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出逃的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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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草,咱们不能闲着,适当的时候,你得留心一下,苏夫人那那边的动静。”婉兮将一盒子手饰推给蔓草。
蔓草连忙推却道:“娘娘,这些份内之事,不必如此,奴婢的忠诚,您是知道的。”
“难道我还信不过你?只是!”婉兮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通过王后这件事,让我领略到,后宫是多少的势力。”
“少挑些喜欢的也留着打扮打扮,余下的,你还得靠这些去打点!”
“原来,娘娘都为奴婢考虑妥当了!”蔓草这才笑吟吟的收下,对婉兮之心,更为忠诚。
这里妲己已换好宫婢的衣衫,拿了夜里香浮落于寝殿的对牌,解下长发,留在前头,低首走出灵玄宫。
没有置疑她的身份,苏夫人虽然受宠,却总躲在寝殿,终日不见人。
除了香浮这等近身宫婢,没几个是见过她的,想到这里,妲己唇角泛起笑意;没有一个,没有一件事,值得她去留恋。
王宫内几处关卡,她皆顺利通过,遇着盘诘的,便从袖中亮中香浮的对牌。
如此一来,一溜顺淌,王宫轩昂的大门,就在眼前。
侍卫把手的大门,还不时有军队在巡逻,妲己定了定神,站在远处,一阵张望。
见出入王宫的宫婢,皆无一人,若自己冒失的上前,恐生疑。
可是,她不不甘心,宫门,近在眼前,仅一墙之隔,宫门依稀的景致,一条结冰的河流,横亘于前,跨过那河。
比起,不下雪的平常,轻易而举,更为有利。
可以去到自己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她不甘心,就此回去,该如何是好?距离自由,只差一步,远离烦恼,一步之遥?
在这么张望下去,她已看到士兵开始望向好她这边,大约是在打量她。
已有侍兵在交头接耳,想来要走到她的跟前;……
她低敛了形容,将脸埋得更深,适有侍兵黑色的皂靴,已站在她的跟前。
妲己除了低首之外,并不着急紧张,侍兵走到她的跟前又如何?宫婢穿着粗布麻衣将她裹的密不透风,拢在面前的长发,令人看不清她的小脸。
晴好之后的天空,冰雪在一层朦胧的日光里,闪着耀眼的白光,冷沁沁的寒冷,妲己抓着僵硬的小手,一阵揉搓。
“你是哪个宫的宫婢?”侍卫已围在她的跟前,开始盘诘。
“快回答,站在宫门,是什么意思?”
“不吭声,小心我等将你抓到暴室去。”侍卫互相递了个眼色,其中一个长得干瘦些的侍卫伸出手,欲挑起妲己的下巴,看个究竟。
妲己娇小的身子往后退了一退,避开男子的手。
“哟,在爷跟前矫情,难道你长得国色天香不成?”侍卫感到恼火,捋着穿有护甲的手,将兵器掷于另一侍卫的手中。
他捏住妲己的下巴,细腻的肌肤,令他一阵尖叫:“这宫婢的肌肤像丝衣一样,你要不要试试?”
另一个侍兵见状,也扔下兵哭,阴笑着围了上来。
“拿开你们肮脏的手!”玉树临风,人物风流的白衣一个剑步上前,左右抓着侍卫的手,侍卫见是头戴璎络的邑官,慌忙跪伏在地上乞饶。
“她!”伯邑考指着妲己曼妙的身影,向侍卫说道:“是服侍我的宫婢,我欲派她出宫,为我办差,你等,竟敢如此污辱她。”
“求邑大人恕罪,小的们寻问姑娘是否出宫,她一直缄口,怎能不令人生疑?”
