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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朱载腾身跃起,直逼梁上君子。
扑簌簌尘埃起,青衫泛着微白飘然而下,双腿若利剑刺出,直逼面门。
“来得好”朱载扭身强行改变身体方向,凌空翻转躲过一击。
淮安难以阻止下落的趋势,只得顺势而下。朱载却不饶人,身体几近与地面平行,双脚连登直踹他腰间。
平身后仰,折腰对半,堪堪躲过连环击。谁料朱载有样学样,伸手在梁柱借力直挺而下,仿佛时空倒流,只不过主角调换了位置。
淮安在空中向右翻转,左掌打其右踝,借力而走落于地面。
微妙妙毫厘之间,毫颤颤生死攸关!
“喂不熟的白眼狼,吃我一招”朱载拳大如斗,泛着雷光。
淮安轻飘飘似水如棉,一招一式变化万千,恰恰挡住了刚猛之拳,可是没有反击的机会。
“别打了,哥哥,别打了”梓童摸索着向前,忽的被零星的碎瓦所拌,磕倒在地上。
两道身影,一黑一白,一左一右,扶起了梓童,相互看了一眼怒气冲冲。
“我们走还不成吗?”
“妖孽何必假惺惺!”
异口同声,所言天差地别,其中必有误会!
“你说什么?”朱载歪着脖子,“谁假惺惺!”
“借法会之名,谋凡人性命,还有什么好说的?”淮安后退几步故意说道。
朱载来了气,“说谁呢,我们不过是受人要挟,不然谁来参加这破法会,被人当猴耍?”
“这不是你主持的法会?”淮安装作一脸的疑惑。
看这个反应,想必与他无关,当然也不排除演技高超,看看再说。
“我,我特么纯粹就一路人,要不是为了这小家伙,谁给他们耍猴玩”朱载气冲冲的说,最见不得别人污蔑他。
小瞎子连忙站起身挡在来两人之间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大哥哥不要打了,这位哥哥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我可是大大的坏蛋”淮安捏粗了嗓音故意吓唬他,惹来朱载的白眼。您老那个面相,坏蛋也是个阴险小人!
梓童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忽的睁开一对紫眸说:“大哥哥这里是红色的,坏人是黑的。”
淮安顺着他目光望去,那里是自己的心,在胸膛深处潜藏。
“别看了,小家伙有异能,明辨善恶”朱载在一旁插嘴。
不过语气并没有多好,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虽然小家伙说他不是坏人,可是那又怎样?
朱载头一歪,眼一斜,活脱脱得了失心疯的模样!
淮安看得好笑,微微低头,大拇指抵在人中吸气,眼皮微微上抬,打量了一下对面的脸色。看来余气未消,可真是小孩子脾气。
“济贫大人,这是怎么了,可别憋着气,要是气不过朝我这里捶两拳解解恨”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看得朱载后背发凉。
“大哥哥,大哥哥”梓童扯着朱载的裤脚,“不要打人。”
这一大一小真够默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甩手就要走人。
“走什么走,去哪里?”淮安伸手一搂梓童,反客为主,熟络的问道。
朱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刚刚沉下来告诉自己别生气,要出口的话又被堵在嗓子眼,小瞎子抢着回答了。
“好哥哥,大哥哥都是为了我,要是不答应他们装神弄鬼,我的道观就要没了”小家伙声音越说越小,揪着淮安的领子有些呜咽,“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大哥哥。”
眼见着就要哭出来,朱载上前两步赶紧安慰,任他平日里表现得多狂多莽,一副铁心肠也化成了温柔水。
淮安扭头伸手捂住嘴角,极力掩饰着笑意,大拇指顶右脸颊,四指捏着左脸颊,极力憋着不笑出来。
“够了啊,好哥哥”朱载斜着眼瞅着他一脸憋笑,睁着一对死鱼眼瞅他。
淮安一脸严肃的说:“小乖乖,以后叫淮安哥哥,出门在外不要老说大实话,知道不。”
一句话把朱载给气笑了,噗嗤一声了出来,胸中的闷气奇迹般的消失了。
“还有你”淮安警告了一下没正形的家伙。
朱载故意捏尖了声音说:“知道了,淮安宝贝儿。”两幅面孔的家伙,朱载心里这么想着,故意调侃他。
捏出来的嗓子婉转却不动听,弯弯绕绕透着生疏与冷硬,显然是头一次这么说话,还不太适应。
“咦”淮安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背后冷嗖嗖的。
几番交流下来,三个人都熟络了。
朱载是流浪的行者,放浪不羁惩恶扬善,无奈被人拿了把柄,这才委身于此。
梓童是归元观的童儿,无依无靠守着破落的小道观。
保淮安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明物体,人间事知之甚少。
出了大门,庙会还在继续,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
可怜佛宇仙宫好,混却茶炉酒肆间!
“好”
“吼吼”
淮安四处望去,熙熙攘攘一片,热闹非凡!
