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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暴雨落了一整夜才停。
当夜回去后,程菀在屋里辗转反侧睡不着,第二日一大清早就起了,身旁的男人将她扯了回去。
程菀执意要去,男人将她摁住,反压在榻上。
两人喘着气,她的眼里扑闪着泪光。
秦怀景撑过她,看着她倔强的忍着,声音平淡道:“此事,是场意外。”
程菀渐渐松了,她闭着眼睛。
其实,她如何不知。
想了一夜,她想清楚了。
他绝不是那等丧良心的人,不会杀了张秀才的,定是黑影失手,酿成的灾祸。
程菀心里很闷,一回去就闷头睡了,未曾听他解释。
“菀菀。”
他抱她起身,拥着她在怀里,让她坐在他的双腿上,“黑影已经通报过我,是张秀才主动朝着剑刺去,为了吞下秘密。”
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张秀才会如此牺牲作为。
黑影都傻了,在外头跪了一夜。
也想不通张秀才为什么会那样。
程菀咬唇,从他身上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翠娘,我怕她会做傻事……”昨夜不欢而散,翠娘伤心欲绝之下赶他们走。
秦怀景伸手捞过披风,披在她的秀肩上,两人来到翠娘家。
刚进门,翠娘就握着剪刀扎在了心窝子上,缓缓倒地。
“翠娘!”
程菀惊怔,立刻提裙跑过去,接住了倒下来的人。
剪刀已扎在心脏上,无力回天。
翠娘的喉头冒着血水,哽着看着她,说道:“为……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程菀紧咬着唇。
匀了一口气,她终是将真相告诉了翠娘。
“十五年前,张秀才与方家的二女私相授受,生下了女儿唐灵婉。
如今唐灵婉在丞相府认丞相大人做了亲爹。
但这层身份是假的,我只是想找回我的身份。
并没有对你们赶尽杀绝。”
程菀了解了张秀才之死的原因,并告诉了翠娘,他们并不想害死张秀才,是张秀才主动朝着剑刺了过去,才会因为丧命。
翠娘勉强一笑,她剧烈的咳嗽着,说道:“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选择,欺骗自己,过活下去。
程菀不解,只听得翠娘悲悯的说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只珍惜与他的现在。
可是他走了,我便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看向秦怀景,翠娘伸手,颤颤的指着里屋的桌子。
秦怀景扫了眼,提步走进屋里。
他淡淡的拿过桌子上的信纸,握紧。
信纸上,是用血写下来的字。
程菀连忙问道:“上面写着什么?”
他将血书,递给了人儿。
不忘拿着帕子,让她包裹着些,不让血染上她葱白的手指。
这个时候,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仔细一看,杏眸微睁。
“这是,这是证词!”
程菀万万没想到,翠娘竟会把张秀才曾经的过往,一五一十的写在了信纸上。
翠娘哽着血,吐了出来。
秦怀景瞥了一眼,淡声道:“夫人为何如此做。”
只见翠娘的眼睛里,夹杂着许多的东西,她缓缓看向院子里的杏树,秋千,说道:“我夫君守了一世的秘密,我想到了九泉之下,让他通通都忘了。
这样,他就不会再痛苦了。”
释怀,才是最好的结果。
程菀捏着血书,眼眶通红,看着翠娘说道:“夫人,对不起……若不是我来方县寻身份,也不会害了你们。”
翠娘嘴角带着笑意,她透过天光,看见了张秀才模糊的轮廓。
“夫君,翠娘来寻你了……”伸过手去,缓缓地抓住那一抹,慢慢的松开手,沉重地垂落在地。
院子里的杏花树枝叶,一夜枯黄,随风四散。
后院里的秋千,淋了雨后已经腐烂。
程菀抱着翠娘的尸身,失声的落泪。
她的眼睛通红,头埋得低低的。
“将二人厚葬,葬在杏花树下。”
秦怀景的衣袍生风,对黑影说道:“圆了翠娘的心愿。”
血书后面,以炭笔写着一行小字:我死后,请将我与秀才合葬在一起,以血肉灌溉,助院中杏花树花开不败,岁岁年年长安。
黑影低头,眼里有光打转。
将两人的尸体抱起,行了后事。
程菀看着寂寥的后院,屋里没有缝补完的衣裳,后厨里没有盖着锅盖的面条。
仿佛还能听见翠娘说笑的声音:“我家秀才啊……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握着手上的血书,她眼泪吧嗒吧嗒的砸在地上,秀拳握紧。
忽地,程菀提裙跑去秋千那里,低头弄着绳索。
“菀菀,别修了。”
秦怀景拧眉,将人儿扯了起身。
可她偏偏倔强,继续拉着被雷劈坏的绳索,要跟木板打结起来,修好这秋千。
程菀喃喃的说道:“你不懂。
翠娘一定会想要这秋千安然无恙的。”
绳索上还有些电光,她忽然一跳。
麻了手。
忍着疼,她继续修。
秦怀景眸光紧凝,启声道:“事情已解决,该回京城了。”
他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程菀却满眼噙泪的挣扎着,看着他说道:“我不回去!
