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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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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氏仿佛被激怒的兔子,满眼赤红,望着赵棕永的目光不再冷静,而是充满了恨意!

  “赵——棕——永——”

  “你怎能如此无耻!”

  这是宋氏在赵棕永面前从未有过的失态,此刻的她抛去了那些教养,那些规矩,那些涵养,因为发现没有必要。

  因为眼前之人不配!

  赵棕永好歹也是朝中大员,被宋氏如此不留情连名带姓的指着骂也不生气,反而笑得诡异。

  “我无耻?作为姻亲,你大哥他们难道不该帮衬我吗?”

  “明知我现在的局面是如何,还偏偏袖手旁观!若说那些人没有收到你大哥的示意,谁信?”

  赵棕永语气变高,不但不觉得羞耻反而觉得理应如此,眼中对于权势的狂热遮住了他平时的温和。

  “若非你大哥得势,此刻谁求谁还未可知,若是贵妃之子未曾夭折,我又何必在工部尚书之职停留数年?”

  若非当年贵妃之子夭折,贵妃伤心之下去世,那么投靠贵妃的赵棕永如今想来已大有不同,只是他只看见了当年的得利,未曾看见风险。

  贵妃之子是绝对不可能活着长大的,得宠的贵妃也绝对不会一直荣宠在身,后宫的荣宠一直与前朝的权势密不可分,当今圣上的妃嫔有哪位不是出自权势之家?怎会眼睁睁看着贵妃一人宠冠后宫?看着贵妃之子觊觎东宫?

  自是不可能!

  一朝得势的权贵终究根基不稳,哪里及得上钟鸣鼎食之家的底蕴?无需人人皆知,便能达到目的,因此,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朝廷。

  “你只看见如今宋氏一族的得势,何曾看见我宋氏一族人人付出的努力?你想要我大哥提携你,你又何曾为他出过力?”

  “赵棕永,莫不是你越活越回去,连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都懂的道理,你竟还不懂?”

  宋氏冷眼瞧着心生怨怼的赵棕永,只觉得无比讽刺,果然人心易变,若非万分确认眼前之人确实是赵棕永,宋氏都差点难以相信,权势果真是让人变得疯狂的毒药啊!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那么你就别怪我不给你脸面了。”

  夫妻二人直呼其名,再不肯虚与委蛇,明明屋内燃烧着炭火,却让人觉着比屋外还冷。

  赵棕永看着宋氏的神情不再伪装,竟是说不出的嫌弃与鄙夷。

  “我宋芍月的脸面何时是你给的了?赵尚书莫不是忘了当年你求娶时是何职位?如今是何职位?”

  “自今日起,赵大人也不必踏足我这院子,后院之事无需你插手,我自有主意,赵大人与其有时间在这里和我置气,不如多花点时间去陪陪你的娇妻宠妾,我很忙,恕不远送,赵大人请吧!”

  宋氏以前一向在赵棕永面前温和少语,今日倒是大有不同,只觉得不必虚与委蛇痛痛快快的怼人真是痛快!

  一口一个赵大人,端是讽刺,因为宋氏也知道赵棕永如今尚书之职也快要保不住了。

  “哼!”

  赵棕永被宋氏这般没脸,又不能像个泼妇一样对骂,只有恨恨的拂袖而去。

  宋氏亲信见到赵棕永面色不虞的离开,心中有些担忧的看着宋氏。

  “夫人,这……”

  宋氏自赵棕永离开之后心情便平静了许多,发现自从回京之后自己的身体和气性越发好了,以前在蜀中若是与人这般置气,早就已经气晕了,可如今不但没晕,反而精神抖擞?

  这莫非就是文澜说的战斗力爆表?

  “不必管他,如今撕破脸正好,将以前我的陪嫁那些老人从庄子上召回来,另外把小姐叫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嬷嬷领命而去,就在这日,赵府庄子上的许多人都被召回了府里,可惜王意舒被禁足,否则她定是要大吃一惊的。

  她如今一边要安抚女儿赵思瑶,又要在赵棕永面前温柔得体充当解语花,顺便上上眼药水,还要操心两个儿子是否也被连累,竟是没注意宋氏此时的动作。

  等到她回过神来,悔之晚矣!

