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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陪在你身边

弗洛伊德之吻 汪沐汐 17598 2021-04-06 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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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的泪水涌入眼眶,却不敢伸手去擦,她怕韩廷宇正在身后看着自己,虽然她也不能完全确定,但是,万一韩廷宇真的在看自己呢?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这么纠结,看与不看,对她来说又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在乎?

  杜若仰起头看向天空,想要让泪水不再涌出,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心中剧烈一动,接着,就感觉到有人从她的背后伸手搂住她的腰,她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味,她知道是谁,她的心在颤抖,但很快恢复情绪,用力挣扎着,想要从韩延宇的怀中挣脱:“你放开我!放开!”

  韩延宇抱着杜若的手很紧,他感受到杜若的挣扎,但却不愿放手,他的鼻息中布满了杜若的味道,他的手不肯有半分松懈:“不,不可能!我已经在镜头前跟全世界宣布,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会一直保护你!杜若,不要挣扎,不要纠结,不要放弃......”

  杜若刚刚止住的泪水重新涌出,她换了换,突然用自己所能释出的最大力量推开韩廷宇,转过头去,与韩廷宇对视着,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竟然在韩廷宇布满血丝的眼眶中看到了潮湿,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就此重新投入韩延宇的怀抱,他的父亲依然躺在医院里,如果不是他的话.....

  “可是你问过我的意见吗?我讨厌你这个人!你蛮横、霸道、冷漠,让人想逃离!我们之间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可能!”杜若一边说着话,一边装出怒视韩廷宇的样子。

  韩廷宇不仅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靠近杜若,却又不敢过于靠近,他低头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精疲力尽的女孩,他柔声道:“你看到的都是我的缺点,可是在我眼里,你的善良、正义、坚强,无时不刻不在我脑子里回旋。”

  杜若站在原地,她唇角抽动着,努力想要控制自己心中的难过,维持住自己即将崩塌的心,但是,面对韩廷宇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到,所有的掩饰在他真诚的眼中变得那么不堪一击,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痛哭起来,哭得像个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就知道我......”

  “我知道......”不等杜若说完,韩廷宇就知道杜若想要说出的话,“让你受委屈了。”韩廷宇说着伸手重新将杜若拥入怀中,紧紧地,如何都不想再放杜若离开。

  杜若没有再挣扎,只是也没有反手去拥抱韩廷宇,只是任由两只手垂在身体两侧,她的表情也不再痛苦,虽然泪水依然在流,但看上去却似乎是冷淡的状态。

  “对不起......杜若......”

  听着韩廷宇叫她的名字,泪水涌出,浸湿了韩廷宇胸前的白色衬衣。

  韩廷宇扶起杜若的下巴,近距离深深地看着杜若红肿的眼睛,再次轻声说着:“对不起。”说罢,他的唇深深地印在杜若滚烫的唇上,杜若的泪滴在韩廷宇的脸上,韩廷宇闭着眼睛,而杜若却睁着眼睛,甚至面无表情,她看着这个正在吻着自己的男人,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韩廷宇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他突然猛地推开杜若,伸手按住剧痛的头:“对不起.....我......”

  杜若察觉到韩廷宇的异样,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韩廷宇低着头,痛苦得发出一阵□□,再抬起头的时候,韩廷宇已经离开,洛基表情诧异,奇怪的神色看着面前满脸泪痕的杜若,似乎不敢太过靠近,又充满了担心的神色:“杜若?你......你怎么哭了?”

  杜若一动不动得站着,任由脸上泪水纵横,她的唇角轻轻上扬,竟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洛基轻轻抬起手,帮杜若擦掉脸上的泪痕:“杜若......是我来晚了吗?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若一直看着洛基的眼睛,面前的人与一分钟前的那个人截然不同,但杜若没有惊讶,只沙哑着嗓音说:“其实我好累……我的心真的好累……我不想再装作坚强……”

  洛基不知道杜若现在为什么会这样,更不敢多问,他只知道,现在杜若看上去很脆弱,很难过,他只想要做自己能做的,即使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要尽己所能的陪在她身边,也许就能给她一些安慰吧,他哀伤得看着一直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杜若,不由分说,抬手将杜若打横抱在怀中。

  杜若顺从得倒在洛基的怀中,将脸贴在洛基的胸口,听着洛基的心跳声,杜若觉得安心,她慢慢闭上眼睛,整个世界暗下来,也许她可以好好睡一觉,也许有这个人在身边的话,她就能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这种感觉太过美好,美好到让她害怕睁开眼睛的话,一切都会变得不现实,她伸手抱住洛基坚实的腰,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又出现了......”