“退下!”伯邑考牵着妲己冰冷的小手,附在她的耳边低语道:“跟我走。”
妲己欲挣脱开伯邑考紧抓着不放的手,身子一阵微颤。
伯邑考生恐妲己嫌恶他,用着几近恳求的语调道:“我只希望能够实现你的心愿,并无他意。”言罢,松开她的小手,微微退了一步。
如此,方令妲己卸下防备,她抓着伯邑考的衣袖,不冷不热的说道:“带我出去。”
伯邑考紧紧抓着妲己的小手匆匆离开王宫,王宫外枯萎的柏树上结成结冰凋,长长的悬在树枝上,妲己跟着伯邑考在冰挂里穿行。
“去哪儿?”伯邑考问妲己道,指指了有苏的方向;“是否,让我回送你回到有苏?”
遥远的有苏,在夕阳红尽处,几枝寒鸦捎着翅膀在红尽处飞过,妲己澄澈的双眸一阵伤感:“就算是回去了,又能回到过去?”
“如果还没考虑清楚!”伯邑考无限温柔的望着她,领她进入一家客栈。
“暂且在这里住下,我再安排一所小小的宅院予你住着,直到你想明白了!”伯邑考从荷包中掏出银两,往柜台一搁道:“掌柜的,楼上的厢房我包下了,不许有任何人上来打扰。”
妲己跟着伯邑考缓缓上二楼,这间客栈,是以官道上的柏木兴建的,甚至,还散发着树木特有的香气,妲己这里看看……那里逛逛,手扣在浅黄枝纹上。
“你先回去吧,跟着我出来,会令人怀疑的。”
“我跟你出来,就没想着安然无恙的回去。”伯邑考四下查看之后,指着靠窗最里间的屋说道:“你住那一间吧,最为安全。”
妲己淡薄的望了眼伯邑考道:“你对我这么好,也不会改变什么,我劝你不要跟着我,终会为我所累的。”
“姑娘,为什么,我真的让你这么讨厌吗?”伯邑考很是低落,她只余一遗冷傲的背影给他。
“回去吧,我是出逃的宠妃,若大王知道,你跟着我,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妲己清楚的看到伯邑考眼中的落寞。
她给不了他想要的,她能为她所做的,就是远离。
她这一次离开王宫,不想连累任何人,帝辛,知道自己出逃后,会怒不可遏的来找她吗?会向有苏发难吗?父亲会担心难过的彻夜难眠吗?
还有旦,可曾会,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想念。
和衣躺在铺有厚棉絮的麻榻上,自由之后,却更是辗转难眠。
将月王妃戏弄了一番,香浮心中很是得意,回到灵玄宫中,甚至有些自鸣自得,一会儿,得将这个事情说给苏夫人听。
那个苏夫人,除了躲在灵玄宫中,这种该为自己争上一争的时候,就这么躲着,来日,上了年纪,大王又有了新宠,岂不是任人宰割。
香浮,倒是替妲己想得深远。
“娘娘!”挑起绣帘,香浮穿着妲己赏给她的丝衣夹棉锦裙;手腕上的玉石珠琏碰着岫玉软帘发出一阵脆响。
在入内室前,抖了抖身上的寒气,方笑语盈盈的进入满室生香的寝殿。
麻榻上半揭开的被子,并无妲己的身影;伸手一摸,早已冰冷,香浮心想,就算是不下雪,妲己又不与人交好,这会儿子会去哪里。
难道?睡在雪地上;香浮勾起唇角,泛过一丝窃笑,满院子去寻妲己的身影。
“什么,苏夫人不见了?”婉兮正在窗棱前看雪,惊闻妲己失踪的消息,她转过身,头上的玉片流苏凉凉的贴于额际。
“那个香浮,领着灵玄宫中的宫婢,正在王宫里寻找苏夫人呢!”蔓草打探到灵玄宫的消息之后,连忙禀报婉兮。
“大王知道了没有?”婉兮感到,如果帝辛知道妲己失踪,一定会震怒。
蔓草摆摆手,轻声说道:“娘娘,这个时候大王应该刚刚下朝,兴许还不知道。”
“传本宫的旨意,命宫婢们全力寻找。”
“娘娘,您说,这苏夫人早不见……晚不见,这个时候人不见,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蔓草感到十分怪异,偏是在王后被废之后。
如果香浮与她是在设计,没有理由令香浮回到宫中,才寻不见人。
“只有一个可能。”婉兮抬起头,向蔓说道:“苏夫人预谋以久,就是为了支开身边的侍女,千方百计,觅得此良机,逃出去。”
“逃出去!”蔓草显然不置可否,笑道:“大王那么宠她,有什么理由呢?”
