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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廷宇焦急得在卧室内踱着步子,身上还穿着睡衣,不过因为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他赤脚在地板上走着,走过的地方留下浅浅的水渍,他不时看向床头柜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手机屏幕,焦灼着,不知道是否应该打给杜若,但他更不知道,如果现在打给杜若的话,应该跟杜若如何说关于这理不清头绪的绯闻。
电话铃声响起,韩廷宇瞬间奔过去,点下接听键:“赫朗。”
听不清电话那头的赫朗在说些什么,只能听到他声音焦急,电话这头的韩廷宇脸色越来越凝重:“你说什么?脑溢血?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韩廷宇说罢,直接挂断电话,转身向更衣室方向走去,正此时,夏天推开韩廷宇房间的门走进来:“廷宇。”
韩廷宇听出夏天的声音,没有回头,一边脱下睡衣,一边随手从整洁的衣柜里拿出衬衣套在身上:“有什么事后面再说,我现在没空。”
夏天见韩廷宇一脸焦急,走近韩廷宇:“你现在不能去找她。”
韩廷宇看一眼夏天,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父亲住院,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必须去跟她解释清楚。”
韩廷宇已经利索得穿好了西装外套,从手表柜中随便拿出一块表戴在手腕上。
夏天见韩廷宇此刻的状态,轻轻摇摇头:“解释?你要去跟谁解释?是她躺在手术室的父亲?还是措不及防的杜若?”
韩廷宇面无表情,并不看向夏天,任由夏天说着话,他已经将自己打理齐整,擦过夏天的肩膀向外走去。
夏天一把抓住韩廷宇的胳膊:“廷宇!新爆料出来的新闻你还没看到吗?你现在根本不适合露面!”
韩廷宇站定,尖锐的眼神看向夏天,同时将自己的胳膊痛夏天的手中甩开:“新爆料出来的新闻?什么意思?”
夏天轻叹一口气,在自己的手机上搜索着,很快将手机递给韩廷宇,同时观察者韩廷宇神色的变化:“现在不是你冲动去解释的时候,而是冷静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远不八卦绯闻更可怕。”
韩廷宇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脸色铁青:“杀人未遂?!”
夏天从韩廷宇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廷宇,我知道你现在面对杜若的事会变得很不像你自己,会表现的很不理智,所以现在,请你跳出这件事情本身,冷静一点,好好想想。”
韩廷宇的神色渐渐从刚才的焦灼冷静下来,表情严肃得思索着。
夏天咬咬牙:“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找上门,据说现场留下了很多你和杜若的指纹证据,就目前情况来看,情形对你们两个都很不利。”
韩廷宇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他微微眯着眼睛:“他想置我于死地!”
夏天点点头:“在这件事上,他还拉上了杜若,这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韩廷宇目光冰冷:“看来事情比预想中的复杂。”
夏天见韩廷宇已经完全变成自己曾经认识的样子,放下心来:“集团准备紧急召开记者会,这件事对韩氏的打击很大,现在公司上下都在忙这次的公关危机,你是事件的主角,应该在警察来之前先去记者会,否则,一旦被警察带走,对韩氏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韩廷宇没有接话,沉思片刻后,转身走出去。
夏天知道韩廷宇已经恢复了理智,快不跟上去。
医院急救病房门口的走廊,赫朗站在走廊处,透过透明的玻璃窗能看到杜若的父亲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杜若的母亲泪眼婆娑得坐在病床边,一只手紧紧握着杜若父亲的手,小声抽泣着。
病房门被打开,杜若跟在医生身后走出来,脸色冷静,除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难过外,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她走出病房门后,再看一眼父母的方向,随后垂下眼帘,将病房的门关上,父母消失在门内。
赫朗安静得看着杜若和医生的方向,杜若见赫朗还在,对赫朗点点头,之后看向医生。
医生沉思一瞬:“脑溢血,幸好送来的即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杜若始终看着医生,神色冷静坚强:“现在没事儿了,对吗?”