  洛基明显听到杜若的话,他脚下猛地一停,低头看向怀中的杜若,见杜若闭上眼睛,泪水还挂在脸上,已经沉沉睡去,他甚至觉得自己刚才只是听错,他重新抬起头,四下张望着,寻找韩廷宇的车子,终于在不远处的路边找到,他抱着杜若走过去,手里的杜若轻的就像一片纸,他想要守护她,无论杜若是否真的知道自己是谁。

  杜若家,杜若的房间内,洛基轻手轻脚得将杜若放在床上,并温柔地帮杜若盖上被子,他俯下身去,看着杜若沉睡的样子,憔悴,柔软,脆弱,一缕头发粘在杜若的脸颊上,他心疼得咬咬嘴唇,抬手将杜若脸颊上的头发拿开。

  杜若因为感觉到有人触碰,她翻了个身,正面对着洛基的方向再次沉沉睡去。

  洛基不敢再动杜若,他坐在杜若床边的地上,将下巴放在床边,贪婪得近距离看着闭眼沉睡中的杜若,周围安安静静,没有第三个人能打搅到他们,洛基希望时间就此停止,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就这样,一动不动,直到天荒地老。

  窗外夜色渐渐降临,城市的灯光从窗外挤进来,照亮半黑暗的房间,杜若一直这样看着杜若,眼中透着宠爱和心疼,他借着窗外的灯光影子,抬手拂过杜若的鼻梁,脸颊,眼睛,唇角上扬。

  洛基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定定的站在床边:“不该是你的,就永远都不要妄想!”

  洛基知道身后站的人是谁,他头都没有回过去,只淡淡一笑,眼神始终不离开面前的杜若:“韩廷宇,我要取代你,我知道这很难,连医生都帮不了我,但是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争取,就像现在,陪在杜若身边的人是我,而你,只会给她带来难过和痛苦。”说着话,洛基站起身来,直面身后站的笔挺的韩廷宇。

  韩廷宇冷冷得盯着洛基,而洛基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明明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连身上的穿着都一模一样,但却能明显看出,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韩廷宇看一眼躺在床上的杜若:“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洛基顺着韩廷宇的眼神,也看了一眼床上的杜若,笑出声来:“不,你错了!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在我们其中一个人还没有消失以前,一切都是未知,我相信,只要我坚定对杜若的感情,你永远都别想清除我!”

  韩廷宇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推洛基,但是却推空,他面若冰霜:“我警告你,离杜若远一点!她是我的!”

  洛基默声大笑起来,随后将手指放在唇边,做嘘状:“你小声一点,别吵到她,”顿了顿,靠近韩廷宇,“你的?你很清楚,现在,我的生命只为杜若一个人,而你呢?”

  “为杜若一个人?你拿什么守护她?”韩廷宇生气得瞪着洛基。

  洛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满意韩廷宇现在的表现,他绕到韩廷宇的身边,笑着看向他:“那也好过你虚伪的欺骗,她现在还不知道吧?”

  韩廷宇一语未发,眼中透着惶恐。

  洛基淡淡的声音:“如果她知道你接近她是因为......”

  “你住口!”韩廷宇厉声道。

  洛基不再看向韩廷宇,重新回到床边,看着眼睛紧闭的杜若:“你根本不配拥有杜若。”

  韩廷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身体却在慢慢后退,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洛基头也不回,只是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他伸手拉起杜若的手,察觉到杜若的手指因为洛基的触碰而轻微颤抖了一下,他看向杜若,轻声叫着她的名字:“杜若......”

  杜若没有回音,安静的睡着。

  洛基将杜若的手放回床上,慢慢起身:“杜若,晚安,做个好梦。”

  洛基回身,准备打开杜若房间的门离开,却不小心碰到位于大门旁边书桌上的一个淡蓝色的日记本。洛基一慌,以为会将杜若吵醒,他赶紧抬头看向杜若,见杜若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这才放下心来,将日记本放回桌上的时候,却不经意间看到了韩廷宇的名字,他纠结着,最终,打开书桌上的一盏台灯,站在灯前翻看起杜若的日记。

  2019年6月18日,星期三,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喜欢助理这个工作,也许是因为可以在他的身边,可是,我心里的那个人呢?我真的忘记他了吗?

