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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宴本在看向外头，被程菀这一声生辰贺扯回了思绪，不由得温声一笑。
他轻敛了敛袖，颔首道：“多谢姑娘。
不知姑娘生辰是何时？”
看向程菀的眉眼，愈加的柔和。
程菀微微一愣，没想到赵大人会反问他。
本想着一句祝贺缓解下马车里三人的气氛就过了，不曾想话题会继续下去。
稍稍看了一眼中间坐着的男人，他的脸庞愈加冷峻。
似是心情不太好。
“我生辰，十一月初七。”
她默默的收回目光，手攥了一下衣裙。
赵宴沉吟一番。
看来还有几个月就到了。
他要提前规划好生辰礼，介时送予她。
只是不知，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秦怀景自上马车起，眉心跳个不停。
很好，他的小女人当着他面，跟别的男人 ？
“咚咚！”
马车颠簸了两下，压到了石头。
里头没有扶手，程菀对面就是赵宴，几乎因为惯性要扑了过去，就在赵宴的手向着她接过去之时。
一刹那，秦怀景那双有力的臂膊将人儿扯了回来，栽进他宽阔的怀抱。
她的小手抵住了他结实的胸膛，趁机摸了两把。
这手感，难道是他？
程菀抬眼，对上男人有些怒意的眸子。
“马，马车太颠了……”她从他身上起身，发现整个身子都动不了。
被他的手紧紧地箍住。
似乎，他真是生气了。
秦怀景揽着她，不让她乱动，低语道：“既知颠簸，来我怀里不好么。”
他大手抚在她纤细的后背上。
程菀身上的云肩不知何时垂落下去。
耳廓发烫，她连忙伸手扯上去一些。
想要坐在他身边，秦怀景睨了她一眼，按住了不安分的她，“乖一点，别乱动。”
他将她的身子转过去。
那双占有欲很强的大手，就放在她的腰肢上。
程菀有些茫然，只好背对着他，坐在他修长的腿上，跟赵宴对视一眼，尴尬了一瞬。
马车里的气氛沉寂。
这打情骂俏似的情景，向来只发生在府里。
从未当着外人的面，真正实施过。
程菀狐疑的抬头看一眼，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坐你身上不舒服，你让我坐过去。
我伸手扯住你的袖袍就是了。”
她伸手往前伸，就要往自己原先的位置上挪。
秦怀景拖回了她的小手，摁了回去，“不行。”
他的话语就像命令一样，不容人反驳。
程菀有些生气，只见赵宴的脸偏向外头，不去看两人。
显然已经是感到不适了，却又想给她颜面。
咳嗽了两声。
反抗无果，她平息情绪，与他谈判道：“那我坐在你身边，这样可以了吧？”
有商有量，以退为进。
秦怀景放在她身上的手，松了些许。
趁此，程菀就从他身上下去，理了理衣裙，老实坐在他身边哪儿也不去。
他挡在她的视线前，她根本看不到除了他以外，其他的方向。
连赵大人也看不到。
这样也好，两边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握好。”
秦怀景俯首看她一眼，让她的手执着他的袍子。
别再像方才一样，险些跌进别的男人的怀抱里。
程菀咕哝了两声，说道：“我握紧着呢。
要是飞出去，也会下意识往你怀里栽！”
这样总该够了吧？
秦怀景闭目养神，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揉了揉，“记住你说的话。”
他的眼睑底下青紫，昨夜折腾她一宿没睡。
耗了浑身的精力，今日一早又去了朝堂，那些大臣们的声音宛若催眠。
直至此刻，才能歇息一会儿。
程菀观察着他闭眼的样子，看见那一抹青黑，就知道他没睡好。
眼里划过一抹疼惜。
去竹县的路上，她没有再闹腾，倚着他的怀里就睡了过去。
***竹县位处偏僻，比之前去的方县还要差之千里。
正值秋日，县城里的枯叶满地，遍地是黄土，枯枝木柴火堆积在街上，没几个零落的摊子。
三人自马车上走下，程菀张口感叹道：“我算是知道那绣娘阿沅为何会逃到这个地方了！”
这是认定他们在这个环境下待不了几日，就会匆匆想回去，寻个替罪羊交差了事。
赵宴家里清贫惯了，原也是平民出身，对于他来说反而像是回乡了一样亲切。
“此处倒也清净，我过惯了京城的热闹，却难得找到一片清欢。
这里是个好地方。”
他半敛了袖子，温声看向她说道。
程菀勉强一笑，不是很理解赵大人的想法。
秦怀景牵着她的手，往前处走去。
“不远处便是竹县县衙。”
