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待价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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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多大点事,值得你这般不顾脸面哭哭啼啼。”
兰凌晴看了看哭泣的诸葛雅,心中莫名觉得一阵烦躁。
哭泣的诸葛雅顿时一愣,有些不明白嫡母为何一反常态?可是她纵使心中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在这秦国公府里还要仰仗这位嫡母生存,将来还要依靠她挑选亲事不说,就算出嫁了也势必要维持好关系,谁让诸葛雅没有亲兄弟呢?
诸葛雅同父异母的兄第皆是嫡出,抛开关系一般可以说冷淡的大哥诸葛维桢不说,二哥诸葛昀和三个诸葛嘉可都是兰凌晴所出。
兰凌晴虽是继室,可是因她是秦国公诸葛灏然原配亲妹的身份并未受到半点影响,反而人人都替她委屈,心道若非是为了照顾长姐之子,堂堂兰氏之女怎会甘心为人继室?
对待庶女一视同仁,对待姐姐之子胜似亲子,对待下人赏罚有度,京都谁人不夸一声贤惠?
“母亲……”
诸葛雅正欲辩解,兰凌晴却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好了,我已知你意,若真如你所说,我不会坐视不理的,我这几日身子本就不舒服,你先回你院子里去吧!”
兰凌晴面有乏色,神情有些懒怠,诸葛雅见自己目的已达到,收起了先前的委屈做派,恭敬的离去。
只是在低头时遮住的眼神透露出她并非恭敬的样子。
别看诸葛雅在兰凌晴面前一副愚蠢无知的样子,实则是个心中有主意的,秦国公府为何只有嫡子从无庶子?为何庶女金尊玉贵的教养仍然比不上别府嫡女?真的是这些庶女们资质太差吗?生不出儿子真的只是那些姨娘们肚皮不争气吗?不,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庶子们未曾出生就已经不在了!而那些聪明伶俐的庶女是根本不会有机会长大的!
有道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侯府如此,公府亦如此,公、侯、伯、爵、子,一个封号便是一个阶级,一个阶级便代表了一种权势。
人心莫测,谁还不是戴着面具生活呢?
诸葛雅忽的冷笑,好戏才要开始呢!这位嫡母可不会轻易让那位大哥回来呢!
果然,这日从军营处理完事务回府的诸葛灏然连晚饭都没吃,就独自去了书房歇下了,连娇妾美婢的院子都未曾踏足,据诸葛雅侍女打听来的消息说,国公爷回府后见了夫人,未曾听见吵架,也未曾闹红脸,可是国公爷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正院。
“大哥啊大哥,没想到你还是有些分量嘛!别人都说父亲不重视你,我看未必!”
朱唇微笑,气定神闲,此刻的诸葛雅一副睿智的样子,和先前哭哭啼啼又胆小怕事的样子完全像是两个人。
赵府,自赵文澜在丞相府宴会上一鸣惊人之后,赵棕永偶然碰到赵文澜这个长女也会微微一笑,只是眼神里的待价而沽却是出卖了他真正的心思。
在赵棕永心里,女儿不承袭家业,辛辛苦苦养大反而还要嫁出去,甚至还要准备一份厚重的嫁妆,不然就会被外人所耻笑,若不找个对自己有利对家族有利的姻亲,如何对得起自己?
说起来赵文澜和赵思瑶都是十六,那么自然是可以议亲了,前几日同僚宴席上还曾透露过谁家长子年岁合适,谁家嫡子地位尊贵,赵棕永虽未坐于身侧,可是耳朵一直留神在听。
因此,今日他来到了宋氏的院子里。
“芍月,文澜已有十六,又是赵府长女,也该相看人家了——”
赵棕永面对宋氏不再年轻的容颜,假装喝茶,低头故意不看宋氏,只有宋氏与他说话时,才会抬起挤出一丝笑容。
“文澜的亲事我心中自有主意,老爷在朝忙于公务,这等内宅之事自是不必担心。”
宋氏哪里还能不明白赵棕永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德性,探望自己是假,在文澜婚事上打主意是真。
被宋氏给挡回去,赵棕永早已在意料之中,二人现在除了还有名头上的夫妻,内里其实连普通人都不如,赵棕永暗恨宋氏占了他嫡妻的位子作威作福,折腾王意舒和众侍妾,却并不为他奔走丞相府出力。
而宋氏则是对赵棕永死寒心,甚至死心。
“文澜不光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长女,我这个父亲又怎么可能不过问呢?”
