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废为宫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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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臣妾永远伴在您的身边,直到永远永远。”
“婉兮,孤已决定,立你为王后。”帝辛坐起身无比真切的望着婉兮,手抚过婉兮因欢好而凌乱的长发,四目相对,俱看到彼此激动的难以自持。
“大王!”婉兮一时语塞,无比恍然的扑入帝辛宽厚的怀抱中,“臣妾,并不在意这人。”
帝辛轻抚过婉兮的长发,温存道:“孤,知道,所以,你更是受之无愧。”
“大王,臣妾,可否求您一件事!”见时机成熟,婉兮握着帝辛的手,婉然的目光里满是期许。
“婉兮!”帝辛吻上她,封住她口中的呓语,热切的吻,帝辛在心底默默说道,不要说,不要说出口,婉兮,现在不是很好吗?
在帝辛热切的狂吻里,婉兮不知所措,心中早已想好的话语,倾刻退了回去。
时光,一点一滴的再流逝,枝头梨花无声无息,不断落在深情相拥的两人怀抱中。
空气里有花的香气,甜甜的,清清的,应该是阳光明媚的春天;妲己摸索着走在殿外,雪盲症非但不曾好转,相较于从前,反而,像是加重了。
残冬里,还能白茫茫的看到些人影。
而此刻,渐渐漆黑;香浮见妲己呆呆坐在玉阶上,很是不值的走上前,挨妲己坐下了,冷言说道:“夫人可知,大王将册封月王妃娘娘为王后?”
“恩!”妲己淡淡应了一声,她在凝听枝头上鸟儿的清脆的啼声。
“可是,大王将夫人赶出了灵玄宫,在这么个连殿名都不曾有的偏殿住着。”香浮懊怒的望妲己,咂着小嘴:“啧……啧……啧,真不知道夫人您整天想些什么,空有这么一幅美丽的样子。”
“想什么呢?”妲己幽幽的叹了口气,睁开眼去看到这个世界的残忍与无情吗?去看到伯邑考倒在血泊里吗?去看到旦悲愤的神情吗?
“要是觉着委屈,离开这里吧!”妲己盈盈站起身,摸索着往香气渐浓的花林深处走去。
香浮急得在不远处干着急,原以为自己寻了个好靠山,不承想,竟是这样白效力。
“姑娘急什么?”偏过头,是姬昌炯炯有神的目光,正凝结着笑意,若有深意的望着她;“奴婢给西伯候大人请安。”见是大王跟前的红人,香浮连忙欠身。
“姑娘果然是有见识的。”姬昌从袖中掏出一对镶有宝石的金钏塞到香浮手中,香浮看起来像是推却的样子,实则一双眼睛直在上头打转。
“姑娘好歹收下。”直待香浮将金钏拢于手上,姬昌方含笑说道:“我也替苏夫人不值,苏夫人原是我好友冀州候苏护的女儿。”
香浮原先心里疑惑,怎么这宠臣倒来看起妲己了,见此一说,方叹道:“可不是吗?整天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奴婢看了都直叹气。”
“看来姑娘也是盼着苏夫人好。”
“可不是吗?也不枉奴婢跟娘娘一场。”
“如此,若姑娘照老夫的话去做,指不定夫人便转了性子。”
香浮仔细的回味着姬昌所言,愈发眉开眼笑,不愧是大王的宠臣,出的主意还真是新鲜,待姬昌走远之后,香浮将偏殿拾收一新,打扫得干干净,方去找妲己。
梨花树下,是妲己纤弱的身影,她能听到花落的声音,可以感受到眼前一片洁白;伯邑考的脸,与漫天的洁白连成一片。
这令她感到一晕眩。
因为自己的任性,使他枉送了性命,旦,在这之后,也不曾再来找过她;她明白,她与旦,皆不可能踩着伯邑考未干的热血而相会。
每当自己,想要与旦靠近,一点,哪怕是一点点,就要失去很多很多;最后,未必能够得到。
上天待人,为何如此不公?
人生在世,为什么这样难?