他回头瞥了一眼赵宴，步履不停，“本王听说，同赵大人一起榜中的探花郎韩远，就在此处为官。”
赵宴诧异，他委实不知韩兄会在此处做县令。
能够遇到同窗的挚友，是件幸事。
他心底不由一喜。
“多谢王爷告知！”
他在身后双袖一并，“下官先行一步，并在前处等候王爷。”
脚步不由得匆匆加快，赵宴已然迫不及待想见旧友了。
秦怀景嘴角微勾弧度。
他的步伐，反而更慢了一些。
看向身旁满眼乱看的人儿，他启声道：“菀菀，肚子饿了么？”
早就听见她小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了。
程菀窘迫地捂着，点头如捣蒜，“饿了！”
简直饿到可以吃下一头牛！
可他公务在身，她又不好意思耽搁，碍于赵大人在一旁，更是不好意思开口了。
才忍到了现在。
秦怀景顿步，停在了一处面摊前，阵阵的肉丝面的香气勾着程菀的鼻子。
她拉住他的大手，指着前面，“我想吃那个面！”
他早就知道她想。
小厮见着两人，笑着过来迎，说道：“二位来吃面啊？
瞧着是外地人吧。
我这儿的面可香了，竹县的县令韩大人每日都会来吃上一碗的！”
程菀疑惑，坐在了桌前，抽了两根木筷。
县令大人也会来面摊吃饭？
衙门里难道没做饭的人吗。
秦怀景倒了一壶热水，将她手里的木筷放进去浸泡。
一双木筷送入她口中，才肯收下使用。
程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拿她试毒呢！
感受到人儿注视着的目光，秦怀景淡淡的调配酱料，“外头的东西，我不喜碰。
但入过菀菀嘴的东西，我可以破例。”
他拿过两个酱碟子，递了过去。
程菀脸顿时一红，捂着发烫的脸，嗔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洁癖也得改改了。”
偏巧他这洁癖，对她就失效。
她再脏，他都不嫌。
譬如她要是现在拿他的袖子抹嘴，他都不会有半个字。
“不改。”
秦怀景声音清淡，用烫水烫过杯，送到她的唇边，均匀地沾了一圈她唇线上的口脂，再行使用。
程菀的秀拳硬了。
憋红了脸，她擦拭了下唇瓣，“我这早上才涂的口脂，你把我抹没了！”
那可是胭脂坊的新品，是用蜂蜜加槐花制作的口脂。
嫣红粉嫩，桃色一般水润。
秦怀景盯着她咬着的软唇，他拿起放在旁边，用来点缀的干净带露珠的红色山茶花瓣，放进唇中，起身伸手揽过她的后脑勺。
“唔……”程菀被他狠亲了一顿。
唇上被摩挲了一圈，她都不知道他那么亲做什么！
带着羞赧，半晌，才被松开。
秦怀景满意的看着她唇上的嫣红，“去水缸前照一照。”
他示意她过去身后的水缸。
程菀摸了下嘴唇，往后瞧了一眼，瞪大了杏眸。
“这，别说！
色号还挺好看的。”
她抚了一抚，像是小辣椒的颜色。
小厮端着两碗热面，偷笑了一声。
热腾腾的牛肉面，上头飘着一层辣椒油，程菀顿时开胃了，拿起木块就夹着面条。
“二位是小两口儿吧？
瞧着感情好的不得了。”
小厮揶揄着。
秦怀景扔了一锭银子过去。
小厮两眼放光，连忙接过。
“不用找。”
他淡声道。
小厮感激涕零，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就能讨得大官人高兴，他可不得多说点儿！
于是叽里呱啦的在旁边说了好久。
程菀只觉面条牛肉很滑嫩，入口鲜美。
那面条更是有嚼劲，像是人工幹制的。
她吃的没什么形象，他吃的慢条斯理。
“只可惜赵大人赶着去见旧友，先走一步了！
否则就能吃到这美味的牛肉面了。”
她挑起了面条，送入嘴中，鲜香无比，“我刚在马车听到他肚子叫了，肯定也饿着。”
胡椒粉，辣椒油的味道弥漫。
程菀吃着，嘴角沾了好些。
浑身都热乎了。
秦怀景夹了肉到她的碗中，“他没这个口福。
你有。”
他俊脸平淡，拿出干净的巾子，擦拭了她嘴角的红油。
“菀菀，吃慢些。
不急。”
他拧起了眉头，不想让她吃烫的，对身子不好。
程菀抬起秀脸，明艳的一笑，轻轻点头。
尽管他是履行公务来的。
但带着她在身边，秦怀景多少是要顾虑她的。
凡事以她为先，以她为重。
悄悄夹过去两块儿牛肉，程菀喝了一口汤，轻声说道：“多吃一些。
我一路上都瞧你在闭眼养神，这段时日肯定身子差强人意了。”
秦怀景的筋跳了一下，他扫了她一脸正经的样子，“菀菀此言，是在说本王虚了，不如来试试？”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