  洛基低垂着眼睛,有些失落,手下不自觉得向后翻去。

  2019年6月21日,星期六,我们一起参加了韩氏30周年晚宴,韩廷宇因为我和韩明跳舞生气了,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我很伤心,后来他向我道歉,并且吻了我……那种感觉很奇怪,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洛基的唇角微微上扬,杜若在日记里出现过自己,即使杜若并不知道这个人是韩廷宇还是洛基,但是只要出现在杜若的日记里,他就会觉得开心,他将日记翻到最前面,仔细得看着,很快,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太一样,像是惊吓,又像是惊喜的模样。

  “韩廷宇,你在干什么?”

  洛基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惊喜还没有消散,在看到杜若已经下床,光着脚站在自己的身后,他开心的表情,突然抬手将杜若拥入怀中:“杜若,原来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我,是十年前从湖水中救了你的我,你一直等待的那个人就是我!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

  杜若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说着话,推开洛基。

  洛基一脸兴奋:“杜若,谢谢你,谢谢你一直记得我!”

  杜若想起刚才自己还躺在床上时候看到面前这个人自说自话的样子,心中一凉,下意识得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杜若,你怎么了?”

  “别过来,我......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先走吧。”

  洛基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杜若为什么会突然变了神色,他还想上前,却看到杜若脸上的抗拒,终于停下脚步,站定在原处:“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杜若没有回答,只是不远不近得看着洛基。

  洛基低一下头,失落状,慢慢转过身去,打开杜若房间的门,刚要出去的时候,又回过头来:“杜若,我不是故意要看你日记的,对不起......”

  杜若依然没有说话,始终冷眼看着洛基。

  洛基低下头去,走出房间,慢慢关上杜若房间的门。

  洛基消失的瞬间,杜若松懈下来,她抬手拿起被放在桌子上的日记本,日记本上还放着十年前的那篇日记,日记上写着:

  2009年7月16日,星期日,今天在度假村救了一个想要轻生的男孩,看起来好像比我大了几岁,虽然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轻生,但既然被我看到了,我就不能让你就这么死掉,可是,原本以为是我救他,但没想到我竟然在最紧要的关头腿抽筋了,幸好他醒过来了,反倒变成了他救我,虽然我晕过去了,但是能感觉到在他怀里的安全高,如果有可能的话,以后我还想要找到他。

  杜若合上日记,思索着洛基的刚才的话:“韩廷宇......就是他?”

  赫朗穿着很随意的衣服向他的心理诊所门口走去,一边走着抬手看表,表面显示晚上八点十五分,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男性病人,病人的脸上布满阴霾,站定在门口的位置,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得对赫朗:“赫朗医生,请你一定不要告诉我家人我来过你这里,我怕......”

  赫朗点点头,眼神真诚:“放心吧,我懂,那么我们下周再约时间。”

  病人慌乱得点点头:“好。”

  病人转身就走,就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般,既需要赫朗的帮助,又害怕见到赫朗。赫朗担忧的样子看着病人的背影,鼓励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我们必须要去承受的,更何况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做自己想做的,自己开心才最重要。”

  病人慢慢转回头看着赫朗鼓励的笑容,没有说话,消失在黑夜中。

  赫朗的电话突然响起,打破赫朗的思绪,他抬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杜若的名字,随即接起:“杜若,你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杜若听上去略显疲惫的声音:“赫朗,我已经到医院了,谢谢你帮我卖掉了房子,才让我爸爸能顺利手术,真的很感谢你。”

  赫朗从杜若的声音中虽然听出疲惫,但也感受到,杜若已经几乎恢复了平静,他轻轻笑着:“不用谢我,要谢就去谢廷宇,是他知道你想卖房子的事之后提前跟房产公司打了招呼,你知道,对他来说,这种事很容易,而且他知道,如果他直接提出帮助你的话,你肯定会拒绝,所以......”

