袭翠羽黄衫,如一缕明媚的春光,将寒意驱进。

  “箕子,你身后的佳人是?”尽管阅尽春色,就算身边有妲己这样的绝色,箕子身后的女子,涓涓长眉……泠泠凤眼,举手投足尽是温婉端庄之色,颇为养眼。

  帝辛的眼中盛满赞许,笑道:“携此佳人,可是府中宠妾?”

  “禀大王,微臣想迎娶西歧女子邑姜为妻。”

  “邑姜?”妲己依偎在帝辛的怀抱中,原只当帝辛贪恋美色,心中并不在意,而箕子一声“邑姜”,令她微微一颤。

  “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我的未婚妻,叫邑姜……”

  妲己第一次,收起澄澈的双目,探寻的目光,迎面与邑姜相遇;第一次,她感到一种气势,这个名唤邑姜的女子,明明温婉端庄,在帝辛与自己的跟前欠身行礼。

  纤手合在腰际,低敛了眉目。

  可为何,在目光相遇的刹那间,一种气势,不威自怒的气势,翻江倒海向自己袭来。

  “民女邑姜给英勇的大王请安。”

  “给圣眷正浓的王后娘娘请安。”

  邑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的声音清丽,绕于梁间,请安之辞含着溢美,帝辛很是愉悦,笑道:“不仅人才出众,亦很会说话。”

  “只是本宫,并非是王后娘娘。”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妲己诧异于王后的称呼。

  “邑姜,娘娘是苏贵妃。”

  “苏……贵……妃?”邑姜抿着浅粉的樱唇,含笑说道:“可是有苏来的苏贵妃娘娘?”她的神情很是温婉,令人见之怜惜。

  “孤的爱妃,的确是孤,在征有苏时,天神赐给孤的。”帝辛握着妲己的,深深地望了妲己一眼。

  妲己勉强笑道:“正是本宫,不曾想,姑娘远在西歧,亦知本宫来自有苏。”

  “怎能不知道呢!”邑姜笑语嫣然,飞扬了长眉,盈盈道:“在朝歌,任有谁不知娘娘的美名,名动王京。”

  箕子望了望身旁眉飞色舞……兴致勃勃的邑姜。

  在自己的府中,她不仅温婉,并且慎言,缘何,今日在大王及苏贵妃的跟前居然开口说了这么多话,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正要轻唤邑姜,岂料,帝辛来了兴致道:“哦,百姓们都怎么说孤与苏贵妃?”

  “民女闻得大王怜香惜玉,英雄救美,将苏贵妃娘娘纳入王宫,又招抚了有苏,如此圣明,令人敬伏。”

  将征战说成招抚,将俘虏说成招纳,廖廖几语,帝辛为眼前这个美丽而聪慧的女,感到满意。

  “那么,怎么说本宫呢?”一向缄默的妲己,终于开口。

  “贵妃娘娘呀!”邑姜略近前一步,笑如春风道:“民女,只当是至高无尚的王后娘娘呢!”

  “有苏来的贵妃娘娘,不仅绝色,惊人的容颜赢得大王的心,还令后宫无数娘娘光彩尽失,两任王后,都未若贵妃娘娘受宠。”

  明明听起来,像是理所应当的样子,为何,落入耳中,却是那样异样。

  是自己多心,还是?

  旦,藏身于箕子府,如此,他与邑姜倒是重逢,这个女子迫不急待的在帝辛与自己跟前示好,满朝大臣皆说丑话,独他一人说好听的话。

  一丝不安,隐隐搁在心底。

  “箕子,邑姜姑娘孤瞧着挺好,你要是喜欢,孤,准了。”帝辛乐得顺水推船,这是今晚唯一能让他感到喜悦的事情。

  转回身,宠腻的望着妲己:“你以为呢!”

  “臣妾也觉着很好!”淡淡的笑意,如一圈又一圈,落花飘荡惊起的涟漪。

  如此近距离望着苏贵妃,邑姜的心底一阵翻腾;怨不得,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眼前,她美得那样惊心动魄。

  身为女子,身为漂亮的邑子,苏贵妃令她忌妒。

  一定是这张绝色的脸,虏去了原本属于她的男人;一定是这样的媚笑,勾走了原本心在自己身上的心上人。

  “只是!”邑姜微微颌首,略带娇羞的望着箕子,硬是红着脸向帝辛禀道:“民女有个不情之请,在大王的跟前,恐……”

  她欲言又止,一时令箕子与她面面相觑。

  “姑娘有什么但请开口,只要孤能办得到。”一个美丽而聪明的女子向自己张口,帝辛感到能助这美人一臂之力,更是凭添了男子之色。

  “民女!”微微张着小口,邑姜怯怯的样子,紧张的望了妲己一眼。

  “说罢!”妲己淡扫过邑姜,就等着她的请求。

  邑姜方红着脸,浅笑道:“民女想跟娘娘学学,如何服侍王子,民女,心里很羡慕娘娘这样,能赢得大王的怜惜。”

  帝辛举着铜爵,祝酒道:“箕子,你心仪的姑娘,很有心,好好过日子。”

  箕子含笑望着邑姜,无比情深。

  “孤,准了,许你今晚夜宿王宫雁栖殿,享以诸候之礼。”

  邑姜当夜便留宿王宫,倒反是箕子只得悻悻回到王府;雁栖殿里通火通明,美味珍馐摆了一桌,而邑姜却无心用膳。

  她往灵玄宫的方向望了望,这个时候,苏贵妃可曾歇下?还是再服侍大王洗脸洗脚,做足了功夫,大王只给了自己一个晚上的时间,无论如何,一定得要见到苏贵妃。

  “你,过来!”邑姜含笑望着身旁一个看起来伶俐的宫婢,灵机一动,拔下手上累丝金手镯,笑道:“烦你想个法子,我想单独谒见苏贵妃娘娘。”