医生摇了摇头:“还没脱离危险,需要紧急手术。”
杜若眼神明显晃动了一下,但她快速收起慌张,毕竟现在这个家只能靠她去处理问题,她不能失去理智:“手术费我会离开去筹,请您尽快帮我父亲安排手术,拜托了......”
“对不起,杜若小姐,医院有规定,需要先交手术费,才能安排手术。”
杜若神色再次慌乱一瞬,她透过医生看向赫朗一眼,似乎害怕被赫朗听到这样的话,随后立刻收回视线,她再也控制不住,眼眶微红,但依旧强忍着坚强:“我爸爸的情况,还能坚持几天手术?”
“最多三天。”
赫朗听到此处,上前一步:“杜若,我......”
杜若抬手阻止赫朗的话,看向医生:“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医生转身离开的刹那,杜若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她低下头去,努力不让赫朗看到自己现在窘状。
赫朗不知要怎么安慰何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又闭上,只见杜若重新抬起头看向赫朗,将脸上的泪水快速擦掉,神色恢复了冷静:“赫朗,关于杀人未遂这件事,韩廷宇那边准备怎么处理?我想,警察应该很快就到了吧。”
赫朗见杜若这么坚强,他由衷的发现,自己曾经确实小看了这个年轻的女孩,他也不再用安慰关心的态度去跟坚强的杜若说话,他抬手看一眼表后,严肃冷静得说道:“韩氏集团会在两小时后召开紧急记者会,廷宇应该会去。”
杜若点点头,沉默片刻后,从包里拿出家里的钥匙递给赫朗:“如果我24小时之内回不来的话,请帮我卖掉我们家的房子,来支付我父亲的手术费,麻烦你了,当然,三天之内卖掉房子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万一......”杜若眼中透着信任,“未来几小时后,我可能会身不由己,万一房子没卖出去,请你先帮我......帮我支付一部分,等房子卖掉后,那笔钱还你。”
赫朗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刚刚研究生毕业几个月的女孩,面对这样的大事,眼中却透露着不该是这个年纪能有的坚定,他想,经过这件事,眼前这个女孩会一夜长大,他对杜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接过杜若手中的钥匙:“这件事请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完成,而且会按照你的意愿去完成。”
杜若回应赫朗一个短暂的微笑,点点头:“谢谢你,赫朗。”说罢,向电梯方向走去。
赫朗看向杜若的背影:“你去哪儿?”
杜若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记者会。”
赫朗呆呆地站在原地,虽然他并不是当事人,但是一个三角绯闻,一个杀人命案,在同一时间落在同一个人身上,他无法想象,杜若现在正经历着什么样的心理折磨。
正想着,安琪从赫朗的身后焦急得跑来,擦过赫朗的肩膀,寻找的样子,一边找一边小声说着:“杜若,不会有事的......”
赫朗听到对方叫出杜若的名字,偏过头去看向对方,正好看到安琪焦急的侧脸,空气瞬间凝结,他睁大了眼睛看向安琪,口中喃喃地:“南柯儿......”
安琪完全没有注意到赫朗,她找到杜若父亲的病房,伸手推开病房的门,消失在走廊处。
赫朗依然站在原地,双眼通红,震惊得看着安琪消失的方向。
韩氏集团的大会议室内,众多记者坐在台下,相互小声私语着,等待主角的登场,大家都是一脸凝重,毕竟一天之内出了两件大事在同一个人身上,原本大家所关注的绯闻事件,摇身一变,就成了刑事案件。
只见一个看着手机屏幕的记者发出一声惊呼:“又出事了!杜若的父亲病危!”