  不待赫朗说完话,杜若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赫朗的话:“我会的,有机会,一定请你吃顿饭,到时候赏个脸。”

  赫朗一愣,笑出声来:“早听廷宇说你特别喜欢请人吃饭,看来是真的,那好,到时候叫上廷宇,我们一起去去晦气。”

  电话那头的杜若一阵沉默,赫朗当然知道杜若现在的情绪,她听着电话那头杜若的呼吸声,顿了顿:“我知道你现在对廷宇还有些过不去的情绪,杜若,有时候,放过别人也等于放过自己,现在先别想那些负面情绪的事,好在,叔叔的手术很成功,你应该高兴才对。”

  从电话里能听出杜若深吸一口,重新振作精神:“我没想他的事,先这样,我要去病房了,有机会再聊。”

  赫朗嗯了一声,对面的杜若已经将电话挂断,赫朗顿了顿神,站在原处,思索着这两个人未来的路,他知道,韩廷宇现在已经动了心,但如果杜若知道了实情的话......

  “有没有人啊!帮帮我!”

  不远处传来一阵女孩子的声音,赫朗回神,寻声看去,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运动服的女孩正趴在自己的车子旁边,声音焦急。

  赫朗神情一冷,奔过去:“出什么事了?你在干什么?”

  女孩并没有抬起头,从背影看去,不过二十出头模样,但赫朗总觉得这个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么熟悉,女孩焦急的声音传来:“快.....帮帮我,它待在这里会死的。”

  赫朗不解:“谁?谁会死了?”虽然疑问,但是他依旧俯下身去,顺着女孩视线的方向看去,见一只纯白色的小奶猫正怯生生得蜷缩成一团,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赫朗。

  “快救救它吧......”女孩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赫朗转过头去,看向挡在帽檐下的女孩,顿时惊住,喃喃地:“南柯儿......”

  安琪有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疑惑得抬起头看向赫朗:“赫朗?”突然回过神,“先别说了,先把它救出来吧。”

  赫朗眼神闪烁着回过头去看向那只受伤的白猫:“哦。”

  两人协力将白猫从车子的底下救了出来,安琪仔细得检查着这只猫是否受伤,而赫朗却一直盯着安琪的脸:“安琪,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安琪没有招呼回答赫朗的话,而是担忧得仔细检查完小猫,发现它并没有受伤后,轻轻的将猫放到安全的地方后,才转头看向赫朗,露出纯真的笑容:“我......夜跑啊......”说着低头向赫朗展示自己一身运动装的着装,随后抬头看着赫朗,并凑近他,“不然呢?”

  赫朗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慌张,他垂下眼帘,尽量不让安琪看出自己的情绪:“你家离这里很近吗?”

  安琪见赫朗此时模样,甜甜的笑出来:“是啊,好巧。”

  赫朗还未说话,便听到安琪口中发出“嘶”的一声,痛苦得抬起右手食指:“我的手好像破了,肯定是刚才救猫的时候不小心挂到哪里了......”

  赫朗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再次看向眼前这个纯洁的女孩:“进来吧,我替你消毒包扎一下。”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赫朗诊所内没有病人,原本他诊所内就只有他一个医生,此刻显得很是安静,赫朗和安琪坐在诊所的治疗室内,赫朗认真地帮安琪包扎着伤口,不时传来安琪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声音。

  赫朗没有抬头,全身心得投入在安琪手指的伤口上:“别动,伤口挺深的,最近几天都别碰到水,现在是夏天,很容易感染。”

  安琪笑嘻嘻的:“好,知道啦,赫朗医生!”见赫朗没有回话,便接着说道“之前在办公室见过你几次,不过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心理医生。”

  赫朗已经帮安琪将手指包扎好,抬头看着安琪,安琪的脸上挂着笑容,与赫朗脑海中的那个身影重合在一起,两张脸虽然极为相似,甚至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两人的情绪表情却千差万别,赫朗记忆中的南柯儿是个温和的女孩儿,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声,而眼前的安琪,却是个开朗的女孩,他心中否定自己:“她不是她......”

  安琪伸出一只手在赫朗面前晃动着:“赫朗?发什么呆呢?”

  赫朗从沉思中回来,尴尬得笑笑:“你见过我?”耸耸肩,“对不起,我之前......可能没太在意,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是在医院里......对不起......”

  安琪不仅没有尴尬,反而咯咯得笑出声来:“没事儿,反正现在算是认识了嘛,不过看你跟我们宇总,好像感情很好,你们认识很多年了吗?”

