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遗产(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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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近黎明的时候,裴柏鹿躺在床上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旁的白饮风还在安睡,裴柏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才坐在原地规划了一下能最大限度避开白饮风的下床路线,单手拽着腰,蹑手蹑脚地爬下了床。
他下床了之后回头观望了好几遍,确定白饮风是真的没醒之后,又蹑手蹑脚地捡起昨晚混乱中落在地下的,夏甜的日记本,又从地上随便捡了件又长又宽的衣服当连衣裙穿,连裤子都没敢多套,开了房门就走了出去。
无论如何,他还是想完成夏甜的遗愿再离开。
裴柏鹿才一边扣衬衫扣子一边摸索着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细小的哒哒声,他脖子一缩转过头去,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夏甜躲躲闪闪地走在他身后,光着脚,手里提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夏甜见他回头,还聊胜于无地躲进了走廊的灯罩子下,血淋淋的长发掩盖下的眼睛忽闪着期待的光芒。
裴柏鹿扯了扯嘴角,默许了她这种行为,攥紧了手里的日记本头也不回地朝后头扬了扬。
夏甜登时在裴柏鹿身后发出了两声兴奋的蹦跳声。
一人一鬼一路默契地离着五步远的距离,扣扣索索地走到了凌眉郗的房间跟前,裴柏鹿对这个房间一直有点阴影,深呼吸了好久才推门进去。
果然,一进去又踏入了凌眉郗那个血腥污浊的梦境内,幸而之前已经来过两次,裴柏鹿对此也有了些免疫,如今只是吞咽了两下就闭着眼睛走了进去。
夏甜随他之后溜了进来。
裴柏鹿回头看向夏甜,扬了扬手里的本子,以眼神询问自己该把本子放在什么地方。
夏甜伸出血淋淋的手指了指浴室。
果然。
裴柏鹿:“……”他朝天翻了个白眼,皱着眉头扯了扯嘴角,才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
他在心里唉声叹气地走进浴室,刚一进浴室们就听见“咯”的一声,裴柏鹿正要回头看,就见夏甜一脸抱歉地指了指自己落在地上的一只高跟鞋,并且小心翼翼地将其捡了起来。
浴室里还是原来的样子,裴柏鹿在夏甜的示意下把本子放在了坐便器的盖子上,夏甜则轻飘飘地坐到了水箱上,把那个本子从盖子上拿起,珍而重之地抱在了怀里,接着伸出手摸了摸水箱上凌眉郗的那双断手。
裴柏鹿耐心地看着夏甜的行动,时间在有了所知的终止之后变得格外奢侈。
突然,夏甜抬起头来看向裴柏鹿,神色间满是哀戚。
裴柏鹿发呆中贸然撞进如此眼神,正是一头雾水,心念一动就看到浴室的瓷砖壁上,不知何时映出了一袭红衣的女人的模样——就站在他身边。
“!”卧槽?
裴柏鹿一惊,正要转过头就被人从身后直直扼住了喉咙,女人削得尖长的美甲直戳着他的咽喉,细小伤口的疼痛弄得他一时间直翻白眼,几欲呕吐。
裴柏鹿像是明白了点什么,双手双脚疯狂地踢弄身后那个红衣女人,却被原本水箱上的夏甜尖叫着一推摁到了洗手台上。
他头颅倒仰着,猩红的血水从发锈的水龙头里猛冲出来,使得原本就缺少氧气而窒息的喉腔被压缩得发出濒死的“嗬嗬”声。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裴柏鹿感觉自己的五官都要充盈得崩裂,嘴巴倒灌入血水,而眼睛鼻子耳朵都在疯狂尖叫着流淌着腥血,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个发面馒头一样,慢慢地胀大,冒着令人恶心胃酸的脓水。
裴柏鹿从没觉得自己什么时候离死亡这么近过,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唯有一点点痛苦的气咽声象征性地告诉旁人他还有几分声息。
他的视界已经开始发红,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裴柏鹿还难能清醒地想到了白饮风。
可也清醒地知道,这点“嗬嗬”声,就好像一点点风吹麦叶的响动,惊扰不到现下好眠的魔鬼。
像是知道他活不成了,凶杀者慢慢放开了扼住他脖颈的手,裴柏鹿只感觉到脖子上的力气骤然失掉,空气自四面八方冲击而来,而自己整个身体却像过期胶水勉强粘起来的骨架子一样,幡然倒塌在地上,发出咯啦咯啦的连串脆响,碎裂一地。
裴柏鹿一动不动,眼前一片红色中,突兀出一点银光。
“……”
裴柏鹿迟缓的大脑竟也敏锐地联想到了刀刃。
接着,左手的腋窝处开始疼,继而是疼至深处的麻木。
“对不起。”
一个柔和的女声突然在裴柏鹿脑内响起。
“冤魂地缚灵想要转世的条件就是完成自己死前的夙愿,我的夙愿是,与眉郗死同穴。”
哦,是夏甜,裴柏鹿想。
“而眉郗的愿望是……”
“她的愿望是白饮风真心喜欢的人也如她当初一般死去。”夏甜声音很轻,刀刃锯骨的声音都比她大,“眉郗想看看,这时候,白饮风会是什么模样。”
裴柏鹿艰难地回想着,凌眉郗是怎么死的?