众记者们听言,纷纷拿出手机搜索着,那名记者继续道:“这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布,是我们社跟杜若那边口子的记者发来的消息。”
场内顿时一阵骚动,众人脸上却完全看不出猎奇的神色,反而透露着紧张。
一声尖锐刺耳的话筒声响起,众人抬头看向前方,见韩明已经站在台上,神情表现却并不像是其中一个事件主角的样子,他低下身来,绅士的样子开口说话:“感谢各位媒体朋友能来参加今天紧急召开的记者会,这两起事件的前后爆出,对我们韩氏集团的影响极为严重,为了更快的控制住这样的不良形式,我们韩氏集团的董事长韩展鹏先生将亲自来跟各位记者澄清其中原委。”
韩明说罢,韩展鹏一脸严肃得从侧门走出来,随着场下记者们的一阵小声骚动,韩展鹏坐定在话筒前,慢慢开后,语气平稳,语速缓慢:“首先,我要澄清的是,关于那个叫杜若的女孩子,跟我们韩氏集团的任何人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无论是韩明还是犬子韩廷宇,他们都不可能会跟这种女孩有任何往来,况且......”
韩展鹏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台下的一名记者打断,只见那名记者站起身来,毫无情绪的问话:“韩董事长,您现在这么着急得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只是在拖延时间?”
韩展鹏眉头紧锁:“拖延时间?”
别的记者已经接话:“杀人未遂比三角关系更重要,您现在却在避重就轻,为什么?”
韩展鹏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已经被记者们接二连三的继续提问:“目前来看,如果有人故意陷害,那对方所要针对的到底是韩氏还是韩廷宇本人?是否可以理解为杜若小姐从头到尾都不过时被拉下水的受害者?”
韩展鹏不满得瞪着眼睛,嘴角向下,他瞪一眼身边的韩明,看向台下的记者:“目前韩氏置地集团......”
另一名记者抢话:“韩董事长,我们现在坐在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说着,看向周围的众记者们,有人跟这名记者点头回应,记者继续说道,“目前整件事情发酵完全是因为网络上的帖子,媒体并没有发稿,我们是认为韩氏置地集团做为一家大型上市企业,应该具有包容和宽容的心,我们想要了解的是事情的本质,而不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冠冕堂皇的敷衍我们,从而掩盖事实!”
韩展鹏面对记者轮番的质疑,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韩展鹏一旁的韩明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他站起身来,对着话筒:“各位媒体朋友,我也是其中一件事的主角,我想,我可以......”
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韩明停下要说的话,所有人都看向大门的方向,只见韩廷宇穿着考究得走进来,表情严肃冷静,目不斜视得向会议室的台上走去。
场内传来一阵私语声,却见韩廷宇并没有直接走上台子,而是站在台子下方,与众记者高度一致,面对着众记者,却被对着韩展鹏和韩明的方向,他先扫视了一圈记者们,之后才慢慢开口,虽然面前并没有话筒,但声音严正洪亮:“感谢各位媒体对真正的受害者所保持的同情与关心,在这里,我韩廷宇仅代表我个人向各位媒体致谢。”
韩廷宇说完这句话后,对媒体深深鞠躬,两秒钟之后才慢慢抬起身体,看向场内的记者们。
场子里一片安静,所有的记者们都看着韩廷宇,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韩廷宇低一下头,再抬起头,坚定的眼神:“关于三角关系这件事,因我而起,不关杜若的事,所以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杜若是我喜欢的女孩,我应该保护好她,现在让她受到非议,是我做为男朋友的失职之处。”
说到此处,场内不再安静,所有的记者们似乎没想到韩廷宇会这么轻易的承认这件事,纷纷举起手中的相机和摄像机,对着韩廷宇开始拍照录影。
韩廷宇身后的韩展鹏听到韩廷宇的话,气得瞪着眼睛,韩廷宇侧后方的韩明,轻嗤一声,冷眼看着一切。
台下的一名记者大声问道:“韩廷宇先生,您现在是在承认您跟杜若小姐直接的关系吗?”