  赫朗点点头:“是啊,十年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我家里,我父亲是他的......”突然停下,低笑一声,“看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安琪见赫朗话头打住,也不多问,站起身来环视着赫朗的治疗室,治疗室的墙面上摆放着一些书,她仔细观察着,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般。

  “安琪,你在找什么?”

  安琪没有回头,而是将手指停在书架最右侧位置上的著名登山家贝尔·格里尔斯的传记上,她开心而惊讶得回过头看向赫朗:“你喜欢贝尔?喜欢登山?”

  赫朗一笑:“你竟然知道贝尔?”

  安琪笑着努力点头:“是啊是啊,平时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去登山,登山是我的最最最最大的爱好,没有之一!”

  赫朗惊喜得起身,走向安琪,心中似乎有些激动:“你喜欢登山?我也是,那......如果有计划的话,我能不能......”

  安琪开心得抢话:“当然!别有机会了,下次就可以一起去啊!”

  赫朗眼中含笑,看着安琪纯真的笑容,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安琪将赫朗难以掩饰的眼神完全看在眼里,但她看上去却似乎完全没有读懂赫朗的感觉一般,明明赫朗还在看着她,她却已经别过头去,重新环视着赫朗的办公室,发现整个办公室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表面上并没有任何与病人相关的资料信息,整个治疗室就像是一个安稳的居家客厅一般,让人觉得很是舒心,安琪的视线最终落在赫朗的电脑上,她很快收起视线,重新看向赫朗,见赫朗一直看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得用一只手将耳边的碎发勾到耳后:“那个,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帮我救猫咪,你真是个好人!”

  赫朗被安琪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安琪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刚说了,我们家离这里很近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况且,我的夜跑还没完成呢,那么,先走啦!记得约我去登山哦!”说罢,不等赫朗有什么反应,径直跑出去治疗室去。

  赫朗透过治疗室的窗户,看到安琪如同一只小兔子一般开心得离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直到安琪的身影消失在赫朗的视野中,他才慢慢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钱包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与安琪的样貌无二,只是照片中的人更显得稚嫩一些,看上去似乎不过十七八岁模样,赫朗伸手抚摸着照片中的女孩:“南柯儿,是你让我遇见她的吗?”

  赫朗心理诊所门口,安琪笑着跑出来,回过头去看向依然亮着灯的赫朗治疗室,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变得有些冷漠,她冷笑一声:“赫朗,这可是你先约我的。”

  安琪收起冷笑,转身没入夜色中。

  天色已经大亮,赫朗心理诊所的治疗室内,洛基歪歪扭扭的躺在沙发上,眼球中布满血丝,嘴唇干裂,眼神无光,盯着治疗室内一副抽象画,一动不动。

  洛基身后,赫朗走进来,从背后只能看到洛基露出的半个头个一直翘在沙发上的脚,赫朗先是一惊,随后长出一口气走向洛基所躺的沙发处,坐定在洛基的对面,表情平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洛基。

  洛基斜眼看到对面的赫朗,轻轻一笑:“赫朗医生,又见面了。”

  赫朗唇角一勾:“好久不见,洛基。”

  洛基完全没有顾忌正笔挺规矩得坐在自己对面的赫朗,保持着刚才慵懒的样子看着赫朗,似乎在等着赫朗先说话,因为此刻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太了解赫朗,如果现在在赫朗面前先说话,反而会暴露自己的内心。

  赫朗看透了洛基的心底,低头笑着:“你比廷宇更了解我。”

  洛基嘿嘿一笑,并未搭话,只是用下巴点点赫朗,示意他说下去。

  赫朗坐直了身体,将背靠在沙发靠背上,从身后拿出一瓶矿泉水放在桌上:“你是为杜若来的,你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将水推向洛基,“你没看新闻,是因为你从来没想过,在杜若身上会遇到这样的事。”

  “新闻?什么意思?这样的事?哪样?”洛基终究绷不住,着急得坐起身来,毫不理会赫朗推过来的矿泉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得意,我想了很久,发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杜若以外,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人竟然是你!”

