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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肉稀饭?”苏碧霄呵呵调笑两声,指着钱川道:“好个说谎都不打草稿的狂徒,你若真在苏家做过工,就该清楚苏家向来有规矩,姑娘们住的后院从不许男丁入内,分明是想与我七妹搭讪,才想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来!”
钱川被苏碧霄劈头盖脸一顿说,有些语塞,他看了眼苏卿妤,窘迫的道:“罢了,若想不起来,便罢了就是。”
苏卿妤见钱川老老实实的模样,也不像是打诳语的主,她反复念着这碎肉稀饭四个字,突然想起一个小女孩儿来。
她对钱川道:“钱串子,你是钱串子对不对!”
苏卿妤现在记得了,在七岁那年的中元节,李嬷嬷给她做了一盏花灯,告诉她花灯放在荷溪别院的小池子里可以顺着水飘到天河之上,这样她天上的娘亲就能看到。
苏卿妤满怀期待的将河灯放进小池子,等着天上的娘亲收到了河灯下凡来看她。
结果中元节的夜里真有人来了荷溪别院,但不是她娘亲,而是拿着大鞭子的沈桐春和苏宛眉。
原来荷溪别院的小池子连接着常馨苑的小池子,她的河灯漂到常馨苑与苏宛眉放的河灯撞在一起,烧了苏宛眉的灯。
苏宛眉的河灯是给舅家外祖父和外祖母祈福的灯,她气急败坏将苏卿妤的河灯捞起来一脚将其踩碎,却没成想不注意将裙摆烧了起来,险些烧伤她自己。
苏卿妤那一晚因着无关乎她的错失便被沈桐春母女用鞭子抽的只剩下半条命锁在荷溪别院饿了一天一夜。
就在她要晕死过去,李嬷嬷突然给了她一碗碎肉稀饭。
李嬷嬷指了指墙边那蹴鞠大小的洞口,告诉她有小姐姐给她了这碗粥。
她一瘸一拐的走过去通过洞口望见了那小姐姐,小姐姐告诉苏卿妤,她叫钱串子,是苏府内厨嬷嬷的女儿。
苏卿妤对钱川道:“你不是姑娘家吗?”
钱川难为情的挠了挠头,道:“俺娘知道苏家不许男丁进后院,便把我打扮成姑娘带在身边,我没名没姓的,苏老爷就给我取了个钱串子的名,后来离了苏府我觉着钱串子也太…就改了个谐音叫钱川。”
苏卿妤捂着嘴笑了笑,对钱川道:“你还是女孩儿的时候好看点儿。”
钱川局促的搓了搓手,看着苏卿妤道:“你...你小时候就可爱,长大了也这般好看,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大妞见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便嘻嘻哈哈的笑起来,道:“川川哥哥好看,小七姐姐也好看,日后你俩成了好朋友,天天在一处玩儿,便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大妞话音刚落,褚以恒便眸子一凝,再次横亘在苏卿妤和钱川之间。
他对苏卿妤道:“七姑娘既喝了药,还不赶紧回去。”
苏卿妤一见着褚以恒脸上的笑容便没了,她道:“殿下恕罪,民女竟忘了罚抄一事,实在是罪该万死。”
钱川被褚以恒挡住,便一个劲儿伸着脖子去看苏卿妤,奈何褚以恒挡的太严实,他道:“小七,你”
“既然知道,还不快去!”褚以恒对苏卿妤道。
苏卿妤心内又涌起了一腔的委屈,她道:“民女这就回去,不劳烦殿下动怒!”
她说完,立刻跑出了善医堂。
褚以恒追出去又再次拦在苏卿妤跟前,他对守在善医堂外的叶柏道:“你同她一路到苏府。”
苏卿妤一双粉拳捏的发颤,她道:“殿下犯不着让人押着我,民女既然认罚,便不会食言的!”
