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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菀一怔,捂着自己发烫的脸,她害臊要脸!
低头喝汤,她头埋得低低的,小声说道:“才不试呢。
赶了几日的路,我很累了。”
秦怀景眉梢微动,修长的骨节按了按眉心。
夜里,她习惯性的踢被。
睡到半夜又缠着他要。
不知是不是睡懵过去了,她缠着他整夜都没什么好觉睡。
清晨时,他才眯了一会,听黑影来禀报宫里的公务。
这些,他都没同她说过。
“我们今夜睡在哪儿?”
程菀吃饱了,放下木筷,拿过干净的巾子擦拭唇角。
连着几夜,她都做了桃色的梦。
梦里竟梦见跟他……跟真的似的。
仿佛都能听到床板吱呀作响摇动的声音。
程菀觉得定是在赶路的路上太累了,夜里才会胡乱做梦。
遂想今晚安定下来好生歇息。
秦怀景带她离开面摊,朝着县衙的方向去。
“这几日,我们歇在衙门。”
他俯首,拂开她嘴角吃进去的半截青丝,“习惯么?
若睡不惯,我们去酒楼睡。”
程菀摇头。
她看了半晌,连家客栈都没看到。
更别说酒楼了。
竹县满是黄土破瓦,的确是穷乡僻壤之地,能有地方歇就不错了。
挽住他的臂膊,她轻轻一笑,说道:“有你在的地方,我就习惯。”
不管是什么地方,睡在哪。
哪怕睡马厩。
只要有他护她在怀里,她就能睡得安心。
不由想起在寒山的时候,她还真跟他睡过一次马厩。
秦怀景低笑一声,勾起了嘴角。
程菀的眼睛雪亮一瞬,抱着他的腰身,站在他面前,“你总算是笑了!”
从他自宫里回到王府,再从王府启程前往竹县。
他一路上一直都不开笑颜,神情淡淡,她还以为他不爱她了,对她感情淡了。
但其实,她知道他累了。
宫里的公务,加上这次的案子,给他的压力很大。
秦怀景心头微动,揽着人儿入怀。
他紧紧地拥着她,声音沙哑道:“抱歉,菀菀。”
他不该冷着她,因为赵宴的缘故,为了让她吃味,不由欲擒故纵。
程菀轻轻露出笑容,伸手踮脚,捧住他俊朗深刻的脸庞,“没关系。
因为是你,所以你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你。”
他剑眉微挑。
当真是怎么样都不怪他么?
秦怀景当街将她打横抱起,眸中带笑,凑到她的耳旁,低语道:“今夜,我们换个花样做。”
程菀脸一红,心口“怦怦”乱跳的厉害!
伸手推了他一下,口干舌燥道:“你,你不正经!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他哪夜用的不是新花样了?
隔着她的衣裙,男人的手很温热。
秦怀景感受到她身子的变化,浅笑一声。
“这里,有感觉了。”
他在她的头顶,低声说道。
程菀羞赧,死命地推开他的手,“你别乱摸,这儿有人看着呢!”
一路上扭捏着,从他身上挣扎着要下去。
一直到了县衙的门口,她早已经发软地在他怀里。
程菀满脸通红的埋在他怀里,骂了他一路,他也太明目张胆了。
胸前上下起伏着,程菀的额上都渗出了密汗。
被他折腾的,脸皮都没了。
这是他们最大胆的一次。
若不是街上没人,早就被瞧见了异样。
县衙前,竹县县令韩元与侍郎赵宴,听说人来了,从里头同步走了出来。
韩远见到秦怀景的刹那,如蓬荜生辉,郑重拜首一礼,“下官韩远,拜见怀王爷!
怀王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还望见谅。”
程菀见此,连忙从他身上下来。
迅速地站在他的身后,理了理衣裙与青丝。
心头骂了男人一万遍,她脸上的潮红才褪了些。
秦怀景云淡风轻,从容自若的敛袖,“韩大人多礼了。
不请本王进去坐会么?”
他看了里头一眼,竹县县衙比他想象当中,寒碜些许。
若不是上头匾额写着县衙,他以为是哪个小户人家的家中,随意搭着的草棚。
“失礼失礼,王爷请!”
韩远连忙伸袖,示意他请进。
程菀揉了下眉心,她身子晃了一晃。
赵宴见此,立刻上前,及时伸手扶她一把。
见她站定了,投以关切的神情,道:“姑娘身子不适吗?”
……不适就怪了!