韩廷宇轻轻点点头,面无表情得继续说道:“我的时间可能不会太多,那么我现在长话短说,关于阮教授的事,我和杜若昨天确实在福利院见过他,而且我们是受邀参加他们的私人聚会,我们离开时,阮教授他们的聚会还未结束,至于人证……”
韩廷宇说到此处,停下来,转身看向身后的韩明,所有人的视线也跟着韩廷宇看过去,见韩明表情平静,似乎早就料到韩廷宇会提到自己一般,他与韩廷宇对视一眼,唇角露出温和的笑容,却一语不发。
韩展鹏脸色铁青得看着韩廷宇和韩明对视的样子,场内记者一片哗然。
一名记者发问:“您的意思是说,韩明总经理是您没有攻击阮教授的人证吗?”
韩廷宇不再看向韩明,回过头去看向发问的记者:“当然,我们离开后,直接去见了韩明总经理,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另一名记者发现问题,起身问道:“但是,据小道消息称,阮教授被出事的时间并不是聚会结束之后,而是在昨天夜晚到今天凌晨之间,那段时间里,您和杜若小姐也有不在场的证据吗?”顿了顿,接着问道:“或者说,您能证明杜若小姐有不在场的证据吗?”
“这个问题,我想应该由警察来问吧!”
众人寻声看去,见杜若正站在会议室的大门口,与韩廷宇对视着,她神情严肃,没有任何退缩,连韩廷宇都没有想到,杜若会在这种时候自己出面正视媒体,韩廷宇脸上刚才的冷漠融化了一些,带着一丝温和和担心。
杜若的神情却丝毫没有变化,而是抬脚走向韩廷宇的方向,场子里的记者们举起相机,拍下杜若走近韩廷宇的瞬间,相机的快门声,更显得场子里一片安静。杜若一路走来,站定在韩廷宇身边,对韩廷宇轻轻点点头,韩廷宇看出杜若的坚定,只见杜若转头看向记者的方向。
杜若定了定神,慢慢开口:“各位,我父亲现在因为这件事被气到脑溢血,住在病房里等着我筹钱做手术,我母亲现在以泪洗面,而我,身上背负着脚踏两只船的狗血剧情,和杀人未遂的凶杀剧情,就像看电影一样精彩。”杜若说完话后,竟然轻轻笑出声来。
韩廷宇始终看着杜若,他的心在看到杜若笑脸的瞬间,就像被针刺痛了一般,他悄悄伸出手去,紧紧握住杜若的手,杜若挣扎着想要将手从韩廷宇的手中抽离,但韩廷宇却攥得更紧,记者们对着两人紧握的手,又是一阵猛拍,韩廷宇不再看向杜若,随着杜若的眼神,看向场子里的记者们。
韩廷宇因为杜若的到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冷漠,他的语气温和了许多,牵着杜若的手指摩挲着杜若的手指皮肤:“我们现在恐怕没有太多时间给各位答复,记者会结束,我们会一起去警察局配合调查,至于结果,我相信,各位都会满意,所以现在,请多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主动前往警察局,算是给我们一些尊严。”
韩廷宇说完后,与杜若对视一眼,两人点点头,一起对着媒体深深鞠躬,之后久久都没有抬起身来。
场子里安静下来,许久之后,一名摄影记者收起手中的相机,率先穿过人群,转身走出会议室的大门,随后,越来越多的记者们收起手中的设备,众人渐渐散去,只留下相互牵着手,依然九十度鞠躬的韩廷宇和杜若,以及两人身后表情各异的韩展鹏和韩明。
韩明始终冷眼盯着韩廷宇和杜若。
“廷宇!”韩展鹏这才起身,怒视着韩廷宇。
韩廷宇拉了拉杜若的手,两人一起直起身子,看向身后的韩展鹏和韩明。
韩廷宇对韩展鹏抱歉的一点头:“不好意思,我和杜若现在可能没有时间再做任何解释,所以.....我们要先离开了。”韩廷宇说完话,看向冷眼看着自己的韩明,唇角轻轻一勾,竟然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韩廷宇看收回眼神,看向杜若:“我们走。”
杜若对韩展鹏和韩明点头示意后,跟着韩廷宇一起向大门外方向走去,两人的手始终牵在一起。
“廷宇......”韩展鹏见儿子将要独子去面对杀人未遂的事,心疼涌上来,哪里还有刚才的怒气。
但韩廷宇却并没有停下脚步,拉着杜若的手,头也不回得消失在会议室的门外。
韩明一直看着韩廷宇和杜若的背影,唇角的笑容却越来越温和。
警察局狭小昏暗的审讯室内,一盏亮到刺眼的吊灯晃动着,照得周围的阴影昏暗,就像是整个审讯室都在光影中晃动一般。
韩廷宇直直的坐在桌子前,对面坐着两名警察,一名主审和一名记录者,韩廷宇的背后,也就是警察正对面的墙面上挂着一块表,时间显示晚上11:43分。
主审警察冷冷得盯着对面笔挺的韩廷宇,抬手敲了敲桌面:“说说吧,浪费时间对我们彼此都没有任何好处。”