一旁的苏碧霄压着火默默瞪着褚以恒,她牵起苏卿妤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褚以恒赶紧给叶柏使了一个眼色,叶柏便立刻追了过去,跟在苏卿妤不远处。
大妞见苏卿妤走了,马上在钱川的怀里上蹿下跳,要让钱川带着自己去追苏卿妤,钱川虽说也想去,但他好不容易得见褚以恒,还是办要紧事来的重要。
他安抚大妞道:“等哥哥与殿下说了正事,便带你去找小七姐姐。”
褚以恒见钱川人在善医堂,眼睛却自在的很,便道:“你与她很熟?”
“不,不熟...”钱川道。
“不管你与她熟不熟,随意盯着女子看来看去都不成体统。”褚以恒道。
钱川畏惧褚以恒,他点点头,应承道:“殿下说的在理,殿下您如此英明,想必定能为微臣做主,微臣的官儿丢的实在是冤枉啊!”
褚以恒打量了一番钱川,他笃定上一世自己从未见过一个叫钱川的人。
不仅他没有见过,想来苏卿妤上一世也应没有见过此人。
上一世他与苏卿妤是夫妻,且恩爱非常,只要他人从军机部回来,不管是在书房办公务还是在后院练武,苏卿妤都会陪着他,且什么事情都会同他讲。
褚以恒思忖片刻,他想来应该是他与苏卿妤重生后这一年,都各自发生了与前世大相径庭的事。
他不再是猎户萧铁牛,没有再救过苏卿妤,苏卿妤亦没有同他在画船山上生活。
既然经历的事儿不一样了,那么很多的人很多的事便会与上一世发展的不一样。
褚以恒正身坐于善医堂前厅梨花木椅中道:“你过去任的是何职位?”
钱川扫了扫衣襟上的灰,再次恭敬的跪在褚以恒跟前,道:“臣乃是河监司副司使。”
“河监司副司使?”褚以恒道:“你怎可能是河监司副司使。”
钱川道:“怎的不可能,微臣当副司使当了整整一个月呢...”
褚以恒记的清清楚楚,河监司副司使姓徐名魏,在其职已有三年时日,前些天他才与许魏碰过面,绝不可能是眼前的钱川。
但钱川若不是河监司副司使,在他跟前撒这个谎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道:“你且细细说来。”
钱川一想起自己受的委屈便悲从中来,涕泪横流,他道:“河监司正司使贾泽徇私枉法,利用”
“等等,”褚以恒盯着钱川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真的在河监司任职?”
钱川不知褚以恒为何频频质疑自己的身份,他从袖内掏出自己副司使的委任状,正要展开给褚以恒看,便见李大夫急匆匆跑进来慌张的道:“殿下不好了,有人拿刀将人当街捅死了!”
褚以恒心内一惊,瞬时朝着李大夫所指方向赶去。
月暮街此时已经乱作一团,老的少的又哭又喊,又叫又跳。
众人虽爱看热闹,但头一遭见大街上就这么躺着个血渍呼啦的死人,也是心中畏惧的很。
那死人旁边散落了一地的饺子,饺子此时还未冷却,好吃的人一闻便能闻出来,这乃是鲜馐阁特有的河豚竹笋大饺子。
饺子旁躺着的血渍呼啦的死人也不是旁人,正是鲜馐阁的甄掌柜。
“快看诶,有人在天上飞!”
苏顺正巧在月暮街上的苏氏同心当铺盘账,他手里攥着两颗金珠弹子,指着天上对众人道。
众人立刻抬头望天,只见一黑衣男子手持长刀越过一片屋顶。
“是他是他!”众人道:“就是他方才杀了甄掌柜的!”
“嘿嘿嘿,又有一个飞过来了!”
众人惊呼齐呼,只见黑衣男子身后紧跟着一片墨蓝色衣衫。
“殿下小心!”