泪水,不知不觉迷茫了双眼,“娘娘,您就这么爱哭吗?”香浮上前扶着妲己,递出手绢儿,不咸不淡的说道:“奴婢给您备了一丈长的手绢儿,不止留着擦眼泪,还能!”
“还能,留着抹脖子上吊。”香浮发了狠话,见妲己沉默着不吭声,香紧紧拉着妲己,往寝殿里直拽道:“若是心里,真是觉得报撼,那么,就应该交出自己的性命,以完此劫,而非是在这里惺惺作态。”
“我惺惺作态?以完此劫?”妲己手一松,被泪沾湿的手绢随风而落。
“是的,适才西伯侯见到娘娘这般情节,命奴婢将话代给娘娘,还有这一段白绫。”香浮双手捧上白绫搁到妲己手中。
死,不是没想过;在祭殿……在黄河边……甚至在田庄。
妲己下意识的捏了捏冰冷的白绫,那样柔软的料子,往脖子上一系,就能结果了性命。
也许,妲己握着白绫一阵沉吟,死,会不会是一种解脱。
香浮吱呀一声掩了门,缓缓退出,其实,她心底慌得紧,这要是,她连忙四处一阵张望,西伯候人呢?
若苏夫人左着心性,偏往死路上走,弄出人命,香浮不敢深想。
冷宫里,昔日的王后姣好,紧紧抓着窗棱,展眼一季寒冬已过,明媚的春光穿过窗棱,暖洋洋的洒在衣衫褴褛的身上。
“贱人,可恶,真是不甘心啊,竟然招了她的道:”姣好不断的往窗棱外啐唾沫腥子,蓬头垢面的形容极其骇人。
“王后娘娘!”婉兮扶着蔓草的手,衣香鬓影……盛妆华服走到姣好跟前;见婉兮头上戴着着青鸾衔珠勒子,一粒圆润的东珠悬于她的额心。
青鸾以黄金打制,镶有泛着幽幽蓝光的蓝宝眼睛,无数碧玉点缀成青鸾之翼翅,在举步轻摇间仿佛展翅欲飞。
“这是!”姣好不愿相信,只有王后才有资格佩戴的青鸾,已然插在婉兮身上。
“王后娘娘,臣妾今儿个在大王的陪同下去鸣鸾殿转了一圈,到底是王后殿,那气势,比起蓉茉殿辉煌大气多了。”
饰满珠玉流苏的曳地长裙在阴暗的冷宫里份外明亮和扎眼。
“你……你……你!”姣好指着婉兮,她颤抖着紫青的唇,含恨道:“不可能,大王,他不可能就这样忘记与本宫的夫妻情份。”
“娘娘,您还做着白日梦?”婉兮深恐王后失心疯弄污她的群裾,连忙退了一步。
凉凉笑道:“待会儿,便是臣妾的册封大典,这顶青鸾冠,这鸣鸾殿,这两位王子,俱在本宫的膝下,本宫将替代娘娘成为王后。”
“住口,本宫不相信,大王会如此绝情,就算是,还有比你年轻漂亮的有苏女。”王后对着婉兮一阵咆哮,与市井疯妇无异。
“来人!”婉兮一摆手,向带来的侍婢使了使眼色,冷笑道:“废后姣好,得了失心疯,你们,还不看着办。”
“是,遵娘娘旨意。”粗壮的宫婢蜂拥而至,隔着木栅将王后反绑在上头。
“若王后娘娘向本宫俯首称臣,认个错,将当年本宫所受的屈辱一并还来,本宫也不会为难你。”当年姣好当着众嫔妃的面训斥婉兮的情形,并嘲笑她是囚犯的女儿,仍粒粒在目。
“贱人,去问大王,你的父亲,身在那里。”
“我的父亲,身在哪里?”废后姣好的言语像一头怪兽,不断的啃噬着婉兮的心灵;父亲,一直像一团迷。
大王,总在有意无意,回避提及父亲的事情。
“娘娘!”蔓草扶着全身微颤的婉兮,噤声道:“请不要受废后的干扰,说话间就是您的册封大典,请您。”
婉兮摆摆手,眼前一阵虚恍,为何心中那样不安;跌跌撞撞扶着花墙走向鸣鸾殿,父亲的脸,那双金光闪闪的钥足,不断在她的眼前恍动。