  赫朗含着一抹笑容点点头,又一次将矿泉水推向洛基:“你现在看起来不太好。”

  洛基下意识得用手摸了一下干到裂开的嘴唇,不想在赫朗面前再去隐藏心思,他歪嘴一笑,嘴唇列出一道口子,一丝血映红了原本苍白的唇,但洛基却毫不在乎:“你明明就知道,如果我碰水的话,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人就不是我了。”

  赫朗故意表现出刚刚想起的样子,自己扭开瓶盖,慢条斯理得喝着手中的矿泉水:“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不能碰水,这是你的软肋,毕竟你的出现跟当年廷宇落水有关,所以......”

  洛基一脸孩子气的生气模样:“赫朗,你这种时候让我觉得特别讨厌,你不用装作忘记的样子,我现在也没空跟你聊这些,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赫朗慢条斯理得喝着水,正因为洛基着急,赫朗更显得不着急。

  洛基生气得用脚蹬了沙发一下,怒视着赫朗:“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自己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赫朗回过头去,看向洛基,与洛基对视两秒后,笑出来:“当然,你有知情权,毕竟你和廷宇原本就是同一个人,不过如果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的话,你又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去做任何出格的事?更不能做任何伤害廷宇的事?”

  洛基定定的看着赫朗的眼神,之后慢慢点点头。

  赫朗诊所大门口,洛基气势汹汹得快步冲出来,一脸怒气。

  洛基的身后,赫朗紧随着洛基追出来,一把拉住洛基的胳膊:“洛基!你刚才答应过我,不会去做任何出格的事,也不会做任何伤害廷宇的事!想要做个人就起码得有做人最基本的诚信!”

  洛基生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赫朗的话早已入不了他的耳,他用力甩开赫朗拉着自己的手:“这事儿明摆着有人故意针对韩廷宇,他好好去调查了吗?他不去把背后陷害他的那个人揪出来吗?还连累杜若跟他一起蒙冤?”他狠狠地盯着赫朗,“你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

  赫朗抬起两只手,示意自己不会有阻碍动作,希望洛基能够冷静一点:“就算看出来又能怎么样?哪怕知道对方是谁又能怎么样?你有证据吗?难道要像你现在这样,冲过去跟人打一架吗?”想要稳定洛基的情绪,“洛基,你不小了,虽然名义上你确实只有十六岁,但是你也替廷宇经历过那么多事,难道你就不能成熟一点吗?”

  洛基冷笑一声,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冲动,虽然依旧喘着粗气。

  赫朗见自己的话有了些效果,慢慢上前一步,靠近洛基,抬手轻轻拍了拍洛基的肩膀:“如果你真的认为你比廷宇强大,更有能力保护杜若的话,你就应该像个男人一样成熟点,廷宇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做什么你知道吗?他为什么迟迟不回韩氏集团?因为他一直在等待时机!他想要将对手一举打败!他需要更多的证据。”

  洛基抬眼看向赫朗,即使他并不明白赫朗所说的话。

  赫朗与洛基对视着,许久之后:“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更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添乱,也许,廷宇对于这所有的事早有对策,只是......”

  洛基接话道:“你想说他可能什么都知道,只是现在还不是反击的时候?”

  赫朗点点头,原以为洛基已经完全平静,却不想,洛基轻笑一声,虽然没有了刚才的冲动,却并不愿听赫朗的劝解:“你刚才说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就不要添乱?”洛基走近赫朗,“那么我问你,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告诉过我实情吗?你们把我当做自己人过吗?即使我跟韩廷宇公用同一个身体,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当做一个独立的人过?你们不过是认为我只是一种病,一种比传染病毒更可怕的病!”

  “洛基,你......”

  洛基没有停下脚步,步步逼近:“用得到我的时候,让我承担一切痛苦,用不到我的时候就想让我消失?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是平衡的!没有谁可以只获得不付出!”

  洛基说罢转身就走,赫朗见状上前一步想要拦住洛基。

  洛基突然转过头来,恨恨得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赫朗,用难过痛苦的眼神瞪着赫朗,赫朗下意识得停下脚步:“洛基......别冲动......”