韩廷宇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抬眼看了两名警察一眼:“人不是我杀的,我和杜若的指纹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我也不知道。”
主审警察厉声得:“说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杜若的事现在不需要你来交代!”
韩廷宇一顿,随后态度端正,继续说道:“况且,我跟那个阮教授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用你们的话来说,我杀人的动机不足,所以......”
主审警察打断了韩廷宇的话:“现在是我审问你,不是你问我们问题!更不要以为你能揣测什么!”
韩廷宇轻轻点点头:“我很尊重你们,更尊重你们的工作,该说的我刚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人确实不是我杀的,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他,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见过他。”
隔壁的另一个审讯室内,杜若周围的环境几乎与韩廷宇完全相同,甚至此刻连她脸上的神情都与韩廷宇有几分相似,她抬眼开着对面的两名审讯警察,眼眶微红,背后的墙面上显示时间为午夜12:17分。
坐在杜若对面的主审警察胸有成竹的样子:“隔壁韩廷宇已经招供,就算你不说,我们一样可以定罪!”
原以为杜若会被警察的语气吓到,没想到,杜若竟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做过的事,让我怎么招供?您刚才说隔壁的韩廷宇已经招供?不可能!”
主审警察与一旁的记录警察对视一眼,之后重新看向杜若:“你还要挺到什么时候?”
杜若身体向前,靠近与警察之间相隔的桌子:“我从小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记者,我也调查过很多犯罪类新闻,所以,我清楚的知道,你们想要通过让我知道我的伙伴已经招供,从而彻底毁掉我心底最后的防线。”
警察重重得拍了一下桌子:“不要自以为是!”
杜若将身体向后靠去:“我很理解你们现在的做法,这是你们应该做的,但是,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想过要杀阮教授,我很敬重他,我知道,你们应该已经在调查现场了,所以我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主审警察仔细得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心急如焚,但却完全没有将焦急表露在外,反而显得镇定自若的女孩,从心底增加了一层佩服。
杜若也深知警察连夜审讯不易,她轻轻闭上眼睛:“警察同志,我现在不是只有最后的防线,我连第一道防线都没有坍塌,所以,你们不用在我和韩廷宇身上下功夫。”
隔壁韩廷宇的审讯室,韩廷宇的态度比刚才软下来很多,背后墙上的表盘显示凌晨3:27分:“这件事,应该另有玄机,而且杜若的父亲病危,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她没有这么多时间被困在这里,我恳求你们,如果可能的话,请放杜若回去,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主审见韩廷宇态度有所转变,不仅不慢道:“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
不想,韩廷宇却突然动怒,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身体前倾,靠近两名审讯警察,门外瞬间冲进来几名便衣警察,韩廷宇却毫无畏惧得怒视着两名审讯警察。
主审警察淡然得看着韩廷宇,抬手示意便衣警察离开,随后一语不发的观察着韩廷宇的情绪变化。
韩廷宇慢慢坐回凳子上,但怒气未消:“你们根本就没有人证!而且指纹和现场的物证也无法完全判定我们就是凶手!你们现在这样关押着我们毫无意义,时间一到,你们一样要放我们出去!”