“给王后娘娘请安!”花团锦簇的后宫嫔妃及宫婢,见到婉兮纷纷跪伏于地,美丽的嫔妃,和她们身上鲜艳的衣服,在繁花似锦的春天,更为添色。
顺着草木葱绿的宫道,婉兮忧心重重的走向鸣鸾殿正殿。
帝辛头戴金冠,身披白衣,金冠上硕大的蓝宝石闪过幽光,一道幽幽投影,黯淡在婉兮的眼底,“王后!”帝辛向婉兮伸出手,虎目里满是笑意。
曾几何时,帝辛伟岸的身影,在不经意间俘获高傲的自己。
婉兮伸出玉手,轻轻搁在帝辛硕大的掌心,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大王!”幽幽的声音无比虚浮,她强忍着心底扑撞的疑云。
“孤,今日册封月王妃为正宫王后,赐住鸣鸾殿,掌后宫之事,尔等嫔妃要以王后为尊。”紧紧牵婉兮的手,帝辛捧金爵无比得意。
“恭喜大王……恭喜王后娘娘!”后宫嫔妃们纷纷捧着表礼,执着盛有美酒的铜爵在帝辛及婉兮跟前以示祝贺。
帝辛很久不曾如此畅饮过,他含笑望着玉人般优雅的婉兮,笑道:“孤心目中王后的人选,一直非婉兮莫属,甚至,曾经深恨相见太晚。”
你的父亲,身在何处?莫非,一口怆人的烈酒,噎于喉间,婉兮捂着胸口一阵咳嗽。
“你瞧,你瞧,你家主子!”帝辛冲一旁的蔓草笑道:“这高兴得,都失了平常的矜持。”
蔓草笑眯眯的给婉兮拍背,回帝辛道:“正是呢!”
“大王!”婉兮捧着银爵,眉目婉然靠在帝辛耳边,“臣妾,谢大王;臣妾,想问您……”
帝辛一仰面,满满一盅酒倾尽饮毕,宫婢又与他添了酒,笑道:“王后,今日只喝酒吃肉,难道不曾令你尽兴?”
“臣妾,想要知道。”婉兮话已溜在唇角。
“大王,您看?”蔓草心里一急,连忙指向嫔妃的深处道:“那位不是苏夫人吗?”顺着蔓草手指的方向,见香浮颤微微的扶着双目澄澈,面色沉静的妲己。
美酒琼浆里,帝辛的心微微一热,冷了她好些日子了,还将她摞于偏远的宫殿,看来,她也是熬不住了。
“臣妾恭请大王圣安!”妲己摸索着将双手合于腰际,微微欠身;绝色盲女,怯生生的模样份外惹人怜惜。
帝辛虽不曾叫起,然心中已生怜惜;兴许自己,对她是严厉了些,那伯邑考已死,尚且,二人之间究竟不曾发生过什么。
“臣妾给王后娘娘请安。”婉兮正在全神惯住的纠结于废后的言语,对于妲己的请安几近充耳不闻……视若无睹。
大王与王后都不曾叫起,妲己只能保持半蹲的姿势;一时,后宫的嫔妃俱敛声屏息,实在心中不断揣测。
苏夫人失宠于大王,自是受此冷遇;这王后娘娘更是立了下马之威,令苏夫人如此难堪。
“娘娘!”香浮在身后推了推了婉兮,好半晌,婉兮方回过神来,见妲己仍恭谨的蹲着,她麻木的望了眼帝辛,一反寻常的善解人意,只有静默着。
而帝辛因碍于自尊心,希望挫一挫妲己的锐气,有善解人意的婉兮在,权由她来提点,给己与妲自己一个台阶下。
岂料,竟是事与愿违。
婉兮非但不叫起妲己,一幅严厉至极的样子,这么好半晌之后,还将麻烦又扔回于她。
“你眼睛不好,一旁坐着吧!”帝辛只得张口,命宫婢赐坐。
“谢大王恩宠。”妲己轻声说道,颤微微的站起身,就要往一旁走去,岂料,衣袖间一截玉萧应声而落。
“这是什么?”帝辛自是诧异。
“我们娘娘思念家乡,偶而小吹一曲。”香浮闪出蓄谋以久的笑容,主子的复宠,就在此刻。
望家乡,道阻且长;望父兄,尽在远方;玉口轻轻吹出妲己心中的想念,凄婉的曲调如泣如诉,令人动容。