  那宫婢表面上说事情难办,实则一双眼睛转溜溜的紧盯着金手锣。

  邑姜想了想又摘下金耳环一并塞到宫婢手中,那宫婢方道:“想要谒见娘娘,这说难也不难,只需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婢,香浮姑姑引见。”

  “如果你能有法子,融通这层关系,箕子王爷那里,自是有赏。”

  且说妲己服侍帝辛就寝之后,正要沐浴更衣,香浮探着身子低语道:“娘娘,那个。”妲己凝眸想了一想,方道:“即是如此,不如去会会她。”

  王宫花园里,尽管宫婢已清扫过两下,宫道上仍有薄薄的积雪,绣鞋踩在上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近了,愈发近了,邑姜心中一阵猛跳。

  “贵妃娘娘!”妲己拢了拢狐白裘领子,从温暖如出的宫殿走到寒冷的花园,她呵着浓浓的白气,双手冻得直多索。

  邑姜解开黑狐里子披风,露出一双泠泠凤目,阴凉的目光扫过妲己:“娘娘,不关心一下,那一位的生死吗?”

  “哪一位!”妲己明知故问,不咸不淡的应承着。

  簌簌飘落的雪花,纷纷落在邑姜的秀发……衣领处,片片冰凉令她的声音轻轻一颤,“那一位为了娘娘几次三番险些没了性命,而娘娘倒好,舒舒服服的当着宠妃。”

  “本宫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位。”妲己轻轻的转过身,就要离开,“站住,苏妲己,成为了宠妃之后,就对那位为你掏心掏肺的男人弃如敝履?”

  妲己头也不回,自顾自的转身离去;岂料,邑姜不甘的一把抓了过了,使力间,将妲己的狐白裘扯落于雪地。

  她只穿着单薄的丝棉束衫,伶伶的立于雪地里。

  “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娘娘休想离开。”邑姜从袖中拔出短剑直抵着妲己的玉颈。

  妲己缓缓推开邑姜的手,冷笑道:“是,腻味了,弃如敝履,那又如何?”“你!”邑姜闻言先是一愣,一个反手,摔在妲己脸上。

  “你的心,被狗吃了?他为了你,为了你,昏迷了那么多夜才从鬼门关回来。”

  “这与你何干呢?”妲己手的手抚过脸颊的一片火辣,讪笑道:“你喜欢他,那是你的事,犯不着将本宫搅和进来。”

  邑姜的凤目里含着轻蔑,冷笑道:“果然是蛇蝎美人?你还真以为,你有今儿晚上说听那么好?”邑姜阴沉着脸,一字一句道:“你是个妖妇,朝歌所有的人都在背后议论你,说你迷惑大王,将这个国家,拖入万劫不覆。”

  “这样的话,你以为,能够刺痛我?”妲己抬了抬蛾眉,信手拨弄着近前的寒梅,笑道:“本宫听到的,比这刻薄的……狠毒的,多了去。”

  “苏妲己,我真不敢相信,旦,竟然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肤浅的女子。”邑姜抖动着双唇,她在淡然的妲己跟前,是那样无措。

  倒是自己,言语粗鲁……行为荒涎,将昔日那个端庄的自己,弄得无措而狼狈。

  “吵也吵了,闹也闹了,你,马上离开王宫。”妲己澄澈的双目冻成冰雕,指着花园的出口道:“本宫,不想再见到你。”

  “苏妲己,我不服,不服,凭什么,明明是,明明是我先遇着他的,明明是,明明是你勾引了他的;如果没有你的出现!”

  邑姜呀咬使劲摇晃着妲己纤细的肩着,放声大哭道:“你可知我的心,被你们伤透了,将我满怀希冀的心彻底撕碎。”

  “那是你的事情,又与我干。”妲己一把推开邑姜,傲然伫立道:“我跟他早已绝决,你,更没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

  如此冷淡与高傲的美人,她冷艳的离去,邑姜站在雪地里,任无数片风雨摔打在脸上,忿恨道:“我恨你,恨你,恨你,我历尽艰辛才找到他,可是你,轻易而举,便将他带走了,永远的带走了,苏妲己,你记着,这笔债,我一定要你加倍的偿还……”

  加倍的偿还?妲自己的嘴角一阵苦闷的笑容,不需要解释,亦无所谓解释,旦心目中的初恋情人,历尽艰难险阻,终于,重逢于朝歌。

  轻易而举,将他带走了;是轻易而举吗?手抚过心口的刺痕,还有脖子上的伤口,一片斑驳里,任有谁知她的痛楚。

  世人只道自己心痛如斯,又有几个,能看清别人的累累伤痕?

  是要将最后一层破败都悉数撕去,要她表明,那段刻骨铭心?凉凉的笑,凉凉的泪,在寒夜里,冻成冰棱。

  溜尖的小脸上,挂着一行泪棱。

  原来心,早已冰封,不得不承认,自旦离去之后,妲己的心,早已冰封;她在这一季,已然绝望,又有什么理由,给别人希冀?

  “我也不甘心啊!”捧着脸埋首在皑皑白雪里,如泣如诉的哭声,伴着温热的眼泪,将身体,唯一那一丝活,一同带走。

  可自己,只能死心!!

  “姜儿!”邑姜躺在床榻上本,原本就是无心睡眠,见旦赫然立于自己的跟前,她半坐起身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能进得来?”

  旦正要开口,岂料,邑姜一阵冷笑道:“也是啊,你怎么会不知道这王宫的进出呢!” 妲己秘史:女俘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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