“兴许!”婉兮亦感到不可思议,至少,帝辛是当世的英雄。
帝辛下朝之后,正朝灵玄宫的方向驶来;好不容易处理了王后一案,后宫经婉兮打理,也渐渐稳定,终于又可以松懈下来。
与妲己的炽热的亲吻,还有肌肤的爱抚与相亲;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是一阵狂跳,仿佛唇齿间,含着她柔软的唇瓣儿。
小妖精,在做什么呢?慷懒的躺在床榻上,半露着香肩,或者是玉腿。
回到灵玄宫,帝辛只觉着异于寻常的安静,整个寝宫静悄悄,连宫婢都没几个;“难道?正在床榻上,又睡着了?”
如此,帝辛加快了步伐,可以直钻进暖轰轰的被窝,这令他很是兴奋。
“妲己!”冰冷的床榻,空无一人,虽然空气是还残存着她肌肤上香气,可是,帝辛仍是不满,这会儿子,天色擦黑,她呆在寝宫,会去哪儿?
“大……大王!”香浮带着哭腔,猛的撞入帝辛的怀抱中放声大哭:“苏夫人她……她!”
“苏夫人怎么了?”帝辛一把推开香浮,连忙望着帘外。
香浮很是受挫,她原想在帝辛身边造作一番;见帝辛如此冷漠,只惦记着妲己,方说道:“早起,苏夫人命奴妾拿来了珍珠项琏去向月王妃娘娘道喜。”
“那她人呢?为什么不自己去,要你去?”帝辛竖着璇眉,瞪着虎目。
香浮吓得连忙一退,只差绊着门坎,忙回道:“夫人说身上不爽快,想躺一躺,便命奴妾待劳了;可是,奴妾回来之后,就不见了苏夫人的身影。”
“胡说,一个活人,妲己她最是喜欢安静,哪里都不曾走动。”帝辛显然不信,他眼中的妲己,虽然有些冷淡,却是温柔安静的。
“可……可是!”香浮慑于帝辛的威慑,小小心心说道:“奴妾和灵玄宫中的宫在,将整个王宫都找遍了。”
帝辛心中一惊,忙道:“可全都找遍了?”
“找了,连月王妃娘娘也派了人一同找,只差没把王宫翻个底朝天。”香浮惊恐的望着帝辛,他看到帝辛的双目像燃烧着熊熊烈火。
“哪怕就是将王宫掘地三尺!”帝辛提着配剑,走到大殿门前向亲兵说道:“都要将苏夫人给孤挖出来。”
活生生的,在自己的寝宫,不见一个大活人,“笑话!”帝辛当然不置可否,望着亲兵们忙乱的身影,一丝不安浮现在他的心头。
难道,自己这样宠她?她的心思,依然不在这里?
“大王,请放我离开,大王,我想回到有苏。”她想要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该怎样,才能赢得她的芳心?
这么多宠爱,甚至,夜夜宿于自己的身边?是要王后的位置吗?
帝辛猛的一怔,惊觉,自己从不曾赢得过妲己的芳心;她不拒绝自己,与她肌肤相亲,她也愿与之缠绵;她所谓的主动,不过是一种缓和,缓和自己与她的矛盾。
究竟是什么,令这么一个女子如此扑朔迷离?她想要什么?她怎么可以如此不在意?