  “老奴见过夫人——”

  “老奴见过夫人——”

  几名容颜苍老,风尘仆仆的下人被悄悄带回宋氏院子里,宋氏在见到这些老仆的时候从座位上下来,连忙搀扶着,竟是不肯再受礼。

  “快起来,不必多礼。”

  宋氏在看到这些当年的旧人衣衫破旧,满手老茧,顿时便落泪了。

  “没想到奴婢们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夫人,就算是死了也甘心了。”

  旧仆们皆是宋氏以前的亲信,当年宋氏出事后被王意舒寻了各种理由贬出赵府,去了庄子上干粗活,如今隔了十多年未见,不胜唏嘘,老的不止是宋氏,也有其他人。

  当年宋氏出事,她们也是心急如焚,奈何多事之秋,人微言轻,未曾帮到什么忙,反而被以此为借口寻了错处发落了。

  这些是当年留在赵府的老人,好赖还活着,至于当初跟着宋氏去上香的,只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夫人,奴婢们无能啊,没能给您守住嫁妆——”

  旧仆们又是伤心又是自责,想起当年之事,便忍不住自责道。

  “这事也不能怪你们,只要人还在,比什么都强,那些身外之物迟早是找得回来的。”

  宋氏面带伤感的安慰着几名已有白发的旧仆,这时赵文澜也到了。

  “文澜见过母亲。”

  赵文澜一来到宋氏院子里,就发现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再看看宋氏的神情,应当是旧识。

  宋氏见赵文澜来了,连忙让人安排那些旧仆下去歇息,母女两自有一些私密话要说。

  “澜儿,你可猜到了她们的身份?”

  赵文澜点点头,心中已有了猜想。“应该是母亲许多年前的旧人吧?”

  “不错,就是他们,他们也算是多年前的知情人,如今我已与你父亲撕破脸,那些被吞掉的嫁妆也是时候取回来了。”

  宋氏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眼神半是心痛,又半是欣慰。

  赵文澜沉默不语,良久道:“我之前就派人去了丞相府求大舅母要了一份母亲当年的嫁妆单子,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宋氏的嫁妆有多少,赵文澜并不在意,但是该是她母亲的,一样都不能少!

  赵文澜身边的冰灵很快去而复返,带来了宋氏当年的嫁妆单子。

  宋氏知道女儿有主意,也是真心实意的为了她好,只是没有一开始告诉她也是对的。

  “京都可不比小地方,势利之人甚多,女儿家出嫁,若是嫁妆太少难免会被人瞧不起,如今既有条件,再不必委屈你了。”

  就在宋氏与赵文澜说话的同时,宋氏院子里的下人直接往王意舒院子而去,照着单子上寻找宋氏之前的陪嫁物品。

  王意舒仓促之间是又气又恼,这些东西在她手里已有多年,她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原来自己的,哪些是宋氏的了。

  王意舒自是不依不饶,毕竟这种不光彩的事情谁肯承认?且还是当着众多下人的面。

  可是下人也是有理有据,且还有当年的嫁妆单子可以比照,就差没明着说王氏私吞当家夫人嫁妆了!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竟发现原来王意舒屋子里不少东西都是宋氏的!搬走了之后,房间顿时便空空荡荡了,什么有价无市螺钿漆器的妆奁盒子,金丝楠木的家具,缂丝编织的屏风,琉璃珠帘等等不计其数!

  还有一些仆人是去的赵思瑶院子,毕竟王氏若是有好东西,必然是会给自己女儿的,尤其是女子所用之物。

  去了赵思瑶院子,找出来的东西就更华贵了,什么一整套红宝石头面,东珠头面,暖玉黑白棋子,各式步摇项链手镯不计其数,甚至还有几箱古籍孤本,只是赵思瑶不喜此物,因此都完好无损的放在箱子里没有翻看。

  可以说那几箱孤本古籍才是宋氏嫁妆当中的无价之宝,毕竟财宝价值有限,可是书本当中的知识那可是不可估量的!

  赵思瑶可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只知道突然冲出一帮人来到自己院子里就开始搬东西,赵思瑶哪里肯吃这个亏?吩咐院内的人不让搬走,两拨人差点没打起来!

  饶是如此,单子上面的许多古玩字画也是没有找到,更不必说还有什么云锦蜀锦这些布匹,时隔多年,指不定早就被王氏给做成了衣服了,哪里还能找得到?

  至于那些陪嫁的庄子和铺子,这些日子也被宋氏慢慢的换了人,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赵文澜咋舌,难怪古代重男轻女,嫁一个女儿要陪嫁如此多的东西,要是多几个女儿,只怕都要破产了! 农门喜事:家妻又甜又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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