“没见过吧,哥哥带你见识见识”拥挤的人群中,朱载一手拉一个,穿行在男女老少中间。
“哇,好厉害”淮安嘴巴张成了O型。
长长的竹竿似是要穿云而去,小孩子像是山野间的猿猴,几个呼吸攀上了最高的位置,摇摇晃晃动人心弦!
“还有更绝的呢,你可瞧着”朱载神秘一笑。
小孩子松开双手凭着两条腿立在竹竿上,随着竹竿的晃动左摇右摆,台下的人可是揪足了心,生怕一个不注意掉下来。
“小心啊”淮安不由得喊出声,“可千万别掉下来。”
怕什么来什么,刚说完小孩子便借着竹竿的弹性翻身跃下,稳稳落在地上。
淮安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惯了表演的人们还是心惊胆战,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黄橙橙的铜币丢在上发出清脆的响。
“胆小鬼”朱载嘲讽了一句,又把小瞎子驼在脖子上,虽然他看不见。
淮安不气不恼,任他拉着欣赏人间的百态戏法。生在修士的环境里,见惯了移山填海的术法,却惊叹于人间凡夫俗子的绝妙技艺。
地上的陀螺驮着竹筒,转起来呼呼直叫唤,那是“地铃”。
丝线连着木偶,一牵一动的那叫“牵丝戏”。
拿着扇子,模仿鸟呼扇翅膀,嘴里发出鸟鸣的那叫“百鸟像声”。
一切未闻未见,到哪里都是新鲜。
城外西园城内观,趁闲趁闹尽嬉顽。
转眼来到城西,本与玄妙观齐名的热闹地方,如今破落不堪。
一座小观立在西园边上,破落中更显落魄,这里是小瞎子的家,或者说是他师傅的家。
数年前老道士也风光一时,西园旁立下道观,可与玄妙争锋!
可惜,可叹,一代英豪早逝,留下孤独小童独苗难支。
“归元观”淮安抱着梓童,顺着童儿的小手指向上看,不由自主的念出来。
朱载斜身倚在落了漆看不出颜色的柱子上说:“别看了,破庙一座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大佛麻烦让让路”淮安摇了摇头,抱着梓童迈步入内,“话说到现在都有点饿了,还有没有吃的?”
“有有有”童儿唧唧喳喳的像只小雀,“淮安哥哥,我给你拿!”
下意识想要顶撞他的朱载,看到梓童开心的样子,犀利的话咽了下去,好久不见他这么开心了。
饭桌上山珍海味、玉盘珍馐全都没有,童儿宝贝似的递给淮安一个腌萝卜疙瘩,还是背着朱载给的。
朱载笑笑,你这小没良心的,白疼你了!
他路过此处,却被小孩子绊住了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一路行来一路走,一对拳头闯天下,却在这里栽了跟头,简直像是捡了一个儿子,还是个白眼狼!
“大哥哥,我吃饱了,这个给你吧”梓童推了推自己碗里的半碗碎米饭。
朱载浪荡惯了,手里一个子都没有,小孩子除了这个道观一无所有,吃的还是人家淘汰下来的便宜碎米。小瞎子看不见,买的米常常掺着土,还是朱载替他讨回了公道。
“哥哥不饿,你正长身体,快点吃!”淮安恐吓加命令。怎么也不能从孩子嘴里夺食。
“你这么下去可不行,得出去赚点钱”淮安放下手里的碗,手指一点,自己碗里的米饭,神不知鬼不觉飞到了梓童碗里。
“没那么容易”朱载刚想怼几句,知趣的闭上了嘴,都是为了孩子!
淮安站起来四处大量,“你想来是个修行者,这里就没个怪事?”
朱载猛灌了一口水,又发现不如酒好,吐在了一旁。
“怪事年年有,可人家不信我”伸出大拇指剔了剔齐整的牙齿,“都特么到玄妙观去了。”
“隔壁的村子也去”淮安来的时候发现,城西有不大的村子。
朱载抽风似的冷笑了几声,“那可不,都去呢,别看他们是村,近年集资包场了玄妙法会,哪里是村,那是有钱人家的别院,一群吸血鬼。”
淮安倒是不知这里的情况,还以为那边是正常的村子,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有钱赚了。
“你不是劫富济贫?”淮安试探性的问道。
一句话惹恼了朱载,“老子坦坦荡荡,向来都是硬碰硬,绝不干偷偷摸摸的事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说的,劫富济贫,我的济贫大人”淮安故意逗他,他的女声练得炉火纯青。若不是见了淮安的果体,朱载真的要怀疑这是个女人了,可可爱爱的那一种。
当然,前提是不说话!
“你再说一句试试”朱载薅上了他的脖领子。
“试试就试试”淮安直视着他。
都是年少气盛,怎么就看你这么不顺眼。要不是看在梓潼的面子上,还要打一顿,真当我不理你是脾气好啊,装的! 仙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