甚至,没有一句交待?就这样匆匆逃离;夜色愈来愈深重,天空又飘起鹅毛大雪,帝辛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派出这么多亲兵,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沮丧的神情,溢满他的虎目;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种挫折感,那种强烈的……想要掌控……却无法左右情势的无力之感。
无法趟过的河流,原本以为随时间的流逝,他,一定可以赢得她的芳香。
结果,却是,让自己如此黯然神伤。
这个可恨的女人,除非别让自己抓到他,想要再逃离,休想,你想都别想。
帝辛坐立不安,站起身就要亲自带兵去寻妲己,正要离开寝殿,一阵柔和悦耳的声音从珠帘处轻轻的传来:“臣妾给大王请安。”
那样柔软的声音,似在寒冬里,热气呵于掌心,帝辛望向帘栊响处,见婉兮恭谨的将双手合在腰际,向帝辛请安。
“是婉兮啊!”帝辛伸出手扶住她,婉兮定睛一瞧,掩着小口道:“大王,您如此落寞的神情,真是……真是。”
“臣妾服侍您这么些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
婉兮纤细的指尖抚在帝辛倒生的旋眉上,凉凉的叹了口气道:“大王,臣妾知道苏妹妹不见踪影之事,很令您着急。”
“臣妾已派出宫中所有的宫婢去找苏妹妹了!”婉兮在帝辛的跟前贴心柔顺,极其善解人意,又向蔓草说道:“呈上来。”
帝辛歪在床榻上,婉兮吹了吹陶盏里的热气,以银勺挑了勺鹿血粥亲手喂他用膳。
“大王,好歹用些晚膳!”婉兮又抿着嘴,浅浅的尝了口,笑道:“不烫口的,大王这心里着急,总得吃罢饭,才有力气找妹妹。”
“要是妲己,她像你这样明白事理!”婉兮的温存令帝辛不胜唏嘘,他就在婉兮手中,吃了几口粥,悻悻说道:“当年,你也跟她一样淘气的。”
帝辛揽过婉兮,嗅着她发丝间草木芳华的香气,不住叹气道:“孤的婉兮,终于懂事了,可是,妲己却是越来越不懂事。”
一袭话,如掐着婉兮的脖子,令她一阵窒息。
曾几何时,她为了如今的荣宠,放弃了那个率性而为的个性;记得她刚入宫那会儿,也像妲己那样不羁的。
只要心里不喜欢,就由着性子,三天两头,将帝辛凉在一旁。
“大王!”婉兮婉然的双眸,像是不经意的飘过,说道:“看来大王比较喜欢臣妾从前的样子;是吗?”
“你现在的样子,孤更为喜欢。”原来帝辛,爱的不是自己,而是对自己的征服,看到自己改变,这令他无比满足。
“那大王,是喜欢现在的苏夫人,还是将来像臣妾一样懂事的苏夫人?”
“妲己她!”帝辛原是脱口欲出,又下意识的抿了抿了唇角,方说道:“孤,只希望她留在身边,但是,不希望她改变。”
失落感,本已是从荣极的云端跌落于空中,帝辛的言语,更令婉兮如堕深窖。
是啊,栖于帝辛的怀抱,感受到他的气息,却是为另一个毫不在意他的女子,而起伏不定;怨吗?恨吗?心里,为何涨满了,那种酸涩?