此曲众嫔妃倒还罢了,王后婉兮直愣愣的站起,简直是直指她心中的隐痛,只见婉兮摁着心口,颤抖着双口,双脚一软,登时晕了过去。
王后娘娘晕倒在册封大典上,后宫嫔妃一片混乱,帝辛连忙抱起婉兮责备妲己道:“你这安的是什么心?竟是催魂曲。”
“催魂曲?”妲己闻言微微一愣,香浮更是吃惊,明明西伯侯说如此可令苏夫人复宠。
“将这个贱人废为宫婢,赶到冷宫与王后作伴去。”帝辛翻脸无情,将妲己置于死地。
众妃更是凄惨一片,深恐殃急池鱼,累及自己。
“王后,孤送你回鸣鸾殿!”帝辛抱婉兮,婉兮双目紧蹙,纤手紧紧抓着帝辛的臂膀道:“大王,臣妾要一句话。”
“什么事情,等你缓和些再说。”可恶的东西,帝辛回头含恨望了眼妲己,早不来晚不来偏生撞在这个时候。
你故意的?帝辛眯缝着虎目,你为什么是故意的?
“大王!”婉兮在帝辛的怀抱里苦苦哀求,咸凉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帝辛手臂上。
“求求您,臣妾,只要一句话。”
鸣鸾殿已按婉兮的起居习惯铺陈一新,各色葱茏的植物及花卉通通移入寝殿,鲜花插满了饰有蓝田美玉的床榻。
帝辛在婉兮逼视的双眸里,艰难的说道:“孤给你这些,仍然不能令你释怀吗?”
花枝低掩的秀目里,婉兮欠起身子,拨开挡在眼前的一枝梨花,郑重的请求道:“大王,臣妾只想要一句话,就一句。”
“你……不……要……后……悔。”帝辛背过身,压抑着愤怒。
“大王!”婉兮从身后抱着帝辛,“臣妾在这世上只有父亲一个亲人,您不是不知道?”
“婉兮,你跟孤这么多年,难道,孤,不是你的亲人吗?”帝辛猛的转过身,虎目瞪着婉兮。
“大王,这不一样。”失望之色,浮现于帝辛的眼眸,他终于口向婉兮道出实情。
“孤,告诉你,你父亲他死了!”
“死了?……不!”婉兮凄惨的哭叫声响彻整个鸣鸾殿,她翕动着嘴一遍又一遍喃喃说道:“怪不得王后问我,身在哪里。”
蔓草不顾帝辛在场,慌忙闯入内殿禀报道:“请大王容奴婢禀报,是废后在王后娘娘跟前一阵挑唆,王后娘娘这才来问大王的。”
“废后?”帝辛着实被婉兮凄惨的形容所震慑,他知道她父亲的死,会对她是个打击,不曾想,竟然令她气得嘴巴都歪了。
“王后,不,婉兮,你的父亲是因为意外病死在大牢里。”帝辛见婉兮一阵揶瑜,根本听不见他所说,恼怒之至:“将废后那个贱人带上来。”
这厢妲己被除去纱衣,推进囚牢,废后姣好正欲上前凌辱她;那一厢帝辛的亲兵上前押着就要动手的废后。
“干什么?拿开你肮脏的手?”姣好见亲兵来擒,未免心中惊恐。
岂料,亲兵根本不理睬姣好,抓着她直往前拖,旦在亲兵的队伍里匆匆望了妲己一眼,等我,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这里。
“废后,你都跟王后说了什么?”帝辛捂着鼻子,避开废后姣好,她被囚牢狱,一身恶臭,令帝辛一阵恶心。
“大王,若非这个贱人之故,臣妾想是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你!”既然是帝辛来召,索性与那贱人拼个鱼撕网破。
“是臣妾告诉她的,她父亲被掐死在狱中,有什么可隐瞒的。”
“掐,掐死的!”婉兮下识意的用双手握了握脖子,直奔到王后跟前,摇晃着姣好道:“谁掐死的,谁掐死的?”