两名审讯警察没有再说话,只是仔细得观察着韩廷宇,因为有了情绪波动的被审讯者最容易暴露答案。
医院,阮教授的病房内开着一盏小灯,周围没有陪护人员,时间显示凌晨3:34分,阮教授的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昏睡状态,病房内除了滴答滴答的心脏仪器在跳动以外,一切都很安静。
黑暗中,阮教授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身影被拉得很长,站定在阮教授的病房门口,随着那人将病房的门关闭,病房内重新陷入朦胧的昏暗中。
穿着医生白大褂,带着白色口罩的唐立站定在阮教授的病床前,冷冷得看着依旧昏迷中的阮教授,慢慢抬手阮教授的呼吸器被拿下来,房间内很安静,唐立直起身体看向一旁的仪器,却见仪器的各项数值没有任何变化,他顿时察觉到情况有异,从白大褂内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针筒,准备推入阮教授的点滴内时,却见阮教授睁开眼睛,一点都不惊讶得看着唐立。
“是韩明让你来的?”
唐立一惊,这才看到阮教授正一眼不眨得看着自己,神态平和,唐立没有回答,既然已经被阮教授发现,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他顺着刚才的动作,将手中针筒内的液体推入阮教授的点滴内。
阮教授慢慢坐起来,摇了摇头,将手上的点滴拔掉,依旧定定的看向唐立:“我说,是韩明让你来的吗?他想让我死?”
唐立狠狠地瞪着阮教授:“你竟然装死!”
阮教授的神色温和下来:“因为我想知道韩明有没有改过自信的心。”
唐立突然目露凶光,伸手钳住阮教授的脖子,瞬时,阮教授满脸通红,但是却没有挣扎,只是一眼不眨得看着唐立,用尽力气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韩明让我死吗?”
唐立的手收紧,咬着牙:“我不能让韩明的计划有任何隐患存在!”
唐立说完话,阮教授的脸上明显松懈下来,唇边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他抬手按下床边的警报系统,顿时,整个病房闪烁着红色的光,警报声刺耳。唐立下意识得松开阮教授的脖子。
阮教授不紧不慢得坐起身来:“现在你有三十秒的时间逃走,你在废弃工厂没有杀了我,也算是我给你一次生的机会!但这次是我对韩明最后的好意!”
唐立没有说话,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想要重新钳住阮教授的脖子,阮教授没有躲闪,同时,听到走廊传来医生和护士的脚步声,唐立狠狠地瞪着阮教授。
阮教授慢慢开口:“你跟着韩明调查这件事,想必你也......”阮教授停下,低一下眉,重新看向唐立:“跑!”
唐立纠结瞬间,转身冲出病房,几乎前后不过几秒,医生带着护士走进来,看到病房内,呼吸器倒在地上,周围一片狼藉,地上还躺着一直针筒时,惊讶上前:“病人醒了!快通知相关部门,准备给病人做深度检查!”护士听言,转身跑出去,医生看向阮教授:“出什么事了吗?”
阮教授淡淡笑着对医生:“谢谢你配合我,我没事。”
医生脸上的紧张却依然没有收起:“老阮!你还笑得出来?早知道这件事会牵扯到警方,我肯定不会答应你!”
阮教授拍拍医生的肩膀,笑容更大一些:“我想证明的事已经证明了,那两个被牵连的孩子也不会有事了。”
医生更是生气:“证明?你想证明的是什么?你这么做牵扯到太多人了!”
