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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菀顿觉窘迫。
秦怀景走到桌前，为她倒了一杯水。
拿过后头木架上的白玉罐，从里头舀出一颗黑方糖，放了进去，搅拌溶解。
单手执着，不忘将那本书，顺带给她拿了过去。
“程姑娘，这书，当真那么好看么？”
他把黑糖水递给她，另一只手把书放在床上，正打算思量着要不要也看看。
程菀知晓了他的目的后，赶紧抽手把书给拿了回来。
几乎是飞快，迅速到他都难免有些诧异。
可看见她脸红的样子，秦怀景就忍不住想逗弄她。
“怎么，我看不得？”
他单手撑在榻上，眸光上移。
程菀端着黑糖水，一边轻轻的吹着热气，一边碰着些喝。
她把书放在了她的身后掩着些。
“秦公子，当真没有看过这书吗？
不知道里头，什么内容。”
她话语里带着试探，双手捧过杯茶，只觉这黑糖水甜甜的。
听说黑方糖比红糖要补，原先来时她从没见过。
如今她来了，这东西就有了。
秦怀景低笑一声，看向她身后掩着的那本书，又重新拿了过来。
对上她一抹紧张的神情。
“禁书？”
他没有打开，只是以指腹摩挲着封皮。
程菀有些尴尬，但还是承认的点了点头。
与其瞒着他真相，还不如坦然告知。
“这书，要不然还是扔了吧。”
她眨了眨杏眸，向他建议道。
秦怀景却摆出一副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感觉。
他坐在了她的身侧，翻到最后一页。
当着她的面，他边看边说：“扔了，怪可惜。
不如备着，早晚有一日能用到。”
程菀正喝着黑糖水，差一些就呛到了。
备着？
还等早晚有一日用到。
他这是在想什么呢。
略微抬袖擦拭了下嘴角，放下了杯茶在双膝，她看向他，同他有商有量的说道：“那还是收好吧，放到看不到的地方。”
秦怀景嘴角勾笑，他放在了手边，看向她。
程菀心虚的低下头去，“秦公子，你这么看着我，是何意。”
他的目光，丝毫不避讳的看着她。
似乎是端详，似乎是在打量。
她脸上细细的绒毛，他都能瞧见。
“程姑娘已经看过了，却要求秦某收好。”
秦怀景低笑着说：“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
言外之意，他还没有看过里头的内容。
程菀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她说道：“其实就是那点男女的事情，闭着眼睛想想就能想到。
秦公子还是不看微妙。”
就是看过那内容，她才劝他别看的。
实在是……无法形容，堪比那什么瓶梅。
秦怀景瞧着她，起身当面将那本书，放在了匣子里头。
放好后，他回到她的面前。
“已经收妥了。
程姑娘方不方便，将书里的内容，详细的解说一遍？”
他两边的衣袍生风，风吹进来，猎猎作响。
秦怀景就这样，半蹲身在地，显得几分慵懒。
他的眼光，炙热的仰视着坐如针毡的她。
程菀的眼睛微微睁大，合着他这是故意把书给收好，好让她亲口跟他说呢？
往往就是这样，猝不及防跌落他的圈套里了。
“这个……不好说。”
她偏过身去，咳嗽了一声。
捧着已经有些凉了的黑糖水，程菀仍然继续喝着，以此缓解尴尬。
秦怀景循循善诱，淡声道：“怎么不好说。”
程菀只觉窘迫，她声音疙瘩道：“没办法，描述那个意境。
它通篇就是一个语气词，我要怎么跟你解说。”
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堪入目。
现在想想，当时为何好奇心害死猫，手贱的去看那本书。
他倒是极有耐心，捧过她捧着杯茶的手，试了一下，不温了。
在她的手闪躲的时候，秦怀景起身为她续杯。
“什么语气词？”
秦怀景背对着她，徐徐倒着倒水进去。
程菀飞速看了他一眼，趁着他还没回头，嘴烫似的说出口：“‘嗯’字。”
他倒完了水，放到她的手里捧着，“嗯？”
两人四目相对，她似被烫到了一般移开。
这个闷骚的男人，平时看不出来什么。
一旦铁树开花，遇到了这种话题。
他倒是比她积极的很，步步的套路着她。
程菀无法再说下去，只一股脑道：“秦公子要是想看，那就看吧。”
左右看了，她也不可能牺牲自己给他。
除非他自己解决去，别指望她。
秦怀景有她这句话，光明正大坦然的从匣子里，拿出那本书。
“我替程姑娘，温习温习。”
他轻笑着，收回眼神。
就像看兵书一样，投入的看着书。