“这个!”废后阴险的笑道:“你要问大王了,指不定,是大王授意的。”
婉兮转过身,缓缓走向帝辛,一脸疑惑,大王会吗?会是您吗?“大王一向怨恨你的父亲,他不仅没有将掐死你父亲的西伯候降罪,还赐予他节仗,这难道不是?“
“大王,废后所说是真的吗?”
“将废后拖出去,赐死!”帝辛在盛怒中紧紧攥着拳头。
亲兵上前架着废后姣好,姣好情知帝辛是发了狠,她顾不得体统哀求道:“大王,臣妾与您夫妻多年,您怎能如此待臣妾?”
“姣好,你胆敢在孤的跟前,这样挑唆孤与王后。”帝辛竖着璇眉,很是震怒。
“大王,您为什么只相信她,不相信我,是她下毒谋害了栖姬,并嫁祸到臣妾的头上。”王后在亲兵的押解下死拿挣扎。
婉兮颤微微的扶着床榻站起身,既然父亲已死,既然一切无可挂念,王后,陪我的父亲一起去死,婉兮张口便向帝辛说道:“大王,您不知道,废后说您不止设计杀了臣妾的父亲,还欲将臣妾置之于死地。”
她扶着心口,将帝辛的大手搁在自己胸前,情切的说道:“臣妾如今始知,大王对臣妾的心意,绝不相信废后的挑唆。”
“大王,那是贱人,那是口腹蜜剑,都是她捣的鬼,您要除掉她。”姣好是如此不甘心,婉兮一句话,顶她无数句。
“大王!”婉兮打定了主意,要王后死,要王后殉葬,紧紧捂着胸口,一倒地。
“速速押下去。”帝辛眼不见为净,此时,他仍在气头,并不想真致姣好于死地。
“帝辛!”岂料姣好处于绝望,自是言行走向极端:“你不得好死,该死的人是你,我及我的族人将一切都给了你,你竟然如此待我。”
姣好气悲愤,将压抑在心底无数恶言竟行吐露出道:“宫中稍有滋色的女子,皆被你淫遍,见一个爱一个,有哪一个你是真?”
“除了利用,还有美色,你的眼中,还剩下什么,无耻……无耻,你无耻。”
“斩了,给孤斩了!”原来姣好根本就是在自己的跟前假扮贤良,忌妒之心……反对之心早已有之,才会生如此祸端。
“大王!”亲兵们起初以为帝辛只是在气头上,不过作作样子。
而见帝辛气得浑身直颤,要斩废后姣好,两位王子的生母,仍是心有余悸,皆不敢上前。
“你们耳聋了?”帝辛将掷下令牌,“斩……斩无赦。”
废后姣好被亲兵往外直拖,她的双目如利剑般直钉着帝辛与婉兮,恨道:“我死了,就是化成厉鬼也不放过你二人。”
“大王!”婉兮一幅极其惊恐的样子,直往帝辛身上倚靠,“怕……臣妾……很怕。”
“父王!”一前一后两位王子急急的闯入鸣鸾殿,大王子与二王子跑在帝辛跟前,泪流满面的请求道:“恳请父王赦免母后娘娘。”
“孩子!”帝辛心头一软,连忙上前去掺扶二位王子。
婉兮心中生厌,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却仍勉强上前应承道:“两位王子来得亦正是时候。”
“你!”二王子连忙大王子身后躲避,婉兮十分难堪,仍挤出抹笑容道:“不必拘束;本宫日后就是两位王子的母后娘娘了。”
“正是,这位才是母后娘娘!”帝辛见婉兮善待他的两个儿子,心中自是宽慰。
“父王,她……她是妖精!”二王子到底年幼,自是心直口快。
“这话是怎么说的?”帝辛一阵恼火,婉兮可怜兮兮的望着帝辛,凄然道:“臣妾做错了什么?”