婉兮感到妒忌,一种强烈的妒忌,她不曾妒忌过王后,更不曾妒忌过曾经占有大王宠爱的栖姬;她对她们只是一种利用。
如果不是她们先侵犯她,她不会下狠手;婉兮是那种淡薄的女子,她有自己傲骨,身为东夷的公主,她甚至不谑于与王后和栖姬这样的女子争宠。
宁可被帝辛冷落,她也不愿放下身段去取悦他;可是,为了父亲,她不得不委屈自己,一次……又一次,她想起第一次低下高贵的头,去学习跳舞。
别出心裁的舞姿来重新获宠。
为了固宠,她不得不牺牲栖姬,拖王后下水;在这个过程里婉兮感到一种无力,为了父亲之余,她是为了自己,为了,
帝辛的垂青。
不愿意去承认,一直也不愿意想信,她爱着帝辛;从前,是帝辛在意她,比她在意他更多;可如今,自从那个有苏女来了,她已不是他心中的最紧要的人。
这令她懊恼,她的心像是炉中的丝炭滚滚的烫到了,嘶,昌出阵阵皮焦肉烂的青烟;她下意识的捂着心口,紧蹙着两道精致的双眉。
“爱妃,怎么了?”吃罢粥的帝辛,原本倚在婉兮平坦的小腹前小憩;而婉兮身子的一阵轻颤,令他原本就睡不稳的思绪一阵恍动。
“哦,大王,那个!”婉兮欲言又止,她婉然的双眸如明月飘荡着浮云,或明或暗;樱桃般红润的小口轻轻一颤,或许。
“大王!”婉兮,怯生生的探起起身子,她娇弱的望了帝辛一眼。
“爱妃,你这是?”帝辛澄黄的虎目泛起疑惑,见婉兮一幅隐隐绰绰的样子,他心中很是不安。
婉兮提起长及脚踝的裙摆,勾起玉足轻轻挑起流苏碎片钉绣的丝鞋,将散乱在腰间的长发,轻轻拢起搭在肩头。
转过身向帝辛微微一欠身道:“那么,臣妾先行告退了。”
“站住!”帝辛一把拉过婉兮,婉兮一幅浅淡婉然的样子,仍是令他心动;并且,以他对她的这么多年的了解,她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
婉兮身子一软,故作惊慌,甚至像是站不稳欲滑倒一样,帝辛上前紧紧拥着她道:“爱妃,这是怎么了,到底,是何是?”
帝辛心里不禁有些发毛,难道婉兮她知道了什么?
“呃,这个,大王!”再掖一掖,焐熟了,焐透了,针尖一样的话语,轻轻一挑,那才见效。
“大王,没什么!”婉兮一个转身,却被帝辛紧紧扳着身子;“大王,您……您弄痛我了!”帝辛用力捏着婉兮柔软的腕骨,手臂一片紫胀。
帝辛方松手,轻轻吻了吻满眼惊惶的婉兮道:“爱妃,不要怪孤!”他从身后抱着婉兮,沉重的叹息落在婉兮肩头。
“最近王宫发生这么多事情,孤,心里其实很烦。”
“臣妾知道,都是因为臣妾们不够贤德,总是给大王您添乱。”婉兮在帝辛的耳畔间,极近温存,女性柔软的身体,轻绵的话语,给了帝辛无限安慰。
“孤不愿再失去你了,栖姬和王后,都已不在孤的身边。”帝辛像是要将婉兮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边一般,力大之道,令婉兮即恨又痛。
既然不愿失去,为何又更在意?
“孤,已经在明里暗里护着你,婉兮,你要明白!”帝辛显然对于王宫中之前的争斗,或多或少亦懂得几个女人之间的心思。
他,其实也是再向婉兮递话,他已给了,他能给的,哪怕,他对不起她的父亲。
但,对于婉兮,他无所愧疚。
“大王!”见时机成熟,婉兮终于张开红润润的小口。
“臣妾觉着苏夫人这样陌名失踪,实在不尽情理。”她回望着帝辛,无比真诚,逐字逐句将心中早已推敲过数次的话语娓娓道来。
帝辛自是感同身受,他把玩着婉兮黑如丝绸般的长发,叹道:“这正是孤心中的疑惑。”
“大王,您想,如果掘地三尺都不能找出苏夫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被无限放大可能,婉兮将一片乌云迅速袭卷成一层暴雨欲来的阴霾,“苏夫人,应该已不在王宫。”
蔓草扶着婉兮款款离去,刚穿过层层珠帘,在稀微的晨光里,映着皑皑白雪,蔓草问道:“娘娘,为何,您不将侍卫们禀报的情形据实告大王呢?”