“说起文澜,我便想到了文澜的表哥宋景云,都说丞相府公子宋景云温润如玉,才高八斗,此言当真不假,这位公子入朝时日不不长已是众口称赞,更难得的是为人实干,并不恃才傲物,果真不负大哥多年悉心教导啊!”
赵棕永眉目含笑的看着宋氏,竟是说不出的温柔,可宋氏并未有一丝沉醉,反而心生警惕,果然!
“如此俊杰,不知多少有妙龄女子钦慕,也不知谁家女儿有如此福气?若是文澜能够觅得如此良人,你不必担心文澜远嫁受委屈,我也不必担心亏欠她了。”
赵棕永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宋氏侄子宋景云,话里话外无一不在夸赞宋景云,可是却无一不在暗示宋氏可与之结亲之意!原来竟是打着亲上加亲的主意!
那日丞相府宴会上宋顾氏对赵文澜亲热的态度众人看在眼里,比之对待其他家客客气气的态度十分不同,原本这也没什么,毕竟一个是自家亲戚,一个是外人,亲疏有别。
可是赵棕永却从中嗅到了一丝和丞相府改善关系的机会。
宋氏不愿意为他出力,他多少能够猜到几分,可若是她的女儿嫁到了丞相府,那么她就算不愿意也要为自己奔走了,毕竟到时候自己就是宋景云的岳家了,丞相府总不可能真的袖手旁观,更何况帮了自己对于他们多少有个助力不是?
赵棕永心中笃定宋氏心中会动摇,无他,因着宋氏的名声影响,赵文澜能够挑选的亲事并不会太多,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一个极好的对象,宋氏如何不会动心?
反正丞相府不是对宋氏十分体贴吗?不是十分愧疚吗?既然愧疚那就亲上加亲好了,反正那丞相夫人不是对文澜态度亲热吗?这就是机会啊!
“景云那般的人确实优秀,这满京都有女儿的人家可是都盯着的,随便出来一个皇亲国戚和公侯之家,都不是我们这小门小户比得过的。”
宋氏提到侄子,依旧神情淡淡,仿佛谈论的人和她本人无关,似乎宋景云并不是她的亲侄子一般。
可是正是因为对侄子满意,宋氏才不愿意轻易流露出自己真正的心思。
在她看来宋景云的确是良配,兄嫂也会对文澜视如己出,可是宋氏更明白赵棕永这个人的无耻,他可不会管赵文澜以后嫁去了丞相府的死活好坏,只会为自己谋私利!
若真是两府结亲,赵棕永必会重新得势,甚至还会拖累丞相府,拖累侄子与女儿,这根本就不是结亲,这根本就是在结仇!这会害了女儿,也会害了侄子!更会害了整个丞相府!
此刻起,宋景云这个人就在宋氏心中排除了女儿议亲对象的范畴之内,无论之后宋景云如何诚心如何努力,宋氏始终不松口,原因皆归结在此。
只要赵文澜还是赵氏女,那么赵文澜就不能嫁给宋景云!
“文澜在我身边自幼受苦,我还想留她在身边多些时日,亲事不急。”
宋氏一边思量着赵棕永的真正意图,一边鄙夷赵棕永这个便宜父亲何曾教养过赵文澜?也配好意思来提给赵文澜许配人家?
赵棕永也是知道赵府和丞相府之间的差距,也知道此事多半不可能,若说有一丝的可能,那这一丝可能便在宋氏身上,若她奔走,事有可成,若她无意,此事便难成!
不过他今日本就是试探多于真意,最重要的是宋氏的态度。
“芍月,这眼见文澜要议亲了,这自古高嫁低娶,你若是想要为文澜择个好夫婿,那么我这个父亲的官职便至关重要,在我官职之上的人家,文澜以后的日子自是一帆风顺,在我之下嘛,这个就不好说了。”
“你也是做母亲的,也能明白我这对孩子的回护之意吧!不管是为了文澜也好,还是为我也好,你是不是该和兄长说说我之前的提议了!”
赵棕永望着冷着脸的宋氏,笑得肆意。明明是一件十分不耻的事情,偏偏从他嘴里变成了一个为子女细心筹划的慈父作为,若当真是不明内情之人只怕立马就答应了,偏偏知道来龙去脉的宋氏就坐在这里,差点没被赵棕永的话给气的砸了手中的茶盏!
“做梦!” 农门喜事:家妻又甜又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