大王子连忙拱手道:“二弟年幼不懂事,请父王恕罪,只是儿臣的母后娘娘,虽有失言情,还请大王看在孩儿的薄面上饶她一命。”
“你们的母亲,太令为父失望。”帝辛尽管如此,仍是摆了摆手,向亲兵说道:“仍押回囚牢。”
两位王子闻言,方如释重负,连忙嗑头作揖。
而婉兮则恨不能撕裂王后,怀恨在心不能说出口,仍是强颜笑道:“到底,大王是在气头上,怎么可能真的对两位王子的母亲动刑呢!”
“来,到母后这里,一同用些糕饼吧!”婉兮命蔓草端上时令桃花蕊作的果饼,大王子和二王子各执了一块,帝辛看在眼底,乐在心上。
“啐!”刚咬一口的二王子,将饼渣尽数吐到婉兮脸上。
漫说帝辛,连大王子亦是吃道:“二弟,这是作什么?”
“母后娘娘说,妖妃就是用这个毒死了栖姬,还陷害她的。”
蔓草连忙上前替婉兮擦拭脸上的脏物,这里婉兮明明已切得咬牙切齿,因帝辛在只得挂着委委曲曲……欲哭无泪的笑容。
帝辛上前当即甩了二王子一巴掌,这二王子登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说道:“父王,母后娘娘是这么教孩儿的。”
“大王,您别打二王子!”婉兮心生一计,如此,绝对可以以泄心头之恨,她在帝辛耳边极尽柔声说道:“孩子,又有什么错呢!左不过,是废后教的不是。”
“以后,没有孤的准许,你们断不可踏入囚牢半步。”大王子正要求请,帝辛又添了句,道:“没有孤的许可,你们,也不可以离开东宫。”
“依本宫之见,两位王子还是先行回宫,等待大王的召见。”婉兮见事成一半急着打发两位王子,这俩孩子前脚踏出门,婉兮又进言道:“大王,废后的言行看来对两位王子影响颇深,依臣妾之见,您是否应训斥她一番,这死罪免了,活罪亦得像征性的惩治一些,才能成为后宫的表率。”
帝辛牵着婉兮的手,疲惫的说道:“真是为难你了,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孤,这就跟你去看王后。”
婉兮在帝辛的臂弯里,勾起唇角,昔日婉然的双目,闪过精光,笑容极其诡谲。
姣后被亲兵送回囚牢后,虽然心中明知必定是因二子才获赦免,心中尽管七上八上,但因为两个儿子,心中却有了异于寻常的底气。
只要她有命活着,待她的儿子登上王位,哼,还愁贱人婉兮不被她扳倒吗?
今日所受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来日将她的肋骨一根根的拆了出来,还让她像她父亲一样,哈哈哈哈,像她父亲一样钥足。
假脚,戴一双一模一样的钥足。
木栅砰的一声关了过来,姣好从狂想中回过神,见妲己缩于墙角,安安静静的坐着,心底那股子怨子,登时冲妲己发泄了出来。
她一个剑步上前,掐着妲己的脖子,极近疯狂道:“贱人,今天你落我手上,看我怎么折磨你。”
却不曾想帝辛及婉兮俱站在她二人的身后。
妲己澄澈的双目根本就看不清废扣姣后的形容,当姣好面目狰狞直掐着她的脖子之际,除了喘息与挣扎,她无任何抵抗之势。
“疯女人,废后是个疯女人。”婉兮见此情形冲帝辛一阵惊呼,凉凉道:“这苏妹妹只怕会给。”
“姣好,你闹够了吗?”帝辛一把拉开木栅,将妲己抱了出来,双目失明……奄奄一息,帝辛的心被硌的一阵狠痛,将废后姣好一脚踹在地上。
他可以对妲己施虐,可以宠她,可以冷落她,但是,别人不可以。
她是他的禁脔,只有他可以随心所欲。
“大王,苏妹妹可还好?”婉兮连忙上去,替妲己拢起松散的长发,又命蔓草上前,替妲己拍背,忧心说道:“这可怎么是好?”