“奴婢觉着,这并非是落井下石,而是据实以告。”她在帘外侍奉,早已将帝辛与婉兮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婉兮不阴不阳的一阵怪笑道:“难道大王不会自己盘查去?”她往大王心里掷下的小石子儿,可不是激起一圈水晕而已。
怎能打没有准备的仗呢?每次出征前,帝辛总是如是说;来到灵玄宫,她早已算计好了,不会直接告诉帝辛苏夫人出了王宫,并且是跟一个男人出宫的。
蔓草见婉兮笑得如此怪异,不禁有些忧心;她感到娘娘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揣摩了,甚至,变得有些怪异。
“蔓草,你不知道,我是时运不济啊!”幽怨的叹息声,如融化的积雪,那样寒冷。
“大王,历练了那么多年,所有的好,所有的温情,都让苏夫人赶上了。”如果,是此时与大王遇到,如果,她像妲己一样。
也许就不会失去这么多了,甚至,失去自己。
而在客栈的妲己,已打定了不回王宫的主意,此时,天色微亮,她坐起身,刚一拉开房门,伯邑考已命店家备了热水。
铜盆里的热水,还细心的搁一张丝巾,是伯邑考掖于袖中,素日用的。
他担心客栈的洗梳之物不干净,恐妲己不喜欢;色色都替妲己考虑到了,如此温情,妲己虽然不动声色,双手触及那丝巾,又怎能不知?
彼时,正好伯邑考命人捧了早膳,轻敲房门道:“妲己,用早膳吧!”
“吱呀!”妲己打开房门,而眼前一片模糊;她连忙捂着双眼,呓语道:“为何眼前,这样迷茫一片?”
伯邑考连忙上前扶住,关切的寻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店家小二伸出五指在妲己的跟前一阵晃动,说道:“姑娘,能看清吗?”
两眼一片重影,妲己心中一阵惊惶,伸出小手在半空中一阵猛抓。
店家小二向伯邑考说道:“姑娘这是患了雪盲症,想是在这样的天气底下,直视了雪地。”伯邑考扶着妲己回到屋内,冲她说道:“听店家说,朝歌很多人都患这个症候,只要静养就好。”
“可是,我想回到有苏,这瞎着眼,如何能回得去呢?”妲己感到忧心,她无措的摇着小脸,泪花开在脸上。
“姑娘,有我呢!”伯邑考将妲己怜惜的拥于怀中,极力安抚着她。
“我在朝歌附近置有一处别庄,没有人会知道,不如去那里静养几天。”妲己连行动都不能够,只得任由伯邑考抱起她软软绵绵的身子。
伯邑考命店家备了马车,为防止人发现行踪,自驾了马车,刚一离开,帝辛便带着亲兵在四处搜查,很快就找到了妲己投宿的客栈。
而伯邑考怀中抱着美人,明知危险渐近,仍是驾着马车不顾一切驶向他的梦想。
他想与他怀抱中的可人儿,看日出日落,而不是,仅仅只缠绵与床榻;他想让她知道,此生,他也许不是她最喜欢的男人。
但,他想成为她最适合的男人。
妲己,你可知,我是在为你倾其所有?