程菀的脚指头隔着绣花鞋，在蜷缩着，她站起身，出了屋子，走到院子里。
秦怀景瞥了她一眼，唇角勾笑，继续看着。
“葡萄酒卖不出去，很有可能是做生意的方法不对。”
程菀缓缓的沉思着。
卖葡萄酒，得美人来卖。
不仅要美人，还得要风情万种，能说会道，哄着就能让人把酒买了的。
“我上哪里去找那样的美人呢。”
她坐在了院子里，仔细的想着，“得要年纪稍稍往上一些，又得有做生意的经验。”
这就好比卖胭脂水粉，卖花的，得卖的人生得好看，皮肤又好，才能激起别人买的念头。
思来想去，倏然，一人从她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丽娘！
程菀猛地站起身，敲了下手心，“对，就是丽娘。”
自言自语了一番，她想去找丽娘来帮自己卖葡萄酒。
要是有丽娘在，肯定事半功倍。
举手投足都极为的风情万种，妩媚动人。
素指轻轻舀起一勺葡萄酒，供人品尝，葡萄酒的生意一定会很好。
听见自己下属的名字，秦怀景微动。
……
入夜，程菀在床上反复翻动着，睡不着。
加之最近两日阴晴不定，时而冷时而热，在春夏之间。
这会儿子，翻得更热了，又有些心烦意乱，为了生意的事发愁。
睡在她身旁的男人，从鼻息里发出一声气息。
“还睡不着么。”
秦怀景侧过身去，将不安分乱动的她搂在怀里，箍住了她。
程菀顿时就不动了。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好让她平静下来的办法。
可不动了，她脑子还在动。
只能在他的怀里开始转动脑筋。
转着转着，程菀就开始叹气，“唉”。
秦怀景只觉好笑，她这一晚上都叹了多少声气了？
一个小小的丫头，能有多少气可叹。
“程姑娘在为何事操心。
说出来，我为你想想应对的法子。”
他扳转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
在漆黑的夜里，两对灼灼的眼睛看着彼此。
什么都看不见。
程菀沉吟着说道：“上回，跟丽娘闹了些不愉快。
我本不在意那么多，但丽娘似乎有些在意，以为我在生她的气，对她有偏见。”
所以，她现在拉不下那个脸。
与其说拉不下脸，不如说上门去找丽娘，她不知会不会答应。
秦怀景想起丽娘临走前时，那满脸的埋怨，似乎的确如她所说。
“你想让她，为你做什么事。”
他臂膊伸到她的后脑勺下，让她枕着一些。
另一手，搂住她。
俊朗的脸，贴近着她的秀脸。
这样的姿势，似乎极其的暖和，有安全感。
程菀的手抱住上头他的臂膊，睁着眼睛说道：“我想让丽娘当我的门面，卖葡萄酒。
葡萄酒具有养颜美容的功效，不仅仅针对吃酒的男人。”
丽娘开的胭脂铺子生意一般，得空时，她搭着些卖，也显得不那么单一一些。
每坛葡萄酒分成一些，她应该会同意。
毕竟，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只是开头有些难。
秦怀景的臂膊微松，凝着她。
她的唇儿仿佛就在他的底下，只要往下低一毫，就能吻住她。
“此事，交给我。”
他声音暗哑。
唇里出来的热气，就在她耳畔。
程菀翻了个身，问道：“也是，你去跟丽娘说的话，她肯定会答应。”
不经意间，拉拢了两人彼此的关系。
秦怀景见她主动腻在他怀里，拥得她更紧了一些，“好。”
秀眉微微舒展，她长长的吐了口气。
终于解决了心头大事，可以好好睡觉了。
“事成之后，可有奖励。”
他偏头看向她。
程菀一顿，马上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
发出呼呼大睡的浅浅鼾声。
小淘气。
秦怀景勾起弧度。
一夜好眠。
次日，程菀醒来的时候，手只觉碰到了什么舒服的地方。
摸了两把。
秦怀景的眉头跳了跳动。
“不错。”
她半梦半醒，拍了拍手上抚着的地方。
他的衣袍，不知何时解开了。
露出宽阔的胸膛。
而她此刻放着的地方，无意就是他的胸肌之处。
“程姑娘，醒了么。”
秦怀景分明察觉到，她有清醒之意。
不能判断，她是否在装睡，继续吃他的豆腐。
程菀在他的胸膛上掐了一把，“别说话，吵。”
耳朵旁仿佛有小飞虫在飞，她拂了拂。
秦怀景保持不动，单手作枕，几分气定神闲。
想看看她醒来后，见到这副样子，作何表示。
外头的飞絮吹进来，程菀打了个喷嚏，惊醒的坐起，看着男人，道：“这……”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