“姣好看来是越来越疯了!”帝辛望着妲己雪白的颈项上一阵瘀青,冷眼冲婉兮说道:“孤将姣好交由你处置,先带她回宫歇息,到底,是个盲女,又是病人。”
妲己在苏醒之后,双手紧紧抓着帝辛,幽幽说道:“臣妾是不是要死了!”帝辛握着妲己的小手,半是教训半是怜爱说道:“知道错了吗?”
“臣妾知错了!”妲己违心的向帝辛撒娇,又轻轻靠在他的胸前嗔道:“适才臣妾被吓坏了,以为大王真的要臣妾性命。”
帝辛将妲己扔在床榻上,俯下身不安的笑道:“是,要你的性命,孤,想了好久。”
“大王!”妲己像一片枯叶,淹没在帝辛的如火如焰的欲望里,压抑已久的情欲,在夜深雾重春天的夜晚弥漫开来。
肌肤与肌肤的相触,帝辛不断用粗糙的下巴去碰去妲己柔软的肌肤,呓语道:“小妖精,你坏透了,你终日令孤提心吊胆,你怎么可以?”
“大王!”妲己娇喘微微,双手连忙想要移开,这种否则激比起强壮有力的征服,更令妲己周身酥软,“臣妾,不敢了,真不敢了。”
“臣妾!”妲己因双目失明,双手无力的抓着衣襟。
“小妖精,原来怕痒。”
“呃,是!”她原是无比温顺的躺在帝辛的臂弯里,可此刻,她感到慌恐,原来她以为她只是不想看见,可是在今天。
今天被王后掐着脖子,惊觉自己是真的看不见;妲己转动着眼珠,黑暗,连之前的光影,都变成了一片黑暗。
“大王!”呜呜咽咽的哭泣,她苍凉的说道:“臣妾真的看不见了,这该如何是好。”
“别怕!”帝辛打叠起精神,口中虽说:“孤,会召最好的御医给你看病!”实在心中盘算,瞎了好,只要脸蛋不变,她会乖乖的像只小绵羊一样老实的待在身边。
妲己的小手在黑夜里一阵摸索,帝辛十指相扣,紧紧握着她道:“只要你听话,孤一定善待你,孤,恢复你的封号,甚至,会给予你更多。”
“会对臣妾更好?”妲己心一沉,看来,有朝一日,即使有幸再得已复明,想必,也只能作睁眼瞎子。
“是,就像王后一样,你看,孤给予了她这么多,只要你尽到本分,孤,一定不会亏待你!”帝辛将她搂在怀里,像捧起宝贝一般,仔细的端详。
溜尖的下巴……精致的小脸,一双美丽的僮仁,是盲的,这样完美无缺,终于,有了一丝残缺。
“小妖精,孤明儿带你去一个地方!”帝辛此刻心情无比愉悦,贴着妲己的小脸,手掌在她胸前。
握着帝辛不安份的大手,妲己惶然道:“去哪儿?”
“不告诉你。”帝辛眯缝着双眼,再次拉下她已穿好的衣衫。
“臣妾,猜不到。”她在心中害怕,距离旦,越来越远。
“一个足以让人魂牵梦萦的地方。”
春暖花开的春天,妲己坐在殿外的玉阶前,仰面暖暖的晒着太阳,一阵香风飘过,香浮裙摆上的铜玲一阵微摇。
“夫人!”香浮甜甜的唤着妲己,手里捧着一提篮桃花,浓浓笑道:“听说桃花洒在浴水里,能肌肤更为润泽。”
“是吗?”妲己缓缓伸出纤手,拨弄着柔软的桃花,浅笑道:“想必这花,一定开得粉艳,可惜,我看不见。”
香浮分明看到妲己脸上一阵落寞,连忙插开话题道:“迟些大王会来接您,说带您去一处地方,神神秘秘的,奴婢都很盼望呢!”
“香浮,你跟了本宫这么些日子,本宫不会亏待你。”妲己握着香浮的手,笑道:“大王虽不曾答应本宫,册封你为嫔妃,但念及你服付侍大王与本宫有功,将提拔你为灵玄宫中的管事宫女。”
“这个?”香浮闻言一愣,虽有些失望,然管事宫女一职,特别是帝辛身边的管事宫女,是除后宫之外最好的位置,她的声音里仍带着兴奋:“那就是与鸣鸾殿中王后的管事宫女蔓草相比肩了?”