又如何不知道,你心中所想呢?妲己尽管看不见,心底,却澄澈无比;依偎在伯邑考温暖的怀抱中,她无限伤感。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一阵低叹。
梅林深处,一碧雅静的宅院儿;伯邑考抱着妲己推门而入,柔声说道:“我去替你升炭,屋子里冷沁沁的,恐凉了身子。”
“伯邑考!”妲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这令伯邑考心口一种滚烫,像暖洋洋的朝阳,照在融化的冰雪上,潺潺流水,破冰而出。
“哪里都不要去。”她伸出小手一阵轻抓,伯邑考握着妲己冰凉的小手,含笑说道:“我在,我在你的身边。”
“我冷,你知道吗?”秀眸盈盈闪动着泪光,他靠伯邑考的肩头,捂着心口,泪流满面的低泣道:“是心里,冷得荒。”
“已经是春天了,为什么,我的心比冬天还要寒冷。”
“伯邑考,你跟旦很像,我不想瞒你!”实在不忍心,在他的好,在他的善意跟前,妲己凄婉的说道:“你与旦,有着那种淡淡的文雅。”
伯邑考心底像一阵揪痛,无力道:“宁可姑娘很绝情的样子,你如此温柔的说出,更像是看不见的一把刀子,让我的心。”
他拧紧眉头,是那样纠结。
“我知道你很痛!”妲己倾听着伯邑考强有力的心跳声,轻抚着他的胸口。
“如果,我先遇到的人,不是旦,我一定像对他一样,来待你。”
“姑娘,不要紧,做这些都是我愿意的。”只是差了一步,差了那么一点点,伯邑考心碎一地,但这些都是他愿意为妲己所做的;
怀中的人儿一阵抽泣,妲己咬着双唇道:“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些。”
“别说什么值得与不值得,这些都是我愿意的。”低首吻净妲己脸上的泪珠,咸凉的泪水,在伯邑考心底的伤疤上,如盐水般炽人。
他轻轻松开妲己,将身上的棉袍脱下,带着他的体温……带着他的温暖,厚实棉袍盖在妲自身上。
“对不起啊!大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妲己感到伯邑考走出外间去拾炭火,“可以像旦一样唤你为大哥吗?”
妲己握着棉袍,心如刀割;她为自己从前的行径,感到羞愧;她所遇到的每一个男人,都对她动了情,付出了真心。
而她,却置他们于不顾,只为旦一人。
她也不想这样的,那么轻易就得到了,甚至嘴角,还带着不谑;而只有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才会惊觉,做错了,一直都再做错。
所以旦,始终不曾原谅她。
始终,无法再接纳她。
听得门前的“哔啵”声,热气袭来,暖暖的直吹着妲己的面庞;“暖和了吗?”伯邑考将炭盆子移在妲己的跟前,然后拣了个矮几与妲己隔着炭盆子对坐着。
想必,他已听见,自己叫他大哥。
妲己明白,伯邑考就算是再喜欢她,也不会逼迫她,诚如他所说,是他愿意的,就是静静伴在她的身边就好。
“大哥,你回王宫去吧!”帝辛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与伯邑考待在一起,妲己不敢想后果。
“至少,也要等你的眼睛好了,大哥还有一个心愿,需要你。”伯邑考拨了拨炭火,他的笑容亦是暖轰轰的,笑道:“什么也不要想,安心静养,送你回到有苏之后,我会离开。”
看不见他,妲己依然感受到温暖。
尽管看不见,那一袭白,翩翩身影,妲己可以想像出伯邑考说这话之际,有着怎样温暖的神情。
很暖,暖轰轰的,小脸一阵滚烫。
帝辛骑着黑骑亲自带着亲兵四处搜查,他指挥道:“谁能将夫人找出,孤,重重有赏。”旦身为帝辛的亲兵,自是跟随着部队一同寻查。
她走了,就这样走了,旦强打起精神与亲兵挨家挨护寻查;是因为那晚,自己的冷漠吗?他也不想那样,他,不是不想要他。
而是,心底,过了那一关。
她会跟谁一同离开的呢?难道?在王宫,还能与她相熟的人,除了大哥,还有谁?
难道,妲己跟着大哥偷偷逃出王宫,浪迹天涯?