  洛基一句话都没说,转头奔向韩廷宇的车子,刚要抬脚上车,听见赫朗在身后的声音:“洛基,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把这些仅有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自己无法驾驭的事情上,我会用尽自己所有的时间,陪在杜若身边。”

  洛基听着赫朗的话,微微停一下脚步,之后再次抬脚,走向车子,开车离开。

  赫朗看着洛基开车离开的背影,担忧又心疼的:“洛基,其实并不是没有人关心你。”

  医院,杜若父亲的病房内,杜若紧紧握着父亲的手,脸上都是疲惫之色,父亲躺在床上,插着氧气管,昏睡着,杜若的母亲坐在一旁,看着女儿疲惫而担忧的神情,她又何尝不着急?

  “小若,医生说你爸爸的手术很成功,不用担心了。”

  杜若听着母亲的话,泪水不自觉得涌出来,她明明不想在母亲面前哭的,但是就是控制不住,也许是因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她才能够不再掩饰自己的难过,她回过头去,看着三天天不见,已经瘦了一圈的母亲:“妈,我这几天不在,让你一个人承受等待爸爸手术结果的痛苦,是我不好......”

  母亲见杜若如此,眼眶又红了起来,伸手握住杜若握着父亲的手,一家人的手紧紧相触:“小若,别这么说,你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妈妈知道,这几天你受委屈了。”

  杜若虽然流着眼泪,但对母亲露出一个笑容:“以前爸爸总跟我说,只要保持一颗相信的心,所有的坏事都能迎刃而解,相信自己,相信公道,相信世间的平衡。”

  杜若的母亲也跟着杜若恢复了笑容,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愁容又回到脸上:“那个阮教授,你去见过他吗?听说他醒过来了。”

  杜若知道母亲还在为之前那件杀人未遂的事而担忧,她伸手抱住母亲的脖子:“妈,你放心吧,这件事原本就漏洞百出,对方陷害我,和韩廷宇,可能只是另有目的,也许......他没有想要让我们任何一个人死,只是在警告,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好好处理的。”

  杜若母亲慌忙推开杜若:“小若,你在说什么啊?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杜若笑着摇摇头:“我还不太清楚,不过,妈,你放心,经过这件事以后,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我在长大,学着独立去面对更加困难的事,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做太过冲动的事。”

  杜若母亲摇着头,又是担忧,又是欣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若笑笑:“妈,相信我。”

  杜若抬起头的瞬间,看到病房玻璃外,洛基正一脸哀伤得看向病房里的一切,在看到杜若看向自己的瞬间,他立刻闪身消失在玻璃窗外,杜若回过头去,对母亲:“妈,我先出去一下,别难过,事情已经过去了。”

  杜若说完,独子出门去,杜若母亲一脸泪痕,心情却不知该如何形容,真的已经过去了吗?还是所有的事才刚刚开始?

  病房外走廊的拐角处,洛基一个人孤零零得站在角落里,见杜若打开门走出来,直直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他知道,该面对的事必须得去面对,虽然这并不是自己所犯的错,但是,他已经习惯了替韩廷宇扛起所有的痛苦,他咬咬牙,鼓起勇气,从角落走出来,同时,杜若也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正冷着脸看着自己。

  “杜若,对不起,我刚刚知道,这件事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是我不好,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要怎么去弥补这一切,我......”

  对面的杜若始终冷静得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内疚而痛苦的洛基,她的语气平淡冷漠:“房子的事,谢谢你,我都听赫朗说了。”

  洛基没有从赫朗处听说过任何关于什么房子的事,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没有做声。

  杜若全都看在眼里,再逼近一步:“你忘了吗?听赫朗说,是你跟中介公司打了招呼,我们家的房子才能卖的那么快,所以,我爸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手术,我是该谢谢你的。”

  洛基低着头,不敢看向杜若,只是弱声说道:“是.....是的......那就好......”

  杜若始终观察着洛基的一举一动,一点点微表情都不肯放过。

  洛基感觉到杜若的眼神,他抬起头去,正好与杜若没有感情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他条件反射得低下头去:“杜若......我......”

  只听杜若抢话说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洛基抬起头来,眼中全是惊慌,他没想到杜若竟然会这样问自己,他不知道杜若问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惶恐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就是因为太过在乎杜若的想法,他才更加害怕杜若知道得太多,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要如何向杜若解释这一切,杜若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到底猜到了什么?

  洛基半张着嘴,看着面前逼近自己的杜若,许久之后才慢慢开口:“你......你想问什么?”

  杜若神色没有丝毫改变,紧盯着洛基:“你,到底是谁?” 弗洛伊德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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