阮教授抱歉得笑笑:“证明人心。”顿了顿,“这件事,是我自私了,我会用我的余生去弥补。”
医院手术室门口走廊,杜若的母亲焦急得来回走动着,不时看向亮着的“手术中”字样。
赫朗和安琪陪在杜若母亲身边,安琪焦急状,想要上前抚慰杜若母亲,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旁的赫朗始终看着安琪的侧脸,一眼不眨。
安琪察觉到赫朗的眼神,转过头去,正好看到赫朗看着自己的眼神,两人尴尬一笑,赫朗立刻转移话题,轻声对安琪:“你是杜若的好朋友,现在你去安慰阿姨是最好不过的。”
安琪伸手指着自己:“我?”
赫朗用下巴指了指杜若母亲的方向,安琪轻轻点点头,走向杜若母亲,伸手握住杜若母亲的手:“阿姨,您放心吧,叔叔已经在最快的时间里进行了手术,一定不会有事的,况且医生也说了,这次的脑溢血只是少量出血,您别太担心。”
杜若母亲泪眼婆娑,反手握住安琪的手:“安琪,杜若现在不在,幸好有你陪在阿姨身边,”说着话看向赫朗一眼,“还有这位......这位......”
赫朗上前一步:“阿姨,我叫赫朗。”
杜若母亲对赫朗低头示谢:“赫朗,谢谢你帮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到了手术费,我们......我们......”
赫朗听着,赶紧对杜若母亲鞠躬,腰身比杜若母亲低下去很多:“阿姨您言重了,您不用谢我,是杜若信任我,而且,韩廷宇知道杜若要卖房子的事后,早就跟房产中心打了招呼,所以,房子才会卖的这么快。”
杜若母亲一听赫朗提到杜若,泪水止不住得流着:“孩子他爸在手术室里,孩子两天都没回来了,也不知道警察那边调查的怎么样……”
安琪回头看了赫朗一眼后抬手抱住杜若母亲:“阿姨,您不用担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既然是没有做过的事,我相信杜若和韩廷宇一定会得到公正的裁决。”
杜若母亲弱声说道:“但愿吧......”
安琪抬头看向赫朗的时候,正好碰到赫朗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神,她虽然知道赫朗是韩廷宇的好朋友,但却不明白赫朗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照理来说,赫朗应该从来都没有正面见过自己才对。
安琪正想着,见赫朗手机铃声响起,赫朗这才收回视线,转身接起电话:“夏天,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头的夏天因为激动,声音特别的大,期间还带着大笑的声音:“廷宇和杜若没事了,他们的罪名已经洗脱了!”
赫朗听言,开心得蹦起来:“真的!”说话间,转身看向安琪和杜若母亲,并对两人重重得点头。
警察局大门口,杜若快步走出来,韩廷宇不远不近得跟在杜若的身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连续两天没有见过阳光,刚走出来的时候,户外灿烂的阳光刺痛了两人的眼睛。
警察局门口的路边,夏天正站在韩廷宇的车子旁边等待着两人,当看到杜若和韩廷宇一前一后走出来的时候,唇角露出兴奋的笑容,用力挥动着手:“廷宇!这里!”
远远地,韩廷宇和杜若都看向夏天的方向,但两人的神色却都没有开心的状态,除了一身疲惫外,两人周遭的气压似乎很低,夏天见状,也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和晃动的手,即使他不知道两人在警局到底经历了什么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低气压,还是因为之前的两则新闻,杜若在责怪韩廷宇。
直到韩廷宇和杜若走到夏天身边,韩廷宇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听杜若先开口:“我走了。”说着话的时候,一眼都没有看向韩廷宇,杜若的脸色很差,完全不想在乎韩廷宇的情绪态度。
一旁的夏天见状,一句话都不敢说。
韩廷宇微微眯一下眼睛,看着杜若的背影,伸手一把抓住杜若的胳膊,将杜若拽回来,冷冷得低头看着杜若:“我送你。”
杜若并不领情,用力甩掉韩廷宇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这两天在警察局,我也想了很多,包括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如果不是你,也许我的生活不会这么糟糕。”
韩廷宇顿住,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因为杜若说的这些话,自己在警察局的这两天也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韩廷宇抬起头,与杜若对视着,杜若见状,似乎满意的轻轻一笑,转身再次离开。
夏天看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距离,替韩廷宇着急:“廷宇......”