她瞪了一眼那走在最前面的男人。
还不是拜那个男人所赐。
程菀定了定神,不自然的收手,低眉对赵宴说道:“多谢大人关心,我没事。”
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许是被他撩拨了一路导致的。
饶是如此,赵宴还是没有放心。
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走着,好在她万一不小心摔倒时,还能接她一下。
秦怀景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人儿,方才他欲去扶住她。
却被赵宴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抿着唇,退到人儿的身旁,执住了她的手,“别摔着了。”
大手有力,掌心滚烫。
被他包裹着,程菀又不争气的心动了。
那颗只为他跳动的心,不停的打鼓。
“算你有良心。”
她轻轻的咕哝着。
秦怀景顺势搂住她的腰。
两人互视一眼,目光里灼灼。
身后的赵宴看见前面两人的这一幕,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心口的地方。
为何心口处,会如此的绞痛……就算以前,他心疾发作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痛法。
这是一种带着闷堵的疼,不是病时的疼。
他有些茫然。
韩远在前处领着,回头看了一眼,笑说道:“这位,想必便是怀王妃了吧。”
对着程菀颔首,表示一礼。
这可折煞了程菀。
她嘴唇一张一合,正要解释什么。
秦怀景淡淡说道:“韩大人的眼力,倒是极好。”
韩远失笑。
传言怀王爷不近女色,怎么看也不像是会需要女人的男人,眼下身旁带了个娇滴滴的美娇娘,想来就是正妻了。
赵宴抿了抿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几人踏进了大堂。
说是大堂,不过只摆了一张桌两张椅子,前处窄挤。
怕是跪的地方都没有,捡漏的很。
所以竹县的百姓伸冤就跪在堂外。
“王爷见谅。
竹县地方小,发展的不够好。”
韩远抬袖,轻轻地倒着茶水,“平日里没有什么太大的案子,都是些邻里吵架婆媳打架的家务事。”
衙门里空空荡荡,不过也只有一个办事的捕头,倒也够了。
这捕头还会点医术和擒拿,竹县没什么人命案子,对付平日的案子绰绰有余了。
望着萧条的县衙,程菀觉得寒酸的很。
秦怀景掀袍坐下,执着杯茶。
杯盏里的茶叶沉沉浮浮,他说道:“韩大人年轻有为,能守得住寂寞,踏踏实实为官。
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韩远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没有成家,娶妻纳妾。
却自愿来守着寂寞无人的竹县,守一方太平,甘愿忍受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觉得不耐烦,可见此人心性端正。
“王爷过奖了。
这都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总归要有人守着这里的,我守与他人守,都是一样。”
韩远笑了一笑,示意程菀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他与赵宴,站着便是。
程菀轻易不敢,勉强一笑让贤,“还是韩大人坐吧!
我这一路坐马车过来,腰酸的紧。
这会儿站着倒是舒坦些,再不敢坐。”
听着怀王妃的言谈,韩远有些诧异。
她竟如此没有架子,很是随和。
秦怀景本想令她坐在他的腿上,想来在外头,便打消了这念头。
“我就在这里随意逛逛,你们聊着。”
程菀轻声一笑,缓缓颔首行礼。
于是,便转身提裙,踏出了门槛。
此处也没什么好逛的,程菀只不过不想参与他们男人的公务事,打扰他们说话。
赵宴寻了机会,敛袖说道:“愚弟先出去行个方便。”
他双袖一拱。
韩远轻轻点头,示意他去就是。
程菀走出了房门,看见门前的土壤里,堪堪冒出一朵野茉莉花,倒是别致。
蹲身观摩了一会儿,“这瞧着像是有人浇过水了。
难道是韩大人在打理这野花?”
野花只此一束,土壤却不松。
一看就是有人在打理的。
想到韩远,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言自语,她对着花朵说道:“这韩大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的年纪。
这般大好年纪的少年郎,应当意气风发,少年纵马,一日看尽长安花。
或与三五好友风流对诗享乐,高谈论阔。”
“不该被困守在这一方小小的县城里,守着这寂寞。
唯一每日能陪着他的,兴许也只有你这朵小野花了吧。”
程菀揉了揉花瓣,闻着怡人的芳香。
赵宴刚抬步要出去,就在大门后听见她的言辞。
能说出这番话的她,也并非与一般俗世的女子相同。
她是最特别的女子。
“嘶!”
程菀惊呼一声,看着出血的手指,有些愣神。
在门后的人连忙走出,抬步出来。
一抹衣袍闪现,赵宴关切的握住她的手,“姑娘,你没事吧。”
程菀连忙低头看了眼。
竟是一团棕色的小刺猬扎了她!
秦怀景闻声,立刻提步走出。
韩远见他如此,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在看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时,他眸光一冷。
握过她的腕子,对赵宴道:“赵大人不是去方便了么,为何会在此处。”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