——“如果你第一眼看到这样的一具尸体,你觉得这个女人是怎么死的?”
——“像是被人砍死的,她的裙摆有人为撕扯的痕迹,脖子我没仔细看,但是断痕好像很整齐,像是被人利索地一刀劈下。”
——“也有可能是死后分尸吧。”
——“你说得对,她的脸好像是一种肿胀发红的状态……会不会是窒息而死的?死后被人分尸?”
——“不排除这种可能。”白饮风淡淡道。
裴柏鹿:“……”
夏甜还在他耳边柔声絮叨。
“眉郗她,没被白饮风真心喜欢过,其实她就是想看看,如果当初白饮风真的爱她,她会得到什么样的怜惜。”
“就好似她当初应该得到的,迟到了十年的怜惜。”
“我爱她,所以……”
“谢谢你,但是,对不起。”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的,
咔嚓咔嚓咔嚓的锯骨声。
……
裴柏鹿混沌的脑子里想,风水轮流转,舔狗饶过谁。
这是一个舔狗循环链,夏甜舔凌眉郗,凌眉郗舔白饮风,然后他们现在以为白饮风舔我。
裴柏鹿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天来白宅的时候,因为害怕在凌眉郗的房间门口躲进白饮风的怀里,之后回到房间就看到房间里一片杀人一般的狼藉;他也记得自己在第二次来到这个房间,不小心把日记本落在了里头,再被白饮风拿出来的时候,以及是破烂不堪了……
原来是因为嫉妒。
妈的,就为了凌眉郗一个愿望要他死给你看……
幸好系统开了疼痛屏蔽,不然他肯定因为疼出怨念得留下来当冤魂。
最狠毒的那种,把你们都杀了!
但凡裴柏鹿现在能举起手来,肯定得给这两个忙着咔嚓咔嚓的女鬼一人一个大耳刮子不可。
就在这时,系统在脑中发出提醒:“任务完成,正在传出世界,百分之五十——六十——一百。”
裴柏鹿顿时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像一个轻盈的魂灵,慢慢地从李山缺身体里浮了起来,脚下是遍地旧色叠新色的血,却也与他再无干系。
再一个瞬息间,该是来到了白饮风房里,裴柏鹿一个偏头,看到了白饮风侧卧在床上安睡的模样。
他的面色还带点潮红,似乎昨夜的欢愉情.色得绯红,一夜不曾褪去,难忘地熏染在他的颊边。
而李山缺的尸体正在长长的白宅的另一头,以血为披被,表情扭曲着长眠了去。
像是洁白与猩红、安详与扭曲一时间同样剧烈。
时间和空间的流转就此卡带一般停滞须臾,裴柏鹿站在床边看了看白饮风的睡颜,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他转身离开时,碰掉了床头李山缺那本破烂残缺的日记本。
好似吹了一阵无心的风,里面那张粉红色的摩天轮兑换券轻飘飘地落了出来,尘封旧事一般,自觉不讨喜地躲进了黑暗的床底,不想见天日。
白饮风若有所觉地睁开了眼睛。
裴柏鹿却已经不在了。
*
*
*
白饮风喜欢看录像。
录像里永远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有很多声音,有欢乐的笑声,有恐惧的尖叫声,有带着泣声的□□声。
还有很漫长的,不知所以然的,咔嚓咔嚓声。
白饮风一生没有结婚,似乎也没有所爱之人。
白饮风只喜欢看录像。
《合法遗产》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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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饮风真的会挺难过的。
没想到还有人在等呀,本来想着写完就跑的,感动。
所以这篇文完结前不会入v,争取日更不留坑,只是希望大家多多留评和我聊聊天啦(不入v没有榜单也没有曝光机会,能看到这篇文的你们就是我唯有的宝贝了谁都不许出溜跑)。
感谢一路支持我的大家,我爱你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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