想到这里,旦的心里像有几只蚂蚁爬在心中上,冷不防一口……又一口咬上他;心里痛的难受,却又无从去抓挠。
真是一个可恨的女人,一受挫,又投入大哥怀抱。
旦努力说服自己,他爱错人了,只是爱错人了;心底压抑里百转千回,却又冒出令一个声音;他在妒忌,妒忌大哥与她在一起。
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他与骑在高头大马上无比愤怒,打人骂奴的帝辛又有何不同?同样是怒不可遏,只是自己连生气都没有资格表现出来。
那晚,妲己那样渴求的望着他;像是盼望已久的新娘,等候着他,而他,却在高涨着的热情中,瞬间冰冷。
一步一步,将她从自己的怀抱中推了出去。
然后,曾在有苏的湖里,紧紧抓着的纤纤玉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前方是一座客栈,白杨木搭建的客栈,挑着一只巨大的葫芦,远远可闻到壶中美酒的香气;旦不禁加急步伐,上前寻问。
同行的亲兵因劳累过度,便坐在门口,店家一阵激棱,见是大王的亲兵连忙热酒热菜抬了上来;旦蹬蹬的走上二楼。
幽深的厢房,直觉告诉他,尽头的那一间,他感到害怕,一推门,是妲己与大哥在床榻上缠绵,手掩映在门口。
楼下亲兵一阵叫唤道:“走吧!苏夫人早跑了,往日落的方向逃去了。”
往日落的方向,那是去有苏的路上;旦,“唰”的一声音推开房门,冰冷的内室还残存有她身上的香气。
清浅的花香,似无若有,隐隐浮动。
架子上搁着一盆渐凉的洗梳用水,在铜盆里已半结成冰;她一定用这水来梳洗过,指尖触在凉水里,看到暖炕上半掩的被角,只余出一人躺过的身影。
但,稍适松了口气。
她与大哥,就算是在一起,不曾;这令他心底微微一热,也许,对于她,是不是太过于苛刻了。
“苏夫人患了雪盲症!”亲兵们向店家断断续续打听回来的情节传到帝辛耳中,自然也传到旦的耳中。
帝辛与旦几乎是同时皱起眉头,心中隐忧;“传孤旨意,召御医随行。”帝辛一阵心痛,那小妖精把眼睛灼伤了可怎么行。
伤了她,更是伤在他的心上。
那样清纯如水般的眼睛,一看到妲己的眼睛,旦就有一种溺毙的窒息感;一次又一次,他在她的双眸里泅渡。
“大王!”亲兵欲言又止,好一会儿,在帝辛怒目逼视下,方小心的禀报道:“虽然不能确定,应该是邑官,西伯侯的和长子,与苏夫人在一起。”
那个花前月下,弹琴弄蝶的美少年;帝辛心里一沉,难道妲己喜欢那样面若美玉的美少年?她嫌气自己老了?是什么时候,俩人勾搭在一起?
伯邑考与妲己在别庄里过着世外桃源般自在生活,根本不知道他们已被人发现了行踪,或者,只是报着一种侥幸的心里。
只要不是到了最后被抓到。
丝炭上传来一阵甜诱的香气,妲己吸动着鼻尖,笑道:“大哥,那可是烤红薯的香气?”伯邑考将妲己抱到院中,为难道:“很抱歉,今晚只能让你吃这个。”
他将自己的棉袍铺在凉石上,小心的扶她坐下。
“这个已经很好吃了,小时候,在有苏的时候,我和妹妹常常央求家中的奴隶烤给我们吃呢!”妲己的脑海里浮现着儿时动人的情景。
“大哥,你不知道,我小妹每次都吃得满嘴滑腻腻的。”伯邑考拨出一只烤得香喷喷的红薯,待稍稍微凉之后,剥去细皮露出黄沁沁的薯心。
轻轻搁在妲己手上,笑道:“来,尝一口,可好吃了。”
“可好吃了!”妲己甜甜的咬上一口,嚼咀着昔日的甜蜜,喃喃道:“大哥,我小妹可讨人喜欢了,我可真想她啊!”
“妲己的妹妹,一定像你这样冰雪聪明又讨人喜欢。”伯邑考又给妲己捧上陶碗,温暖而不烫口的野菜汤盛于碗中。
“来,喝一口,可别噎着了!”愿将所有的好,所有的疼爱给妲己,她不再拒绝自己,不再横眉冷对,哪怕,这样的相处,是短暂而威险的。
妲己并不接过汤碗,小手抚摸着伯邑考清秀的面庞,笑道:“大哥,身上都有烤红薯的香气了,呵呵!”第一次见妲己这样天真的笑着。
像个无邪的孩子,与在王宫中那样高傲与冷漠,真是判若两人。 妲己秘史:女俘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