不修好翠娘的秋千我不走。
难道两条活生生的性命没了,你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吗?”
他知她痛,可看着她痛,他亦是很疼。
“本王只知,菀菀安然无恙就可。
其他人,自有他们的命数。”
秦怀景强行抱走她,程菀死死的拽住绳索。
他松开她的手,命黑影道:“烧了秋千。”
黑影一顿,立刻明白主子之意。
若泉下有灵的翠娘与张秀才,看到秋千,一定会在那个世界坐着秋千,过得很幸福。
“是,主子。
属下这就烧。”
黑影埋完了尸身,点起火折子,烧了秋千。
程菀惊声道:“不要!”
拼命的挣扎,她使劲地用力捶打着男人的肩头,却被他攥住。
她失声痛哭,在他肩上埋着头,他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
秦怀景将人儿抱回了房,程菀坐在椅子上,平静的可怕。
往日絮絮叨叨的她,此刻一句话也不说。
“倘若有一日,我死了。”
程菀的鼻头通红,抬起湿漉漉的水眸看着他,问道:“你也会这样绝情,是吗?”
翠娘与张秀才之事,任凭何人瞧见都会痛心疾首。
可他依旧如此平淡。
冷漠的就如未曾参与过此事一样,不由得让她心寒。
外人说当今的怀王爷冷面无情,寡淡无心,现在看来,确实如此……秦怀景淡淡蹲身,握住她 冰凉的手。
“菀菀。
有本王在,我会护你一辈子周全。
你不会有事。”
他温热的大手,熨烫着她的凉手,直直送到她的心底。
他宁可用他的命去换,也要护着宠着她一辈子。
并非是他无情,只是他不擅表露。
程菀咬唇,松开他的手,“你对于此事,尚且冷漠。
我如何信你。
指不定,我若哪一日死了,你能立马就找个女人顶替我。”
侧过身去,她说完气话便有些后悔,可倔得不肯低头。
秦怀景的心头有几分绞痛,他眉头深锁。
“你便是要如此伤本王的心么。”
他起身,捞过她娇软的身子,让她挂在他的身上,平视着她的眼睛。
程菀不想看他,偏开头去。
“是你伤我的心。”
她的眼里浮起了一层雾气,氤氲着泪儿。
翠娘与张秀才,虽不是她害死的。
可是却因为她的此事而死。
她心头终究愧疚不已。
所以想留下来,为他们守丧几日。
可他却要她回京,却说什么他们自有命数!
程菀心里很凉。
气氛似是有些凝固。
秦怀景勒紧了她的细腰,仿佛要她融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程菀吃痛的咬着唇,“你松手,我疼!”
他怎么也不肯放她。
只觉她像只永远驯服不了的狐狸,说变脸就变脸,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嬉笑怒骂全凭她一人主张。
“知道疼,很好。”
秦怀景更加用力,程菀不由得闷哼出声。
“你放开!
我不要……”她疼得捶打着他,他却抱过她扔进里屋的床榻上,掀开衣袍就欺身而上,想让她尝尝他此刻有多疼!
程菀拼命地捶打他的胸膛,抗拒着他。
秦怀景却是沉沉的喘着气,吻上她如玉 的脖颈,将她狠狠压着,“是本王平日里对于太过于宽容了。
以至于让你反复任性。”
“你放开我……”她哭着挣扎,却抵不过他的神速。
他不知何时已经让她坦诚相见,扯过褥子就是一顿发狠。
程菀疼得浑身打颤,手指紧紧的抓着他。
男人后背被抓出几道爪印,他闷哼的继续。
他疼,她也疼。
拥着她,秦怀景吻去她的泪儿,“菀菀,放松些。”
程菀身子紧绷,此时此刻恨极了他。
可是看着上头男人这张脸,这对温情的眸子,温热的嗓音,她又不自觉的被他带动着。
他本意是想惩罚她,可瞧见她的眼泪,他就又舍不得了。
秦怀景知道她为何变得如此娇气,任性了。
都是他宠出来,惯出来的。
“怪我,都怪我。”
男人吻着她柔顺的青丝,不断的安抚着她,程菀只能呜咽着。
他尽可能温柔一些,放慢一些。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