妲己含笑点点头道:“本宫已经尽力了,如果以后还有更好的机会,你的心愿,本宫会尽力达成的。”
“这个……娘娘!”香浮笑得合不拢嘴,在妲己跟前极尽奉承道:“奴妾愿为娘娘誓死效忠。”
“罢了,你有这份心就好!”香浮必须要成为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代替自己,在王宫生存下势,紧迫的形势,令妲己不得不使心机。
这里香浮正欲准备替妲己准备浴水,倏地,转回身笑道:“这次娘娘复宠多亏了西伯候大人掐指神算,起初奴婢还真是担心。”
聪明如香浮已将奴妾改称为奴婢。
“本宫亦想到了,对了,西伯候之子旦,亦是大王的亲兵,若以后旦要来见本宫,想必也是西伯候授意,你呢,要机敏一点。”妲己四两拨千金,轻易而举扫清与旦见面的障碍。
“那是,奴婢心中明白,这宫里要防的,左不过是鸣鸾殿那位罢了。”
鸣鸾殿那位,妲己在香浮的掺扶下踏入浴桶,滚烫的浴水,令她心底一颤,香浮当即就指着宫婢们开口骂道:“作死的,想烫着娘娘。”
“罢了,添些凉水吧!”妲己靠在浴边,她仿佛嗅道桃花的气息,想必软软的桃花正贴在身上;“香浮,让她们都散了吧!本宫想要静一静。”
待浴房内静得再无一丝声音,妲己方坐直身子,轻唤道:“旦。”
早已掩在屏风衣衫后的旦,缓缓走出,妲己颤微微的站起身,衣无寸缕。
有别于第一次在湖边,那种清涩之感。
旦心底一阵滚烫,就像妲己初踏入浴水,一片潮热;“妲己!”他走前,妲己温润的身体紧紧贴着衣衫单薄的他。
双手在他的面庞上一阵摸索。
令人,又爱又怜。
“你的眼睛还没好吗?”旦将妲己很很掼入自己的怀抱中,她的发丝里有着春天一香芳香的香气。
“看不见了!”幽幽的叹气声,令人无比温软。
“我,害怕!”妲己尖尖的下巴抵在旦的肩上,硌着他,更如硌着他的心。
令旦,一阵狠痛。
“不要害怕!”情不自禁吻上妲己,她香甜的小口,像这季甜美的樱桃,旦,感到亦渴望已久。
他亦感到,妲己浑身发颤,情难自持。
他将她从浴桶中抱出,与她一同卧倒在铺有浴巾的软榻上;“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同榻抵足,四目交织。
旦不断的亲吻着妲己,一寸寸……一缕缕,像窗外桃花弥漫的春天,还有丝丝柳絮,在香艳里飞舞。
“你可知!”旦将渴望已久的激情倾泻于妲己,像卧于花海上,又软又缠绵。
“我深知!”妲己如一缕水草,缠绵悱恻紧紧绕于旦的身体。
“旦,我爱你!”这一刻,妲己终于明白,身与灵,终有一日,找到交集。
“爱你,到心底。”这一刻,旦亦终于明白,他与她,早已注定,一生痴缠。
仿佛还在旦的怀抱,妲己留恋着身上,属旦,那一缕缕似无若有的气息。
“娘娘!”香浮替妲己梳头,一个侧目,惊觉妲己娇艳的面庞,不禁赞叹道:“真是人面桃花,那抹红色。”
“是吗?”妲己的心口微微发烫。
像他的亲吻,令自己一阵着紧,浅浅笑道,两抹红晕开得更浓。
“妲己!”帝辛迈入殿内,望着如此娇艳动人的妲己,连忙冲香浮使眼色;他拉过妲己就要宽衣动作。
“大王!”妲己不愿旦始从她那离开,就有他之外的人,即时占有他。
帝辛不管不顾,轻咬着她嫣红的樱唇。 妲己秘史:女俘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