叶柏挤在人群堆里,既想过去帮褚以恒的忙,又不敢将苏家两姐妹独自留在原地。
苏卿妤见褚以恒已追上黑衣人,两人在熠华珠宝铺房顶上你来我往的厮杀。
她远远见着褚以恒手中好似只有一根不知从哪里随意拾来的竹竿,而黑衣人手中的长刀却刺目夺人。
苏卿妤心中瞬间紧了起来。
月暮街此刻鸦雀无声,众人抬着个脖子聚精会神看着屋顶上的两人。
只有熠华珠宝铺的程老板焦急的大声喊道:“哎呦夭寿了,别将我的房顶给掀了!”
褚以恒和黑衣人在屋顶上打了一个回合,黑衣人手中长刀刀尖已被竹竿子打出了一个缺口。
他自知功夫敌不过褚以恒,便道:“阁下可有软肋?”
褚以恒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将竹竿置于身后,死死盯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他找准时机左手猛地一发力,正要将身后竹竿掷出去,黑衣人便道:“那姑娘中毒了。”
褚以恒眸子一狠,道:“你说什么!”
黑衣人看了眼西南角方向,道:“她中毒了,或许等不到你想救她的时候。”
褚以恒一个跃步朝黑衣人逼近,道:“找死!”
黑衣人轻功了得,可与褚以恒并驾齐驱。
他打不过褚以恒,便使轻功躲开他,他拼了命朝东南方逼近,褚以恒就拼命死守不让他过去。
黑衣人暗自笑了笑,心道那女子果然是他的软肋。
方才褚以恒和他打斗,他自认也算的上是顶尖高手,他俩过招之机他瞅的清清楚楚,如此要命的关头,不管他怎样对褚以恒紧逼耍滑,褚以恒均次次背对西南方,誓将那一角挡在身后不让人有机可乘。
而他也注意到,西南角一青衫女子绝世倾城,眉目紧皱,似乎很紧张褚以恒的样子。
但他猎鹰一般的眼睛也看得出来,那女子中了毒,还是很要命的毒。
黑衣人道:“她会死的很惨,七窍流血,化骨为水,痛不欲生!”
褚以恒心中猛的一痛,脑海中不受控的想起前世的苏卿妤来。
黑衣人见褚以恒终于分神,立刻从袖子中掷出几枚银针。
褚以恒瞬时一躲,又将腾空飞过鬓边的银针一接,反方向朝黑衣人掷去。
黑衣人左眼立刻被银针刺穿,血流如注,他一个不稳摔下房顶,跌在地上。
月暮街上的人见他掉了下来,立刻发出拍手叫好,又躲得远远的。
黑衣人狼狈落地心有不甘,迅速从袖中飞出一大把银针直朝西南角射去。
褚以恒飞下楼顶正要捉拿黑衣人,见银针直杀苏卿妤而去,立刻调转方向用竹竿将银针接下。
黑衣人强忍剧痛打挺跃起,如榫鹰般迅时朝褚以恒刺去。
他趁褚以恒接针功夫,殊死一搏向他下三路攻击。
就在他一双铁炼的利爪即将得逞时,忽觉手腕被人擒住,继而猛地一阵骨裂剧痛,整个手臂像麻花似的扭曲起来。
“啊!”
他长啸一声,直直跌到地上。
褚以恒松开黑衣人手腕儿,将他面巾扯下。
“说,为谁做事!”
黑衣人咬咬牙,道:“一家性命,无可奉告!”
他说完,只见褚以恒眼底尽是杀意,便道:“阁下也有软肋,定能明白。”
褚以恒见黑衣人嘴角渗出黑红色鲜血,知他早已中毒,便道:“既知是我所爱,还敢下手!”
黑衣人胸中一痛,一口血奔涌而出,溅了褚以恒一脸,瞬时毒发而亡。
苏卿妤远远看着,只见有血从褚以恒处溅开,立刻挣开拉着她的苏碧霄上前道:“殿下!”
褚以恒随意抬手将脸上血迹抹去,转身道:“我没事。”
苏卿妤见褚以恒身后毒发而亡的男子,知晓那血不是褚以恒受的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间盛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