韩廷宇顿时反应过来,低吼一声:“杜若!”
杜若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韩廷宇和夏天,不知何时,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在回头的瞬间,泪水顺着脸颊簌簌滚落。
韩廷宇看到杜若如此模样,心如同针刺一般的疼,他的脸轻轻地扭曲了一瞬后,抬脚向杜若的方向走去,伸手拉住杜若的手,生怕杜若就这样走掉。
杜若想要重新挣脱韩廷宇的手,但韩廷宇却紧紧的抓住杜若,丝毫不愿松开,将杜若拉回自己的车子旁边,并抬手帮杜若打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上车,在你没想好之前,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也不会强迫你说不想说的话,但是这次,让我送你,因为你现在的情绪不稳定,我会担心你。”
杜若仰头看着平日神情冷漠的韩廷宇,此刻脸上却露出没有掩藏的脆弱,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夏天见状,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车钥匙递给韩廷宇,弱声说道:“开车小心。”
韩廷宇转头看向夏天:“好。”
杜若回过眼神,抬脚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韩廷宇伸手拍了拍夏天的肩膀:“辛苦了。”说罢,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上车。
车子穿过车来车往的马路,两人一路无话,车内的空调似乎开得太大,杜若下意识得打了个寒颤,韩廷宇全都看在眼里,抬手将空调关小。
杜若别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韩廷宇对自己的关心,看向窗外的瞬间,泪水再次涌出来,她生怕被韩廷宇看到,悄悄地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擦掉,其实韩廷宇怎么会不知道杜若此刻的心情,只是他也想假装没有看到,没有听到,甚至没有感受到而已。
韩廷宇知道杜若的难过,他掩饰得说:“如果累了就靠在凳子上睡一会儿,你应该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不要硬撑着。”
车内空气凝结,杜若没有回答,只是听到杜若轻轻吸了一下鼻子的声音,韩廷宇不再多言,生怕打搅了杜若的心情。
许久之后,杜若脸上的泪痕已干,她依然看向窗外,淡淡的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施舍。”
韩廷宇的心猛烈的疼了一下,他眉头轻轻皱起,一只手下意识得伸向心口的位置,很快收回手去,紧紧握住方向盘:“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同情施舍,我对你所做的种种,都是因为我关心你,想要保护你。”
杜若听言,低下头去,眼眶再次通红,泪水涌出,她在泪水没有流下来之前,赶紧用手擦去:“如果我们没有相遇,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韩廷宇的心更疼一些,他想,也许身边的女孩已经彻底融入了自己的心,所以才会在杜若没说一句揪心的话,自己的心就会跟着真的疼痛一下,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对不起,给你带来的困扰。”
杜若接着韩廷宇的话说道:“那么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们不是一路人,至于sunnews,我会尽快辞职。”
韩廷宇没有说话,脸色一沉,一边摆动方向盘,一边踩着刹车,车子停在一旁的紧急停车道上,他转头看向杜若,甚至从脸上都能看出心痛:“但是,我可以选择和你站在一起,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成为一路人了?”
杜若看向韩廷宇,从他的眼中看出心痛,她赶紧回过头去,抬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下车:“谢谢你送我,就到这儿吧!”
隔着车玻璃,韩廷宇看着杜若的背影,他的心疼到全身微微颤抖着,他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见杜若离去的身影越来越远,也许,他疼,他纠结,一向风行果断的他竟然在面对杜若的时候没了主意,他只知道,如果这次真的离去,也许未来他们两个就会重新回到两条平行线的样子,也许,永远都不会再相交...... 弗洛伊德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